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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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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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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DIV>我在路口等你。你美丽地走过来，脸带红晕，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一缕缕清香游进我的鼻孔。你说等久了吧？ 我说去走走，腿已经迈开。你跟在身后，脚步很轻，我听不到，只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仿佛只是你的声音跟来了。夜如锅底，被灯火烤着。和周围相比，学校里的灯光要稀疏些，也要单纯些，几乎都是白色。从路灯下穿过，灯光跳到身上来，在树影下时又滑落下去。小湖一带没有灯光，像一座黑色的孤立城堡。一个人走过去时，有一种越境的慌乱，一男一女两人就不同了，像回家。小湖边的木椅上，一对对搂抱的情侣看上去就像一个人。来到亭子里，找一条石凳坐下，面朝湖水，小桥，心都到了江南。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你的声音真好听。可我要说你的手，你的手像一片月光。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只有三五颗。只有你的手像一片月光。我看见一只左手握住了一只右手。都是我的手。微风从湖面吹来，身边的柳树叶儿敏感地动着。你冷吗？我说。你说不冷，头偏过来看着我，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冷？我想说你的手是月光怎么可以不冷呢？月光像雪像霜雪和霜都是冷的月光虽然不冷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冷的了，而你怎么可以说不冷呢？ 我不再说话，抬头看天。天上有几朵红云，仿佛是被下边的灯光染红的。你问我怎么不说话了。我说云好看。你也抬起头来。这时候我们都注意到原来附近的三叶草中埋伏着一只嘴巴。它说了那么多，可我们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我说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一条鱼跳出了水面。你啊呀一声，说快看快看。我看过去时只见到几个水圈。你问我看到鱼了吗？我说没有。你说你毕业时要捞一条带走。于是我看到一条鱼了。我希望你把它带走。 我说再走走吧。一路辨认植物，在你喜欢的花前停下。 你说累了。我们就在草地上坐下。你的左手在你和我之间，大多时候，它被你摆放在草地上，和我隔得那么近，只有一小段让我不安的距离。我仍觉得它是冷的，可又感到它更像一个温暖的暗示。那五根手指是五条小路，你每天都把它们打扫得这么干净。它们通向你。通向一座没有国王的城，一个白雪的世界。我以为它和我隔得那么近，只有一小段让我不安的距离。所以我想去看看，所以我得先把你的手拉过来端详一下路径。所以我伸出手去。 这时候一只兔子在草地上一闪就不见了。你说我什么也没跟你说过。你说追兔子去！因此一只兔子在我眼前一闪就不见了。 我说我是鱼。你把头偏过去，不再看我，你的话开始飘向天际，和那几颗星星一样冷。 回去。我僵硬地走在你身后，脚步沉闷，一言不发。 你的声音在电话里冰凉下去。好，我听你的，睡觉。把灯熄灭，闭上眼睛。于是黑暗坐在了我的眼皮上。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