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粉刺

宗臣

<p>　　高中时，有个同学脸上长满了粉刺。他每天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对着一个小镜子挤呀挤呀，直到小痘痘流出了一丁点乳白色的浓稠壮液体。他便会撕一点纸巾擦掉，然后又寻另一个痘痘开始挤呀挤呀挤。他每天如此，可他脸上的痘痘却并不见少。脸上却坑坑洼洼起来，仿佛乡村下雨后的泥路，被车，人踩的不成样子。我每次吃饭时看到他的脸浑身就不舒服，更要命的是胃竟也会不由地痉挛。校园里人多，我便努力地压制自己的口腔，并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吐出些什么。否则，大家都会因为我而纷纷逃离。</p><p>　　他那张脸足足让我不舒服一年。我私下曾经见他在脸上涂抹些药膏之类的物品。但他脸上的疙瘩并不见少。我也曾见一群女孩子指着他议论，看他那一脸遭疙瘩子！我恶心的同时，有时也会替他悲哀地想下，我情愿这疙瘩长在脸上啊。他口袋里有面小镜子，只要一闲他便会照镜子又开始挤。仿佛挤痘痘才是他的日常工作。我悄悄地观察他许多天，他天天如此。爱美的心，人都会有。其实他那脸遭疙瘩他自己也不愿意长，否则他不会每天女生似的带个镜子有事没有事就习惯地在脸上挤呀挤。</p><p>　　记得我们村里曾有个叫麻子的人。他姓宋，全名我不得而知。因为他长有一脸麻子，大麻子摞小麻子，小麻子又摞在大麻子上。用唱戏说书的话说，他那麻子像鸡叼西瓜皮，小孩坐簸箕。村人每提起他总是喊麻子麻子的。以至把父母给他取的文雅别致的名字也忘记了。因为他那脸麻子，他到老死也没有混到媳妇。他是村里的光棍，生病时还被侄子喊着臭麻子，老不死的麻子骂着。一想到我们村的麻子，我就替我的同学担忧。他那脸疙瘩会不会变成我们村麻子的翻版。</p><p>　　我那同学不会，至少我们班当时已有一个女同学暗恋他。那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择他，也是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他那脸疙瘩，也许因为他的嘴巴，也许……。大家只是推测而已。没有人上前问他。即使问，同学之间也张不开口。何况彼此之间因为他那张脸又陌生许多呢。他也许不知道大家都讨厌他那张脸。所以他每次与熟识的同学聊天，开玩笑，当别人提起他那张脸，他总会说，青春美丽痘，谁不长谁难受，什么爱情信号弹之类的话。我知道他是强装欢颜，他不想让人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讨厌他那张脸的。如果自己都讨厌自己的脸的话，那自己的头上为什么还要挂着那张皮呢？</p><p>　　我因为他那满脸粉刺长时间不愿意与他说话，哪怕是与他同桌。即使他找着与我说话，我也只是恩哈，今天天气哈哈哈哈，敷衍过去，爱理不理。他仿佛看不出我的态度，依然滔滔不绝。我有时听，有时不听。不过有时他嘴里竟也能冒出一两句别致的话来，当我细细一想也挺有意思。但那话是极少的。而且是他认为很普通的话，当我反问时。我经常被他那极少的话触动心思，久久不能平静。</p><p>　　我讨厌他，还是讨厌他脸上的粉刺？原来我讨厌的竟是他脸上的粉刺。</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6 20:30:17编辑过]

鳜膛弃

<p>……直到小痘痘流出了一丁点乳白色的液体，</p><p>呵呵，这个流字用得好，说明不是一般的小痘痘，准是灌脓了。</p>

木一水

额。。。。。。。。没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