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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首曹方的《夏末的萨克斯手》,夏日的鸣蝉细碎的耳语夜晚的蟋蟀, 要是能找到从前那个生锈的铁皮铅笔盒闻一下里面的气味,我定能回到外婆家的儿时,并且还能从一个老衣橱里端出一坛发酵得刚刚散发香甜味儿的米酒,那个盛米酒的坛子的外表有一种柔和光滑的光泽。
这是记忆中的第一口酒,小时候喜欢一切带甜味的东西,糖果,娃哈哈,冰棍儿,西瓜等等,在米酒未出现前我见过啤酒,白酒,年轻的大人们聚在一块儿吃饭时都要来几杯,他们沿着杯壁小心翼翼地往里倒酒,杯子里的酒从头到尾一片澄清,我问过味道,他们说发苦,是我讨厌的,那时再没理过啤酒。而白酒是外公的最爱,年尾是他收到各类酒最多的时候,无论什么白酒他都能喝得津津有味,也因此大人们的孝敬总是在数量上一较高下,我还记得他们成扎买的白酒叫分金亭,那个味道真不好闻,也因此外公在喝酒的时候我总躲得远远的。
外婆做的米酒却让我想方设法去寻找它。外婆喜欢在中午吃过饭后在客厅的大桌子上将煮好的糯米摊开吹凉,我们小孩儿则在一旁看着,都对这样的米突然变成了酒非常地好奇,而外婆则会顺便捏几个米团给我们吃,我当时虽然很饱但出于某种对比的好奇心硬是将米团细细地咀嚼吃下去,是米饭的味道,没错。饭吹凉后外婆将她的那个坛子端出来,将米饭一点点放进去,边放边撒一种粉,后来我知道那个叫发酵粉,直到现在,那外包装袋子的颜色仍为橘红色。最后一道工序是在米饭的最中间留一个直达坛底的孔,我们会问什么时候可以吃,而外婆就说天气热的话两天天气凉快的话得等上几天,说完她并不急着将坛子放起来,而是让我们去睡午觉,这是个不可违抗的命令,我们只好乖乖地上楼,而一旦醒来奔下楼之后,那个坛子早不见了。
外婆很知晓我们的好奇心,怕我们在米酒未发酵好就去揿坛子偷看,因此在我们熟睡的时候才将坛子藏起来。有过几次我们凭着经验去找,但一无所获。直到两天后微微飘散的酒香才会暴露坛子的行踪,而我们一旦找到它却反倒变得犹犹豫豫,我们先是去拨开裹着它的旧衣服,然后用手去碰坛子的外壁,简直是发烫,就像是正在发着高烧,我们有点儿害怕,急忙又把旧衣服重新裹上,然后假装不知道一样去看电视,心里却一直担心酒会不会烧坏。
晚饭过后,外婆端着坛子出来了,我们赶紧上前去摸坛子,不烫了,相视一笑,一会儿,我们就吃到了正当甜的米酒,里面的米饭像是丢了力气一样,不过甜甜的,是我喜欢的味道。
其实去年在最热的时候我自己试着做过一次,然后藏在唯一的衣橱里,等了一天我就忍不住打开看,最终没有等到它飘香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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