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9月6日 星期三 晴<br/>坐文学院的车，在环城高速上跑了四十来分钟后到达高陵县城。坐在车上的十来个女生和五个男生，似乎都不能肯定到底在哪所学校实习。出了县城十来分钟，车子停了下来。我们看到前边有一所学校，挂着“高陵县第一综合高中”的横幅。这就是我们的实习学校吗？车子开了进去，经过一小截水泥路就进入土路，两旁都是一层的有些老旧的红砖屋子。笔直前进百来米后，车子在一幢四层的贴瓷砖的大楼前停下，下车后，我们发现那是这所学校唯一的一栋有现代气息的楼房。一楼全是办公室，上边三楼是教室。这个学校高二三个班，高一两个班，需要实习生的就这五个班，所以老师把女生们带到对面的初中部去了。我们五个男生和张莹老师去了那栋大楼的会议室，后来又去了校长办公室。这个学校的领导叫来高一高二五个班的班主任，把我们分到他们各自的班里去。我去了高二二班，带我的男老师叫赵亮，二十七八岁，他告诉我他是教美术的，就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br/>我们男生原本被安排在一间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大宿舍里，后来女生们又来高中部找住的地方，所以我们全被安排在那间大宿舍后的小院里，那儿有三间并排的小宿舍。每个宿舍五个人，男生在最外边。小院里满地都是落叶碎玻璃废报纸等等，还有好几堆黑色的枯藤。我们男生把这些都清扫掉了，当女生们下午从初中部回来时，小院像一个整洁而人丁兴旺的大家庭。<br/>第二节晚自习，赵老师把我介绍给了高二二班的学生们。我在上边说了一分钟左右的话，有点紧张。学生们很兴奋，完全出自对一种新鲜生活的期待。出来后赵老师给我上了第一课，他跟我说不要和学生太接近，要是太接近，老师就难以树立威信，工作也就不好做了。赵老师还给了我一份学生名单，我班一共有五十二人，男生只有十几个。<br/></div><div>9月7日 星期四 小雨转晴<br/>学校挨着一座天主教堂。昨晚赵老师告诉过我那是中国最早的教堂，有很多年（具体多少年不清楚）历史了，当时直通罗马，外国的来信只要写上“中国通远”（这里是通远镇，教堂就叫通远教堂）就能收到。早晨五点半时教堂的钟声把我们吵醒了，六点时我们全部起来了。我去教室检查卫生，这里的规矩是起床后出操前打扫卫生。学生们在教室外集合完毕后，体育委员带他们去操场，我跟在后边。普班和技校班一共有十五个左右，全来到了操场。先在跑道上跑，一个老师站在操场中间指挥，用哨子吹出节拍。很多老师都站在场边，所有的班主任和几个领导。我们五个实习生也全在。跑了两圈后，学生们停了下来，指挥的老师说今天露水重，不在操场做操了，再跑一圈。学生们又跑起来，赵老师跟着跑了起来，我也参加了进去。<br/>早自习读英语，大部分的学生拿着书去了教室外。这学校允许自习课在教室外读书，但我见在外边不少人只是聊天。我班和张欢生带的一班是同一个老师教语文，听说姓周。今天我们两个班都有两节语文课。张欢生班一二节，我班三四节。我们打算一二节去听周老师讲课。第一节课前，我们在教室外见到了周老师。她四十多点，看上去很随和，和我们说话很和气。她说作文课没什么听的，要我们明天去听。不久，天下起了小雨，第二节课后就不需要带课间操了。<br/>晚上老师们叫我们去查自己班的宿舍，主要是看卫生状况和学生有没有夜不归宿现象。我们先去了女生宿舍，是在那幢大楼的右边，挨着。里边有两栋一层的砖屋，呈两排，中间相通，外边有墙围着。每个宿舍里边都是架子床，很拥挤。男生宿舍在大楼的左边，呈相对的两排，地方比女生宿舍要小。宿舍里边床不多，显得空荡荡的，我想冬天一定很冷，并且里边没有暖气。<br/></div><div>9月8日 星期五 晴<br/>早上是语文早读课。一些人跑到外边去了，我在教室里转，准备辅导。有个男生举手了，他指着课本上《离骚》里的一个“汩”字问怎么读，我有些紧张，头有些迷糊了，但还是记得应该读“gu”（第三声）。说了后我就看下边有没有这个字的注音。我以为是没有的，不然学生不会问，但没想到竟然有，而且注的是“yu”（第四声）。我意识到是那个学生想考验我。第一次回答提问就碰到了失败，我感到很不好受。不久，又有一个女生说她不知道《离骚》的节奏，要我给她示范一下。我说可以给她读几句，她却要我全读，我知道她也是想考验我了，这时候边上的几个人也把身子侧向了这边。《离骚》我读过很多遍，对课文节选的部分尤其熟悉，我就一路流畅地读了下去，所有的字都读对了，包括刚刚知道的那个“汩”。下课后我回宿舍翻了字典，发现“汩”在那上边确实是读“gu”，这时我心里才好受了一点。<br/>第一节我班是语文课，和张欢生说好一块去听周老师讲课。教室后排有一张空桌子，我们坐在那里。教室十分简陋，地面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露出一截砖来。课桌笨重却结实，凳子是窄窄的长凳。这节课讲《离骚》，周老师先读一遍，再要学生读一遍，然后是一字一句地讲解正文。我和张欢生都认为没作写作背景介绍不妥。下课后我们跟周老师说派课的事，她要我们先试讲《短歌行》，以后第二单元就全交给我们。<br/></div><div>9月10日 星期日 晴<br/>今天是教师节，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被人呼为“老师”的人来说，意义是很不一般的。和学生们打了两三天交道后，我们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老师”这个称谓。不单在学校里，当我们走在街道上的时候，那些认识我们的生意人也喊我们老师。其实我们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举止自然而然就庄重起来，感觉身边无时无刻不有眼睛注视似的。<br/>晚上我们决定庆祝一下，买来一些水果瓜子啤酒，三个宿舍的人都聚在了中间那个宿舍。我们举着啤酒说：优秀的光荣的人民教师们，干杯！<br/></div><div>9月14日 星期四 阴<br/>一二节周老师在一班上作文课，我们没打算去听，但打算在课间找一下她。我们都把《短歌行》的教案写好了，想要周老师批改一下。她接了我们的教案，说看完后给我们，又说我们讲课的事教务处还没批，我们得去问一下。我们就去找了教务处处长曹老师，他说马上就给我们安排。这样我们下周一讲课应该不成问题。<br/>从这周起我们每天都在初中部的食堂吃饭。我们五个人中有三个南方人，平时只吃米饭，但这里的大部分餐馆不卖米饭，卖的也得提前说好才做。初中部那个食堂经常有米饭，而且老板还乐意给我们炒菜。那老板的儿子在我班上。老板姓徐，我们却叫他“留一手”，因为第一天他跟我们说他做肉菜很有一手，结果我们吃他做的红烧肉和排骨都觉得不好，便嘲笑他是留了一手。<br/>吃过饭后，我，盛宏志，张欢生三个人向学生借了自行车来。我们已和一部分学生很熟了，说要借车，他们很快就推了出来。我们从学校边的一条窄小不平的土路出发，两旁是连绵的玉米地，整个高陵的耕地似乎都种上了玉米，来的那天我们就有这种印象。玉米已经饱满，有的已抽出浅黄的嫩丝。不知我们有没有口福尝到这里的玉米。从土路冲上了一条柏油路，后来又拐上了另一条土路和柏油路，途经了好几个村庄，这里的每户人家都有一个院落，用粗糙的土砖垒起来，屋子大多是一层的，匍匐在黄土上。总的来说树不多，水则几乎看不到，与南方山清水秀的村庄相比，这里是灰暗的，厚重的。<br/></div><div>9月15日 星期五 晴<br/>第一节课时，我们在宿舍里看书，一个四十来岁的教师模样的人来到院子里，后来还不请自入地进了我们宿舍。他说他是这学校的化学老师，带高三，之后就像老朋友似的和我们聊起来。从他的话里我们得知这学校上届毕业生里没有一个考上本科的。这个镇以前是高陵最好的镇，这所高中以前是高陵最好的高中，全县第一个考上清华的就出自这里，后来响应党的号召，改成技校，此后就衰落了，直到九九年才重新招高中生。<br/>第二节课我和张欢生听周老师讲课，这次是《孔雀东南飞》，依然是逐字逐句讲解。我们下课后问她教案的事，他说内容还可以，格式有点不合规范，然后讲了教案的格式。我问她要不要重写，她说不必了，以后注意就行。我们还讲定下周一就讲《短歌行》。<br/></div><div>9月18日 星期一 晴<br/>整个上午我都情绪激动。今天我将给学生们讲课。<br/>第一节课先听了张欢生在他们班讲，周老师也在下边听。出来后，我们围着周老师听她怎么评价，周老师说了些鼓励的话，说第一次讲成这样很不错，至于缺点，就是板书太少。<br/>第二节课上课铃响过后，周老师和张欢生，还有王金平，先进教室在后边找了座位坐下。在学生们安静下来后，我压下内心的紧张走上讲台。作为导语，我先跟学生们回顾了学过的曹操的作品——《观沧海》和《龟虽寿》。我把这两首诗从头至尾背诵出来之后，基本上不再紧张了。在讲正文时，第一节我强调了三个表现作者心情的字词：苦，忧，慷慨。第二节我强调此节引用《诗经》，引申了古人“赋诗言志”的传统。<br/>第三节我强调了动词。第四节我说后四句是喊口号，前四句是喊口号的背景。讲完备课的内容后，我看了下表，还有好几分钟，就把第四节多讲了会，说“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是诗眼，之前我对这个问题想都没想过，竟然顺口就来了，说出后吓出一身冷汗，边讲课边想，如果非要找个“诗眼”，恐怕也非此句莫属。还好，铃声在我黔驴技穷的时候响了。周老师评论说我比张欢生大方自然，教案也备得比他深，缺点是普通话不太好，还问我是哪的人。课间操后，一个学生对我说我知道的东西很多，就是有点紧张，我说第一次肯定紧张，以后就不会了。<br/></div><div>9月19日 星期二 晴<br/>今天学生送来了作文给我批改。一个叫毕纬娟的学生的作文《考与不考的好》是这样开头的：<br/>“不知不觉已到了重点的时刻，现在自己必须在高二时间内把所学的知识全部贯疏学生的脑袋当中作为我有以下两观点：”<br/>这篇文章写得实在是精彩绝伦匪夷所思，我抄下了大半。相同档次的文章还有几篇，感觉这里的学生作文水平似乎还停留在小学阶段，能把语句写通顺，没有错别字就是好文章了。我把每篇作文里的错别字一个个挑出来，评语却不大好写。有些作文真是一无是处，既要评得准确，又要不打击他们，实在是太难了。<br/></div><div>9月20日 星期三 晴<br/>我们是上上个星期三来的，到今天刚好两周。基本上已习惯了这里，也熟悉了这里。但还有两个颇有名气又近在咫尺的地方没去。一个是校门对面的通远食堂，有“陕西一绝”的猪蹄，几乎每天都有很多小车停在那个食堂门口，不少还是远道而来的。今天我们在初中部吃完中饭回学校，一辆有“公安”标志和警笛的面包车和我们朝同一方向前进，超越我们后停在了“猪蹄”外边，里边下来几个男女，往食堂门口走去。其中一个说：“我们是慕名而来”。另一个是紧挨我们所住院子的教堂。旁边就是教堂的黑瓦灰墙，围墙后边，教堂的几株泡桐树被风吹着发出肃穆的沙沙声。两周了，除了偶尔听到教堂里的钟声和唱诗祷告声，它还尚未向我披露更多的神秘。<br/></div><div>9月21日 星期四 晴<br/>从今天起，周老师把课全交给我们了。她让我们自由发挥，最后能统一进度就行，她偶尔会来听。<br/>今天是两节作文课。有了第一次的讲课经历后，我已经能轻松上阵了，而且今天还没人听课。我先点评了上次的作文，再布置今天的作文。课本上要求这个单元是写议论文。出乎我的预料，很多学生都说不喜欢写议论文。于是我临时讲了议论文的重要性，说到战国时期的纵横家，还说议论文是从古至今最实用的文体，最能锻炼逻辑能力的文体。事先没有准备，讲得有点粗糙，但学生们似乎很爱听。<br/>讲了这两节课后，我和学生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这从他们对我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今天在路上和查寝的时候，我一共收到了学生送给我的三个苹果和一颗枣子。他们对我越来越热情了。<br/>此外要说一说这里的水果，这里是一个很有名的梨枣基地。梨枣是梨和枣的杂交品种，大小居二者之中，兼有梨的脆和枣的香，且有活血功效。另外，梨，苹果，石榴，在这里也很常见，一块钱能买三斤梨，或者两斤石榴，或者一斤优质苹果。在这里我的手指通常是青的，这是剥了太多石榴的结果。<br/></div><div>9月22日 星期五 阴雨<br/>昨晚我拿着一个男生送我的大苹果回去，王金平说我班男生昨晚翻墙出去偷枣和苹果了。我吓了一跳，以为全校都知道了，男生们面临处分，后来才听出他是从他班的学生那听来的，领导和班主任都还不知道。早上出操时我找一个男生询问此事，他几乎是快乐地就承认了。我问他是不是觉得好玩才去偷，他说是，偷的时候很刺激。我班的所有男生都出动了，八个偷苹果，五个偷枣，苹果偷了一麻袋，回来后还喊来别的班的人一块吃，好多人吃得拉稀。我想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叫他们不要张扬出去，跟谁都不要再提。我知道他们的做法不对，但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告诉赵老师肯定不行。这是我的无能。<br/>送给我的那个苹果也是偷来的，但我还是吃了，味道很好，可能这也是一个他们去偷的原因。除去道德成分与教师立场，那种一个团队的冒险与合作，还真让人倾心向往。<br/>今天田瑾生病了，她不声不响地在宿舍里躺了一天，待我们发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与她同宿舍的两位女生其实早知道她不舒服，想送她看医生，从早劝到晚，田瑾可能是太虚弱了，一直不肯动。当我们男生知道后，忙扶她去了镇上卫生所。医生一见田瑾，就说她的病很严重，他不敢治，得马上送县医院。灯光下我们看到田瑾苍白的脸上冒着虚汗，一量体温，三十九度四。这时候从镇上到县城已经没有车辆往来，我们请求那个医生给我们叫车，他打了几个电话后，镇上一位有车的人答应送我们去。不久，一辆面包车来到了卫生所边，我和张欢生，还有雷洁张蕊两位女生都上了车，把田瑾送到了县人民医院。急诊室的医生诊断后，说田瑾已高烧到四十度，可能是痢疾。马上办了住院手术，田瑾住进了肠道病房。不久就有一位查房的医生来询问田瑾的病情，我对她的话印象最深的一句是：病从口入。这句话说中了我们在通远面临的最大要害，通远的水的味道很怪，咸的，而且有点油腻，用这种水做出的饭菜，味道也就同样不太正常了。医生没有说田瑾的病有多么危险，只说是急性痢疾，我们的心放下了一半。考虑到不能在医院过夜，我和张欢生决定回去，雷洁和张蕊却不得不留下来照顾田瑾。送我们来的那个司机一直在等着我们，回去时，在距通远不远的地方发生了意外，车子竟然没油了！司机说那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发了几句牢骚后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后来说前边一个地方有油，就下车取油去了，留下我和张欢生在车子里。我和张欢生都有点害怕了，但我相信司机是值得信赖的。半个钟头后，司机果然提着油回来了，我下去帮他灌油，发现天还下着细雨。也就是说，司机一路都是淋着雨的。顿时我对司机充满了感激，他答应送我们已经很不错了，还在医院等了那么久，他收我们二十块钱，也仅够油钱而已。到了学校门口，当我们下车时，本来以为他会再向我们要钱，然而没有。看来我们今天真是碰上了好人。<br/></div><div>9月23日 星期六 阴<br/>从早上五六点开始，雷洁她们不停打电话来，说田瑾的烧一直没退，问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就说只好叫她家里人来。我们在昨晚已与田瑾的父母联系过了，他们家在江苏徐州，路远，加上工作原因，可能过不来。早上七八点，我和张欢生又去了县人民医院，同去的还有两位女生，她们去替换熬了一夜的雷洁和张蕊。中午时田瑾的烧终于退了，而她的父母已在赶过来的途中。<br/>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田瑾的妈妈提着一些东西来学校看我们，还要请我们吃饭，我们都吃过了，谢绝之后，她就给我们买来了对面通远食堂的猪蹄。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吃到那向往已久的猪蹄的。<br/></div><div>9月26日 星期二 雨<br/>因为田瑾的病，文学院的几位老师去看望了她。他们得知了通远的水不好，就为我们买了饮水机和纯净水。当它们运到学校里来时，有人说田瑾为大家的生命安全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她已经被她父母接回家休养去了。<br/>我第三节课讲课，讲了《近体诗六首》中的两首。昨天一个学生建议我不要擦板书，一位语文老师也对我们说擦板书不好。所以，今天我考虑了板书问题，一点都没擦。通过对几次讲课的总结，我基本形成了自己的讲课模式：先是介绍作者及其代表作，再讲写作背景，对于正文，我抓住的是主题与作者感情，最后是讲艺术手法。这样使我讲课的思路清晰一些，不重复，也不漏掉什么，但也使我在上课时少了许多灵光一现的发挥，死板了不少。<br/></div><div>9月28日 星期四 阴雨<br/>今天想说说盛洪志。他是云南人，口音混沌，语调怪异，在这里带的是一个高一班，成绩很差的一个班。他常说自己班的学生“超笨”，那两个字从他口中发出很具喜剧效果，我们在模仿的过程中，顺便就叫他“超笨”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的话很有意思，记录了一些，取名为“盛宏志语录”，以下是部分摘选：<br/>“一夫一妻制是最好的，省点钱。”<br/>“这个学生把烦恼的‘恼’写成猪脑袋的‘脑’了！”<br/>“要建设一个和谐社会，必须有这些垃圾存在。”<br/>“让抢劫成为西安文明的风景线！”<br/>“我很容易投降的。”<br/>“我为什么这么多毛？”<br/>“只要是肉我就吃，最好吃的是什么？肉！”<br/> ……<br/>（要强调的是，绝大部分的话他都是一本正经地说的）<br/></div><div>10月9日 星期一 晴<br/>十一假回来，讲课已经进入《词七首》了。那么好的作品，我真怕自己讲不好。第一首是李煜的《虞美人》。我说“春花秋月”是借代手法，“东风”是从故国吹来的风。讲“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时，我问同学们那讲的是什么，他们叽叽喳喳地回应，我突然想到“物是人非”，恰如其分啊，说了后，学生们都点头称是。讲“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时，我说是以实写虚。这次讲课我一句一句地来，踏踏实实的，该引申的引申，我感觉这才适合我，但时间花得太多了。<br/>放假回来时，几天没住人的宿舍发潮了。昨天我们晒被子，盛宏志不知从哪里扛来一根杉木树干，把自己的被褥挂在上边，太阳照到哪里，他就把树干扛到哪里。今天他用那根树干给女生们晒，依然不停地做搬运工作。<br/></div><div>10月14日 星期六 晴<br/>学校今天补课，第一节是语文课，我在这里带的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我站在讲台上，张欢生给我和学生们拍了几张照。学生们知道我要走了，特别安静。我先讲了上节课没讲完的《永遇乐》，再讲《扬州慢》。讲完后还剩几分钟，感觉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了。便跟学生们说这是我给他们带的最后一节课，给他们带了唐诗宋词单元，因为水平经验有限，没有带好。下边学生们说了什么我没在意，可能是安慰我。但我确实感到一种惭愧，没有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在讲课中没有积极学习和总结，没有对学生的情况作过详细了解，等等。当学生们问我还回不回来时，我肯定地说会的。我第一次站上讲台的这个地方，值得一生回望。</div>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24 22:18:09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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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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