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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边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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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6 14:09: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马一个 于 2012-7-16 14:11 编辑

《边民》
——速写系列

  
《走在前面的藏族青年》
  
梳了一个马尾头,走路一晃一晃,经常把头歪过去,举起药材问人要不要,脸上总笑呵呵的,问人的时候更加强烈。听到说不要,他嘴角弯着,头歪向另一边,头发从前面看起来象光头,阳光强烈时更是这样,走到暗点的地方,可以看见头发被后面的皮筋拉紧,贴在头皮上。
  
一直走在前面,看来也要过地道,应该是去找地道出口的那些藏族人一起摆摊。他长的有点象以前见过的一个四川诗人,身材更加高大壮实,全部大了一号。都是短细的眼睛,颧骨要小些。走向地铁入口的路上,行人更少,他跨大了步子,走得更快,头歪过来歪过去。
  
路上在唱歌,经常变换的半张脸,还是兴高采烈。碰到一个高音或者节奏加快的部分,抬一下左手的药材盒。盒子用锦缎做的,配了玻璃,放的像是鹿鞭。
  
地道里车多,有点阴暗,充满助动车发动机、自行车轮轴、脚和轮胎踏上台阶的声音,过了一个拐弯,可以看到女叫化子趴在那里。他还在唱歌,刚进地下,就提高了声音。
  
通向隧道出口的台阶,阳光扔在那里,象边角整齐的梯形冰块。台阶中间是一长溜扶手,有人扛着车逆方向下来,他让开了几个骑在人身上的车,在最后的台阶上停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站住。发出觉得奇怪的声音。等我走到台阶上时,那些经常在这里摆摊的藏族人还没有来。
  
  
《藏族姑娘》
  
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今天她的摊位摆在书报厅的背后,和我认为最漂亮的藏族女孩背对着,离开有5、6米的距离,当中隔了两个相像的藏族男人。
  
她的面前有个上海中年男人,刚才蹲着,现在站起来了,说话的速度很快,过一会就有唾沫星飞出,落在中间放药材的布上。男的裤管稍短,荡在小腿上。把手插进夹克口袋,又伸出来,表情变的很快。
  
一开始他说服了她同意以十元的价格卖掉十五元的药材,后来他犹豫了一下,想更多拿一些东西,不能成交。给了钱拿了药材,他没有走,继续表达对刚才交易的不满意。
  
她也举起一块药材,想说服男人买,会有更便宜的价格。男人继续说着委屈,偶尔盯着对面的药材。全身的肌肉放松了一下,说刚才的价钱应该还可以拿这块药材,很快伸出手,抓住药材,往自己的方向拉。
  
她伸出另一只手拉住药材,脸泛出红色,绷紧下巴,很快拿回了东西,周围的汉人笑了,发出哈哈的大声。她看上去有点惊吓又有点惊喜,看不出愤怒。吁了一口气,比刚才更响的说话,说那些钱根本不能拿这东西,接着又继续推销手里的东西。
  
  
《维族大胡子》
  
拿起瓷碗,揭开玻璃片,放把不锈钢勺,撒些白糖,糖袋放下去离我近了点,接着把碗递给我。吃了几口,想起陕西驻乌办的酸奶,撒了果仁,事先调好的糖。在一个人的极力推荐下,饭桌上的人都挖了好几勺。
  
那是最好吃的奶品,眼前这碗有点逊色,也相当不错。大胡子低头摆弄了一会东西,抬起头,看了看我,我们对视了一小会。他的眼神干净,不给人要躲避的感觉,他又低下头,我向左转过头,看到一家烤肉店。
  
他面前有两堆盛好酸奶子的瓷碗,一堆大点,卖一元钱。另一种小的五毛。垫着塑料袋,盛着酸奶,盖一块方玻璃板,再叠起来。911过后,公车上前面的人拿了张新闻晨报,头条是拉登的照片,眼睛和胡子两人都象,大胡子显然更壮实。
  
  
《大屁股蒙古少女》
  
刚才给隔壁小孩画了五张猪卡片,现在问我要了三张白纸,很高兴的蹦出去。问了几次,你才能确认更喜欢隔壁孩子中的女孩,我开始也是,因为她很漂亮,虽然脸有时很脏,时常能看到果断,一把刀随着眼睛的转动,从左眼角到嘴巴的右侧,锋利。她已经被我亲了两次。我分不清更喜欢那个,那个男孩很憨厚,总在桌子地下爬来爬去,拿木手枪划店堂的玻璃,嘿嘿走过来,没有戒备的样子,使我更放心。
  
不知道你怎么样,据你说见过一些强人和坏人。你了解日子但不知道怎么操纵日子,大概是用画面思维的原因,在不远的以前和现在,我也同样用画面思维,听说过用语言走出世界的说法,很多人不用这样,时上时下,左右走动。你和我都不选择日子,被日子选择。在树顶的上面,除了天没有什么了。
  
在桥上,想到自己的特点,想给你说:冷漠、孤僻、暴躁、自私、耳背、口吃、多疑、懒惰、肥胖、恶毒、犹豫、多变、脆弱、阴险,你听了不会有什么反应,你是天生的人,我是一半天生的人,什么都是一半,二分之一之后是四分之一直到无数分之一,吃西餐的莽汉背后是鸡奸整班级女生的知识分子。你总是抱怨越来越胖,丑的和我愈发像。我爱你,直到你翘起大骨盆撑起的肥屁股,我只用手指和龟头进入过你的肛门。这样下去,直到无法解脱或者永久解脱,都行,我困了。
  
  
《朝鲜族餐馆老板》
  
这个害羞的人,他开的餐馆叫越岭阁,石锅拌饭很不错,现在坐在我的店里,话不多。我是个话少的人,为了招呼好他,有点罗嗦,不是很成功,我们通常会沉默一会,然后想起什么再问答几个回合。他没有什么尴尬,坐了很长一会。他小个子,平头,钩鼻,精瘦,眼神精明干净。聊天的时候,外面天气很好,有云移动,一直明亮。
  
以前在餐馆门口经常能见到他走来走去,穿着整齐,手叉在背后,头微低着巡视自己的地方。今天和果酱、鲸一起去那里吃饭,他热情的打了招呼,过了一会拿了一包韩国烟过来,拆开放在台子上,整理饭桌上的东西。他平的额头,眉骨高。稍稍抬头,顺着鼻子看过去像在仰望。
  
我喜欢这个人。   
  
  
《福佑路清真寺》
  
头发稀薄,穿的衬衣白底上面有花,用手指抠着脚。小眼睛看着我,速度不快说着河南话。我说自己在宝鸡待过,那里河南人特别多,稍微有点势头的人都说河南话。在那里听过一个讥笑陕西人的顺口溜“此地猴,背背篓,一背背个大跟头”,当地河南人骄傲自己的籍贯就像从各地来到上海的移民相对于上海当地的郊县人,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宝鸡号称陕西的“小河南”,也叫“烟城”意思是大烟多,类似西安号称“贼城”。过了会,我们一直用河南话交谈,
  
话里夹杂着“穆民”“真主”的字眼,停了一下,说:陕西的教门比上海好多了。旁边的人说泰森不也信仰真主,(什么时候?是泰森已经出狱的时候?时间有点乱了,有可能说的是阿里),想打消我汉人不能信仰安拉的疑虑。你在抠脚,我不讨厌这样,也不怀疑你的信力。你的鼻子小而且塌,不像有些特征明显的回民。
  
喉头微微的动了下,转头对旁边添完煤的说,今天中午吃面。刚才他在旁边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经常会不好意思,跟你一起不会,放松说着方言,放松抠着脚。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看你很清楚,阳光照在我们身上。
  
  
《牛街》
  
买了一本穆圣生平的书,另一本是宣传安拉的书。夹着两本书从清真寺出来,外面是福佑路,很多人走来走去。在门口辨认了一下方向,向11路的方向走去,坐到老西门,再转24,到复兴中路陕西路口下来,往永嘉路走。
  
路上想起了牛街,没去过牛街,听说过,是在宝鸡。杨洪对我说:牛街在塬上,回民很多。杀一整头牛,送去肉店。不是剁下一部分,就放在肉店柜台上。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对杀一头牛才能卖感到惊讶。杀好牛,就把牛皮完整的钉在门板。如果看到这张门板,我想会注意看牛的眼黑朝向那边。
  
后来我总是想到牛街,一整天阳光充足,照在身上,不是很热,没有黑夜。牛街一整天阳光明亮,有时坐下,有时走来走去,没有黑夜。这不是真的,如果一条马路总是亮着,那肯定用了不少的灯泡。
  
  
《澡堂的巴朗》
  
坐在那里,直着腰,头倾着看一本书。有点想知道那本书市有关什么内容的,但没有把头伸过去看。这个澡堂有个园大厅,两边的通道沿着门口对称的分布,一别是男的,一边女的。门口挂着厚重的棉帘,外面积着雪。
  
厅的一边有个小卖部,买洗发水、毛巾之类的洗澡用品,有个维族中年男子当营业员,坐在柜台里的椅子上。有两个洗完澡的女人出来,一个对着柜台上方的镜子梳头发,另一个把头对着柜台后面货架上的大瓶洗发水,过一会回过头对着后脑勺,歪了一下,对着后脑勺没有挡住的部分镜子。
  
营业员的头对着镜子,挪动,面对大厅缓慢转了一圈,感到他的目光掠过二叔和我,回到自己,落在厅里的空地。澡房有个空位,是一个房间的一个龙头,二叔没让我去,自己没去。正在看书的维族人,一丝不苟的把书合起来,放进包里,站好,走向男边的走廊。
  
我们站好,往男边的走廊走去,看书的人脸上没有表情,快走进走廊的时候,我摆正头,那个人一直保持刚才移动之后的姿势。
  
  
《澡塘》
  
走廊隔几米挂个灯泡,微弱,地上的光陷在坑洼的水泥地面,被脚踩的稀软。可以看见走廊尽头窗外落满雪的树梢,天上的白色。
  
味道和内地的澡堂差不多,掺了些寒气。推开木门,我去了右边的半间。二叔关好门,去了左边的半间,塑料袋放在门口的长板凳上,肥皂、一次性洗发水放在中间矮墙上,半间大概有六七个平方。
  
龙头出来的水粗壮烫人,调好水温,蒸气漫开。就着从高窗户刺进的灯光,看了会肚脐下比以前更长密的一溜毛,下面的那丛有点发黄。脚上还有夏天留下的斑马印。在墙角小便之后,闻着尿味冲着头发,粗壮的水粘着地面,冲着头发,很快,忘了其它东西。
  
  
《小块羊肺》
  
反复擦了头发,穿过走廊,那个营业员在脚步声里回头。撸了会头发,二叔推开棉帘和外面的木门。走过门前雪地中间的地面,穿过二道桥集贸市场。停下脚步,尝了一小块羊肺,放弃了吃更多的念头,对面的维族女孩笑着收回刀子,用布来回抹了几下。
  
  
《雪地》
  
外面下着雪,门口直到看得见的地方都罩着一层白色。亲戚家的门在后面关上,看着前面,没有特意去想什么。二、三分钟,前面左边房子里出来两个维族姑娘,高个,腿长,脸不是很清楚,说话的声音和速度是对容貌有信心的女人发出的。
  
一前一后,前面那个回头跟后面的说笑,转过去,回过头。高跟鞋上的身体来回摇晃,大声说笑走向公厕。太阳不是很清楚,罩着些什么,发出没温度的冷光。
  
过了一会,门里的人叫我吃饭,又过了一会,她们没有出来。
  
  
《醉》
  
卷发,叼着烟走进来,鼻子塌,鼻头伸出来再钩回去,象以前认识的陕西人李银虎。我已经趴在台子上,不时抬起头喝酒,看周围。他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人认识,干了两杯,当中有些不愉快,很快就过去。有人在我耳边说,他是蒙古人,摔跤很厉害。我提出要跟他摔跤,并且只用单手摔他。
  
答应了,可没有摔,因为我根本站不起来,过了一会,我吐了。张叶的同学把我扶出去,脱下身上的大衣,被俞大庆放在塑料袋里。我们走出歌厅,我提出要和他们每个人摔跤,但他们已经当笑话在听。
  
那个晚上很无趣,待在兴隆的日子基本上都很无趣。
  
  
《张叶的爸爸》
  
咣,门打开,他站在门口。
  
  
《史峰》
  
比我小一届,前几年结婚有了孩子,老婆比他大三岁。他妈是回族人,脸很有异族特征,眼窝深,有钩的高鼻子,身材高大丰满,年轻的时候该是相当的美女。他爸是安徽人,英俊,如果说他是回族人没人会不相信。
  
他守着穆斯林的禁忌,有次跟工地上的人一起出去。半天的路程上,他没有跟同去的人吃饭,一路上只喝了些水。他妈更守规,有次把我妈借她的碗送给我妈,当时有些不明白,后来才明白也许她不想使用汉人使用过的餐具。
  
有个晚上,录像看到很晚,他的肚子饿了,下了些挂面,掺了油辣椒,盐,醋,我们很高兴的吃完。有次去工地,看到他抱着孩子,想起以前在宝鸡,去二公司卫生所,看到他养在窗台上的蚕,他妈笑着说,他总是拖着两根青鼻涕。
  
  
《音乐》
  
正在放果酱买的一套四张牒之中的第三张的第三首,里面的女人反复吟唱,从低到高。想起张承志书里的人念着古兰经,很快就泪流满面。能够体会那种感觉,正在放的音乐可以让人那样,那时候不怕死,不想女人。
  
什么东西从身体猛的涌出来,从毛孔里出去,皮肤好像碰到冰一样。反复几次,身体薄了。从这件事,知道自己老了,以前那么方便,现在偶尔想起做了,像隔了层东西。
  
要是整天这样,有人叫我开飞机撞楼也会去吧?现在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区别。
  
  
《史峰的哥哥》
  
个子不是很高,眼窝深,眉心就是鼻子的根部和前额平在一起,上面有条短窄的凹陷,脸的上半部有点象金城武,喜欢这样的人,他和朝鲜族餐馆老板是一个类型的。有次去二公司大院,看到他穿着黑圆领汗衫、布鞋和女友走在一起,跟他站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绕了一圈出去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在前面,手拉着,抻来抻去,在笑。
  
之前的冬天,上海回到宝鸡,有人敲门,是他。好像是拜年或者代他父母说些事情。不久前,他被别人捅了一刀,据他说是因为劝架,伤势不是很厉害。送他出去,发现是我初中同学浦海龙用自行车带他来的。
  
他到了上海,我们在宜山路858号待了一段时间。有个下午,路过水池,发现他在旁边的架子上弯钢筋,上衣脱掉,身上的肌肉薄而清晰。弯到架子的左边,停下,走到右边把钢筋用双手拉过来,拉到一个地方,走到钢筋另一边,用双手推。  
  

《史峰的姐姐》
  
她(很高兴敲出“她”)在宝鸡市剧团(不是京剧团就是豫剧团)工作,有点象她妈,个高,丰满漂亮。现在想起来,只有印象,样子已经模糊。她走过来,高跟鞋上的两腿看得出很有力。
  
听我妈说,他们剧团死了一个人。排练的时候,那个人空翻,翻过180度,整个身体和地面垂直时,掉下来,头顶在地上,脖子断掉,非常就死了。我妈夹杂了一些议论:那个人很年轻,好像还是团里的尖子。这些话应该是史峰的妈妈告诉她,史峰的妈妈应该是从史峰的姐姐那里听说。
  
很想知道,她当时在场吗?如果在,会是什么反应。应该被吓坏了。她的脸有典型的阿拉伯人特征。笑容和眼神都没有什么杂质,模糊想起她的笑容我很高兴,祝福她,祈求安拉保佑她。这么写她是热烈又有点模糊的心甘情愿。
  
  
《史峰的妈妈》
  
姓马,我叫她马阿姨。她在宜山路858号待过一段时间《
  
  
《史峰的爸爸》
  
身材高大,属蛇,后来好像去过南方。
  
  
《史峰的一家》
  
漂亮的这家人,如果一起走在街上,路过的人绝大多数会朝他们看。印象中,史峰的姐姐没有去过宜山路。他们四口人待在上海大概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在一起,我总感到漂亮的人会有很多去处,而且他们都是为人有力的人,可我没有碰到。
  
  
《营业员》
  
粉红色灯笼裤,牙色上衣上绣着花纹,扎着和裤子同样颜色的的头巾。她不是那种特征明显的少数民族,我不能确定她是维吾尔族还是哈萨克族或是其他一些民族,让我想这么多,是因为她圆润的脸,眼窝比汉族人只稍微深一点,淡红的双颊以及牙色的皮肤。她不是很高,大约1《63米左右,身材是细圆的。
  
这些并不是最※※的,最让人喜欢的是她走路说话的方式,还有她的神态,新疆的少数民族姑娘,比如维族姑娘大多数都有高贵的神态,可她更加※※,能和她比美的只有第二次或是第三次来新疆,在大十字看到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女人,漂亮、※婉。
  
迷上了她,后来又去过两次,每次都没有感到她认出了我。刚到那里,就想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没有在她手里买过任何东西,甚至拒绝她的介绍,只是在看挂在墙上木格里的VCD,趁她不注意或是向别的顾客说话的时候,扭过头看她的脸和全身。上一次,在二道桥地下音像市场买了一些民乐VCD,还有两张用维语解说的泰森拳击赛现场。这不是不在她那里买东西的原因,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再把钱递过去。
  
  
《满族人马老师》
  
太极拳打的非常好。
  
  
《格格》
  
    “你是满族人?什么旗?正黄旗?那你们那边怎么叫你?格格?”她点了下头,说,“对,格格。”她转身向外走去,身躯矮小,结实。
  
  
《胖子》
  
从集贸市场旁边的小店,他走过来,带着一股风,肚子很大。他的肚子大到任何时候能比他的头先到想去的地方。他的眼睛是一条细长的三角形,看着上方,眼珠一动不动。脸上的肉结实的从两边垂下来,并没有露出凶狠的神态,却让我觉得是个真正的匪徒。
  
那股风的形状矮而胖,比他的身体稍大一点,那些风吹过我右边的肩膀,刚才我在看着左边的马路,现在我知道他马上要路过我,我转过头,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眼珠看着我右边后面的上方,大概到我美貌的身高,两根短粗的手臂晃动着,向这边疾走过来。
  
回忆中他的速度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差不多有平常人走路的五倍,后来尝试过那么快的走路,并不是难以达到,但这仍然是不可理喻,因为没有人能保持这样的速度走路,那些鸵鸟一样的运动员除外。光看这个男人的上半身,我以为他在跑步。当时感到自己体力的界限,衰弱的感觉让我举起手里没有的棒子,我的左手已经在他脸上揍了几拳。看着他很快离我很远的胖背影,我放松了指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小男孩》
  
暖气片响了,开始是没有节奏的几下,然后是一下、两下、一下、两下,然后是一下、一下……响了一会,停了。吃饭的时候响了一阵,下午看电视电视的时候又响,我用力的向暖气片上敲了两下,这个声音停止了。
  
在宝鸡家里上好厕所,洗手的时候听到落水管传来五楼球球唱歌的声音,马上用手去敲落水管,大声叫球球、球球、球球,他听到了,马上狂叫韬韬韬韬韬韬,球球、韬韬,他唱了一首歌,我哼了几句,声音不是很清楚,但只要大声,还是可以听见,快吃饭的时候,我才离开厕所。
  
下午,他兴高采烈来到我家,我们热烈讨论这件事能有什么用处,还想过要从五楼吊个篮子下来。后来,又试过几次,总碰不到他在我上厕所的时候也上厕所,那么微弱的声音在厕所外面听不到。有一次,终于碰上,但我家的电话响了,所以很快走开,以后没有去敲。
  
堂妹来的第三天,暖气片开始响,堂妹在床上改变了姿势,趴到暖气片的那边,用手敲。不一会,有人敲门,一个棕黄头发灰眼睛的小孩走进来,跟芸芸一起玩。我问二叔,二叔说他是楼上的二毛子。什么是二毛子,二叔说,就是苏联人和维吾尔族通婚的孩子。
  
让我感兴趣的是,是他先敲,还是堂妹先敲。或者,已经是乌鲁木齐小孩子中间流行的游戏。
  
  
《院子》
  
走过一个下坡,快到底,一家卖煮羊头的维族正在生火。左边,是爷爷住的单元的大门,有两个维族小孩爬到院子的围墙,在狭窄的墙顶上走来走去,两只手张开。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着他们走来走去。
  
里面单元门口的台阶上,有两个维族小姑娘坐在上面,抬头看着在院子里打沙包的其他维族小孩。右边的小女孩脸上有几道黑黑的痕迹,皮肤白皙,好看极了。
  
  
《火车上》
  
嘴巴动着,右手握着馕,搭在大腿上,两条大腿搁在对面的座位。等嘴里的嚼动停止,他用左手抓了块馕放进嘴里,下巴重新上下晃动。旁边和对面都是他一起的人,趴在台子或者靠在椅背睡着了,他在吃馕。
  
他们的座位是在车厢的顶头,车箱中靠这一半的人,都会路过这里去上厕所,他用眼睛直视路过的我,嘴巴蠕动,停止,用左手掰下一块馕,放到嘴里。
  
昏黄,灯光关了一半。接近12点,我坐火车很少吃饭,睡得也不踏实。上完厕所出来,那个维族人还在吃馕,保持一样的姿势。在他身后,停顿了一下,抬头发现,除了路过的人,确实没什么可看。
  
  
《邻居》
  
春节,我们跟着一个维族妇女去她家里玩,木门打开,满桌大概十几个维族人转过头,表情严肃,男人脸上带着胡子。维族妇女带着笑容,说了一阵维语,满桌的人露出笑容。
  
木门下面是几节台阶,下去是屋子的地。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张毯子,上面有华丽的花纹。桌上有菜,他们已经吃好。
  
很快,重新打开木门,我们往老房子的方向走去。   


《鸟》
  
再想到这件事,想到一种走路的姿势,两只手以同样的角度往后面摆去,两只脚重合在一起,同样的角度向前迈出一步。当手向后摆的时候,我的两只脚同时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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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6 16:13:10 |只看该作者
你这么写东西是受了微博的影响么?不妨下功夫专门写好一个。贪多嚼不烂。
勤了个奋啊,就知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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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6 16:44:40 |只看该作者
这是在微博出现之前写的,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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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6 21:32:34 |只看该作者
对后面几个写人的小段子挺感兴趣,九年前的作品现在看来仍有一部分保持着它的新鲜感。
感觉当时的作者在介绍一个人时要比写一些有关人物的具体场景来得更顺手些。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保存下来的“速写”或多或少地会慢慢积淀为“素材”。如果说,短时间记录下的“速写”对写作本身有帮助的话,那么长时间积淀下的“素材”则对作品有更大的帮助。试着把它们写进你将来可能完成的更长的作品中去吧。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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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7 09:47:03 |只看该作者
一层 发表于 2012-7-16 21:32
对后面几个写人的小段子挺感兴趣,九年前的作品现在看来仍有一部分保持着它的新鲜感。
感觉当时的作者在介 ...

第一次有人跟我这么说,让我对这些更加了解。
根据以前看到你的评论和直觉,我可以有把握的信任你。
非常感谢。

点评

一层  不客气。也谢谢你的信任。事实上,这里比我值得信赖的大有人在。我的许多观念和评论并不成熟,有些甚至是生涩的,因此我只能算作是写作的初学者。大家共勉吧。  发表于 2012-7-17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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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1 16:20: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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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1 22:44:51 |只看该作者
mavis 发表于 2012-7-21 16:20
更像散文

谢谢,如果能够具体一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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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3 12:50:43 |只看该作者
是散文的写法啊,还需要提炼,才能用到小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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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3 14:18:24 |只看该作者
mavis 发表于 2012-7-23 12:50
是散文的写法啊,还需要提炼,才能用到小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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