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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的旧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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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正是有了土匪和娘们，县志上马州，才显出它的生动来。你要是在我要说那个时候，马州的地界儿稍呆过些时日的，便会察觉出马州的凶残与妩媚来，当然这是与开头对应的。这些像铜丝一样一匝复一匝的绕在马州身上，这般包裹里马州，对我的诱惑，你可想而知，还是层层叠叠，反反复复的，水似的涨起。那时候我的祖辈，按我今天的比喻就是如握利刃的庖丁，不差分毫的，一层，一片、一丝的，马州剥开了。 　　马州是因土匪有名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不经意钻进土匪的小草窝的那种惊喜不已。漫草和泥土之下，有关土匪的影像慢慢洇开，那些往事里的少年，瞪着眼，张着朵，粗野的笑声，疯狂的烧杀抢掠……都像只鹞鹰，一会儿在草色近处浮现，一会儿又没了。土匪又总是少不了女人的，他们跟女人叫娘们。我至今都难以虚构没有娘们嘶喊声的马州，夜会是何等荒凉的。于是，你也知道土匪的掠夺战争之中，妩媚的娘们出现在了马背上，飞奔在柔美的月光里。她们的一生定与马州打上叫人痛心的结儿，解开的那日，人随了去。清明时节，坟头又上新。娘们的缠绵，裹住了土匪的粗狂，露出的是副副匠心独特的图。有了她们日夜的参与，马州土匪才有更为持久的生命力的推测，我敢下，更会有缠绵的故事流淌在你我的笔下。 　　我的故乡古时候叫做马州，它是一个汉子，听了那么多土匪的故事之后，再次提起，我甚至有点听着背后发凉了。注定它是离不了女人的种儿，历史上的土匪，随时间的灰飞烟灭，瓦解了血与泪的交融，祖辈讲述的马州往事，也因土匪的消失，听得时间的上“嘣”的一声，坍了，失去了主人公，失去了感人的调子。当土匪时代逝去，我的故乡的这片土地，只衍出了一片参差不齐的土岗子，不要以为马州将这样的走入结局，时间递进，恍然到了现在，这片几乎没入追忆里的马州里，湖波连片。它招徕的是那些恋爱中的人。一对一对的，它因为数不清的伴侣的光顾，成了圣地。 　　请不要把这些小情侣和土匪娘们联系在一起。任何时候的马州，你都见到那些温情中的男女，一个眼神带着一个动作，是诱人的，这些诱惑，不是对你的，怎么都不能钻进去。我仅是个过路人，路过我的故乡，路过故乡的丝丝缕缕的线索……有时，我望着窗外的野地想到，其实自己远不如土匪。稍加仔细，俯耳倾听，贴着玻璃，让思绪混入风中，风往西吹去，隐约的就会听见，那些土匪的身影还在马州的土地上，他们大笑的声音，依然刺过了白天那些情人们的呢喃。 　　黄昏是马州最为诗意的时候，太阳大劲的收住尾巴，人群大劲的驱着它，小时候的事情里，我总要写到一群少年，他们撒着欢跑上马州西侧的石榴河岸，那里水声动人，流着美好的诗意。落日在岸边，一簇一簇的散下去，会讲马州故事的老头，爱听马州故事的少年，如今行走在高岗上的小情人，每人都用不同的姿势，在马州上驻足张望着。等待黄昏过去，我们失眠的无数个夜晚，那些土匪和他们的娘们的故事，还会在月光罩住大地的时候抖出来吗？我曾在这个时候，走出了家门，走上了回忆的台阶。拾级而上，我的周围是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不成想，马州时候每年都淹死一个姑娘的“凶河”。此刻，多年以后的，我在故乡的第二十五个年头，居然有人在石榴河岸边的堤坝上起舞。夜晚把亲热的情侣隐匿起来。那些角落里，土匪，娘们，小情侣，古今交错，纵横来回，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大名鼎鼎的人物呢。记忆中的闪光，一一在夜里暗下。马州也随夜，悄然的掀开另一些面目来。那么，对故乡的一草一木，一言一语，有兴致的我们，干脆就在这面目里，寻些关于土匪娘们，或者情侣的斑斑旧事。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