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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开始,也许是楼上的人一直来来回回走,或者是由于四周太寂静,他又开始失眠,并孤独的坐起来,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窗户只拉开了四十五度而造成了风向的扭转导致了他无法停止空虚的思考,面前是被窗外的微光冲淡的黑色,他伸出五指,让那一点点微光洗过他指节分明的左手。“如果我是生于黑夜之中。”他这样想来说服那种突然氤氲的空虚寂寞的气氛,然而不可以,深深的自卑感又本能一样从他的情绪中拔地而起,“如果要打败这样的自己,”他低头,双手捂脸,狠狠的揉搓,似乎想要解开他的面具,好让他自己也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情绪,而下一秒,似乎又完全平静了下来,压抑住那种恐惧,空虚,不是个容易事,他缓和的撇起嘴角,有种劫后余生的无情。
面前的那一束光似乎又浅了许多,床头面对着窗口。它弱弱的从我的关节处慢慢的移动到了脚边,颜色浅了很多。
“想象这就是另一个我。”他把左手伸进被子想自慰让自己可以快些睡着。当手指碰到自己的命根子的时候,又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妈的。”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没关的手机——从年底开始,睡觉的时候,手机就一直放在那儿,屏幕的光线显得很刺眼,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晚上三点半。一阵没有情绪的状态。他猫起来,后背都是虚汗,像是刚刚打了一仗,从床头的椅子上取了大厚的羽绒衣。披在身上,左手口袋中有半包软壳烟,被挤的皱皱巴巴的,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上个月他还从陈年旧衣中找出了一盒一年前的开封的红双喜,然而在这个潮湿南方的城市,一年的时间足以让空气中的水分子强奸了每一根烟,他当时蹲在这间小小的客厅的正中间,一根一根的试着,烟味要么就吸不上来,要么就被突然腾起的烟雾熏得眼睛生疼。
他又站在这个小小的客厅中间了,然后非常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开灯。狠狠的吸了一口,假装平静的往前走。前面是一个封闭的小阳台,上面堆满了很多盆花花草草,他有严重的花粉过敏,很讨厌这些花花草草,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他看到这个废弃的阳台的全部,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仔细,每一个花盆都是严谨的按照大小排列着的。因为很久没有打理的缘故,阳台内侧已经积满了一层灰,植物的半枯萎的叶子面上也是一层灰蒙蒙。他伸出一只手指去触碰君子兰底部的一片巨大叶片,叶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记,他立刻把手指在衣服上揩干净,左脚旁边的买了一年的塑料水壶——真丑。上面似乎也是细细密密的堆满了灰。他扔下了烟头,用脚踩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废墟一样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尘封,一切都搁浅,好像都是死亡,是空虚,他被笼罩其中,不安的感觉像虫一样开始咬他的脚板,他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把眼睛看到铁栏杆外,外面灰蒙蒙的风景,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这里是三楼,下面的路灯显得有些清冷。园区内寥寥几盏亮着的灯,来自三十米开外的另一幢小楼,他向下的小路撇了撇,没有还在外面逗留的小情侣或者是喝得伶仃大醉的男人,也没有躲在树下哭泣的女人,也没有人在他身边听他滔滔不绝,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能看到的景色拉伸,延长起来,来自夜晚独有的声音在天顶摩擦着,感觉发红的夜空也更加的高远,苍穹——大概这就是苍穹。而在这宽阔,而无线涌入的空间之中,所有的回忆与情绪都在涌入的外来气息中被掩盖,陌生而强大的凝静似乎冻结了他空虚的权力。这种辽阔——视野中其实也就三十米开外,狠狠的撕扯着他的不安。
慢慢的如同一片秋叶,他平静了下来。
他终于决定搬家。
为了放弃这收拾不好虽然码的整整齐齐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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