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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和林月,肖涛坐在刮风的天台上,听着巴扎克说话。他是我们三个人的师傅,已
经快六十岁了,整天穿着一件白色大袍子,胡须从鬓角一直长到下巴,把他的脸紧密包裹
起来。巴扎克那天正说着葡萄的问题,赞美着天气:“到处都是热烘烘的,你们三个小子
快被烤熟了吧。我在吐鲁番待了大半辈子,今年是最热的。空气都被晒化了,眼前就像有
一团团透明的火。热烘烘的好啊,晒死总比冬天冷死要好。小军刚来这里,穿个短裤就够
了。热烘烘的对葡萄也好,天热风大,估计今年葡萄干能提早收。”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快
一个下午,而我们三个男孩心不在焉地听着,为了满足他找人说话的癖好。
我来到吐鲁番,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葡萄园里帮巴扎克一家照看阴凉房。八月是最炎
热的季节,我们三个男孩都戴着草帽,在长长的葡萄架走廊里摘葡萄,绵延的藤蔓遮住了
太阳,偶尔还有凉风吹过,很是惬意。林月和肖涛都猜巴扎克是个有钱的老头子,要不然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葡萄庄园。我一脸不在乎地对他们说,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林月说我
很无趣,我摘下一颗葡萄塞进了他嘴里。等那些竹筐都被装满后,我们就把它们挂到通风
的阴凉房里,让风把它们吹干,等待秋天收获。在等待的日子里,我们三个人就闲了,只
是每天轮流守着阴凉房。看着那些水灵灵的葡萄发生变化是件有趣的事情,它们渐渐干瘪
,收敛着性子,最后完全成为另一种模样。在吐鲁番,我习惯了坐在屋子里,独自和它们
待在一起。被风吹着的葡萄们微晃身子,急切地想和我说话。
当然巴扎克并不是个懒惰的老头,相反我想,如果不是家里四个人应付不过来,他也不会
另外再花钱雇人。当我们三个人在忙碌的时候,巴扎克和他的三个女儿也和我们做着同样
的事情。他有三个女儿,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我和林月,肖涛私下里讨论过,这简直
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而且她们是三胞胎。至于巴扎克的老婆,我猜想应该是死了,不过我
们都没有询问过,管他的。于是我们三个人抽了签,各自只准和其中一个说话接近,绝不
搞混。但这不过是我们三个男孩的一厢情愿,当我们屁颠屁颠地想去勾搭她们时,三个姑
娘的表现出奇的一致。
林月在阴凉房旁边遇到了巴里梅,她是大姐,虽然相貌差不多,却是三个姑娘里最丰满的
一个。林月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巴里梅瞪了他一眼,笑着骂道:“神经病。”肖
涛跑到葡萄架下,二姐巴里玥正坐着乘凉。她是最好分辨的,因为嘴唇上面有一颗淡淡的
黑痣。肖涛没有林月那么直接,他比较腼腆,跟巴里玥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巴里
玥眨了眨眼睛,对他说:“可是我不喜欢你。”肖涛没话说了,顿时溜走。我去找了小妹
巴里姗,她的左腿微微有些瘸,但无伤大雅,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我们觉得她是三姐妹
里长得最漂亮的一个。那天她一个人站在阴凉房里看着那些葡萄,我看到了她,装作一副
大大咧咧的样子和她打招呼。巴里姗只是撇了我一眼,然后就想离开,仿佛我是牛鬼蛇神
一样。我很恼火,喊住了她:“我要追你。”巴里姗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你们真无聊
。”事后我们坐在一起总结了下,结果就是她们早就通好气了。
八月末,老头子闲的没事做,又把我们三个拉到了天台上。这次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年轻
时候的事情,我们也终于知道他老婆去了哪里。巴扎克说的时候已经一脸的平静:“这附
近有个池塘,你们想不到吧,天这么热,就算有池塘也应该被晒干了才对。可它就在那里
,里面的水就像用不尽一样,从地下涌出来,不多也不少。我们平时喝水洗澡都从那里取
,几十年了。也是二十多年前了,她刚生下这三个娃娃的时候,那次她拎着水桶到池塘边
取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了进去。我真傻,一直以为那个池塘不深,下午她没回来,我
就去找她,却看到她浮在池塘上,已经淹死了。我们一家人都是旱鸭子。”我听了忽然想
着,原来自己每天喝的水曾经泡着一个死人,不禁一阵恶心。但又转念一想,几十年前的
事,池塘里的水肯定早就更替了无数次。我们三个人都对巴扎克表示了同情。巴扎克继续
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知道这个池塘到底有多深,看看我老婆死的冤不冤。”
说完这个狡猾的老头盯着我们三个人看,加了一句:“可惜我不会游水。”林月摇了摇头
:“我也不会游泳,小时候学过,差点没像你老婆一样。”肖涛也摇了摇头:“我也不会
。”于是他们三个人都看着我。我想了想,问巴扎克:“如果池塘很浅,你就会觉得她淹
死的很冤?其实再浅的水也能淹死人。”巴扎克摸了摸胡须,说:“这件事不明白,心里
会不安心。”我听了说:“好吧,我从小最喜欢的就是游泳。”
于是在那个酷热的吐鲁番午后,我在他们三个人的注视下脱掉所有衣服,光着身子跳进了
巴扎克所说的那个池塘,它存在于葡萄园的西边,并不远。池塘里的水干净而凉爽,我在
里面先游了两圈,感到无比的舒服。被晒干的汗迹被池水洗去,自己变成了一条滑溜溜的
鱼,酷热被隔绝在水面之上。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表达自己的高兴之情,我想他们肯定嫉
妒了。然后我钻进了池塘里,猛地一扎,开始下沉。刚开始,我看到了池底,它就在离我
一米多远的下面。我觉得一切都那么轻松。我继续往下游,却渐渐发现自己快要憋不住气
了,一直没有接触到池底,它就像伊犁草原边的群山一样,看着近在眼前,实际上无论怎
么努力奔跑也到达不了。零星的光亮在池底闪烁,某个瞬间,我品尝到了死亡的恐惧,我
想巴扎克的老婆最后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很无助。但我不想死,我放弃了继续下
沉,用力游了上去,把头冒出水面,重新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阳光照在我露出的湿淋
淋的头上。林月在池塘边朝我喊:“怎么下去这么久,我们还在说着你小子是不是也淹死
了。”我边往岸上游边朝他们大喊:“水里很凉快啊,你们也跳进来凉快下。”等我上岸
,赤裸裸地站在那里几分钟,身上就被太阳烤干了。我穿上衣服。路上巴扎克问我:“池
塘深吗。”“不深,很浅。”我这样对他说,不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我和林月正在阴凉房里守着那些葡萄,肖涛跑了过来,一看到我俩就压低声音说
:“我刚才在池塘边遇到了那三个女人。”“你又去池塘干什么,小心淹死。”林月嘲笑
着他。肖涛不以为然:“巴扎克那老头子肯定记错了,自己老婆怎么会淹死在那么浅的池
塘里,我早上走出葡萄园,想在池塘边坐会儿,刚走到池边林子里就看到那三个耍坏的女
人都在池塘边,她们在洗着衣服呢。幸好我那时在边上,她们没发现我,不然我们都完蛋
。”“说的这么夸张干什么。”我一脸不在乎。肖涛笑着说:“上次我们商量着勾搭她们
,被她们识破了。这次我听到她们三个说要用同样的办法来教训我们啦,女人真是种小心
眼的动物。”说完肖涛耸了耸肩,我和林月半信半疑,肖涛说:“你们就等着看吧,别说
我没告诉你们。”
巴里梅故意跟在林月身后走了很久,林月端着个凳子坐在了屋子外面。巴里梅站在他旁边
,一直盯着他看,暗送秋波。林月被她看怵了,对她说:“你看着我干什么。”巴里梅忽
然低头羞答答地说:“我觉得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愿意了。”林月听的心里一阵酥软
,不过他咬咬牙,挺着腰杆说:“可是我不愿意了。”巴里玥趁肖涛一个人在葡萄架下时
塞给他一包牛肉干,她用手帮肖涛整理了下衣服,对肖涛说:“哦,慢慢吃吧。我其实也
喜欢你。”肖涛一脸严肃地把牛肉干递回给了她,说:“以后离我远点,我不喜欢被拒绝
过的人。”巴里玥很生气,把牛肉干扔在地上,转身就走。我算是做的比较温和的一个。
巴里姗似乎不太会骗人,她只是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带着笑说:“你好。”我抬头瞥了她
一下,就像是翻白眼一样,然后转身一声不吭地走了。我边走心里边笑,想着身后巴里姗
的尴尬表情。
不过那天傍晚,我和林月,肖涛在晚饭后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她们,彼此把道路挡住,谁也
不让谁过去,六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很久,最后忽然都笑了起来。我们都明白各自的伎
俩。然后我们就一起坐到了葡萄架下聊起天来。夜里的吐鲁番起了凉风,不再如同白天般
酷热。天上的月亮很大,星星显得暗淡无光。我记得六个人聊了很久,最后都是一副醉醺
醺的模样,就像喝了很多的酒。我不知道林月和肖涛有没有得逞,天太暗了,我只记得自
己在黑暗里摸到了巴里姗的手,她没有反抗,我便握住了它。夜里,我躺在床上,很香甜
地睡去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三姐妹在池塘边。她们背对我,渐渐脱去上衣,露出雪白
的背脊。然后三姐妹手拉手缓缓地走进了池塘里,从脚到头慢慢被水淹没,最后消失在水
面之下。
这个梦让我很不安,但巴里姗用她的温柔抚慰了我。最炎热的午后,我和她牵着手走进了
阴凉房,把门栓插上。我俩脱掉身上单薄的衣服,一起躺在铺着棉布的地上。在我们的身
边零星散落着叶子,断枝还有落下的干枯葡萄。我俩互相看着对方,巴里姗的身体散发着
一种诱人的乳香,看上洁白而滑润,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并拢侧躺着,脸朝着我。而我的身
体是那么的黝黑与粗糙,丛生着毛发,与她相比显得那么丑陋。但巴里姗说她很喜欢这样
的我,她伸出手抱住了我,然后轻轻地叫了起来:“你的身子好热,像一团火。”当我接
触到巴里姗,却感受到了另一番滋味。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巴里姗的身子却像泉水一般凉
,那凉意一直钻进我的骨头里,说不出是惬意还是刺激。我抚摸着她,两个人昏沉沉地亲
吻起来,很久都没有分开。在那个下午,我明显感到了自己被掩埋很久的欲望,我想着林
月和肖涛是否与我有着一样的感觉,这三姐妹就是我们的情欲的海。巴里姗的手也触碰到
了我身体的所有的地方,包括最隐私的部分,它悄然发生变化。我俩只是拥抱着,觉得在
这个充满葡萄香气的地方发生那种事情是不圣洁的。最后巴里姗看我太可怜了,便用手帮
我解决了下,不过也在精液射出来前戛然而止。一直到傍晚,我俩才重新穿好衣服,打开
门各自离去。晚上我们三个男孩重新聚到一起,赞叹着这奇妙的转变,它来得太快,快的
让人不敢相信和确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真实的美感确实占据了我们的心。
就在我梦到她们三姐妹走进池塘里的整整一个月后,她们真的掉进去了。那一个月三姐妹
天天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如同偷情的男女,在巴扎克面前隔着几米走路,一旦他离开了
,我们就开始打打闹闹,互相拉着手。有时候我觉得她们的脸都很相同,但却不会混淆。
林月和巴里梅抱着的时候,肖涛和巴里玥正在角落里亲嘴。而我和巴里姗每天都持续着阴
凉房的活动,没有人会来打扰,有时风会吹落一些葡萄干,它们落在我和巴里姗的身上,
我俩便把它们直接放进嘴里,葡萄经过了很久的风干,变的很甜。
巴里梅掉进池塘的消息是两个妹妹告诉我们的。那天巴扎克正好去镇子上买东西去了,我
们三个男孩守着快要收获的葡萄干,闲聊着。她俩哭啼啼地跑过来,大喊道:“不好了,
大姐在池塘边洗衣服,掉进水里沉了下去。我们三个人慌忙随她俩跑到池塘边,池塘水面
很安静,没有一丝涟漪。“你俩确定看到她掉下去了吗。”我问。她俩边哭边点着头。“
那我跳下去看看。”说完我脱了上衣,跳进了池塘里潜了下去。不过就如同上次一样,在
不大的池塘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巴里梅的踪影。而池塘底始终不能到达。我无奈地重
新游回水面,朝他们摇了摇头,上了岸。“池塘里找不到她。”我对林月说。林月的表情
就像要死去一般,他呜咽地问我:“池塘不是很浅吗,如果巴里梅沉下去了一定能看到。
”我对他说:“那是我骗巴扎克的,其实池塘很深,深的我游不到最下面,可能巴里梅就
在池底躺着。”林月听了更加地伤心,他跟两姐妹一起哭了起来,而我和肖涛也很难受,
安慰着他,让巴里玥和巴里姗先回屋里。我们三个人准备去喊村里最能游水的人来打捞尸
体。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巴里姗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又找到了我们,她告诉了我们一个更
难过的消息,巴里玥也掉进了。肖涛这下受不了了,他对巴里姗喊了起来:“你们怎么还
去池塘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些。巴里姗说她俩只是想在池塘边看看巴里梅
会不会浮起来,或者她已经自己爬出了池塘。可谁知道池塘里就像有个漩涡一般,巴里玥
一步一步地走近它,忽然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摔进了池塘里,没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
再没了声响。巴里姗慌忙离开了那里。肖涛求我说:“巴里玥刚掉进去肯定还没死,赶快
回去救她吧。”于是我们又跑到了池塘边。
巴里姗站在水边,看着我,忽然变得有些恍惚疯癫。我有些担心她也掉进去,便拉住了她
的手。肖涛忍不住对着水面大喊了一声“巴里玥。”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嗯。”忽
然传来一声应答。肖涛被吓了一跳,又喊了一声,这次我们都看到了,是巴里姗回答的。
“巴里姗,你答应什么。”我摇了摇她“嗯。”她的神情漠然,又答应了一声。 “这次你
试试。”我对林月说。于是林月也喊了一声:“巴里梅。”巴里姗看着林月,同样地答应
了一声。我们三个男孩面面相囧,肖涛说:“我明白了,她们三个人灵魂附体,变成了一
个人。”“瞎说什么,她只是被吓到了。”我的言下之意是她还是巴里姗,谁也别和我抢
。林月和肖涛都很难过,肖涛忙说:“她是巴里姗。快下去救人吧,晚了就真没希望了。
”我看了一眼傻傻的巴里姗,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次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游到池底。于
是我深呼一口气,脱光了衣服,准备纵身跳进池塘。
这时,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我转头看去,只见巴里梅和巴里玥从里面
走了出来,一脸得意。而身边的巴里姗也擦擦泪,换了一副坏笑的表情。我们三个男孩都
被看的目瞪口呆。我浑身上下都没穿衣服,光着屁股,样子显得那么可笑,慌忙捡起衣服
遮住了自己。三姐妹一起站在池塘边,扭着腰肢嘲笑我们:“男人都是笨蛋。”我们三个
人看着她们那熟悉而妩媚的样子,想生气却生不起气来。
秋天到了,阴凉房里的葡萄干晃动着身体,等待着我们。巴扎克带着三个女儿,和我们一
起把它们从杆子上取下来,摘捡,最后放进竹篮里。这是一次庞大而漫长的收获,我们花
了整整三天才完成了它。巴扎克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大袋葡萄干,其他的大部分都卖给了收
购站,还有一小部分他会亲自和三个女儿去镇子上卖。我们三个男孩也自愿揽下这个活儿
,只是为了和三姐妹再待的时间长一些。但终于,冬天也快要来了。巴扎克最后一次把我
们三个喊到天台上,这次他说的是工资的事,他把我们该得到的钱都发给了我们。巴扎克
还提到了他的三个女儿,说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完全没有看到我们的表情:“我这三个女
儿长的好看吧,可惜你们三个小子不会有这福分。以后我会找好人家让她们嫁出去。”我
真想写我们三个人听了把巴扎克这个老头子按在天台上狠揍一顿。但事实上,我们都是老
实人,我们领了钱,和巴扎克挥了挥手告别,巴扎克说:“明年夏天有空的话再来,你们
都是勤劳的巴郎子。”我们给他鞠了个躬,然后便收拾东西往葡萄园的大门走去。巴扎克
带着三姐妹就站在门边上,她们的脸上充满了不舍,不停地朝我们挥着手,想说什么却说
不出口。这时候女人也是笨蛋。我们三个人故意说说笑笑,远远地走出了葡萄园,最后在
一条泥路的岔口互相道别,各自走各自的路,空气里都是吐鲁番的三姐妹,她们的笑意和
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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