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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马小侯的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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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4 20:20: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没北京大,没上海洋,没广州富,走五分钟会遇到一个漂亮妹子,走十分钟能遇到一个几乎锋利的土锤,西安的时髦姑娘屋里几乎都有几箩筐的便宜衣服,一堆便宜但颜色鲜亮的鞋,那些鞋和衣服价格区间在二十到八十元之间,没一个能贵过一百,但是有些几乎能低到5块,这些均来自地摊,不用因此难为情,哪个城市的主流时髦不是地摊货装扮起来了,地摊货力度凶猛,更新最快,可以立竿见影,也可以无影无踪。


那个夏天,数不尽的兴奋剂好像扎在了姑娘们的屁股上,她们用九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这个浑身痒痒肉的城市里,她们一走出来,西安就笑的像个傻逼。接下来,她们用短到极限的裙子来分解空气,2012年大家管此叫齐B小短裙,某些人对这种叫法表现的嗤之以鼻,但不影响这个词汇在他的大脑和输精管之间反复旅行。它能治愈焦虑,同时也迸出更多的焦虑,焦虑是:世界日新月异,我却一步难行。你要是不清楚这些,你就冷却不下来,当初你就不用背着蛇皮袋子进城了。你既然进了城,就能偷尽偷,能抢尽抢,能日尽日,能高潮迭起,绝不半路窝回,你甚至可以一头扎进一场性病治疗里,鸡巴也算是收获凤凰涅槃了。咱是背蛇皮袋子来的,除了蛇皮袋子,一切都是赚的。


有很多稀奇不稀奇了:例如隔三天你就会看见一个姑娘用自己的连裤袜上吊被解救了下来。一对临时搭伙的夫妻眼泪交织的翻出对方的野鸡史。或者旅行箱从窗户上飞出去,哐的一声落在了楼下乘凉的偏瘫老头面前,或者一个意外怀孕的女人三句话没说对就用肚子使劲撞墙,你搬进这栋破楼里,开始还对这些失控的事情目瞪口呆,感觉生活残酷———秋天之后,该回家的回家,该毕业的毕业,一个夏天的受孕高峰也把一些家庭逼到了产院里。有些人就不走,他扎在这里说是为了在西安能够写出好的音乐来,结果就写出来一串四不像或者什么都像的土锤东西。因为有过多的古建筑要在古城里守住点什么,这个城市倒是能结结实实的养活住几个雕塑师。其余的就不提了。


只有犯罪分子才算有过传奇人生,其余的传奇人生编的普遍比较累,更有些传奇人生还他妈能反应出一些渠渠道道,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周围人都在心底嘲笑他时他把自己感动的哭了。


街上的人每天都在干啥?
为了一团“黑木耳”(据说是指女性生殖器),试图感动天感动地,要死要活?有些货大难临头了还希望自己能从银行信贷主任手里贷出钱好去某个工地灭火。有些白痴永远找不到一份能喂饱自己的工作,而他还能自律的不去偷不去抢。


成绩单子在学费到期那天会自动被吸进碎纸机里————妈呀,就当这是一场梦吧,被揉成了一个样子再被揉回来而已嘛————吝啬鬼受了高等教育之后还他妈不是吝啬鬼。


住进城中村三天后就会立即开怀,女房东裙下不穿裤衩,内衣贼偷窥狂横冲直撞,比你估计的多十倍,悄悄路过别人家门口,就能看见白花花的大腿轻佻的扬起,刚下班的小情侣门也不关的开始“堆”。(这是一个新词,讲出来比过去的“日”和“操”更容易启齿一点)今天的天气太热了,作者出门去吃削筋面,就必须得穿过八里村最夺目的红灯区,你会感觉到身边逛红灯区的阴茎呼啸而过,速度惊人,并肩前行时简直能打到你的衣袖。红屋子里的鸡们歪歪扭扭的躺在破沙发里,如果把她们比作玫瑰花的话,那这个卖花匠肯定是被城管打了,残花败枝一地,被踩的一塌糊涂。有些人路过没看见,踩了一脚,带走几个花瓣,从此染上花柳病。


坐在西门口的面摊上,剥着蒜瓣,面汤还在碗里晃悠着。面端上来后,路边的招嫖广告能扔到你碗里。面馆的服务员在一年之前就该洗头了。


会有诸多的疑问,比如还算有风韵的房东为啥不穿裤衩,她挂着空挡收房费的时候倒是严厉不已,你一次次梦幻着摸到她床上,把她弄高兴了从而能免一些房费,今天一个月的租金已经接近十年前一年的租金了,十年前,你还在玉米地里听到一个妇女的撒尿声并为此激动的直蹭裤裆,青春期的时候,阿姨们显得遥不可及,事实上老女人并没那么保值,对不起,小妞们越小越白痴,反而越有战斗力。


这是马小侯的进城故事。






七年前,马小侯背着彩条布麻袋从西安火车站钻了出来,在当时的火车站广场上,他是最土锤的一个土锤,他土锤的找不到出站口,找不到厕所,找不到公交车站,但是,他竟然还想在车站附近找到一个站街小婊子,事实上,他找到了,有志者事竟成,他圆圆满满的把一个老婆婆按在黑旮旯里打了一炮,然后圆圆满满的被老婆婆他儿子黑了伍佰元。毕竟,这世上还不存在一个等值交换的价值伍佰元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儿子们说:“妈的,你敢操我妈?你敢操我妈?”


马小侯交了钱,像是初来乍到就被一个火棍捅了屁眼,马小侯看着周围细皮嫩肉的人,他甚至会看他们看的入迷,以至于把别人看恼火了,当人家也看他时,他他妈又羞涩的不敢抬头看你的双眼。
他终于在天黑之前摸到公交车站,他知道自己失算了,在镇上买的时髦球鞋看来蒙不过这帮细皮嫩肉们的眼睛了,他在家时三天三夜没睡觉计划穿什么的结果就是到城里后成为了一个现成的土锤。
他看到无数漂亮的娘们,气质好的不得了,细节好的不得了,性感的不得了,他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飞机素材”,他在老家打飞机就指着一本黑白连环画和一个农村妇女的一泡尿。第一天晚上,当他铺好自己九平方的屋,他美美的撸了一回,这一次,他把玉米地里的撒尿娘们彻底的关到门外。在他大脑里排队的将是那些他一路上见过的,真正的,漂亮的,胸,屁股,脸蛋,腿,听起来像是在卤煮锅里捞性感,甚至是一双修长的手,甚至是嗅到的一鼻子香味儿。土见洋时,土的竟然彻底不起作用了,上不了航道,没有办法。


进城三天,算是撸完了所见所闻,历经二十余次,马小侯躺在床上眼冒金星,茶饭不思,当他一瘸一拐的打开门想要上个厕所,不幸又看到一个女人撅着屁股在炒菜,无奈转身关门,退下裤子继续艰难的撸,生命的铁链哗哗作响。能这样吗?谁想在三天内掏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孩,一个男娃,一个走三里路都不饿的硬锤。为了减少麻烦,马小侯不用卷纸,他撸完后直接用铁丝上的秋衣擦手,故那秋衣时间长了不再柔软,像是一个屌丝的蜕。他有时路过还“哐”的给秋衣一拳,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知青一样。
三天后马小侯就和其他人一样对城市的饭菜大失所望,以他看来,分明是撸管的干了厨师,他对公交车司机倒是好生佩服,该快则快,该缓则缓,紧急刹车,从容起步,也活似撸管。都怎么了?有一天晚上马小侯在雁塔区某单位门口的台阶上睡着了,他没有想到办公楼上面的副局长也在办公室里撸管,这位副局只差撕裂的喊出来了,但是还是完全不凑效,再怎么发动排山倒海的想象力,脑子里飞过的都是一些男人在开会时的发言,那些发言能解读出无数仕途雄起的信息,眼下却只能让他阳痿。
可楼下的马小侯凭着新鲜的记忆,耐心的,一步一步的就完成起飞,他松了一口气,抬头想找那件硬邦邦的秋衣,才发现自己在室外,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财务室刚来实习的女大学生孙小启看在眼里,孙小启恶心了第一口,就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在值班,故坐在沙发里,抽着烟,欣赏起来,当马小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孙小启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此时此刻的疲惫竟是如此相似。


马小侯上厕所买烟吃饭从不关屋门,理由源自他对周围邻居的放心———果然他的四千元学费很快就被偷了,一般来说好多牛人的奋斗都是从进城钱被偷才开始的,但是当事人显然还没法感动在当下,马小侯脸色发青,他是真着急了,信心满满的报警,找房东,甚至还灵感突发的找了一个几亿年都没联系过的远方表姨夫————表姨夫不知以什么动机还真的来了,手插在裤兜里,在现场走了一圈,头还撞到马小侯的硬秋衣上,然后听完办案民警颇有根据的胡扯,给民警一人发了一支烟,拍拍小侯的肩膀,撤了。
你能理解你那些躲的八丈远的城里亲戚了吗?今天理解了,怪就怪我们都太放纵自己对城市的想象力了。为了讽刺这些躲得八丈远的城里亲戚们,西安市政府专门修了一条路,叫丈八路。


房租到期,提包上阵,四海为家。四海为家均是从四海无家开始,伴随着更加雪上加霜的饥肠辘辘,行李也在流浪过程中越来越少,有的是丢的,有的是扔的,凡扔了都没人要的行李,就没有继续背身上的哲学,如果路过发单的给了你一张广告,你知道这对一个流浪汉是多么大的鼓舞吗?那种存在感简直扑面而来。


马小侯也想告诉他正在浇地的老爹(侯老爹),学费丢了,被贼娃子偷了,可是电话一接通侯老爹就开始喃喃不断的委托厚望,就像投篮一样以为把儿子投出去就会在改变命运的计划上得分了,马小侯在电话里听到了村里水站哗啦啦的抽水声,可他的周围却涌动着各种嘈杂的口音,因为他在一种叫作“话吧”的地方打电话,几乎每个土锤男女都对着电话吵架,吐出的脏话也是天南海北,河南为首,让老爹以为这怂一出门就得罪了五湖四海的同胞。
侯老爹挂掉电话,面对着镜面一样的稻田,他毫不犹豫的把水引到自己家的桃树沟里,这是农村几乎不能遏制的偷水行为,被发现,就以侧漏解释。而偷水时的紧迫感甚至和偷窥有着同样的生理紧张和兴奋感。
马小侯挂掉电话,坐在八里村一家彩票站门口,沮丧的低着头,穿着各种鞋子的脚从眼前晃过,时髦款式居多,但都脏兮兮的。今天一天他只吃了一根油条,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也没有力气理会“往后怎么办”这个担忧。
彩票站里人声鼎沸,一个晃悠时间最长的笨蛋彩民光着膀子,背上两排火罐印,对着世界上最扯淡的表格做出世界上最认真的判断,脚下的脏孩子们亢奋极了,在各个裆里出溜,奖一开,废彩票伴随着一片骂声飘落一地,孩子们舒适的躺在了地上打滚。有些有规划意识的人把没中的彩票还要搜集起来,为以后的继续中不了总结出一个纲领。
马小侯在西八里村走了好几遭,不知道是那两条红灯区给的动力还是他的眼睛需要去发现,他发现连卖饭的脏小贩都对穿着暴露的长腿美女熟视无睹,他们拼命的叫喊,招呼客人,以让用餐速度赶上食物腐化的速度。


收回眼睛,小侯在距此一站路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广场,找一个长凳坐下来,先环视一下四周的人,好多捡垃圾的占了好多地盘,饮料瓶子占了好多长凳,也没人有异议。酒店保安大概是退伍兵,因为他躺在长凳上睡觉时,地上的皮鞋摆的整整齐齐,当然也少不了各路的小情侣以各种姿势窝在其它一些凳子上。马小侯突然高兴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能长期解决住宿的好地方,摸着实木质地的条凳,他感觉生命有转机啦。他也学着拾垃圾的朋友们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全部摊开,和这些乘凉的人相比,他的装备简直是奢侈————他从蛇皮袋子里拉出来一个臭烘烘的枕头,放好枕头,躺下来,真舒服啊,他又觉得肚子有点凉,就拉出那件仿佛衬衫领子那么硬的破秋衣,盖到肚子上,他觉得好啦,完美啦。


他在这里活动了好多天,摸熟了每个犄角旮旯,从三江国际酒店走出来的妹子身材都好像从杂志上蹦下来一样,从担保公司走出来的多半是男胖子或者恶狠狠的老娘们,他发现城里饭馆走出来的食客很少有人叼着牙签,这一点和老家食堂可大不一样。从5楼那个KTV出来的女的显然是学生,这些女学生普遍说脏话,每当她们说一句露骨点的脏话,几位年纪偏大的男的就愚蠢的哈哈大笑,弥漫在全身的电流像是立即要把这个脏话妞当场强奸。
黑道男领的贵妇面部表情都比较抑郁,目光直视前方,乖乖的跟在屁股后面,进入房间后,面无表情的为这个压力巨大的社会大哥口交。结束后,黑道男又会对她的死人脸恼怒,一巴掌抡上去,开打之后,越打越兴奋,但女的早就半死不活了,一只奶垂在外面,头发凌乱,出门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从此女人开始拼命存钱,男的拼命飞叶子(抽大麻),完后两人又在酒店里上气不接下气的搞。女人也放开了手脚,黑道男抽她,她也立即还一巴掌,其实这个货的精力已经枯竭了,他每天光应酬类的找小姐都不下3次————女人钻到厕所里,约了一个陌生人,又下到四楼的咖啡厅里,见到了一个谢顶男,眼看着谢顶男想要从缘分这个话题入手,女的让他住嘴,两人直奔19楼,关上门,澡也没洗的开始,谢顶男年纪虽大,但床术硬朗,透着早年干过农活的韧度,妹子满意了,从床头柜上找到裤衩刚要穿,谢顶男说话了,一口地道的山西土锤话:
“妹子叫个啥?”
妹子突然有了表情。
她皱起眉头,把手里刚准备穿的裤衩送到了谢顶的嘴里,然后空挡穿着裙子,出了门。
回到黑道男的房间时,黑道男还未睡醒。妹子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打开电视机。


妹子闻了闻手,虽然刚洗过澡,手里还是残留着精液的腥味。她对床上那位虚脱的暴力自虐狂已经没感觉了,不厌恶,也不喜欢,她尽量把他想象成一个陌生人,可是打人的癖好却让人印象深刻————妈的。


天亮了,广场上一夜大风,马小侯三点钟才睡着,没有一个人清理他,这点宽容是他对城市的仅存的一点好感,他沐浴在风里,风刚开始刮起来的时候,还是闷呼呼的,刮了一会儿,温度就下来了,广场的石板地上塑料瓶子向前滚动了一两米,一个动作敏捷的老头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逮蚂蚱似的猎获了所有滚动着的瓶子。马小侯想,要不,明天晚上我也去拾瓶子,这个想法让他热血沸腾,像是谁给他了一个铁饭碗。夏天到了,关于拾瓶子的铁饭碗似乎越发靠谱起来。
他的旁边来了对小情侣,两人坐下来就开始点评起自己生活中的朋友们,说到激动时,男孩还说:“先等等,我去买包烟。”马小侯彻底睡不着了,他必须听着,也大概的搞清楚了里面的人物关系,后半夜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小,这更糟,就像有人在他的耳朵上吹气一样。这一夜都没睡好。马小侯想:我尽量的不打飞机,可谁给我一个女人呢?完后继续想自己的“拾瓶子”计划,这个计划再次弄得他兴奋连连,他甚至有坐起来告诉旁边小情侣的冲动。


第二天他并没有去拾瓶子,阳光一照,这件事的魅力荡然无存,他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对面子的关心简直是生理性的,就如同年轻人对生理的关心。
男孩买烟回来,从附近的麦当劳带回来一个甜筒,女孩尖叫了一声,就开始添甜筒,马小侯盯着女孩的嘴,认为女孩根本主宰不了舔和融化之间的博弈,女孩舔的很累,左一舌头,右一舌头,顺着奶油流下的方向一直舔到手上。
男孩说:“妈的,我硬了。”
女孩继续舔。
男孩说:“我他妈硬了。”
女孩总算是把奶油控制在蛋筒皮里了,与其说是控制住了局势不如说是撤退到宝岛了。她摸了一下男孩的裆说:“等我吃完了。”
然后他们警惕的看了一下马小侯。马小侯立即紧闭双眼,实则自我之牛也翘的老高。
他们一走,马小侯就掏牛开打,打的那叫一个孤苦伶仃,他紧闭双眼,又端出那口关于性感的卤煮锅,想捞出一点性感的碎片,可那些屁股,胸,腿总是拼凑不到一起。无可救药的他还是想到了村里玉米地的那泡尿,有几次试图折回重新来过,但显然力不从心,当他记忆的探头伸进那片玉米地时,一双染着蓝色指甲的高跟凉鞋停在了他旁边,他吓了一跳,头一热,瞬间涅槃,所有激情喷到了这个贵妇的裙摆上。
那,是一条昂贵的纪梵喜真丝裙。
这,是马小侯被命运垂青的一撸。


我们为什么要撸管,因为世界上的面包分配不均。尽管面包遵循的不是公平分配的原则。我们为什么要写小说,因为我们在现实里简直他妈的就寸步难行。


马小侯离开广场了,他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里,从酒店的玻璃门朝外看,才认清楚了门口躺在椅子里的人是什么状况,他蒙了,因为他的位置正被一个弓着腰的脏老头占着。那个位置通风,直面广场,周围没垃圾桶,今晚还有人在旁边吹口琴。


黑道男不在的日子里,他们每天待在一起,马小侯用生硬的普通话对付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艳遇,贵妇也充分的发挥着自己的体贴和温柔,早晨的阳光照在马小侯裸露的屁股上,锈迹斑斑的地图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几天里他已经洗了不下十次澡,当然这不是他的意愿,每次鱼水之欢后,他都会被拉到浴室,然后两人在莲蓬头下面嬉戏,马小侯怎能受得了如此之诱惑,他几十秒后就不能自控的把贵妇按在墙上再干一次。完后两人疲倦的坐在地上,贵妇歪着头,一只手还不自觉的玩着他的睾丸。
他搓搓手,太光滑了,光滑的甚至有点不适,每天都换的被罩让他手脚打滑,房间很冷,他起身,拔掉空调插头,想找一件衣服披上,可是蛇皮袋子找不到了,打开衣柜,几个手提袋里有几件没摘吊牌的男士夏装,他关掉柜门,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机,是约翰·丹佛的演唱会,他不认识约翰·丹佛,还好音乐不是靠认识歌手才能欣赏的。


透过酒店高层的窗户,看的真远,眼下的西安就像一个手机电路板一样密集紧凑,井井有条,楼下的人更像是蚂蚁一样来去匆匆,涌入超市,涌出超市,涌进麦当劳,涌出麦当劳,贵妇人留下了纸条在电视机上看到了,让他起床后穿上柜子里的新衣服,那是给他买的,床单下面有些钱,可去楼下吃点东西。那口气像是村里的老娘给娃们在灶房里留了半盆子面条。

马小侯这才放心的穿上新衣服,揣上钱,走出酒店,走姿都牛逼了不少。一出大门,热气包围,像是另一个世界,炎热的夏天,广场上只有几个用文件夹遮住眼睛的白领。
马小侯以为自己睡长凳就是为了把自己摆成广场的事实,随后他发现了拾瓶子的生存方式,紧接着他又因为一个疯狂女人步入了每天晚与这个贵妇性爱决斗。总之,看来把自己当成一个事实摆出来是对的,他用自己黏糊糊的毅力收获了他正需要的女人。这个女人顺手就解决了其它问题。马小侯像是婴儿刚出生一样仔细注视着眼下的一切,他到处都想看看,到处都想闻闻,这些他没见过。

最美的故事无非就是乡村土锤进城啦,他一出火车站花掉盘缠就得去弄钱生活,弄个女人,弄明白自己的志向,弄清楚自己的生活轨迹,否则,滚蛋。


广场周围约大的轮廓,一个扛着凉席的年轻人出发了,在各个合适而安静的角落里像是欣赏字画似的打开凉席,沉稳细致的像是仪式,加上晚风正好,他的四海为家很容易融入到夜色里————马小侯用心灵弥漫的方式在西安城里跑马圈地,风度酷似屌丝作风的地产商,理性评估周边环境,政策导向以及保安和狗,他圈好一个地方,滚开那面油腻腻的凉席,就好像在沙盘上插上了小旗,那些他错过的地方,仿佛再也无缘成为CBD商圈。


天一黑,人就被鸡血浇了,兴奋的一坨坨钻进出租车里,你要是和一对情侣出去玩那就倒了八辈子霉了,因为可能在城里转一晚上都是你坐前面掏车钱————大概永远是这样,有钱的钻进夜场,西餐厅,海鲜城里,没钱的就钻到公园,草坪,或者很随意很随意的坐在小竹签门口,金钱把人们的生活分配的秩序井然,没人越界,脑袋聪明的人总是想尽办法的往比他高一个档次的圈子里钻,在里面寄生几个月后焦头烂额的破产————晚上本该是安静的时幕,却统一亢奋的嚷嚷,羊肉串从一个沾满蛾子的油灯泡下面烤好分到各桌上,他们并不渴,却不停的往肚子里灌酒水,憋得不行又有伤风化的随地小便,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并非饥肠辘辘,却无法忍耐桌子上食物稀少,只有摆的满满的才能安静坐下,只有浑身的不舒服才能让他们舒服。他们一天要洗三次澡,就为了出门后去摸一些脏角落,比如洗脚城里的电视遥控器,洗浴中心沾满阴毛的肥皂,或者欺上瞒下的一笔永远开不来发票的回扣。(廖明没说你。)


习以为常,没有画地为牢,没有立地成佛,只有醉醺醺的如实观照。干啤的英文翻译叫做FUCK BER。


马小侯躺下来,凭着一扭头的功夫甚至见识了这个城市所有的烦恼。在一夜与内心的争辩后,第二天席卷而去心里又有了一股新的抵抗力。
健康东路上,一家茶店门口整晚都有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抱着吉他唱歌喝酒,路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躲闪着走,因为他们见了母猫都要打口哨,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和审美,只要不是男的,因为在座的男的太多了————吉他声响起,他们醉的像是健康路上闪闪发亮的屎厥子一样快乐且愤慨的爆炸着。
马小侯在据此五个路灯以外的台阶上会听着这些总体水平低下的琴声入睡,只要路灯亮一个晚上,他们无疑就要和路灯耗到天亮。这里是马小侯常来的地点之一,迎面规划局的办公大楼上挂满了空调外机,轰隆隆排出来的都是热气,可看着这些外机,心里也能凉快一点,这叫心灵模拟,你用心灵去模拟那些饱人,那些吹冷气的人,也许你就真他妈凉快了,不想吃啥了。
自从楼下有了啤酒摊,孙小启总算在值夜班的时候有的消遣了,她可以趴在窗户上听歌。虽然多是脏话与划拳,还是有一半首好听的合唱扬起: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就这样一天天浪漫
就这样一天天感叹
没有什么是最重要
日子随着阴晴变幻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后半夜,摊上有人回家,有人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有一个头发像在老碗鱼里涮过的流浪歌手眼屎朦胧的哼着:


流浪异乡的人啊
在哪里···
我的肚子开始疼
你可知道···
孙小启盼着值夜班的那天,并不是每次值夜班楼下都有人唱歌,你不得不佩服一条安静的街,它长期那么安静,就一定有吞噬不安静的力量,以至于所有的不安静都长久不了。


安静的夜晚自有它的好处,吸引来不少专门来此散步的人,8点钟楼下生意清淡的铺面早早的拉了卷闸门,仿佛是为了配合路上那些唉声叹气的散步人。幸亏这不是真的。大家来此做生意,就是图了个便宜的租金。门房的老头也不用在门口防止这群酒鬼闯入单位里找厕所了,其实作为酒鬼也懒得非把一泡尿撒进厕所里,他们完全可以屁股对着观众怎么方便怎么来,有段时间政府宣传普法教育,宣传喷绘刚贴到墙上,底下就洪流遍地无处下脚,更有甚者还别开生面的在下面拉了一小坨屎,估计是正在拉时有人路过,急忙提了裤子,导致屎也有一股向上的情趣。孙小启无聊的在电脑上用她记住的几句歌词搜那些歌。没有低音的小音箱传出来的声音很难让人满意,仰望窗外,一路的树郁郁葱葱,车流量小,每一辆车驶过都能看清楚,这是一条特别干净的街道,所以车和人都色彩映人,对面有一个从没冒过气的水塔,仿佛硬是留下了过去年代的线索。在三十年前,这条路两米宽,路以北是八里村的麦场,路以南是电影局,据说茶店门前就是露天电影挂大荧幕的方位,而麦场成为了医学院的操场。
还好,麦场过去是青年男女打滚的地方,现在成操场了也是。电影局门口是青年人聚会的地方,现在的茶店门口也是。
“干!干!干!干!干———”
你可以将它听为祝酒的欢呼,或者是一个摇滚青年又在骂人。


从广场右面直走,一进门就能看到这个塑胶大操场,白天它属于医学院,夜晚的时候只属于马小侯一个人,操场上的情侣坚持不过夜里两点,横躺在球门里的校工在马小侯来之前是最迟一个走的,也抗不过三点。几天的连阴雨,操场半夜会返潮。
马小侯去操场前会去八里村的澡堂子洗澡搓背,夏天澡堂人少,两三个人站在里面,放一个屁都回音满满,搓澡师傅皮肤黝黑,表情僵硬,活似一个跑路到此的人肉包嫌犯,而且话少,只用拍屁股来传达“搓好了”“翻身”等信息。
躺下来,眼前的摩天大楼像是一个花格子被子在降落的时候被定格在半空里。那些小格子里住了好多留学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西安的黑人和中东人越来越多,我的袍泽们懒得回答一个本国土锤来问路,却极其有兴致的给一个印度土锤翻译“包子”的中文咋个读。
“包子,不是‘不子’,B-A-O-BAO,BAOZI OK?”


天色渐晚,只是依然乌云密布,马小侯扛着凉席,从八里村穿过健康东路朝医学院走去,他这几天心情颇好,好似生活总算被他大体掌握啦,他可以低成本且挺舒服的安排好自己的吃喝拉撒,白天陪贵妇,晚上黑社会回来,他就撤离现场,去八里村搓澡,后扛着凉席去找地睡觉,而且他想睡哪就睡哪,像是有多套房产。革命公园长椅上能闻到羊肉串的香味儿,广场的长凳上能看到夜场出入的长腿美女,医大操场最舒服,大而且安全,主要是这里的天空最大,身下的塑胶柔软,所以他近期来这里最多。


路过天桥,路旁花篮里的冬青叶子抖个不停。有被捂住嘴求救的声音。状况不明,马小侯拿起竹席就往那个黑人脑袋上砸,已经吓哭的孙小启整好衣服就往出跑,跑了两步又窝回来帮着马小侯用皮包砸这个蹲守了好多天的黑锤。马小侯疯了,凉席三两下打散了,他用拳头向黑锤的头上砸去,手立马皮开肉绽,马小侯一把推开孙小启,快走!————就差这一秒,黑人反击一拳,马小侯名副其实的人仰马翻,黑人得势,从路边拾起一块板砖,一砖拍到小侯头山,此人立即晕了,黑人准备趁机逃跑,但怕出人命,就又摇了摇昏死了的马小侯,仅此一摇,马小侯生命体征恢复,突然间睁大双眼,摸起刚拍过自己的砖头歇斯底里的朝黑锤头上砸去,黑锤嗷叫一声轰然倒地————                                 

马小侯翻过身继续用砖拍,直到手里的砖头成为沫子,然后起身用脚踹。黑人没放弃反抗,他也用脚乱蹬,46的脚一脚蹬到马小侯38的脸上,马小侯再次不辨东西,黑人顺势扑倒,又骑在马小侯身上大嘴巴子左右搧,马小侯咕噜咕噜吐着血,黑锤的白体恤一会儿染成了红汗衫,黑锤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以为马小侯已经暗地里捅了他一刀,立即撩起衣服寻找刀口,马小侯再次找到机会,胯部向上一猛弓,黑锤失去平衡,斜下身去,马小侯用头狠狠的撞在黑人的嘴上,“咔嚓”,黑人的门牙掉到地上,马小侯头上也磕出了一个血口子。两个双色人等分别抱住额头和嘴,满地打滚,各自痛苦,互不再侵犯。


正在此时,孙小启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茶店啤酒摊上的那帮唱歌的男女,这些人抓住黑人就打,一些姑娘甚至举起路边的铝合金垃圾桶“咣”的砸上去,不过软绵绵的,效果不佳,黑锤只反抗了几下,就直中要害,46的脚又蹬中了好几个裤裆,摇滚青年一脸崩溃的瞬间跪地捂裆,四个人连续发出惨叫。几秒之后,又重新站起,用锤抡这个满地打滚的黑锤。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被关在了派出所里。黑人伤心的拿着自己的门牙,马小侯额头被伤心的包成一个粽子,数十个摇滚青年每人被罚五百,被另外一些穿奇装异服的怪人领了出来。
大家出了派出所,均以兄弟相称,晚上继续约在茶店门口的啤酒摊上痛饮。


就这么地,啤酒摊上来了两位新人,情侣马小侯和孙小启,马小侯对孙小启无微不至,孙小启对马小侯言听计从,在座的歌手为二位唱了一曲又一曲。啤酒也喝了一瓶又一瓶。


这就是包工头马小侯刚进西安城时发生的故事,呵呵,他说他当时真的是卷起铺盖,到哪躺哪,躺到哪就像是自己已经侵略了此地。后来,他通过孙小启单位的关系,把几万,几十万的土建工程转包给广场贵妇的黑社会男友,从中收取30%的回扣,用其中的10%返给相关人士————哈哈————仅仅不到两年,就和孙小启在西安城买房啦。


可啤酒摊上的那群土锤,还在整夜喝酒,整夜唱歌呐!


飘向远方的云
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
我不回头···
乌兰巴托的夜啊
那么静···那么静···
连风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完
                                    含小蓄于西安健康东路
                                         201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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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5 17:35:14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看完!最近很少有能一口气看完的小说。
“我们为什么要撸管,因为世界上的面包分配不均。尽管面包遵循的不是公平分配的原则。我们为什么要写小说,因为我们在现实里简直他妈的就寸步难行。”
通篇的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勃起与撸管之中,透过一个愤怒的马小侯,一个同样愤怒的含小蓄,以上引号之内主题(尤其是最后一句)呼之欲出。
结束部分草率了些。中途场景、叙述视角转换好歹给我们个一二三呀。有个感觉,像是一个长篇的稿子,来试试风声,就按先后顺序掐了几段来凑合。
马小侯跟黑人打斗那一段,我笑喷了,呵呵,真的是一篇极具娱乐性的好小说。
凭文字去打动读者,还是让读者为文字感动?我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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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5 20:36:32 |只看该作者
重庆第九 发表于 2012-9-25 17:35
一口气看完!最近很少有能一口气看完的小说。
“我们为什么要撸管,因为世界上的面包分配不均。尽管面包遵 ...

谢谢肯定。黑蓝的人一向觉得我恶俗之极。有时候我也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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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6 09:51:07 |只看该作者
含小蓄含小蓄 发表于 2012-9-25 20:36
谢谢肯定。黑蓝的人一向觉得我恶俗之极。有时候我也在自责。

恶俗?呵呵。审美情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的。不必自责,你自管认真去写就是了。
我昨晚又看了一遍,有几点疑问提出来讨论一下。
一、你的语言很生活化,运用娴熟,读起来有一股“痞”气,当年王朔也没你这么流氓,呵呵,不是贬义。但其中的确有过多堆砌流行时髦元素之嫌。撸啊、推啊、黑锤啊这些,没必要一股脑全上吧,贾平凹的《高兴》也不这么处理的。
二、宏观来看,结构上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开篇很恢宏,有大叙事的范儿,我都暗暗思量这是一长篇大部头吧。中间部分,可能是没编辑排版好的原因,你场景切换时我有些突兀,这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结尾,收的无比草率毛糙,整个的思想性跟力度一下全垮了,甚至在逻辑上都经不起推敲。小孙是单位的什么人?她有什么本事把工程拿出来?你不如干脆更“恶俗”到底,一开始就把小孙设计为和自撸不力的局长有一腿。
我是个新人,随便瞎说的。说得不好,就当我没说。
凭文字去打动读者,还是让读者为文字感动?我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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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6 17:54:47 |只看该作者
粗暴能产生力量,但因为粗暴本身的脆弱性而使力量变得短暂,成为一种满足于发泄的需要,因此也觉得缺乏必要的酝酿和发酵了。
我想当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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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6 18:49:51 |只看该作者
X 发表于 2012-9-26 17:54
粗暴能产生力量,但因为粗暴本身的脆弱性而使力量变得短暂,成为一种满足于发泄的需要,因此也觉得缺乏必要 ...

我觉得版主说的挺对的。回头看有点幼稚。这小说写的非常力不从心,尤其是重庆第九兄弟说的那段马小侯打黑人那段,写的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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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8 13:18:24 |只看该作者
X 发表于 2012-9-26 17:54
粗暴能产生力量,但因为粗暴本身的脆弱性而使力量变得短暂,成为一种满足于发泄的需要,因此也觉得缺乏必要 ...

可能更多与作者对叙述的把握有关。《罪与罚》里提斧头砸碎高利贷老太婆脑袋那一节就特别的粗暴,而且是一种“细腻”的粗暴,甚至在斧头落下前,陀思协耶夫斯基也不忘不厌其烦地叙述了一番受害者的后脑勺怎样怎样,接着,就在笔下破碎了。
同意你说的“粗暴与满足发泄的需要有关”,如果粗暴里添加一些含蓄,就真的能产生一股可怕的力量,令读者为之颤憟。
凭文字去打动读者,还是让读者为文字感动?我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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