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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帮我瞧瞧,这样改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贪吃的羊(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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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4 20:48: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梅花鹿 于 2011-6-24 20:56 编辑

                                                                           贪吃的羊


    那个下午,天坑村的静谧被一只羊的惨叫声打碎。叫声凄惨而疼痛,一声,又一声,仿佛一张锋利的刀片割开了空气,拉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正是傍晚时分的村庄,一段卸掉负担的松散时光。劳作的人们早已进了家门,丢下农具,洗洗手脸,挑逗着放学回来的孩子。坐在屋前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男人和小孩无忧无虑,勤劳的农妇洗洗手脸,升起炊烟。羊还在一声接一声的叫喊。仿佛半空中甩下莫名其妙的鞭子,抽打着村庄的每个角落,让人觉得吃惊而不适。它叫得这么急促而疼痛,几乎把所有的轻松和祥和都叫跑了,叫尽了,叫得所有人再也坐不住了。很多人都走出自家院门,寻找声音的来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看到羊和王大北,大家心里基本都明白了。真相基本就摆在面前了。

    王大北不怕看,也不怕真相。他叉着腿站在自家门口,羊在他手底发出“咩咩”的求救声。羊叫一声,他吼一声。气势汹汹的嗓门比羊叫声传得远多了,也威猛多了。他专注于惩罚羊的同时,没忘记扫视着四面八方。三三两两的人已经在路上出现,很快就能围过来了。王大北手里的绳勒得更紧,羊吭吭憋得干张着嘴。全村的人都来了,或远或近的站成了参差不齐的扇形场面。巧儿没听清身旁的大人们都在说些什么,她的心思和眼睛都放那只羊身上了。她也是听到了羊的叫声,和大家一起来的。

     人来得差不多了,王大北把羊绳绕到自己胳膊上,一直绕到羊脖子,让它一步也无法朝外挣。然后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朝羊肚子砸去,连砸两拳。羊肚子发出嗵嗵的闷响,羊再次尖声惨叫,后腿强烈地蹬着地使劲挣扎。王大北改用双手拽,羊脖子上的绳陷进肉里,几乎勒出血来。羊的挣扎被窒息的恐惧吓退,向前挪了下抬高脖子,企图多吸入点疼痛的空气。羊的姿势摆得正合适,王大北又是一拳。

“他妈的谁家的羊!”王大北朝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又朝羊肚子上踢了两脚,“咩咩”声更加急促,“谁他妈的羊!呸!揍死你!”

人群里没人吭声。巧儿躲在大人身后,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她也朝四周不断地看,这么多人。

    王大北更加愤慨,扯着羊转了两圈。捡起块砖头朝羊肚子上又是吭吭两声,“咩——”,山羊受到了更大的重创,开始强烈地扭动。发疯般地试图挣脱脖子上的麻绳,蹄子在地上蹬起一小窝一小窝的坑。“干吗呢?怎么了?”王三东刚来,一迭声地问大哥。王大北指指腿下的羊:“他妈的谁家的羊爹,不圈家里好好孝顺!刚打的一袋麸皮,又吃又扑腾!”



   “那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祸害人的畜生就不能留!”王三东替大哥发完了狠,然后笑嘻嘻地到旁边找了块大石墩坐下。

巧儿不敢看那只羊了,她也不敢看王大北,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羊的肚子上已经沾满了鞋印和泥星。谁家的羊。谁家的羊。她比王大北还着急。“像马明光家的。羊绳像。好像是的。”“嘘——,他家的人呢?没见来啊。”“你也小声点。惹祸吗?他家的人没在,估计都还不知道呢。”“好了,好了,咱俩都别说了。”巧儿望着自己的脚,听得心怦怦直跳。马明光,马明光。就是在村东头的那家吧,在全家都练武的那家隔壁。可是,自己从来没主动和大人说过话。“咩——咩——”羊又开始连声惨叫,巧儿的眼泪摇摇欲坠了。她悄悄离开了人群。

     马明光俩口子今年六十出头,儿子们除了老三,都跟着建筑队天南海北干活去了。他家院子里铺了一大块厚塑料布,开着一个小型的脱粒机,老俩口一个在上面投棒穗,一个在下面往口袋里扒,正忙得满头大汗地给玉米脱粒。影影绰绰门口有个小孩探头探脑。马光明老婆就朝着大门嚷:“谁?来啊——,噢,巧儿呀。你有事吗?” “羊快被王大北打死了!”巧儿一口气说完,转身就往家没命的跑。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老婆子一听立刻丢了口袋,朝羊圈里一伸头,也拔腿就跑。羊是她的半条命啊。老头在后面喊:“跟人好好说——”,也关了门去追。走得有点气恼:“早说别养这些惹事的东西。不肃静。弄那俩钱够生气吃药的不。”

     人群本来已经瞧得有点寡淡,心中暗想该回家去了。突然看到马光明的老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觉又暗暗兴奋了下,稳稳地站在了原地。迈出去的脚也在空中打了个圈,又都回来。

     王大北扬起脚又连踹两下,继续骂道:“谁家的羊爹,谁家的羊爷爷,让它出来祸害我!”

     老婆子自知理亏,上来赶紧拿话温存:“拴得好好的怎么就跑了。刚才还在圈里。眼错不见的事。吃了多少麸皮,我看看,家里有新打的,等会补给你。”

     王大北正眼都不瞧,假装没听到,还是骂羊:“贱货。贱嘴。嘴伸得多长,全伸别人家去了。没人管得了你的嘴,我来管!贱嘴!”老婆子脸色一变,有点微微发红。看着羊被他勒得直摆头,心里一阵咚咚乱跳。“这是说的什么。人不讲究,那才叫贱。一个畜生它懂什么贱不贱。你骂它它能听懂?它听不懂,你骂也是白骂,还是人听着。”

     王大北呲牙咧嘴地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看见了追来的马明光,劈手把老婆子朝外一推:“起开——。我不和妇女啰嗦,我和你男人说。”老婆子站到了一边。马明光还没开口,王大北已经朝羊头上狠狠吐了一口痰:“贱,贱死你。”

    老婆子有些恼怒,偏不“起开”了,反而靠上去问:“你这是说谁呢。说羊,羊听不懂。说我,你凭什么。我活到六十几了,哪件事做得不本分?做了哪个贱事了?”王大北见她这样反而嘿嘿一乐,用手指戳着她额头问:“你个小玩意,还粘上人了是不。不和你一般见识知道不。我说羊贱羊本来就贱,你又起的哪门子劲,——马明光,你管不管你老婆?!”

     王大北今年四十三,可是按辈分,六十二岁的马明光还得喊他声叔。靠了这一点,王大北才这么叫这个大十几岁的妇女“小玩意“。马明光赶上前说:“叔。女人家,别理她。羊吃的东西,该赔多少赔多少。说到底,它也是个不懂事的畜生。”

     “成。有你这句话。——噢?你干吗,你撒手!不撒手连你一起了。”

      老婆子看着自家的羊心疼按都按不住,不由得上前双手扯羊绳,该赔的都答应赔了,就不该再这么折磨羊。她这一扯反而害了羊和自己。她一扯,王大北就势把手里的绳猛拽一气,那只已经筋疲力尽的的山羊再次被勒得没法喘气。王大北又舞起胳膊用力一甩绳,抓住绳头不放的老婆子被甩得蹬蹬蹬蹬跑出好几步,身体乱晃。王大北手下使劲,嘴也不闲着,红着眼睛冲马明光吼:“你还管不管?!管不管?不管我替你管了!”


     马明光一看老婆子这么不懂事,也有点急躁起来,上去把她一把扯开:“你跟着乱什么乱!”老婆子脚步未闻,根本没提防旁边,一个踉跄,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围观的人群发出短促的哄笑声。马明光老婆平时是个老实人,不惹事不生非,什么事都求个大家体面。可是老实人通常都认死理。今天被这样掀翻倒地,胳膊腿没了着落,翻了几回才又爬起来。她早就又急又羞,满脸泪水。没什么好顾忌的,她发了疯爬起来就撞向王大北,非要夺回那条羊绳:“放了它。放了它。和一个畜生过不去。呸。就还不如一个畜生!”她一发了狂,人群里就出来了两个人,拉着她劝:“算了,算了,不就几把麸皮的事吗。”她眼里只望着那只正在咩咩叫的羊,谁拉她都往外推,谁说她也不听了。王大北哈哈一笑,又愤怒道:“谁也别拉。谁拉她我他妈的和谁没完!我看看她有多不得了,她能上了天!”老婆子理也不理他,拽绳就拼命往下拉,羊听到她的声音咩咩叫得更加可怜。王大北被她拽得也开始摇晃不停,把羊绳全缠到胳膊,稳了下脚,另一只手一抬甩了老婆子两记耳光。老婆子呼啦倒地,双手还是攥着绳头不松开,坐地上手脚乱蹬,头发也散了,脸也肿了。

    马明光忍无可忍,或者退无可退。现在就是拼刀子,他也不能再看着了。这是天坑村的底限,过了这个底限还不动手,那么以后你就不是个男人,没人瞧得起你了。马明光撸起袖子扑向王大北,人群里又出来了两个人,架住他好言好语地劝。那边王大北老婆也上去拽王大北回家,让他“算了算了”,王大北让她“滚”。王大北手里的绳子已经不在意羊了,甩来甩去总能扫到马明光老婆身上。老婆子在地上滚得已经满身是泥,可手里的绳谁也拉不开。马明光火冒三丈,马明光是真的火冒三丈了。马明光推开所有人,直奔王大北。王大北又是哈哈一笑,“打你婊子养的”。王大北要的就是这个味。现在,和羊也无关了,和麸皮也无关了,现在就是两家人的对阵,男人和男人的较量。拳头对拳头,面子对面子。拳头砸拳头,面子砸面子。可是六十几岁的男人和四十几岁的男人,差距是很大的。马明光气喘吁吁左边躲右边扑,王大北拳拳落实。老婆子混在两人之间,被推来攮得去跌跌撞撞。王大北的老婆和兄弟们都笑了,边笑边劝:“值当的不。闹出多大笑话来。这一点不值钱的事。”人群里也寂寥的应和:“不值当。乡里乡亲的,多不好。”巧儿从马明光家跑开后,就躲进了自家屋里。没人知道这个不作声的小丫头心里的翻江倒海。自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很想去看看那只小山羊,可是人和人又打上了。又哭又喊。她觉得自己像个贼,一出去就会被识破。她又想去看看那只羊。巧儿终于悄悄地捱到门口,看到马明光的小儿子扑扑地朝那边跑。巧儿的心都凉了。马明光的小儿子看到狼狈不堪的父母,浑身电击了一般热血乱窜,脖子上跳出一根根的青筋。他轰隆隆地冲到跟前,拳头一扬。一直在旁边瞧热闹的王三东王二南唰得站了起来,“三打一,他妈的没天理了。”人群里又出来几个人拉架,被王家的人拦住了,“让他们打去吧,不讲理的碰到难缠的了,你也别拉,连我都拉不开。让他们打去,打,打,看有没打累的时候。”人群心知肚明,王家兄弟三十多岁正当年,哪个不是下狠手的半吊子。拳头硬的,什么时候吃过亏?尘土被扬起,又被踩进泥里,马家三口在灰尘里东倒西歪。嘴里仍然不依不饶,身上却吃了不少亏。

    这场绰绰有余的混战里,王大北渐渐插不上手。他不管他们了,专门恨起这只偷嘴的羊来了。他手脚并用又踢又打,这一次不给羊任何喘息的机会,拳头和鞋底轮番砸到羊的肚子上。就像发狂的捶沙袋。羊再次撕破喉咙的惨叫“咩咩——,咩咩——”,头也乱扭,蹄子也乱动。可是当脖子上的绳一拧紧,又断绝了最后一点挣扎的余地。它只能站在那里,肚子被一下接一下砸着,咩咩咩咩。

     “啊——出血了。”人群惊呼起来。马明光的头被打破了,血濡湿了头发,又顺着脸朝脖子里滴。滴答滴答,转眼身上已经血迹斑斑。马明光儿子看到满脸是血的父亲,力气暴增,一把甩开王三东,又踹倒王二南,弯腰抓起了两块砖。他一手一个砖头返身朝王家兄弟扑时,一大帮赶紧围上来抱住了他,几个人作好作歹地劝:“一点小事,别闹了。能闹出什么是非黑白来。闹出大乱子来,以后不过了?乡里乡亲的不碰面了?算了,赶紧去医院吧,先给你爹包头。”王家三兄弟也被人拉到一旁,气喘吁吁地坐地上,静观其变的王家人拥住了他们。王家是天坑村数一数二的大姓,人多。王大北亲兄弟五个,叔伯兄弟十几个。再远一层,不出五服的本家占了小半村。

     王大北的鼻子突然也出血了,他低下头,看着血往下。王家人唏嘘声一片。他这一流血,他老婆受不了了,也披头散发坐地上哭嚷起来,“这只畜生害人啊。吃麸皮你就吃了吧,还把人害成这样。什么是个理呀。”咬牙切齿骂那只羊就是“不要脸的”“臭婊子养的”“不得好死的”。

     马明光单门独户,是村里的外来姓。他心里明白,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大多数人并不和自己一心。就是这少数的几个人,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因为人少,总是尽量不惹事,这会站出来劝自己,话里话外也都存着余地。最后还是听了劝,在别人的拉扯下回了家。几个人围着他们劝,“别往心里去。他家就那样,不讲究。咱还得过咱的不是吗。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真生气那就是给了他们脸了。”一家人默默无语,不抬头。劝的人话都说完,自说自话地有点无聊,又问,“在之前,打了好半天了。你们后来怎么知道的?”有人问。“巧儿那丫头来说的。”“哦——”“多嘴多舌”,八岁的巧儿惊吓般一抬头,看到一张嫌恶自己的脸。巧儿一低头,就不再是巧儿了。有个和马家要好的人,落在最后,她在等着人走完了去牵羊。羊绳直接丢在地上,可那只羊还在原地。它已经动不了了,浑身抖得像罗筛,挣扎着也站不起来了。羊的鼻孔朝外冒水,羊嘴边的白沫里有几条细细的血丝。好心人没多说话,弯腰把羊抱起来。

     屋里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那只羊就没气了。它躺在羊圈前的地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已经不存在的空气。肚子瘪瘪的。


     天坑村几乎家家养羊,特别是山羊。一年养几只羊,人情礼节油盐酱醋的花销就全有了。山羊性格温顺,还干净,长得也灵巧。但是从那以后,马明光家的山羊脖子里,都拴着一条粗大的麻绳。对山羊柔软的细脖子来说,那根绳显得过于粗糙过于难看了。但它们的主人坚决要用这种粗绳。马明光老婆又养了五只小山羊。而她小儿子开始养狗,他一下抱了三条,是县里养狗场最凶的狼狗的后代。天坑村养狗,从来都很随意,狗们都是满村乱跑。他却用大铁链把三个小狗崽拴住,拴在一根特备的木桩上,一步自由也不给它们。他的狗也从不吃剩饭剩汤,只喂生肉。可是他三天才喂一次。每次都把它们饿到穷凶极恶时,他再扔块肉过去。肉一定是新鲜的生肉。他对这些狗的态度很奇怪,他宁愿自己不吃,也要买生肉喂狗,可他又从不喂饱它们。他让他们等,等得气急败坏,等得对什么都恨之入骨的时候,他再扔一块生肉给它们。天坑村所有的小孩都怕他的狗,它们太凶了,只要一听到脚步声就蹦起来扑人,发出愤怒的“吼吼”声。大人们是不怕的,他们只小声议论着这件事。窃窃私语。

               ( 我有点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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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我的那天,我正在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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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5 01:46:02 |只看该作者
突然看到马光明的老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觉又暗暗兴奋了下,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比如这句,虽然比没修改前好些。但也不算好。问题出在整个小说的基调上。小说要做到细节的真实,也不是说这篇不真实,而是整体看下来不能打动人,没生活感。
另外,这句天坑村几乎家家养羊,特别是山羊。一年养几只羊,人情礼节油盐酱醋的花销就全有了。山羊性格温顺,还干净,长得也灵巧。出现的突兀。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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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5 18:53:25 |只看该作者
突然看到马光明的老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觉又暗暗兴奋了下,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比如这句,虽然比没修改前好些。但也不算好。问题出在整个小说的基调上。小说要做到细节的真实,也不是说这篇不真实,而是整体看下来 ...
威廉爱德华 发表于 2011-6-25 01:46

多谢。
不过这一回,不太赞同。不过没关系,因为你说的意见本身挺有道理。也或许,以后我会突然感到你这番话很对。或许相反。
无论如何,都谢谢。
你看到我的那天,我正在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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