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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谈》
天开始亮了,微小的云彩正在凝成
冬天的黎明并不黑,也并不冷
这个不曾降水的冬天
就像一个笑话令人温暖
就像时间的摧毁与伤害
就像躯壳被束缚
油墨滚过书写纸洁白的身体
洁白得任人宰割的身体
一本尚未怀孕的地下书籍......
骑车经过新华街,除了被排泻的废气
没有冬天
骑车经过团结路,除了被排泻的废气
没有冬天
骑车经过电话亭,明年的杂志就要来了
明年的杂志已经来了
骑车来到东门广场,我要买给母亲的杂志
已经完了。多么可笑......
阳光洒在正午客厅的小说和我的手上
眼力不济的母亲捧着毛衣在编织
她忽然问:“你不写吗?”
“我正打算......”我的回答像母亲的问
一样使我心惊不已
天开始亮了,对我的冬天黎明来说
每天的太阳都是旧的
只是“过去”越来越多,零碎越来越多
就像流通的钞票越来越旧
就像点钞的手指越来越乱
十根手指,终将全部戳在我的心上
《今天》
谁的手指捏得金月弯曲,谁的拳头
轻柔击落我潮水中的黑发
一个人在夜晚的黑暗中独自发怒
一个人在白天混迹于下班的人流
在一扇窗中观察了那么久
直到今天,你才见到那一座尖锐的山峰
太阳升起,像你一样
被投入一天的牢狱
这城里的雾是汽车的尾气
这城里的风是汽车拽走的灰尘
谁的心像月光下野地里的风变幻不定
谁把捏弯的金月吹薄,吹得透明
并且插在傍晚的衣襟
一个人,一本小说,一双干涩的眼球
一支不忍听闻的歌,抓住一双惨烈的耳朵
《外一首》
剪开手掌,流出血
撕开信封,见到昨天
它们是鲜红的,遥远的
无冬的冬天,太阳太久
没有雪,没有长于一天的阴云
阳光穿过且营造了一片松林
流行的感冒过去了
流行的歌也过去了
我钻到凛烈的风中但买不到新唱片
残破的旧楼正在拆除
心碎的建筑,正在暴露
《我意识到的春天》
春天是从毛衣里面抓住我双臂的手
春天是火柴上看不见的火
春天是瓶中倾出的酒
扑倒在土里
这都是春天——
阳光里我的脸意识到她
我的脸上的锈铁意识到她
我的指尖意识到她
是客星,是天空的十字架
是云絮的遮闭
春天
那刀刃一样卷曲的风
那女神一样旋转的纤足
那蚂蚁抬着的气流和白土
那风和云幕如此交换我岁月的砂尘
是姐妹在远方展开
那一片静止的时光,一片静止的海
而眼眶上移动的光行成了时间
那白亮的光
那山顶模糊的长矛
我意识到的春天,是破了的树枝
是无望的雨
是一个孩子咳在纸上的血
《焰火》
游离与进入,就是焰火,天空中
燃起的人间烟火
——欢乐短暂,痛苦永恒
像风中的刀
像风一样的刀
刀风迅速地逼进我的面孔
而我降落,坠落
堕落
在尘土构成的人世,跌入,漏掉
《消失的春天》
三月的一半,恶的全部
西北的春天,春天的风
恶的全部
全部源于飞扬的沙尘
风与砂飞舞而去,稀薄的
雪飞舞而去
我所在的一个消失的春天
一个再也没有疼痛的
春天
啊!春天的女神
迎面飘舞的白塑料袋!
只有大气和天空一起透明
我的目光
才能刺入眼前的山体
山脚下,细密的房屋
就像人们细密的“生活”
一只风铃
撕咬着编制“春夜”的风
撕咬自己
撕咬这春天寂寞的耳朵
啊!春天
我的肉体上一块撕掉的坏死的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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