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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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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3:4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从我就读的学校到炎帝广场，中途还得转一趟公交车。途中经过中心广场，这是全市最繁华的地方，车流如织；如果在晚上，就可以看到广场四周烟花绽放般的霓虹彩灯，使得广场中央那陵墓一样的玻璃建筑不再一如白昼的缄默庄重，似乎也欲随着那飘满空气中的音乐载歌载舞。夜色中，一条宽广幽暗的大河从广场的脚下无声地流过，而炎帝广场就在河的另一岸。     我的学生生涯马上就要结束，这使得我非常的矛盾。按理说再过半年就要离开这个城市，本不该对这事抱有幻想……大多数夜晚，伴着我的只是寂寞和刺眼的灯光。我常钻进被窝里想象着夜里散步于炎帝广场的情景，那儿路灯的光芒柔和却足够明亮。     我穿上一件新买的V领毛衣，露出里面那件灯心绒花纹衬衫的领子。这副装扮使我不再显得那么紧张。     那时我是这样一个男孩：总是把气氛搞得十分沉重。在镜子前面，我仔细观察自己的脸，还是充满活力的，虽然不容易发现。那时我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想这个问题也许是有原因的吧。     虽然跟她真正接触只有过两次，但我却总是想见到她了。后来，我曾在别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悄悄地给她打过两次电话。我们聊得挺来。第二次打给她的时候，她就问：“你哪有那么多钱买电话卡呢？”     我说是借别人的卡。     “以后就用我的卡吧。反正我不用打什么电话，打回家，妈妈都让我挂了，她打过来。我也不好打电话给你，宿舍里的女孩子会说什么什么，而且你是男孩子，就该你打嘛！”     那时我就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可她到底怎么看待我，我一点也拿不准。有时我又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于是难免生出一些情绪。但在拿起话筒时，这些情绪就完全抛开了。     有一天，她出乎我意料地接受了我的邀请。但是她说因为她是一个大忙人（其实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所以非得等到星期五晚上再通知我。我以为我们会在校门口碰面，然后一块坐公交车出去。     星期五下午，她作为学生会干部必须参加系里的例会。到了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她才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在中心广场的新华书店门口等我了，叫我快点过去。那一刻，我可能是飞了起来，从宿舍到校门口，一路上的人都望着我。     坐在公交车上，我也许还是紧张了吧。我一心想在我的回忆中找出另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时刻，可这是第一次。我又不知何故地笑了。车子摇摇晃晃，我便颠簸在晕眩之中。我努力猜想今后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改变……那太遥远了。     后来我便观察车窗外的夜景，这样一来我倒觉得平静了些。我告诫自己：一定要表现得自然，而且成熟。又想了想：但是又不免活泼一点。我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生活中的事情真是难以意料啊。就比如说今晚，我怎么会想到是她到新华书店门口等我呢？     汽车突然拐弯，我抓住了座位旁的扶杆。车外的行人都张大了嘴巴，眼神怔怔地望向旋转着的、温暖的车厢内，他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我忍不住同情起这些疲惫的行人来。     当汽车驶近新华书店的时候，我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动。我坐的是右边靠窗的位子，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她似乎并没看到我，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失望地低下头去了。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想看看她惊讶的样子。她却突然扭身，看到了我。她背着一个黑色的包，手上还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对我报以平静的一笑。“刚才吓死我了。”她说。我发现她的脸红红的。     “刚才在车上，你没看到我吗？”我故作轻松地伸手去接她提着的东西。     “我看到了。”她说。     我们抬起了步子。“要去哪里？”我问。“跟我走吧！”我一下子弄不清方向。在我边走边东张西望的时候，手臂就碰到了一起。这时我便望了望眼前这个奇怪的身影。我想：一抬手就可以搂住她。可是想到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想到一个月以前我们还互不相识，我又觉得她离我是那么遥远。     这时她说话了：“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呢？害得我一个人在那里等。刚才有个男人故意站在我身后吹口哨，还用怪怪的眼神看我。真是吓死我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柔情。我说：“我刚才等公交车等了很久……”     “哼，我才不管！要是这趟车还没看到你，我就一个人先回家去了。”     “那我怎么办？”     “那不随你怎么办！叫你让我一个女孩子等这么久。”     我喜欢她这调皮的样子。“你今晚还要回家吗？”     “是啰，傻瓜！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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