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恋》
如果这是可能的
那我们将马上拥有一个不远之夜
好象为了某种不太明智的清高
我们故意没有睡在一起
整个夜晚
低沉的大提琴声绕梁环柱
那盏台灯微弱的光线昏睡不醒
躺椅在书桌前不转自响
突然离去的人一付陌生的面孔那么愤怒
有那么多眼睛隐藏暗处
这只笨拙的手艰难地搭上你的胸脯
在实际不可能的接触中他跃上双膝
在你不断隆起的肚皮上跳舞
我站在过去某个已不存在的时间里
看见了你
长相的相似
使我对你的爱慕添上了
在别处不可多得的色彩
现在我们回到从前
那已经历了的虚构爱情之中
蛇形湖畔哥特式的别墅
勉强的语言一种手势或眼神搭起的迷宫
“无风的夜晚花儿盛开”……
你说着谜样的语言,它们飘过屋檐
在静静的湖面象一只无帆的小船
我趴在地上
在墙缝或一幅老掉牙的油画背后
寻找能回去的出路
《寻找死去的M》
1、
风声穿不透墙
树影摇摇晃晃枝叶飞不进窗帘
――但是脚步声终究临近了
我赶紧跑到屋里墙角的暗影
大声对他喊――我确实迫不急待
“M来了,快去开门!”
2、
这是一段真实的故事
它发生在18岁姑娘的夏季里
那时,南方――我的故乡武汉
迷人的黄昏比白昼还长
我有充分的时间和理由
作毫无拘束的散步
3、
门未见谁动弹自动打开
我看见(还是感觉?)他翻身下床
或许门是被我过于狂喜的喊声震开的
4、
就在这条小路上
我与你劈面相逢
你说,(你那声音像来自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
“我认识M,他托我……”
我无言以待,我抱着你的大腿
5、
当我伏案疾书寄于遥远的天人
总有一道阴影在我身后晃来晃去
我以为是你从梦中走来
我大声呼喊:走开!走开!
但我转过身,你仍睡在隔壁的床上酣声如雷
6、
M!M!M!
那时候(如果你还记得--你不可能忘记)
我们拥有时间象拥有爱情
傍晚在窗口或在凉台夕阳的残辉里
我们叨唠不停,喋喋不休
――M就在我们中间!
7、
回到从前,那确实也是一种崭新的现实
我们的美梦仍旧不醒
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我总觉得多了一人
8、
当我朝着漆黑的窗口向外看时
其实看到的只是我自己
我总喜欢自问--那另一个人是他吗?M!
《窗户》
我将去写窗户
褐色的花纹、斑点
组成与外界接壤的诗歌
一个女孩曾出现在
我梦中的窗口(也许是凉台)
我也将要去写她
喃喃鸟语,一闪即逝的眼神
我多么惊奇,你在我背后
笼罩着暮霭的树林里
招手,太让人费解的手势和哑语
你的微笑在我无知的眼里
移动,缓缓向疏散的云彩靠拢
真难想象你所跨越的高度
在楼梯旋转的路口
我不可能想得太多
而关于窗户也曾有过争议
它的朝向应该始终濒临湖面
你说过你喜欢静坐水边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后来
你向我叙述那件事时的情景
令我激动,我眼中充满泪水
《蓝色的爱》
我们尝试用别的方式表达情感
不用语言甚至眼神
赤裸裸地躺在青草地上
星星可爱地闪过我们的头顶
在银湖的山上,那是哪一年?
一本书将被打开,你会随意翻动
就像抚摸你那只心爱的小猫
无法有声响,疑窦顿生的静寂
眼看变成一种暗示,我来到你身后
下过多少雨,窗外屋檐下?
那些依稀可辨的耳语和鸟鸣
都已随迷茫的雾融入天际,大规模
迁徙的候鸟将把它们带到温暖的南方
你终究会记起那个遥远的下午
一封信落到你手中狂跳不止
你企图拆散那些疯狂的字眼
可它们一窝蜂围过来把你淹没
如今你的凉台上又多了几盆盛开的玫瑰
我偶尔在傍晚出现又骤然离去
敏感的N会发现这细小的变化
他给它们浇水、松土,上学前摘下
最漂亮的一朵放在你昏睡的床头
疑惑地张望镜框里新换上的照片
那是我们去伶仃岛的路上拍照的
还有在蛇口的海上世界,蔚蓝色
海岸延伸的一角浮起又沉下,沙滩
毁坏了多少匆忙自信的脚步,悬崖上
眺望远方的少女去阿根廷后杳无音讯
她曾牵动过你的心,你彻夜缠绵的低语
象微风轻佛窗帘。就是在这个时候
N从他困惑的梦里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附合着他的呓语在同样模糊的梦里
对他讲起我们从前那段难忘的冒险经历
他不再指责你把信扔在屋里每个角落
这空山野岭会传来鸟鸣,我们坐在
屋前大树下,静观夕阳西沉,你让
N叫我“花公”,疲惫的岁月并没抹损
你睿智诙谐的光泽,N多么快活
我们常带他去后山钓鱼,他深信
他也会有同样丰富多彩的经历,返回途中
我们轮流向他讲起昔日友人ZH、W①W②的故事
《静中动》
与书为伍。插上想象之翅。眼睛代替双脚,走遍世界。
你会变成书中的一幅插图。一个注释。
引起争端。故事远还没开始。
我将自己打开。让风穿过。
人们有时会闻风而动。你也无可奈何。
我在一个洞穴里悠闲地玩着石头,直到有一天,它堵住了洞口,我才慌了神。
象暗示天要下雨,你朝我做着怪相。当月光将我们裸露的身体照亮。屋子被切成两半,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完了。
流浪。所有辛酸故事的开始。绕过崎岖山路,在田野里飞奔,衣服被挂到树枝上。风还在吹。
我们不是美梦未醒,就是仍醉意朦胧。
有人跟踪。一个还未完全淡化的阴影。一个死人。一处阴暗的墙角。突然的转弯处,耸立着一尊面目可憎的铜像。
该想想从前的事了。剩下的路已不多。
《睛天打伞的苦恋人》
睛朗的日子我漫步大街
口袋里的信因太沉而跌落下来
我独自一人(带着把伞)
却总好象有只温暖的手要朝我伸过来
总是在这个时侯
我们隔着宽广的马路、人群
永远走不完的车辆不期而遇
我设法使我走向你
然而过去的只是我的影子
总是在这个时侯
就有比我更年轻的小伙子
莽撞地跑过来挡住我的视线
我带着把伞,在大白天
(没有更好吸引你的方法)
守在每条有你经过的路口
啊,DALIAN的姑娘
这一切,你应该记得
那时侯,你十七或十八
而我,平心而论,己经衰老
还举着把破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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