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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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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8 10:52: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seikosha 于 2012-2-18 10:53 编辑

      的士驶过两江新区的巨幅广告牌后在机场接机口停下来,远嫁定居香港的姑姑来重庆,黄桦远远看见从前连吃街边小食都要自己带着的小表妹也已经很有女人样子了,何况...现在的黄桦简直不愿去作这种设想,若与那个长卷发遮面似有醉态般夹着女烟,手攥着刚刚用废登机牌卷好盛烟灰的纸筒在机场大厅门外吞吐的高个甜美表妹假如同心仪一人,自己的胜算能有几何。怠懒晚起的她明白来接机的自己迟到有好一会了,急到外墙玻璃处照照脸,寻个不易被老远看见也不算是背后突袭的谨慎角度走进两人,硬挺着嗓子开腔向姨妈和小表妹问好道迟到歉,姨妈倒不在意,还是热情平常说话,却不防旁边站着的小表妹突然问道:
      “姐姐,Auntie怎么没有来,就回去了么?前段时间她在网上告诉我她也来重庆和你一块住呀?”
      黄桦并不是那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自己是个美院学生,平日闲散惯了,放浪形骸以致业都毕不到的名气倒没有传得很远,这些亲戚想还不会知道。前段时候被北方老家特意过来的租房一起住的妈妈押着应付毕业事宜,如果回答详细了恐姨妈多问,自己圆不来口了却要丢丑了。只能随便搪塞说家里也离不开人,来重庆玩一圈便回去了。当下便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只扯些妈妈用不惯电脑,打字很慢这种话题来说笑,且应付得三人同上辆出租去酒店了。黄桦有点不好意思看身边似乎有点美过头的表妹,话题则尽量往无关紧要之物上引,免得谈到自己的事情恼人,好容易才挨到将她们送进房间一并约好之后几天的玩耍行程事项,待踏出酒店电梯,黄桦突然松劲了,但还没走上两步轻快路就开始为自己不平起来,家中还有个蠢物在酣睡,这种事从来也没个分担,自己怕见这些亲戚老友,还不是因他而起吗?如此一想,黄桦竟有些委屈起来,呼吸都变短了,人也带些怒意了。这种情形,毕业以来就时常有了,起初喜欢找他冷言几句,但也没什么反应,后来就自己学会疏导,也就没那么多闷火生得了。
      酒店在一条小街上,走小路的话随便抹那么两弯儿就到了市中心,酒店是自己帮订的,住处也不远这一点倒挺方便,对在沙区老城如鱼得水的黄桦来说,这是个再熟悉不过的环境。这里的每条街,甚至于每个店面,都毫无新意可言,成了功用性的符号:有填肚子的街,有喝夜酒的店,离住处稍远也有可供散步的小坡坡,只不过最近并没怎么光顾。黄桦略想了这么一会,发现从酒店出来就大中午了,也不管别的先往边上小面馆坐了,要了二两干馏儿小面,点支烟等着。刚才姨妈在身边,虽然知道表妹也抽烟,但自己还是不太好意思掏烟出来吸,趁这个空可以松松气儿。虽说这小馆子里面这时候没什么人,但油兮兮的桌面和大音量播放广告的电视怎么说也挺令人厌烦的了。等等,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厌烦这种地方的呢?刚来这城市时不是还觉得特有劲吗?黄桦想了一下以前那傻姑娘劲儿,应该也是这种还不是特热的夏天天气吧,自己也是睡到这个时间来吃面,但身上不一样,可能是及踝长裙还带个少见的女巫袋袋,在这些个脏兮兮的生活符号中怎么也是过于精致了,但黄桦没那样觉得,她倒觉得那个时候吧,看见自己身边有些个嘴里不断脏话的粗汉子盯着就特来劲,周围的市井气越重,就感觉如同伴舞的音乐越狂热一般,生活气息于刚离开家来重庆的自己,确是很值得享用一番的。
      “二~两~”
      长着再熟不过脸孔的老板用他拖着长音的吆喝声“邦”的一下把面墩桌上了,这才把黄桦拉回了点神,接着掰筷子搅着碗里的面。姨妈和表妹在酒店里收拾好东西还个宴要赴,姨妈在这有些旧人也会接手她们今天的行程,自己推说有事,就躲了这种拘束的陪同,但她们会吃些个什么嘛?黄桦看过表妹的网志,感觉上姨妈一家总是在吃一些精巧的小食,生活未免有些不真实之感。小表妹以前还在老家时,来重庆找刚刚出来念书的自己玩,明知自己早上没有早起的习惯,也非扯着起来带去吃碗杂面、抄手什么的,也就是三年没见,可能这种玩乐吃喝的法门反得向表妹学着点了。黄桦傻笑了那么一下,接着把面给小心吃干净了才付了钱走。
        
      接下来的这个下午的要做些什么事,黄桦是心中有数的。还是初夏时分,走哪儿也是一股子闷闷的水气,但好在阳光还没有太煞人,算算正好搭轻轨去江北新城区,找个咖啡店坐了再打电话给个友人,昨天约好了找她问问工作的事儿。就没几天之前,黄桦去了个选警察的考试,自己心里明白肯定没什么戏。女公安?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黄桦记得有个旧识也是个女警,现在怎么说呢...境况还是够安逸的。黄桦是个高挑女孩,口齿也还讨人喜欢,其实做这个倒也不坏的,但这次没希望也只好放它一放,现成有个面试机会,职位听起来不算光鲜却算个国字号,这对现在有点着急的黄桦来说,并不是那种可以任由自己随便对待的机会,下午这次会面也就是为了讨教讨教前辈,好安安心有个底罢了。说到着急,在这样烦闷的天里,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要过急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意味着身上出汗的量的多少,多了糊妆冒味儿。但说到找工作,其实自己又何必如此急呢?自己虽不说有多少钱,但涎下脸来问家里再讨点生活费并非不可以,这次姨妈来重庆玩,想必走时也会塞点钱给还无业的自己尽尽亲属之份...不!不行!黄桦突然冒了股子细汗,找事做还是得上紧点,自己早些搬出去住,比住在那什么事也干不成的脏窝要好得多。黄桦想到这个更觉烦闷,却已经走到了个熟地儿,一个在一年前还经常光顾的小酒吧,可能是白天看它不比夜里,显得有些破败,黄桦略微感到吃惊,在这个漆成焦黄色拉着折叠铁门的酒吧大门内,自己真的曾经醉生梦死过吗?就连旁边摆着的落满了灰的摩托车和墙面上现在无论怎么看手法也稚气十足的涂鸦都令人感到不痛快。黄桦想快步走过这个地方,就好似想要摆脱一个羞与为伍的烂人般,却难料那一点点的记忆如背上的细小汗珠般侵袭而来,令人不悦的告诉她说:
      “又是他!”
      是啊...但这个又是却不是在说如现在般厌烦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似微酣的甜蜜,从何时起,自己会整晚整晚的呆在那个大门内,不错过可能出现的机会,身后也许是不同的重型音乐,口里未必是一样的酒,可谁又会在乎呢?那个喜欢大呼小叫些方言脏字儿而不免有些粗俗之感的家伙,也同样是那个一喝到位就又不免有些夸夸其词地谈论着Post-rock或是卡尔维诺之类名词的家伙,才真正可以激起自己一个处女心胸中的一种陌生的感情,这种带着蛮劲的感情使她在心中默念了几次“又是他!”后彻底将她击碎,所以在几个夜晚之后,她的其他女孩朋友已经发现他们俩像烂泥般醉拥在酒吧的一个小角落里了。
      难道还真是人做梦的时候,梦里的意像会随着身体的冷热感触有所变化么!黄桦心里小声嘟嘟一句。轻轨上随着季节变化刚刚开始使用的空调可能有些冷罢?她没法不去想想那个同样阴暗冷清的小窝,我可怜的只容得下两个人勉强栖身的小脏窝!书物、光碟之类堆得齐人高,随处可见的但你酒后未必就能找到的造型古怪的烟缸,他常用的廉价茶具散铺在桌上,卧室与厕所邻着,床边电脑的两个音箱大的看起来与老旧的显示器的比例稍显失调,放养着的永远脏兮兮的一只小白猫白天会回家睡觉,拗着脑袋绕着你要食吃。要小心别让猫进卧室,它会打翻地上摆着的啤酒瓶的。如果不是现在人忙着折腾,其实翻了又有甚么要紧呢?那个时候早晨伴着地上散上来的山城啤酒味儿也没那么令人想呕吐,也许还是与他狂野性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呢不是吗?黄桦觉得有些好笑,在新城区的轻轨站出站口,中午时候人还不是那么多的,黄桦径直去推开旁边连锁咖啡店的门,开始拨给友人的一个电话,在等待对方的时间里,从冷气里出来的自己很自然的会想到,和他去过的音乐节的草地上,也是这种时候,在仅让人感到微热的阳光下,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也许之后他会带自己去熟悉的小酒馆里喝几杯名为“川美勇士”的调酒,喝到脑袋有点冲冲的再一齐狂狼地笑闹上一个下午,但现在...
      “呀~你在抽烟呀挺潇洒的嘛~”
      黄桦慌忙灭了烟回笑,自己这位前辈已经极自然的坐下了,前辈是在以前的学院生活中,也是个对自己极亲切的人,当然,不吸烟。真是许久没见,黄桦看见前辈的眉眼妆,觉得比起以往素容,简直精致到哪里去,连笑容都像重庆那种多雾不透的阳光般和煦不伤人。前辈清楚自己以前的事情,但当下两人还是谈些面试问题,不过是些怎样把握中年人心理或有甚人物可以借力之类的话题,黄桦是个伶俐女孩,这种话题倒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而再下去是什么呢?再下去不过又谈些老相识的笑料和现状,再接下去呢?黄桦知道无法避免,但却没必要像躲避姨妈那样去躲避眼前这个人,她假装不那么在乎的谈起自己的生活,谈起他...谈起他的时候,那种在别的女孩面前假装不那么愿意讲的美妙的酸味儿是怎样不见的呢?就好像自己也同样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能习惯花椒的麻味儿一样。这是个消费不高的小咖啡店,放着似乎有就行了的音乐,客人在黄桦来之后变得多起来,邻座的嘈杂人声给了她们两早离开的好借口。黄桦对自己能如此轻松的言谈觉得有些惊喜,以致于这种闲散日子听上去能博前辈的几句羡慕,但还是早些结束罢,今天说了要回那个家吃晚饭,而且还不知道那个不停地感叹黄桦生活够潇洒的前辈,难道真觉得自己不够潇洒吗?
        
        
      公车在嘉陵江大桥上堵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黄桦昏昏沉沉地走到自家楼下,这是栋没什么了不起的普通老楼,就像沙区其他的老房子一样,这个时候已经亮起了零零落落的晚灯。黄桦发现单元口上站着不陌生的两个不算年轻的女子,这时候正穿着牛仔短裙在用目光找寻能搭着问问“耍不耍”的适龄男子。原来已经是人们都吃过饭的时间了啊,黄桦拖着脚步去爬黑漆漆的楼梯,由于已经过于熟悉,不打灯倒也不碍事的,有一次有个本地女孩来自己家,说这个地方和棒棒住的也差不多了,黄桦想到这事,有点好笑的边掏钥匙边上楼。刚刚推开了点门缝,小白猫“噌”的一下钻出来,消失在黑漆漆的楼梯里,她本待要去追,但想想算了,今天算了,太累!黄桦总是说要给小猫规制规制做个绝育,这样它就不会老想着跑出门了,可他却不愿意,说不能这么残忍,说什么它也需要自由的性生活,这又是什么狗屁道理呢!而这个打屁的臭鼬,就坐在小小客厅的中间小凳上,对她傻笑,还问她吃过没有哩。很好,黄桦这么想着,这个快30岁的男人在问自己要食吃,她用手指指角落上那个小冰箱,意思说热点什么吃罢,身子就不自觉一下子滑进了卧室。头刚刚埋进有些湿乎乎的枕头里,黄桦还没来得及让四肢在床上舒展一下,他就跟进来了,能不能让自己歇一会呢?这种腻人的天气,黄桦想找杯什么花草茶醒醒味儿,来支Kenny Barron的曲子吧!这是她新近在听的,她已经接受不了太嘈杂的东西了,令人不解。但现在?正如她最讨厌的一样,弥漫着啤酒味儿的卧室里开始放着嘈杂的大乐队爵士,窗外的汽车喇叭?也许是高音管乐,稍远处夜宵摊食客的噪音想必是不曾停息忙碌着的中音声部罢?这初夏闷热到无所不在的空气呢?在黄桦听来简直是低沉而狂热的大贝司声了。也许还有不明显的男声VOCAL吧?对,似乎是什么朋友联系的画廊工作去没有啦、出门一天DEMO碟的封面又没有动手画之类的唱词,这些声音狂热地交媾着,accelerando!accelerando!就像这座新雄起的都市般,疯狂地加快,加快!没错,这是一场没有极点的,只要你跟得上,你就能绝对享用的乐曲,黄桦试图跟着一起唱、一起舞,但嘴巴一直努力却好像老是只能轻轻咂咂发不出声音,只由得身体不断随着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热...
        
      “我不过啦!”
        
      黄桦讶异于自己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窗外的噪音与这个男人的声音仍在继续,反而清晰起来。音乐还没有完吗?本来,这是这首乐曲的最后一个音符,一个狂热乐章最后的延长音,但她立刻明白过来,她还没找到想要的工作,一个人搬出去住是挺不易的,而与面前这个人的关系,也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全身而退,黄桦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这一点,她还欠缺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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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icar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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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8 21:30:52 |只看该作者
整体看来不错,但句与句的衔接和节奏太紧密,少了点变化和语句之间的起伏——这样的叙述虽令人目不暇接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却成了弱点。
生活、吃饭、睡觉乃至呼吸我都时刻牢记这是为了能更好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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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8 23:26:40 |只看该作者
感谢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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