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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若小曼 于 2011-2-26 00:21 编辑
《阿戚》
那年我七岁,写完作业之后,抱着篮球到院子里与小伙伴们一起玩飞盘,我领头扔了起来,这场游戏很快因为一个叫南子的女孩就中止了,我揭穿南子的哥哥作弊的行为,他悄悄地跑到前方,将罗盘前移了几步,他得到了应得的惩罚,鼻子被我冲上去打了一拳,连同前来帮忙的南子,也被我推倒在地上,我只是对南子觉得有些内疚,小朋友们觉得我太过霸道,纷纷逃离。
我独自抱着母亲给我的篮球,蹲在秋千上。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这个叫阿戚的女人,跟我套着近乎,她是我的一个远房叔叔的妻子,平日里不多见,北京城里的四合院邻居日日打照面,也远比这个沾亲带故的亲近多,这远房叔叔拉着拽着阿戚,乘火车,转大巴,对上清明的日子,像轮早起的太阳出现在我眼前,阿戚拥有柳条细腰、小桥流水的音喉,最要命的是那双时常摸我小脑袋的嫩手与笑得抖动的胸脯:“嫂子,你家的娃,长得真俊。”
“我不和女人玩耍。”我跳下秋千,将篮球往地上一拍,又弯腰捡起,奔向院子门外,外面的小伙伴们一见我靠近,便四散开了,我嫌得没趣,又返回院内,靠在栏杆上拍着篮球。
阿戚的丈夫,我称他叔叔,他在一旁同我的母亲说话,隐约听见他的一些客套话“谢谢”之类的,母亲坐在竹凳上扔开正在打的毛衣,起身附和叔叔客气的手势。阿戚呢?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捡了一块石头,在沙地上画起了起来,四方的框子,顶头加了一块三角形,在三角形里写了两个字“天空”。
晃动着柳腰的阿戚,将一条柳叶尖脚抬起来,纤柔的身段伴随着另一挑柳叶尖点地,她的天空跳动在她画的框子,整个世界都要蹦跳起来了。
“你教我!”我命令地吆喝,阿戚眯着眼笑了起来,她告诉我,她画的是理想中的房子,扔一块石头,扔到了就画上数字,那便是属于自己的窝,而最顶头的天空,是理想的地方,是自由的向往。
我虽然不理解她说的窝,天空,理想,自由,但还是很老实地,跟在她后面学样,我们的游戏跟着暗下的天色渐步入高潮,接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万家灯火中蹦跳着,互相打赌,比赛着,
晚上,我、我的母亲和阿戚挤在一张床上,叔叔睡在客厅,我搁在母亲和阿戚之间,处于半睡半醒间,她俩细声嘀咕你言我一语的,一同被我构造在我即将入睡的梦境。
阿戚哭泣的声音打乱了我正在编织的场景, “你瞧见阿碧了没有,我给他买了各种漫画书,还有彩笔,只要他想要的,我能购置的,都买了,虽然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母亲居然喊到了我的名字,黑暗中,我分辨出母亲浅浅的酒窝夹着一张哄我吃饭的嘴,的确是的,母亲与父亲特意为了我喜欢涂涂抹抹,他们将客房改成了画室,打造了整面的书架,上面都摆满了我的宝贝物什。
“是十四年啊,我舍不得这身制服。”阿戚躲进了被窝,闷头哭了起来,“这毕竟是我十四年的从警生涯。”阿戚哽咽得声音颤抖得有点像我拎起小鱼逗我家母猫一样,一听到从警两个字,我顺势将鱼丢给了猫,呜咽一声,猫的转身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来阿戚是个警察,虽然我调皮,不过挺敬畏这些叔叔阿姨的。
“嫂子,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你就像我家的阿碧,只要你想做的,就去做,不管对或者不对。”
“嫂子,我没有想到这样一考,居然考上了,还是工业经济的,我做惯了片警,我怕以后的路太多坎坷。”阿戚将身子翻了过来,一股栀子香味朝着我扑鼻而来,我盯着天花板,画着我的梦境。
“没什么对不对的,妹子,你还记得我跟他的事么?”母亲将正在假寐的我轻轻抱起,挪到了里面,她呦地一下穿到了中间,和阿戚面对面地躺着,“那时,我还不是嫁给了他,放着千金小姐的日子不过,心甘情愿过粗茶淡饭的日子,现在也很开心,他爷儿俩就是我的梦想。”
“嗯。”阿戚鱼儿一样翻动了几下,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嫂子,怎么拿我和孩子比?”
“咦,阿碧,还不睡?”母亲在微弱的光看见我瞪大的眼睛,我找了各种借口都没有骗过她,母亲将我抱进了叔叔的被窝,我尝试了好几次贴着隔墙偷听她们的对话,最后还是溃败在我困乏的眼睑下。
2011年2月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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