最初

依洄

一

最初，你是坐在那里
后来阳光晒倦了你的
骨头，你站起来
手脚酥软
于是掉到了街上
这时天色已略微清凉
雨水刚刚过去不久
经过楼道中一座座
黑色的麦田
你一边数落脚步
一边甩远忧伤

二

在吸烟的时候，你会觉得冷
即使是在更加寒冷的夏天，你
始终怀疑，那些冷是场预谋，和
夏天的寒冷同样来自某个遥远之地

三

在路上，你不断躲开那些无颜六色的人
越来越熟悉，你开始怪叫
这使人们感到惊奇，并且欢喜
你的舞姿让姑娘们深深地感到不安
像一种丢了魂魄的火，泉水

无法抑制也本无此种打算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沿着分裂得越来越灿烂的
像山顶上那些罪恶的蛇膜拜而去

四

撕裂爱情的快乐，怎能言述呢？
我躺在床上
激动地想杀了我的爱人
好几次，我把手
放在她的腿上
迟疑地摸了又摸
摸了又摸了又摸了又摸了摸

五

最初，我是一头鹿
喜欢调戏母豹子们
她们危险又可爱
我们接吻的时候
我从来不闭着眼睛
如果你是一只公豹
那么请你感到恼火

六

我坐在那里看书，用眼睛
眨了一下
接着又眨了一下
书上的小虫子有点害羞
可是我毫不在意地眨着
用一种新电流杀死了它

七

从那个时候开始，人们迷恋起了失眠
和巫术，而我的头发越来越长，长出了牙齿的梦

从左脑中偏移出来，翻云覆雨的玩具
捉着迷藏，深深植入我的骨髓，制造无形的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