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14-4-24
- 在线时间
- 569 小时
- 威望
- 2584 点
- 金钱
- 5849 点
- 注册时间
- 2007-8-4
- 阅读权限
- 30
- 帖子
- 310
- 精华
- 1
- 积分
- 1044
- UID
- 1534
 
|
肖 水·半岛通信
半岛通信之一
——阿姆斯特丹和香水蛾
从风景开始记叙?
打扮怪异的海盗?还是绿色充盈的海岛?
我如此迷漫,不知道给你哪些文字?
我喜欢的那个诗人去巴西了
那里建在高原上的首都,茂密的雨林
安第斯山,像独木舟一样在美洲大陆上
悄悄地滑行,月色苍茫,水波不惊
还有宽广的河流,粘稠的亚玛逊
雨季到来,落地的夕阳随着河水上涨
绿叶和昆虫漂浮,黝黑的人群支起帐篷。
我愿意在黑暗中,度过寒冷的晚上
点燃篝火或者一片孤独的丛林
在灰烬的上空,人影凌乱,火光冲天
玛雅人欢叫而非沉默。他们用废弃的
城市,厚重的嗓音,大声对我说话
——谁能想象这宁静无比的喧哗
一整天,想象在身体里,不安地走动
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将它,安放。
冬季,雨水迟迟不来,嘴唇开始干裂
头发积蓄得很长。
我已经学会模仿粗鲁的野兽,昼伏夜出
凌晨一点的时候在无人的街道上散步
面对可怜的食物,眼睛闪烁着惨绿色的光。
我是否向你提起过我的明天?生命是
透明半透明的花期。长短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它们遇到过什么样的蝴蝶。
经常会在电脑前看一部低热的小说
那是我弟弟的作品。在劈开的竹片上
顺着草,沿着河,他被疾冲而走
二十年后,我才将失踪的他找回来
“听到了风声,啦啦地歌唱。回来,
我从过往的青春回忆里回来。”
外面的风,忽高忽低
呼吸里都是大小不一的气泡
我想坐着飞机,在蔚蓝天空转啊转啊
像候鸟一样迁徙。香水蛾,巴黎。
梵高,风车低沉的响声
阿姆斯特丹,夜色初上的红灯区。
记得帮我拍一幅黑白的照片
让我不要忘记
二十三岁的那年冬天,唯一的冷冬
那关闭的青春,我曾经微微开启
半岛通信之二
——2003年11月20日的柏拉图
兄弟。
今晚,躺在冰冷的床上
我抽着从上海带回来的香烟。一支,
接着另外的一支。
新闻早报里说:气温五度,北风六级。
风是比太阳更狂大的火
香烟里,窜起一条蓝色的焰,烧着了
空气中的尘,烧疼了我的手指
现在和你说柏拉图。 据说
它是纯洁的汉人,出生于上个世纪
1980的夏天或者1982的春天
它的一生,都消耗在去取水的路上
它孤独地活,每天
顺着细小的瞳孔,看着粉红的太阳
2003年11月20日
月亮稀薄,纸飞机在海里游泳
一朵奇怪的的花在弄堂里开放
那朵孤挺花,用法语开始和它说话
它们说到了爱,紧紧拥抱和越南
快乐的布尔什维克去哪里了
还有喝下毒药的苏格拉底
和浮在浴缸里的亚里士多德?
拯救灵魂的,不能拯救生命
这是柏拉图在喝下一袋牛奶后说的话
它低着头,打开阴暗的抽屉
去寻找那本叫《YELLOW STAR》的CD
它不习惯有节奏的低吼,但会习惯
在黑夜过后,让身体陷入迷幻。
一把叫做枪的东西
射出,一颗低速并回旋的子弹
它抵达爱情,也抵达幸福的
沉重和欢乱
要不要告诉你一朵成年后的花
一生要换多少件
漂亮的衣裳。
一年前,晚上九点的酒吧里
我在一本小说的空旷里记录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自杀。
并给你留下一张字迹凌乱的纸条:
兄弟,亲爱的兄弟啊
我们——不仅仅我们
——正在被年龄所慢慢摧残
半岛通信之三
——亲爱的肖,亲爱的苏维埃
凌晨四点半
我的短信没有把你弄醒
过了三个小时,你爬起来
看看窗外
灰暗玻璃。上海。狭窄的天空。
你抽出一支烟
脱掉内裤,摔在地上。
你的DV,模糊的镜头
对准你华丽的脸
和墙上凌乱的图案:风
掀起纸,但掀不起文字。
因为一个重复主题:诗歌
我听见你反复念到:
建造有时,毁损有时。
工厂上空飘起绿色的风筝
此时的天气,依然适合孤单
的音乐。我们可以饮酒,作乐。
现在,冬天。
没有寒冷的行人,拉着
另外一双漂亮的手
在你肩膀上,悄悄地走。
我坐在转椅上
青春老了。身体像气球
浮起。重量等于上下气压之差
有必要明年和你呆在一起
傍晚时你来复旦,我们
照例去热闹的川菜馆
我不停想起我的母语,和辣椒
或者,我坐着长时间的公车
去北部你那清冷的的公寓
在那里,我的叙事少于
必要的诚实。
包括那次六百公里远简单的
飞行。我知道我正在
破坏理想世界的完美
为此,我拿出了长久以来
藏在身上的斧头
你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
会成为一个凶手
在冬天的野地里,一边
不停地阅读,一边回头
或者,不回头。
太阳挡住我,也挡住你。
但我希望,你帮我祈祷
在黑夜里多祈祷几次!
越过低矮的篱笆,从不
敲门。神终将走到床前
他牵引椅子和灵魂,并
不曾忘记,将门轻轻虚掩
月光下,我,阴郁而虚弱
但你,还有致密的黑暗
听到,我的心脏
它正在说话
法语,俄语,或者唇间的舞蹈
它说:
亲爱的肖,亲爱的苏维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