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2023|回复: 5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创] 分岔路口

[复制链接]

1

主题

0

好友

2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1-5-29 16:19: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池上 于 2011-5-31 14:42 编辑


天,一定是热疯了。从学校门口抬头看去,整块天空呈现出一种刺眼而又混沌的青亮,带有新鲜猪肝色的太阳也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状的薄膜,恹恹地,毫无鲜亮可言。天空和地面包拢成一个巨大的密闭的空间,不断吸食由太阳所发出的类似病态的热量。我穿着件的白色短袖衬衫,下半身则是条及膝牛仔裤。衬衫早湿透了,附着里头的胸衣,在奶子周围画出了不大规则的圆形汗渍。我不喜欢胸衣,这不仅是因为胸衣使我的上半身处于一种紧绷的、闷热的状态,更因为穿上胸衣就好像是到处跟人宣传我发育了。那些眼睛毒辣的男生,时不时地像癞皮狗样地跟在我后面,陈小霞,你带胸罩啦?他们的嚷嚷令我气恼,我很想告诉他们,这不是胸罩,这是胸衣,是胸衣!胸衣和胸罩不一样,它不过是块棉布,没瞧见上头的肩带足足有一寸来宽吗?但我不能说,因为一旦我这样回答,他们又会像苍蝇似的叮住我的胸衣。那你为什么要穿胸衣呢?你还敢说没有发育?
不过此刻,学校却更像是个四方形的坟场,只有被镀上猪肝色的四合院式的教学楼、中央的泥地操场和操场右侧边几株矮小的、浓绿的桂花树安静地伫立在那里。桂花树旁是根双杆,通常我们会双手撑杆、抬腿,然后将身子转上九十度,坐在上头。倒挂金钩的技巧则更难些,先要用脚勾住杠子,而头则倒立下来。自从我上了四年级,便再也没玩过此类游戏,倒是孟鹏杰仍常像过去那样邀我一起玩。就在一个钟头前,他的脚还挂在一根杆上,两只手拉另一根杆,他只把手一放,身子就像穿梭于丛林中的猴子一般来回晃荡起来。来玩啊,他边摇晃着边说,他肥大的上衣滑落下来,能清楚地看到他麦黄色的腹部,腹部中间是个月牙型的肚脐,浅浅地嵌在上头。我的脸便倏地热了起来,我记起了我的肚脐眼,也是月牙型,不过比他的要宽些,我甚至还能想到自己的外衣也像他那样滑落下来,从肚子一直落到胸口。
来玩呀!他又催了我一次,他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绯红,双手随着身体的摆动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很是享受。我的一只手搭在双杠上,金属质地的温烫感迅速传递至我的全身,我想撑起来,随意地掰开腿坐在上头,又或者肆意地来回摆动,像孟鹏杰那样。但我忍住了,我对孟鹏杰说,我们是来值日的,不是来玩的,你没看到还有很大一块包干区没扫吗?孟鹏杰晃荡的身子就一下子定格在那里了,然后他从双杆上慢腾腾地爬下来,又慢腾腾地朝那块地走去。
我们花费了大半个钟头才清理完那块地。等我们打扫好,才发现整个学校早已空荡荡了,除了怏怏的太阳,什么都没有。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口哨声,是忘情水的调子,哼哼停停,原本就不圆润的哨声和着幽寂的校园显得特别尖锐。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果然,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他把书包斜背在胯上,上衣领的口子全解开了,也不挂红领巾,从领口一下就能望见他深褐色的前胸。你们还没好啊?他蹙了下眉头,朝我们走来。这会儿,我才看到,他的书包肩带上绑着个东西,连接肩带的部分是个死结,下面长长的一角拖曳着,随着他的走动,恰似一条红色的尾巴。
王东东?!你怎么还没回家,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孟鹏杰兴奋地叫起来,跑向他。本来是想走的,不过,王东东说着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又在怪我。自从我爸被调去镇上上班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妈就会跑到镇上去看他,而我就被托给隔壁王东东的婶婶照看。以后,只要小霞住在我们家,你就同她一起放学回家。王东东的婶婶如是说,我看到王东东的眼里露出一股子不悦,但他没有说什么。王东东没法说什么。王东东是寄养在他叔叔婶婶家的,他妈妈早在两年前就生病去世了,他爸爸则在上海开了个很大很大的厂子。王东东的爸爸生意做得太大了,以至于根本无暇照顾王东东,王东东便被送到了这里。
我们才走到校门口,突然,孟鹏杰像是想起什么,急掉转头跑去。等我一下,我就来。他边跑边喊。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捧着几颗弹珠。我把弹珠给忘了,他笑着用手擦了擦额头。他前额上的头发全湿了,跟水里捞出来似的,拭过前额的手也沾上了许多汗珠。让我看看,王东东一把抓过弹珠,在太阳底下看起来。在一片晃眼中,他点了点其中的一颗,这颗不错。逆着太阳光,我看到那颗弹珠,中间只一层花纹,是那种很纯净的朱红色。是不错,孟鹏杰也应和道,要不一会打弹珠?我挖个洞,三局两胜。再说吧,王东东似乎没多大兴趣,今天太晚了。他的话叫我生起气来。上回他值日,我可没少帮他忙,这回他倒好,什么活都没干,竟然还嫌起时间晚来。
孟鹏杰仍不肯罢休,那玩别的吧,玩别的也行。我又听到他同王东东聊起了奥特曼和变形金刚,他们越聊越起劲,剩下我一人闷闷地跟在他们后边。很快,我们就过了一段路,来到了分岔路口。分岔路的前边是条水泥马路,还算宽阔的水泥路上,每隔一段,便会出现些坑洼,碎裂的水泥块、小石子盘踞其间。马路边上是一成排老长老长的黑瓦平房,这排被我们称作集中营的平房里至少容纳着两百多号人,是农场临时工的住所。我曾去过集中营,那里的过道很黑,即便是白天进去也要点灯。过道两边一律搭着竹竿,衣服、毛巾各类可以晾挂的物品都挂在上头。房间很小,一家人烧菜、吃饭、睡觉全都在十几平方的小屋里。厕所是公用的,在平房的中间位置,人多的时候,须在外面排队等候。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集中营的前方是场部的医务室,连着几幢四层楼高的楼房,这是些新建成的楼房,其中的一幢属农场的办公大楼。
分岔口的左边,一条齐肩膀宽的黄泥路直直地通向前方。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就是蒙上眼睛,我也能轻而易举地走到头。往黄泥路走上一百米,便是蓝风山,蓝风农场也由此得名。蓝风山上屯扎着大排大排的茶树,从泥路边一直通到半山腰。茶树很高,足有1米来高。有一回,我躲到茶树堆里,竟只能透出半个脑袋来。蓝风山顶是成群的松树林,松树们一棵棵摆出一副孤寡老人的架势,不仅主干清瘦,连枝丫都少的可以。松树林里,最有名的便是那些孤冢。孤冢很多,零散地立在上头,它们大多没有墓穴,亦无名字,只由几抷黄土垒成一个土坡状,再在上面插根旗杆。旗子早不见了,只余下杆子孤零零地杵着,愈加让人感觉可怖。农场的人一般是不葬在这里的,这些坟冢早在农场建成前就有了,这么多年来,没人上供,也就不知道是谁的。
我是怕那些孤冢的。我总觉得风刮过松树林发出的哗哗声就是孤冢里的魂魄在哭泣。我还记得有一个夜里,我独自走在这条黄泥路上,路上没灯,只有半白的月亮在黄泥路上投下淡漆漆的影子。除却由后背袭来的凉风以及远处松林一阵接一阵的松涛声带给我一丝切实的存在感外,视线所及之处都无不像是被覆盖上一层灰黑,呈现出一种虚无的空洞来。我开始跑起来,如同一匹受了惊吓的马驹,我的耳旁是鬼魂们持续不断的哭声。呜——呜——直至我跌撞着跑回了家,这种哭声仍没有散去。这事以后大约有半个来月,我都没敢再走那条黄泥路。但往水泥路走实在是太费时了,足足要多绕一大圈,半个月后,我便又回到了这条老路上。只不过,我再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走这条路了,每回走都要拉上两三个人作陪。
眼下,王东东、孟鹏杰就在我跟前,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我却并未因此而安定下来。我瞅了瞅路,路还是老样子,路的上方带有灰色薄膜的太阳竟突然苏醒了似的,在快要下沉前把周围的天空烧成了栗红色,是那种叫人害怕的红。待我再缓过神来,王东东和孟鹏杰已经在黄泥路上走出了一小段。见我仍在原地,便冲我喊起来,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走?我……我想走大路。那不是绕远路吗?王东东表示不同意,孟鹏杰也忙附和道,快走吧,再不走,就真晚了。孟鹏杰的话使我犹豫起来,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王东东打断了。别可是了,你该不会是怕山上的鬼怪吧?王东东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脸涨得通红,我感觉有股子气从腹部上来却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既上不来也下不去。我小跑着到他跟前,抬起下巴,傻瓜才相信这世上有鬼呢。那你刚才为什么坚持走大路?我只是,不想走这条路而已。好吧,王东东把眼睛斜提成一条线,冲我扮了个鬼脸,那你可得跟紧我们,免得一会碰到鬼啊、怪啊的,吓得你不认识你妈。
哼!我别过脸,不去看他,但脚下却跟得更紧了。我们走过一小段路,很快就来到了蓝风山。黄泥路就是建在蓝风山脚下的,山的那面连着山,据说山的那头还有个村庄,从山上俯瞰,能看见火柴盒样的水田,一块接着一块。我从没去过山的那边,我只能看到山的这边,茶树挨挤着茶树,每排茶树间的间隙仅一个手掌那么大。现在早就过了茶叶采摘的季节,茶树叶却仍在疯长,这些叶子同茶树梗把能占用的空间全占用了,最下边的一排竟横长到了黄泥路上。
黄泥路的另一边是条沟渠。这条沟渠原本是茶厂后边的下水道,自从茶厂倒闭后,沟渠便失却了原本的功用,唯有雨天,黄泥路上的积水顺流而下,似乎才有了那么一点它存在的价值。沟渠同黄泥路间是个趋近于直立的陡峭面,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类似于小型的瀑布壶口,两者再无道路衔接。沟渠外侧是道石砌的围墙,围墙一直连向黄泥路的尽头。翻过围墙,便能到达那个废弃的、空旷的茶厂。茶厂的大件仍在,只是那几根庞大的烟囱再也不会骤然冒出滚滚的烟,黑熏熏地扩散到高空中。
不用说,你也能想到我们是怎样走完这一小段路的。王东东、孟鹏杰、以及最后边的我都把身子斜过来,双手扯着那些茶树梗,我们像三只误入陷阱的螃蟹小心地挪动着步子,生怕掉进那个近似于封闭的沟渠。从我所在的地方望下去,沟渠更像是个荒废的垃圾场,方便面的包装纸袋、口香糖和圆圆的、不知是哪种果子的果核随意地躺在上头。渠里的土早干了,比黄泥路上泥土的颜色略深些,几条干裂的口子逶迤地攀向墙根。我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茶树梗,将身体往里移。就在这时,一股锥刺的疼痛从我的胸口蔓延开来。我低头一看,胸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道口子,口子虽不深,但血却一个劲地往外渗。我流血了!我叫出声来,抬起头,发现孟鹏杰正盯着我的胸口看,我一下就慌了,只觉得浅红色的血不断地往外流,止也止不住。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王东东继续往前带路。流血了,她流血了,孟鹏杰解释道。不就是流点血吗?王东东终于停了下来,转过来看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的,但他却忽地沉默了。等一会儿,血就会自己止住的。他说得极其温柔。他这样一说,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他王东东有那么好心么?
我们总算出了狭小的路段,眼前,路面逐渐开阔起来,不远处,能隐约看到几间平房。那里,便是黄泥路的出口。我们已不再需要侧着身子走路,王东东和孟鹏杰并行走在前头,他俩不断说着什么,但我一句也听不清。我以为我们就将这样结束今天的回程,但王东东突然就回转过身子,叫了我一声。陈——小——霞。我注意到他叫的时候是一字一顿的,而且他的眼睛里有股邪气。我浑身的汗毛便像小刺猬背上的刺一般竖立起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陈——小——霞。王东东又叫了我一声。这回,我不得不鼓起勇气,镇定地,至少是装作镇定地回答,干嘛?王东东看了看我,把手指向那条沟渠,敢下去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好几个坑状的凹面错落地陷在路同沟渠之间,形成了一个粗陋的阶梯。那些凹面浅浅的,大概仅够前脚掌踩踏。
一时之间,我摸不清王东东打的什么主意,但又不甘就此示弱。于是,我问他,我为什么要下去?就知道你没这个胆,王东东说着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谁说我不敢?你敢?王东东朝孟鹏杰笑了起来,听见了吧,她说她敢下去。我当然敢!我故意说得很响,并用余光扫视了下孟鹏杰。孟鹏杰仍旧板着张脸,并没有同王东东那样笑话我。那你就下去啊。又是王东东的声音。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满是挑衅。可我现在还不想下去。我思忖了片刻说道。这可由不得你!王东东把双手撑开,像只秃鹰似的堵在了我跟前。我的第一反应立马就上来了,快跑,赶快往后跑。可还没等我扭过头,后边就被另一股力量顶住了。是孟鹏杰!孟鹏杰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我后头去了,连同王东东一起构成了夹势,使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害怕起来,你,你们想干嘛?不干嘛,就是想你到下面去。王东东脸上的坏笑早没了,留下被冰冻过的、阴翳的迹象。我真想一把推开他,从他边上的空隙间溜走,但我知道这不可能,王东东的力气比我大好几倍,他随便拿个塑料瓶,就能把瓶子捏扁。我又斜瞄了孟鹏杰一眼,他还是老样子,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难过。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赌上一赌。我卯足了劲对王东东说,要我下去也可以,但是你俩必须在我之前先下去。哈,你当我是傻瓜么?等我俩一下去,你不就好逃跑了?那有一个人先下去也行,不然不公平。我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我的那点计谋被识破,我就想法子先支一个人下去。好吧,反正也总要下去,王东东给孟鹏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下去。这下完了,我盘算着,如果王东东想要抓住我,简直是易如反掌。哈,我也学着王东东的样子大笑起来,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呀。我有什么好怕的?王东东很不服气。你要是不怕,为什么不先下去呢?好,你等着!王东东把书包从肩上卸下,往底下一扔,我听到了嘭的一声,再看,书包已经落在沟渠里,几张塑料纸袋被压在了书包下边,露出褶皱的一角。他把一只脚踩在顶上的浅坑里,双手攀着边上的黄土块,很快,他的另一只脚找着了下一个落脚点,他像是长有了吸盘,轻松爬了下去。最后的那一格,他根本就没踩,而是直接放手、跳下,稳当地站在了沟渠中。
就是现在,我对自己说。我开始跑起来,拼命地跑。我的耳旁是呼呼的、热烘烘的风,王东东的呼喊还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我耳边。好下来了,他好像这样喊道。我才不管他呢,趁着他在下边,我得赶紧逃跑。可还没等我跑出几步,我便像断了电的机器再也发动不起来。孟鹏杰从后边跑上来拽住了我,说,快跟我回去吧,你跑不掉的。算我求你还不行吗?我的话里带着哭腔,我想回家了,我要回家。我以为孟鹏杰至少会放开我,甚至于同我一起逃走,可他揪住我衣领的两只手却更紧了,下垂的脑袋随意地看着那些黄土,并不再看我。
我有点恨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要知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可他现在竟为了一个才转来两年的王东东,把我给出卖了。我正想狠狠瞪孟鹏杰一眼,王东东已经从沟渠里上来了,他也不掸干净手上的土,径直朝我走来。我早知道你会来这么一手。他像是逮着了现行犯,脸上尽是亢奋。不过,我就是想让你晓得,我就是先下去,你也一样跑不掉。呸,那是因为你俩串通好了。我暗骂道,要不是孟鹏杰不肯放我,我早就把你给甩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王东东冷冷地抛下一句,到你了。
没办法,我只能下去。我双手抓着黄泥路上的野草,一只脚试探性地伸向下方,待踩着坑点,再把手移到另外可供抓扶的东西,以此类推,好容易才爬到底部。王东东和孟鹏杰紧压在我后边,才一会儿工夫,他俩就到了。他们立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完全卸下了防备。我把背靠在围墙上,我的前方便是那个粗劣的阶梯,从底下望去,坑洼与坑洼的间距更大了,想要在他们二人的监视下攀上去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废报纸、垃圾袋和扎草就在我的脚底下,它们混和在一起,挥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奇怪的腐臭味。我用脚把边上的垃圾拨开,留出稍大一点的空档,我想,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他们,让他们放我走。
我已经下来了,现在总该回去了吧?我深吸一口气,问道。谁也没有回应。王东东几步跨到了先前他扔下的书包前,一屁股坐了上去,他从旁边捡了根枯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圈。他一个劲地画啊画,他至少画了七、八个圈才停下来。他把头仰起,目光落在了比他高出一截的我的胸口,一寸多长的口子上上,血早已结住,如蛔虫般附在上边。没多久,他又重新低下头,在其余的地面上画圈。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我又问了一次。这回,王东东索性用树枝敲打起地面来。现在还不行。他的声音短促而有力。为什么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他转而发出低吼,除非,你把衬衫给脱了。他把树枝丢了,从地上站起来。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你的衬衫给脱了,他重复了一遍,且比之前的更清晰。我看到孟鹏杰从后头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胳膊,可他却避开了。有什么好怕的?王东东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想看了吗?孟鹏杰一下就瘪了,半低着脸,但那对眼睛却仍往我身上蹭。
愤怒连同恐惧便火速窜了上来,大量滞重的汗液从裹紧的胸口处不断排出,粘在了衬衫上,却只叫我一阵发凉。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却一遍遍地抚慰自己,一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的!我想到了那颗弹珠,在阳光下闪着白花花的一片。那种弹珠,我家里也有,单色的、彩色的,好大一盒。我还想到了我那套珍藏版的奥特曼卡,是我爸特地从镇上带我的,当初王东东还为得到它求了我老半天,可我连理都没理他。但此刻,卡片也好,弹珠也罢,与我都无关重要起来。弹珠,我有好多弹珠。卡片,还有那套奥特曼的卡片,只要你们喜欢,都可以给你们。我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孟鹏杰把头凑到王东东的耳朵边嘀咕起来。不仅仅是弹珠和卡片,我所有的玩具,只要你们喜欢,都可以拿走。我故意把“所有的”说的特别重,以此加大诱惑的力度。他们商量了很长时间,声音也从起初的微弱到越来越响,最后竟争执了起来。我看到孟鹏杰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摞下句,随你便。王东东僵硬的肌肉才松弛下来,他把脸转向我,对我说,不行。
我真没料到他竟会这样执拗。幸亏我整个身体的重心全倚在背后的围墙上,否则我真会瘫倒下来。我死死地盯着他,他的过于削瘦的脸庞在下颚处收成一个尖角,让人联想到刀锋或是其他凌厉的东西。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我从来都不曾仔细地研究这张脸,这张我天天得以见到的、透着股寒气的脸。就是那个我们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夜晚,我也未好好观察。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王东东的叔叔和婶婶很早就睡了。我躺在另一间房的板床上,正要睡着,突然,某样东西像游鱼似的从我的脚后跟上的被窝处钻了进来。还没等我叫出声来,他便窜到我面前,嘘!顺着窗外昏暗的路灯,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薄薄的嘴唇前竖着根食指。你怎么到我这儿来啦?我尽量压低说话声。嘘。他又重复了一次,你听——说完,他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我旁边,他的眼睛撑得老大。听到了没?嗯。我点了点头,那声音便再一次由他叔叔、婶婶的房间里传出来,灌进了我的耳朵:类似于风喘着粗气吹过蓝风山,低低的,还不时伴有被屠宰的母猪似的尖利的嘶喊,只不过这种嘶喊毕竟不若真的母猪,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因而也就显得有些压抑。
     那是什么声音?我问他。这可是个秘密,你真想知道?他见我不作声,像是确认了,那好,我一会就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听我的。王东东说着,拉住了我的手。放这里。他说着,牵引着我的手,经过他平坦的小腹,来到了一块棉质的布料前。是条棉短裤。我惊讶地望着他,想从他那里探知这样做的原因。伸进去!他命令道。我的一只手拉开了短裤的松紧带,另一只手伸了进去。柔软的触感最先抵达至我的神经,紧接着,是种韧劲,这个小小的凸起的玩意活像根粗短的小泥鳅,和我的下面完全不一样。我还想多摸一会,王东东却把我的手推开了。
好了,王东东说,现在该我了。王东东掀起我的棉毛衫,像蚂蚁似的攀摸上去,他的手爬经我的前胸,在左边的那个耸起的乳房前停顿了几秒,又用力地揉捏起来。好疼。我一把推开了他。还没完呢!他话里带着嗔怒,眼珠子在隐隐的灯光下发着绿光。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我对他很是怀疑。当然!那还要干嘛?这个么,你一会就知道了,你不相信?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狐疑,又接了一句。没有,我撒了个谎,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那还用说,他的嘴角裂开个弧度。这里,他点了点他的眼睛,我亲眼看到的。什么?我叔叔同婶婶,他忽地爬到了我上头,按住了我的嘴巴。别叫。直到我使劲地摇头,他才慢慢把手挪开。我可没骗你,他把手搁在了离我嘴巴不远的枕头上,继续说。当时,我叔叔的身体压着我婶婶,就跟我们现在一个样。他们浑身光秃秃的,就像两条剥光了鳞片的鱼,在床上不断地翻腾、跳跃,从我婶婶的嘴里还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叫声,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后来呢?后来?他显得有些失望,后来我叔叔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我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跑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王东东的床就在我的对面,他也不回去,只是同我并躺在一起。想试试看吗?突然,他侧过脸来问我。什么?我被他吓一跳。我说想试试看吗?像我叔叔、婶婶那样。我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我的眼前是两条露着白条条的肚子的鱼,他们在床上不停地翻来又滚去。也就在这时,我感到我的裤子被扯下来了。把腿分开!王东东的一只手撑在两条大腿间,身子趁势翻了上来。他光溜溜的身体不算太滑嫩,瘦柴棒似的骨头挤压着我。他开始扒短裤,他把短裤脱下来,扔在枕头底下。千万别出声。他又提醒了我一次,终于,他把他那柔软的像泥鳅样的家伙塞到了我的两腿中央。夹紧它。话虽这么说,他却放任那家伙渐渐朝我凹陷的一长条逼近,一股奇异的瘙痒席卷了我,使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许笑,他威吓道,可我却笑得更厉害了。
窸窣声从房间里传递开来,他妈的,他骂了句,一骨碌从我身上滑下。要是你敢说出去,有你好看。他眼里满是愠怒,他从床上跳下,将身子缩成一团,飞快地奔了回去。然后,门开了,我看到王东东的婶婶走了出来,她像是刚干完活,衣服上满是褶皱。我赶紧闭上眼睛,果然,我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朝我走来。我能感到被子被她提上来了,一直提到了我的脖子口,她又在我肩膀旁使劲按了两下,转身离开。等她一走,我马上就睁开眼,重新把被子拉开。这时,我才发现王东东的那条短裤还遗留在枕头下,它的一角已经露在了外边,好像等不及出来透口气似的。
喂,你到底是脱还是不脱?王东东已经走到了我跟前,再不脱,可别怪我们了啊。他说着,朝孟鹏杰做了个手势。快过来啊!见孟鹏杰没反应,他又催了一次。孟鹏杰这才走过来,停在他后头。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孟鹏杰会帮衬着王东东来对付我,我的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我想,我不能就这么认了,至少在孟鹏杰面前不行。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算是下达了最后通牒,我数到10,你再不脱,我们可要上了。他开始念起来,123456789——最后的那个数字,他没有再念出声来,他的脸因惊愕扭曲成了被刀片割过的参差不齐的肉块。你竟敢打我!!很快,他调整好了状态,朝我扑来。由于惊吓,我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他也不躲,任由我打着,并迅速捉住了我。叫你再打我,叫你再打我,他边吼边扯起我的衣服来。
我尖叫起来,浑身上下是不受大脑控制的那种颤栗。我想到了那个夜晚,我们光着身子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他,王东东就压在我的上头,一只手费力地搓揉着我的胸部,疼痛感便传遍了全身。不,不仅是疼痛,还有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悔恨统统爬上了我的心头。我真后悔,那天晚上,我怎么就听了他的鬼话,让这个混蛋摸了去呢?我的脖颈、腰肢、大腿,还有我那奶子,像小苹果那样结实的奶子都不再干净,而是刻上了他肮脏的、可鄙的印记。我也后悔,没敢把这事告诉他婶婶。要是告诉了他婶婶,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吧。我还来不及多想,只听嘶的一声,我的衬衣被扯开了一条,浑圆的肩膀也露了出来。我又尖叫起来,一声连着一声,我仿佛预见自己立在炽热的白炽灯下,赤裸裸地扒开了给他们看。
别给我叫。王东东捂住了我的嘴巴。他不让我叫,我偏要叫。我挣扎起来,脑袋在他的手掌上不停地摇摆。我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小拇指,他好不容易才缩回了手,小拇指上多了一排齐刷刷的牙印。他妈的!他甩了下手臂,再次揪住了我。我的上半身被抱住了,动弹不得,但我的腿还可以跑、可以跳,我的嘴也能发出高颤的尖音。别傻站在那里,过来帮忙呀。王东东召唤起同伴来。你,王东东指派着慢移过来的孟鹏杰,剥掉她的衣服。那你呢?我?我得看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他的两只手按住了我,我只能断续地发出呜呜声。孟鹏杰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纽扣上,他开始解起来。我唯有不停地扑腾着。不行,过了一会,孟鹏杰把手放开,她动得太厉害了,我根本解不开。孟鹏杰懊丧着脸,我注意到他下垂的手在梦呓般地颤动。
没用的家伙。王东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来弄她的嘴。他说着,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胸,我不由地癫起来,以至于孟鹏杰根本没法按牢我的嘴巴。这样可不行。王东东把手挪开,你去找块布来。孟鹏杰掉头去找布,他在书包里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没有布,他向王东东表示。再找!他又把头对准我,妈的,我警告你,别再给我叫。他抓得我更紧了,我的胳膊上平添了好几道抓痕。
他越是不让我叫,我就越是要叫,我知道他在害怕,他害怕有人听见我的叫声,更害怕因此而被他婶婶打。你现在把我放了,还来得及,我可以不告诉你婶婶。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对王东东说。蓦地,他冷冻的脸涂上了一层青黑色。她?我才不怕她呢?那等下我一回去就告诉你婶婶,看你怎么办。我极力唬住他。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下,回吞下了一口水,好啊,有本事你就去告啊,你去啊。
他的表情使我恐慌起来,我从没见到过那样的王东东,他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能击穿我的后背。他开始拖我,把我拽到了他的书包边。用这个。他指了指系在书包肩带上的红领巾。这个……不太好吧?叫你用你就用。他咆哮起来。等孟鹏杰把红领巾拿下来,他一把就夺过那条红领巾,三下两下在我的嘴上围了一圈。现在看你怎么叫。王东东说着往我扭动的脚上踹了几下。你把她的脚给抱稳了。我的腿也被缠住了,孟鹏杰的手若蛇一般。抱紧了!王东东叫了声,他开始撕扯起我的衬衫,很快,衬衫的口子被撕开了,露出了贴身的胸衣。王东东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孟鹏杰也抬起脸来,在他们近乎呆滞的目光里,我看到那条结了痂的疤痕如同蚯蚓般匍匐在胸口上,疤痕下两个淡淡的红点招摇地凸在胸衣前。
我开始哭起来,歇斯底里,我的脑袋被洗劫一空,羞辱、愤慨各种思绪一时间既不能理清,便像搅拌有泥沙的水混浊不堪。现在怎么办?孟鹏杰已经松开手,夹抱住他的后脑勺,蹲在了一旁。怎么办呢?王东东仍抓着我,只是不像刚才那么紧了。嗯嗯。我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从被捆绑的嘴巴里发出声来,我想告诉他们,外衣已经脱了,该放我回去了。可王东东对我根本不加理睬,他想了想,对孟鹏杰说道,去把她的裤子扒下来。这……这……不好吧?什么不好?王东东发起火来,衣服是我剥的,东西你也看到了,你小子想什么都不干吗?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脱了干系,这事有你一份!我不干了,还不行吗?孟鹏杰突然就嘤嘤啜泣起来,边哭边朝阶梯口跑去。你疯了!王东东干脆放开我,跟了过去。很快,他就抓住了孟鹏杰还在攀爬的脚,一用力,孟鹏杰便栽倒下来,摔了个趔趄。
和我耍花样算什么好汉。王东东伸手去拉孟鹏杰,是男人,就把她的裤子给脱了!我看到孟鹏杰闭上了眼睛,朝我走来。快点啊,再不快点,她就跑了。王东东停在原地,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我怎么可能跑的了?我仰头看天,即便是沟渠顶上一小块天也泛着通红,这种红令我联想到了被抹了脖子的女人,鲜血正一滴滴地从脖颈处四溅开来。太阳已经下去了,在影像般鬼魅的满月越来越强的统治下,整条黄泥路无比空沌。茶厂是空的,松林是空的,就连唱着挽歌的坟冢也是空的。绝望攫住了我,我的双腿瘫软,再也跑动不起来。
我把身子前倾了一丁点,不再挣扎。孟鹏杰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皮带,皮带很细,在牛仔裤前搭上了个搭扣。再过不久,这个搭扣就将被解开,连同牛仔裤一起脱落下来,露出我擀面杖似的腿。但直到王东东不耐烦地朝我们走来,孟鹏杰也没能解开皮带。你到底行不行啊?弄根皮带也能磨蹭这么长时间。就好了。孟鹏杰的手上下移动着,却并不触及那个搭扣本身。你不行的话,还是我来吧。王东东说着,伸出手来。谁说我不行!孟鹏杰竟大叫起来,他的手死拽着我的皮带,使得我的腹部一阵紧缩。好,好,好,王东东也被怔住了,那你来。孟鹏杰却不动了,他的一只手捂住了脸,自言自语起来。谁说我不行?谁说我不行?他的声音愈来愈响,突然,他就像脱了缰的烈马一样拉着我的皮带猛晃起来。在剧烈的颠晃中,我看到了他夹杂着过多痛苦和快感而变形的脸,无数的呓语正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飞出,塞满整条黄泥路、整个蓝风农场。
在孟鹏杰毁灭性的癫狂中,痛楚由下而上,像一条绳索紧紧套住了我。在几近撕裂的痛楚中,我感到一股热流自我的腹部膨胀开来,伴着振颤淌了下来。一段,两段,三段,共分了三段。这种棕黄的液体一经流出,就汇成了长长的断流,在四周播散开一股异样的、潮湿的气味。她,尿裤子了。孟鹏杰惊惶地将我抛开,他手一松,我便无力地瘫坐下来。我的头发全散了,衣服也被拉扯得破破烂烂,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觉得自己虚弱的就像只待宰的羊羔,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把手侧挂在身体两侧,等待着他们下一次的进攻。可无论是孟鹏杰,还是王东东都没有再轻易地迈开脚步。回去吧。在一片死寂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王东东的声音。他整个人背着我,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真的就这样回去?孟鹏杰似乎还不敢相信。王东东没有再回答,他把上衣脱下来,扔向我。穿上!我当然不想穿他的衣服,可我更不想这样走回家。那衬衫怎么办?我笨手笨脚地把衣服套好,问他。就说打扫卫生,弄坏了。他一脚跃上了阶梯上的圆坑,伸出一只手来拉我,月光照着他赤膊的上身,竟有些发白。上来啊。他见我没反应,催促道。我不走,要走,你们先走。我的双手还在发颤,我不想就这样拉住他。
那好吧,王东东没有反对。他先爬到了黄泥路上,接着是孟鹏杰,最后是我。我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队列,但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吭声。前方,黄泥路的尽头,一间间平房变得高大起来,从黄泥路正数过去的第二间同第八间,便是孟鹏杰和王东东叔叔婶婶的家。黄泥路的边上还辟有一条新铺的水泥路,从这条水泥路过去,能通到场部的幼儿园、供销大楼,从那里走得绕上个半圈才能到家。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孟鹏杰就冲着那条新建的水泥路跑去。我要走这条路。他把手举过头顶,招呼我们也一起过去。这是远路。王东东提醒道。我知道。孟鹏杰固执地抿了抿嘴,可我不想回家。他的话含糊起来,断断续续的,我,我怕呀,难道你不怕吗?
怕?王东东顿了顿,蠕动了下嘴角,我还从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他把头转向了我,眼睛里并不带惧色,你发誓,绝不把这事告诉我们三个以外的任何人?我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要是说出去,就天打五雷轰?天打五雷轰。我向他保证。天,我是不怕的,一旦我走出了这条黄泥路,我就能把这事告诉给他婶婶。可万一他就此报复我,再把我困住,我又该怎么办呢?很好。王东东满意地点了下头,转而问起了孟鹏杰,这下你放心了吧?然而孟鹏杰仍不肯回来,孟鹏杰说他今晚非走那水泥路不可。
水泥路很是平整。我们走过设有简易滑滑梯、旋转木马的幼儿园,供销大楼就立在眼前。灯火通明的大楼里,几个售货员正在嗑瓜子,边嗑边弄得手上的算盘啪啪作响。大楼门口,三五个女人正在交谈,其中的一个怀抱着个孩子,那孩子微闭双眼,静谧地一如那天空中苍白的圆月。
我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巨大的欢愉毫无准备地冲击着我,使我禁不住想要奔跑起来。对,我应该跑,像每一个重获新生的生命,奔向那些女人,奔向他婶婶。可是,为什么我的脚底却像是灌满了铅,任凭我怎么使力也抬不起来呢?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248

主题

26

好友

1万

积分

略有小成

冷场小王子无限连击

Rank: 7Rank: 7Rank: 7

黑蓝富豪

2#
发表于 2011-5-29 22:00:32 |只看该作者
个人看法,我觉得想让人物和故事丰满,首先要让其“真实”。这种真实不是它很像发生在现实世界里,而是“它看上去确实在发生”。不知道这样说楼主能不能明白。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要把自己置身于小说之中,然后像真的看到了一切一样,让其在叙述时具有强烈的画面感以及大量的细微末节。小说里高潮部分的强迫撕衣段落,还是有些快,但这快又不是剪辑裁选之后的快,而是急切、躁动而不能控制速度的快。
http://blog.sina.com.cn/rockdaxingxing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0

好友

2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3#
发表于 2011-5-29 22:13:21 |只看该作者
个人看法,我觉得想让人物和故事丰满,首先要让其“真实”。这种真实不是它很像发生在现实世界里,而是“它看上去确实在发生”。不知道这样说楼主能不能明白。换句简单的话说,就是要把自己置身于小说之中,然后像真 ...
亢蒙 发表于 2011-5-29 22:00

谢谢,确实太赶了,心没有沉下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37

主题

5

好友

1341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4#
发表于 2011-6-1 14:20:38 |只看该作者
对这类没有概括性句子的小说,也就是一直写发生过的事情的小说我一直很喜欢。从这篇小说来看作者对小说也有自己的心得。不过,语言是否有些硬,像是新闻写实,不像是小说。不是说你的句子不好,语言不够丰满。而且小说的细节处也都照顾到了。现在我也很推崇写周围的东西写小说力求真实,可这篇做的不好,小说的语言需要圆润一些。至少读起来不那么硬。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37

主题

5

好友

1341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5#
发表于 2011-6-1 14:33:06 |只看该作者
还有,跟文本无关。作者关于胸衣和胸罩的描述让我了解到那件小衣服叫胸衣,昨天在公交车上我还看见一女孩穿这衣服(外衣是半透明的白衬衣),就是不知道叫什么。现在知道了。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0

好友

2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6#
发表于 2011-6-1 17:16:15 |只看该作者
对这类没有概括性句子的小说,也就是一直写发生过的事情的小说我一直很喜欢。从这篇小说来看作者对小说也有自己的心得。不过,语言是否有些硬,像是新闻写实,不像是小说。不是说你的句子不好,语言不够丰满。而且小 ...
威廉爱德华 发表于 2011-6-1 14:20

谢谢。其实真的没有所谓的心得,这类小说是头一次写,语言上也不同于以前,确实也没打算做到圆润。我只能说是我一念之间,想写了,就写了,也没经过太多的思考,实验性多了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5-8-6 14:44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