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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剧场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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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2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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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没有坐在首都剧场里看戏了，上一次看的戏应该是《天下第一楼》，那时候谭宗尧还活着。后来每一次回北京的时候总是时节不对，《风月无边》、《蔡文姬》、重排的《茶馆》都没有看上，倒是赶上一次人艺来广州演《雷雨》，真贵，戏自然还是好的，特别是韩善续的鲁贵、顾威的周朴园尤其出色，周萍和四凤演得都到位了，广州的看客明显不太适应，四凤“天哪”一声凄厉的叫喊引来台下的哄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来看活的濮存昕的，任何艺术到了广东都成了娱乐，这也是这个地方的能耐。 　　看话剧是从大学开始的，第一次看的是《鸟人》。那一次看戏记住了徐帆，但是徐帆最好的《阮玲玉》没有看到，不过她后来在只上演了唯一一场的《哈姆雷特》中扮演王后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妙了，她一身鲜红色的长裙，就两三声的荡笑，已经让所有的观众屏息凝神，陈小艺全场卖力地演奥菲利亚，然而所有的表演被徐帆短短几分钟的客串冲得淅沥哗啦、溃不成军。濮存昕已然大红了，舞台上的他要更好些，声音很动听，偶尔念错词，《天之矫子》演曹植的时候为此懊恼地甩了甩脑袋，显出平时可爱的劲头来。他会画画，曾经在一个女子的真丝手绢上画过他自己的漫画头像，神情毕肖。 　　首都剧场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的庄重，演出开始前那回旋的钟声和逐渐黯淡下来的灯光让人不能不对那深枣红色的丝绒大幕后面的舞台肃然起敬，那里面曾经走动着曹禺、焦菊隐，活跃着于是之、朱琳、苏民、郑榕他们，现在舞台让给了濮存昕、梁冠华他们，虽然显得分量轻了，但是那股巍然的气势却自然而然地压在每一出新戏和每一个后来者的身上和心里，这片舞台不允许有庸才来活动。不管这些优异的演员们在离开这片舞台的时候多么的市侩、多么的媚俗，但是只要他们踏上这个舞台，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畏惧、尊重和勤奋，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净土。 　　座椅很舒服，让整个人的心灵都歇息着，呼吸也如同熟睡的婴儿，等待着大幕的开启，等待着自己短暂的从世界上完全消失。 　　戏的好坏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人艺的整体水平摆在那里，什么戏都不会是坏戏。《哈姆雷特》《茶馆》当然是好戏，先天的优越让戏剧本身就无与伦比，演这样的戏能让每一个演员感到自己是幸福的。然而人民豢养演员并不只让他们演他们喜欢演的戏，于是就有一种任务戏，题材很主流，剧本却不见得好，比如过去的《旮旯胡同》和这次的《万家灯火》。都是讲拆迁的，都是讲人民政府为人民服务的，这些戏不比《龙须沟》那样充满了天真和热情。这些戏需要好的导演和好的演员共同努力，来把一个平庸的剧本带出平庸，必须让政府官员和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还不能丢了自家的名声，剧评家不会说什么的。于是《万家灯火》就演了100场，我恰好看到了这第100场。优秀的演员宋丹丹、濮存昕、何冰都在台上，他们用自己的实力拯救了这个剧本，表演显得特别突出，这些异常过硬的连续重复了100遍都不走样的技巧让我不住地抓耳挠腮，I服了。据说演出结束后他们都去吃火锅了，他们终于轮到去演《赵氏孤儿》了。 　　大剧场旁边还有一个小剧场。一头黑犀牛在那里恋爱。孟京辉发挥了自己全部的能力，在一根细细的丝线上连续不断地捆绑了炸弹、坦克、装甲车等等装饰用品，然后再把这条丝线拉起来给人看，于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看丝线还是看武器，看爱情还是看战争，看演员还是看观众。观众们连续地在笑，连续地忘了上一个情节是什么。先锋派的作家们尝试着换一个讲故事的方法，先锋的戏剧导演摆弄了一次八卦阵，他的嘲讽在真正的批判面前阳痿了，他的卖弄在真正的表现面前闭经了。当然，没有了这种文化的月经，余秋雨这样的文化卫生巾可往哪里去呢？当然，最主要的因素也许是我不适应小剧场。 　　离开剧场的时候，遭遇到少见的没来由的风雨，把整个京城弄得像有人不小心翻倒了茶杯，满地都是喝剩下的茶叶片儿和冰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