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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unnamed1" align="center"><b><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img src="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57/image/t_ma_logo.gif" border="0" alt="" /><br /><br /><img src="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57/image/tu/zl_ma.jpg" border="0" alt="" /><br /><br /><br /><br />1、what</font>书店的女主人</b></p><p class="unnamed1"> <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what</font>书店的女人要我去她那里一趟,具体什么事儿,到了再说。我庆幸自己当时心情还不错,就去了。说实在的,我们并不熟,以前只见过一面。<br /> “要去洗手间吗?”她在书店门口见到我,笑着问。<br /> 我还正准备去,被她这么一问,反倒没了兴趣,我说:“这重要吗?”<br /> “是这样的,我刚重装了洗手间,带你去看看。”<br /> 洗手间在书店的最后面,要绕一个小小的过道,过道里有灯,不然一定很黑。<br /> “我原来的意思,是不给过道装灯,摸着黑儿去多好……”她在前面回过头说。<br /> “也对,去洗手间又不是去干嘛。” <br /> “来,试试看。”她在男厕门口站住,礼貌地给我做了个请的手势。<br /> 这情形,真有点儿尴尬。<br /> “拧开它,先反着拧一圈儿,再顺时针拧,对,顺时针要拧够两圈半,不要多也不要少,紧接着……”她在一旁指导我怎么开门,有几次,手不经意碰到我的手,凉丝丝的。<br /> 开了密码锁,见我要推门,她又礼貌地说:“门上的守则也很重要,要不要先看看?”<br /> 我怎么没看到什么守则?<br /> “在哪儿?”我问。<br /> “看到这个若隐若现的小方框没?你对着它哈口气。”<br /> 我朝那儿哈了口气,果然冒出来几句话。<br /> “要戴手套?”我指着其中一句不解地问。 <br /> “这是为读者的健康着想。”说完,要我进去。<br /> 一进去我就明白了。这哪儿是个洗手间,简直就是一个小书房嘛,四面墙都砌着书架,书架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书,什么年代的都有,什么语种的都有。我从上往下看了看门口书架的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br /> “我全都没见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也只是道听途说,原来真有其书。”我惊讶地说。<br /> “它们我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有的几本就抵得上前面的整个书店。”她从一个小抽屉里取出双手套给我,笑着说:“这可不是想翻就能翻到。”<br /> 看她递给我的手套,我犹豫了,戴还是不戴?接还是不接?我看书从没戴过什么手套,几个图书馆定价稍高些的画册都要求戴手套才能翻阅,我一本也没翻过,我讨厌那东西,想不到在这儿又碰到了,它的柔软它的弹性它的洁白它包起来的五根圆柱形的小空间不是让人想到女性内衣就让人想到安全套,总会有种肉欲的压迫感,它把人的手从身体的其它部位分离开来并加以强调,还与被接触物保持隔离,真不愧是件伟大的发明,以前我就听说有的男孩有戴手套手淫的习惯,更有让妓女戴手套帮其手淫的嫖客,想不到今天面对这几书架宝贝也是这样。 <br /> 向what书店的女人这样解释一双手套我自己都觉得愚蠢,于是我说:“这双你戴,我再取一双。” <br />我又从小抽屉取了双。<br /> 不料她果然问:“我递给你的和你自己取的有什么不同?”<br /> “其实,怎么说呢,这个道理很简单,比方说死了妻子的男人另取的新妻到男人家总会把每样东西的位置稍稍挪动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她才会接受它们。我的意思是,反正是戴,与其被你强制还不如我自己主动的好。”后面一句,我尽量开着玩笑说。<br /> “就是说,你要主动接触它们,你戴上才不会那么不舒服,是不是?也就是说那个新妻的手一碰到前妻物品,那物品就有了她的气息,她自己也会亲切起来。”<br /> 我不自然地点点头。 <br /> “还真是微妙。”她看着手上的手套,笑着说。<br /> “你会想到把它搞成一个洗手间的样子,”我捧着本书坐上马桶,感觉舒服极了,臀部像是被很多人捧着。<br /> “舒服吧?”她怪怪地问我。<br /> “嗯,舒服,马桶永远是书的好搭档。”<br /> “要是我再帮你捏着脚呢?或者捶捶腿什么的……”她坏笑着说。<br /> “这个……不用吧?”我好意外。<br /> “怎么?你觉得不好?”她严肃地说,“我真是这么构想的,说实话,到底好不好?”<br /> 这还把我问住了。<br /> “呵呵……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我吞吞吐吐地说。<br /> “就是先让你感受感受,我这个模式可行不可行。” <br /> “不仅仅是……捶腿吧?”我都惊讶自己会这么问。<br /> “口交,如果读者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会提供。”<br /> 天呐,想想吧,让一个书痴坐在这舒服得要死的豪华马桶上捧着本几百年前一流作家私下写的从未出版过的装订成书的色情小说原稿穿书店制服的女服务生跪在一旁的软垫上帮他捶着腿或轻柔爱抚着他的两腿之间……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阅读体验!<br /> what书店的女主人,爱书人共同的让人赞叹不已的女人。</p><p class="unnamed1" align="center"><b><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2、what</font>书店的女主人<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2</font></b></p><p class="unnamed1"> 醉酒的雨夜,我跟她提起那本叫《遮蔽师》的书,你猜她怎么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地笑了那么一下,然后又继续她书店洗手间的构想。 <br /> “没听说。”后来她这样说。当然是我再次提到它的时候。<br /> 每碰到一个没听说过《遮蔽师》的人,尤其是女人,我都惊讶不已。她们一定有她牢不可破的内心堡垒,有她独自封闭起来的可以规律生活的现实空间,她们有效地将内心与现实打通,经由密不示人的暗道将其完美渗透,这就是我对what书店女人的印象。<br /> “我是说……有可能……哦,我只是说有可能的话……书店可以考虑代理这本书的首发……”酒快醒的时候,我对着窗外的天光,揉着眼睛说。<br /> “what没做过这个。”她猫在沙发上,用左手拨着右胳膊肘的一根麻筋,每拨到一次,她都稍事休息,继而再拨,“谁写的?” <br /> “据说是个喉咙多年卡着鱼刺的女人,也可能不是,现在这样的女人越来越多了,出售可以安全地、舒服地卡在喉咙的鱼刺的专卖店到处都是,这条街就有两家,你不知道?”<br /> “很少关心这个。”<br /> “其实……如果真要搞什么首发,倒未必要去什么书店,我觉得墓地就挺好,找一块儿墓地,纪念一本书的诞生的同时也宣告它的终结。”<br /> “什么意思?”<br /> “我觉得这书不可能出版,当然,只是我的感觉,它涉及的人性过于阴暗也过于真实的本质,尤其是性的悖论方面的内容会让它的读者崩溃,无所适从。我希望它不要出版,只在爱书人手中传抄,辗转……” <br /> “你对鱼刺女了解多少?”<br /> “一无所知。”<br /> “怎么知道她能写出这样的书?”<br /> “我也是听说,这方面的消息很多,几乎每次总能挑起人的兴趣。”<br /> 一架飞机擦着窗外的树梢飞过,一些冒烟的人在上面用手吃力地拍着玻璃窗,路灯同时熄灭,天亮了。</p><p class="unnamed1" align="center"><b><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3</font>、书名确定发布会现场</b></p><p class="unnamed1"> 提前买好车票,竖起耳朵,听秒针一下一下向上车的一瞬靠拢:哈欠不止的乘务员用沾有点点稀饭的手指为每个人的票面打着小口,人们看着自己的脚下,用感觉照顾着拎的、背的小包大包,火车头对准一个要去的、闭上眼睛才能看得见的方向。<br /> 躺在车上,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真实影像,想像站在那家书店门口的情形:书店过年似地有意在门口贴出的对联,对联上的符号有规律地呈现出一种被遮蔽却又渴望被识别的态势,胸口大的一张黑白招贴,上面印着与这本书有关的文字、画图,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几根胸毛。<br /> “也可能是腋毛,不然男性读者怎么办?他们可不喜欢看到另一个同性的胸毛。”一个女学生说。<br /> “往里走一定还有张男版的招贴,你相信吗?他们不可能把两张招贴摆在一个地方,那张肯定在会场签到处。”她身边的女学生说。<br /> “你希望它是什么背景?能找到我们的腋毛图案吗?”<br /> “也可能是另一种更隐密的毛发,那些男人,你还不知道?!”<br /> “天,谁会疯到把那儿的毛拨下来贴在底板上用去印刷……让人看!”<br /> “又不是你的,你紧张什么!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他们做得很好……”<br /> 还有一小时到站,还有半小时,五分钟,人们纷纷收拾行礼准备下车,陌生城市的空气让他们的毛孔越来越兴奋,他们开始大声地交谈、告别,约好下次陌生旅途相见的地点,最后一遍检点自己东西,在车厢厕所用掉的手纸,吸烟处吸掉的烟,打火机费掉的油,来回走动磨损的鞋底,这些忽略不计。<br /> 从车站到旅馆,从已经熟悉的小车厢到陌生宽阔的街道,从一条指引路线的短信到看见发短信的人,从早饭的油条稀饭到旅馆几个熟悉的面孔,再从小小的旅馆到指定的书店二楼,都可以忽略不计。有价值的记忆要从书店二楼的女性版《遮蔽师》招贴开始。<br /> 真实的女性版招贴与想像中的两个女生见到的完全不同,它展示的是张身着紧身胸衣的少妇的背,有些字,有几颗痣,有几处水渍的图案(像是快磨透的皮衣的肘部),呈V字形的66根胸衣抽带裹着金色毛刺,这些毛刺像从皮肤中生出来一样,看不到血,却深入皮肤。 <br /> “不会是个女妖吧?”背后有人说。<br /> “是也是<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18</font>世纪的女妖。”另一个说。<br /> “这样的女人没有性,只有美,她的性都被那些复杂的抽带转化了。”<br /> “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呀,床上多舒服。”说着发出几声干笑。<br /> “确定一下书名就开发布会我还头一回听说。”<br /> “那背上的字你能看清?”<br /> “背上哪有字!都在那些带子上,”<br /> “字太小了,你该带个放大镜来才对,”<br /> “我是路过,没准备进来,外面热得都快中暑了。”<br /> 很像一个隐身人,在那两个家伙前面;很像一个情夫,在这张招贴面前;像一只巴掌,到场的路人、读者、媒体、占卜师、赌徒、酒鬼与未到场的作者、出版方;像一句含在唇边随即被风吹走的谣言,这不真实的《遮蔽师》书名确定发布会现场。</p><p class="unnamed1" align="center"><b><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4</font>、假消息</b></p><p class="unnamed1"> <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2021</font>房间藏有小小的安逸,偶尔的高潮,它是我们架在半空的云遮雾绕的窝。持续的暴雨,彻夜的聊天,一换再换的灯管,躺着人的单人床上就坐的最佳位置,忽远忽近的八卦,伴着微醉后的酣睡。<br /> 据说是见了几个朋友,打着车跑来跑去,跑着分散的住址,绕着无味的距离。他们依次问我为何而来,我不能说出那本书仅有的名字,我对它近乎虚妄的追随。我只说出来走走,过久地呆在一个地方,闷。在这儿,时空又活了起来,恢复到少年时代清晰明确的状态。 <br /> 人说那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后会无期就在腋窝掖着,一目了然,它透明,甜蜜,酝酿着暖暖的哀伤,以便日后的记忆慢慢消磨。<br /> 拿着票,和所有赶来的同好道别,小区门口,快餐店前,随机的公交站牌,有出租车等候的人行道,瞌睡连天的流浪歌手占据的天桥,和公园门口、影院门口、学校后门互道分手的恋人们一道,婉转地,娓娓地,通过讲述带有暗示性的梦境,配合对着镜子练习多次的优柔的手势。<br /> 火车上的女人和火车本身的晃动、轰鸣使人梦到僵尸美女片。僵尸诡异地藏身水缸平静的水面,燥渴的美女用嘴巴啜水时被攫住了,她用喉咙里的水小声嘶吼,僵尸遏着她,从水缸摇着出来,门好小,我这样庞大的身躯如何出去?我先前又是如何进来?我如何可以不惧怕这种场面? <br />过道上站满了人,大多是我的同好,《遮蔽师》未来的读者,他们站着睡了一宿,我们素不相识从未交谈,但每个人都相信彼此梦着自己版本的僵尸美女。<br /> 在出发的站台下车,在出发时的检票口走出,乘出发的那辆乘客寥寥的公交,用反锁过门的钥匙开锁,点着桌上中断了一周的少半包烟,该是躺会儿的时候了,却又想起稀释在杯中的一小片与《遮蔽师》相关的药,稀释得差不多的话,我将一饮而尽并让它作用于我熟睡的大脑,阅读挑选关于《遮蔽师》的万千消息,但愿下次不要出错,跑冤枉路。 </p><p class="unnamed1" align="center"><b><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5</font>、书或情夫</b></p><p class="unnamed1"> 那个拎着菜蓝子的男人,我见过他。他常在对面的菜市场出没,买些他不爱吃的菜,回去给爱吃的女人烧。他女人我没见过,不,见过,见过她的背影,也是在我见男人那次。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女人抱着儿子,男人拎着儿子的学步车,关车门时我在不远处无意看到了。女人身材很好,可惜离得远,没看到她的脸,她始终低着头,留心着手袋里的什么东西。<br /> 那女人是我们的同好,为数不多的戴逆时针旋转的倒计时手表计算《遮蔽师》几时到手的同好之一。她是那种温顺的没什么主见的女人,什么都听男人的,唯独在这本书上,自己拿主意。<br />正是这样的女人,偶尔会有离婚的冲动,“和一本书过一辈子不挺好吗?”她一定会这样说,婚姻和仅有的一个男人让她无法忍受的时候。<br /> “要知道,一本书可不仅仅是一本书,它会发行几十个版本,甚至更多,每一版的内容也会有所不同,每一版的发行都会让她结识不同的同好,那些让她心仪的异性同好,一边想像着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伙,一边在男人的抽动下到达高潮自然成了她性爱最核心的环节。她关注的不是某个男人,注意,不是具体的某个男人,而是想像中的某些男人。”<br /> “所以,她跟哪一个都一样?”<br /> “她并不关注某个男人怎样,再好的男人她都无所谓,她感兴趣的是一群人,那些像她一样钟情《遮蔽师》的男人们。”<br /> “这怎么可能!”<br /> “想像中就可能。她把自己的性爱已经成功过渡到一场场想像的狂欢,床上的男人不过是将她带去想像之境的车、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br /> “她在忍受和单独的某一个人做爱?和她的唯一的、仅有的、一个男人做?”<br /> “应该没错。”<br /> “我倒觉得,可以直接和书做……比方说,用投影仪将书的<font face="Arial, Helvetica, sans-serif"> PT</font>投影在床上,在身上什么的。”<br /> “哪来的书?现在有的只是一个书名,除了书名什么都没有,难道她会借助一个书名达到高潮?” <br /> “‘遮——蔽——师’,这三个字……你可以设想一下,它们突然投到她乳沟的时候,投射到她私处的时候,她会怎样反应?!深蓝色的月光下,窗外拂来阵阵月桂的香气……墙上摇曳着斑驳的树影……鸟窝传出几声呓语般的低低的叽喳……”<br /> “听起来不错。”<br /> “她是属于一本书的女人,她的一生应该被一本书拥有而不是某个男人,如果我是那男人我一定会无地自容。”<br /> “你对她好就行了,把她养着,连带她名为《遮蔽师》的情夫。”<br /> “说真的,这样的女人,我跟她说话都觉得亵渎,我该提前多刷几遍牙,要不直接去洗牙,再清理干净舌苔,上唇的那颗痣也剜掉……” <br /> “哪儿?我怎么没见?”<br /> “不太明显。”<br /> “哦,看到了,看到了,那也叫痣啊,真有你的,那么好吧,你就准备准备,和她见次面吧。”<br /> “别,这样的代价我还是不见的好。”</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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