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回，几个旧诗

赵卫峰

■就是


月光就是灯光
雾就是说不完的一帘幽梦
青草青的厉害
蛙自得其乐，所有的花朵
其实就是一朵。像
享有太多太多美誉的模范，长江
天生的性格就是前进、前进
投海自尽。至少有鱼证明你所言不虚
趴下就是降低看法，就是
强项者终于感到久仰的可怕
而这可怕的峰正将尖锐的根据送进乌云而
逃不出手心的是当事人的掌纹；弹指间
向上者又一回位于广厦下边，作为经历
是为必然？比如垃圾就是成堆
鼠类就是无数
地下河就是地狱中人赖以生存的道理？
比如沉默就是连袂的风雨封了歌者的嘴
掏出备用的耳你又可以为继
只消心动便能翻入更新的梦呵就是
你没有，像失身路基的顽石你就是没了动的意思

1997 年



■冰凉

冰凉的延展欲把想像的余地填满……
柳梢的露滴导致梦的明朗
距离令我们成为邻居
旧城翻至白日对面之际
老蜜蜂早停止刺探目前的兴趣
一杯水的热量
像许多说不见就不见了的小东西
像上帝
横行也不再引起恼怒
宽容是一种美德
鼠有鼠的难处
记得第一次撞见它的感觉
这无孔不入的小讨厌
若必然的葡萄球菌弄醒
弄疼了时间的仆人
便扬长而去
闯入和退出一样
无奈
风已无奈挂在风中的梧桐
它身体健康
像所有健康的身体
生机勃勃又难免后来的黯然 刚才
那神通广大的鸟刚才去了哪儿？

1997 年

■春色

春色满园， 群峰各顶一片天
规律的久违的荣光凭空倒下
冻疮有所好转 ，距当时的城池一米， 有人
有一只哆嗦的乌鸦在哆嗦中交出了怀疑
真不敢想呀！
这灰头灰脸的盗墓者暗想，连夜操劳， 仅仅
把历史弄了个小小的空洞？
距后来的草堂一米 ，水往低处流
锅碗瓢盆喋喋，先生们
先后卷起长袖——轮到我了
我要一次性取尽这富婆的积蓄
使其着急，脑壳昏
在无法定论的小舢板瞎叫乱喊，然后
一头栽进苦海，然后
我再动手，何谓胜利？
不会水的书生看来不行却还在硬撑
能撑多久？ 就是这一瞬的好奇，让我
目击了活着的消失，百闻不如一见
我很荣幸，从涓涓的指责或指示里
我很平静，从上到下
自洼地到峰巅，我怀念雪
我远见雪，这白花花的理想
这显赫的积蓄因逐日光临而终荡然无存


■在坏了坏了的挂钟对面


好事不出门
但是人们先后都看见了
气球轻飘飘的，像我、我们，在夏天
太空水咕咚灌溉的夏天如果还有新闻
对我而言，是和同桌的你有了联系
真没想到，你说，电话越来越多
但是越来越多的话不好说，比如
全兴队的臭脚让眼巴巴的贵阳犯迷糊
但是我们是冷静的，这就是说
我们跻身任一支啦啦队都是假冒伪劣的
我们的看法都是暂时的，比如
泄气的气球，嗯，这轻的薄的橡皮
能把这些年轻轻擦去该多好
但是人们先后都看见了，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已不再年轻
我们在发胖，行动不如气球那么自由
那么轻松，且具有
较高的透明度

1997年


■鸽子


鸽子的坏习惯之一是先声夺人
之二是随意排放垃圾
之三源于之二：清理门户的主妇暗里学会了嘀咕
似乎这和平的爱好者于久仰中学会了用心倾听
并于倾听中学会了翻译、挑剔
和反问：咕咕
这是鸽子在笑抑或肚子在叫
鸽子的第五种毛病是排挤鸿雁搬弄是非
总以为高人一等还挑拨教唆儿童
使其从小到大、到眼下
也不想想：树没翅膀还不照样茁壮成长？
鸽子的早操要看天色。所以
第七：它天生投机，天才鱼肚白它就急着要出去
天才晓得它到底能去哪里
第八：它不把这家当家
第九：它有事没事总在邻家后院转悠，像
一个到处滋事的小巡警，像
一个无事找事的居委会主任，它
它又盯上了新近搬来的那盆玫瑰？
第十：一只闲不下来的鸽子究竟是为啥子？
是啥子鸽子要让虔诚的和平的爱好者逐日失望
失控：“这算什么鸽子？”
“没有鸽子的城市算什么城市……”
“没有城市的鸽子算什么鸽子……”
“算了！”这和平的爱好者幽幽然搁笔，转身
那幽幽然如鸽子的样子使得此诗只好到此为止

赵卫峰

19日贴的几个跑哪去了呢？“一些短诗 -- 2004-7-19 16:3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