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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论 》
它呼吸,是猪。
它袒露胸腹,是猪。
它安静下来,它停止呼吸
它瘦下来,是母猪。
2003.12.09
《父亲 》
在父亲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中我进入童年的睡眠
在回忆中,那些声响是无声地存在着的
午夜至凌晨,一个个洋铁皮水桶
和洗衣盆,甚至还有煤油炉,在我睁开双眼以后
被我认出。星期天,父亲骑上他的
飞鸽牌自行车,在北陶管营,在艾头,在张管营
在其他村子,往来兜售。他还
诱捕野兔。在夜晚的乡村小路上
设置机关。我至今记得三毛钱一张的兔皮。
我的工人父亲,用他灵巧的双手
在田野里挖掘着。其实他是半个农民。
在工作和耕种中衰老,和他的飞鸽牌自行车一起
自行车成了摩托车,成了
大发,成了昌河。而时代的变化之于他
是他差不多掉光的头发,他疼痛的腰
他的肩膀,他的鼾声,他的布满伤疤的手
他会给他远方的儿子打电话,在电话里
他先咳嗽一声,然后再咳嗽一声
声音犹疑,比平时提高了音调,他说
你还好吗,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你妈的胃病犯了,昨天输液呢
我支吾着,仿佛我不认识他
那个青年的,擅酒的,抗着一捆油毡走四十里路的父亲
直到放下电话,想了一会,我才慢慢想起
是他,那个退休在家,每天里闲不住的
稍稍发胖的,魁梧的,动作越发迟缓的老人。
2003.12.25
《强迫症》
它把这辆洒水车一口咬住,缓慢而艰难地一点点往下吞。我看见洒水车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也能听到洒水车发出的吱纽吱纽的喊叫,仿佛在说,你这个恶棍、不要脸的杂种。但是洒水车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洒水车呻吟着、嘶喊着,直到被整个吞掉。这时候,它回过头来,用它浑浊的眼睛四处打量,它眼里散发出黑雾。这个无处不在的怪物,隐身的怪物,饥饿的怪物,终于发现了战抖的曹五。它掉转身子,向曹五慢吞吞地弥漫过去。
2004.03.23
《庐州行(或曰《张大郢之歌》)》
在这个地势起伏的城市我整日昏沉
如此情形符合我的身份
我是个生人,是个过客,在庐州。
傍晚,妇人们准备着晚餐
炒着臭豆腐,异样的香气在张大郢弥漫
而我在街边独自宴饮。
咆哮的几人愚昧如斯与我何干
狂妄的几人蠢笨如斯与我何干
只有小小宿醉属我所有,只有书本
只有无边的寂寞属我所有
只有狼籍的午夜属我所有
当我自水边回来,风刮过水面
细浪层层叠叠前赴后继
谁知道我汹涌的情欲?
在繁花中,在灌木丛旁
几只小鸟追逐、啼叫
张开翅膀,在新生的枝叶间穿梭
三春三月,杜鹃声声
在淝河路我低声赞叹
在桐城路我高声吟诵
在芜湖路我沉默不语
这杂花生树的夜晚
是独秀的夜晚。这芬芳的仲春
是独秀的仲春。群山俯首
应和着我的恐高症,只有
这群山属我所有。还有
奔流的江水,无端而来,无端而去
200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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