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原创]

莫米

这个春天

哥哥刚从洗脚城回来。戴着口罩的嘴，露出的眼睛一直在笑。
哥哥修那只鞋整整一上午了，一上午，没有人。哥哥忙着，顾不得和春天打招呼了。
哥哥是个杀猪的，偶尔也在电脑城卖卖盗版光碟。他的舌头不好，留着长指甲。
哥哥喜欢看电视，打着呼噜的看。床很脏，哥哥躺着就没有翻身。
哥哥爱小动物，可是从来没养过。我说的这些都是秘密。

有人推荐我去看遗情书，你说这个春天怎么办？
仙人掌上的小刺也会死吗？那天我笑得像一个孩子。
还有人再唱：行不得也么哥哥，行不得也么哥哥。
纯粹四川话的腔板，我有时说说，却也觉得十分好玩。

如果一张桌面冠冕堂皇地抬出来，那上面又该放着一些什么，该放着些什么？拉长的脸，是那种突兀的嘴；忐忑的嘴，是那种亢奋的胃；你的脚步声正小心地从你的嗓眼中舞出，那么多漫不经心，一副苦鬼的样子。在鼻翼里面扯动的曲子；是春天的曲子；是安魂的曲子；你的魂魄从来都没有静止过的曲子；他们逗着你玩，是静凝与疏离的曲子。那些曲子，也是你们的虫子；也是把你们杀死最后被你们杀死的虫子。

沉默着。双脚紧咬在牙齿里面，好不容易挣脱了，又继续咬。影子撕碎了，好大的人儿啊还赖在地上。你们逃，一大箱醋也接着流进了海里，你觉得很干净，还是酸酸的。那一天十三只壁虎的尸体都挣扎着扔进抽水马桶里面了，你的手现在还留在那里。你们逃，在床上呕吐着麦子，狗正对着镜子拉出那些中药的残渣，你抢过镜子，留下一张完整的脸用来给自己亲吻。最后你给自己画上胡子，哭着哭着鼻涕出来了，像个龟蛋。

尼姑们咕咕噜噜，听着流行歌曲，洗那些易腐的衣服。她们容易尴尬，却又喜欢那些毛皮。我踮着脚，手指上残留着唾沫。我吹着白气球，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窥视啊——市长也在那儿，尾巴穿着发光的袍子；还有那个女人也在那儿，尾巴上长着毛；八国联军有时也在那儿，一个接着一个，跳着舞。美元和铜钱在那里共通，词语也在那里共通，他们比划着，交换着红色红色内裤。接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一只跳蚤的腿更完美呢？

春天的时候我打算去动物园，我的门票都买好了。
当一天钟撞一个和尚，有个美女作家也开始那么说。
春天的街上早都不流行卖醋和卖板蓝根了，但还是有人买。
情人节那天处处禽流感了。你别当真啊，那是另一个地方。

哥哥说：活着啊，友情啊爱情啊都是狗屁；活着啊，你必须天天放。
哥哥说：我吃着碗里的总想到锅里，我还没吃着锅里的时候却没什么好想了。
哥哥说：人生犹如牌局，大家总是嘲笑最先把本钱玩完的那个人。
哥哥说：有一天我被雨水淋湿了，这是对的，这是对的。我被雨水淋湿了。
哥哥说不出话的那几天，电视上插播的一个有关口部保健操的广告。
就一袋烟的功夫，哥哥看了，觉得特别特别的有意思。

二十月

某种意义上,风格就意味着牺牲.看到最后有点觉得文字失去了必要的控制.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3-20 17:54:27编辑过]

江飘

果然是“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