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的早晨,虽然还没有达到滴水成冰的季节,却也有些冷气森森的感觉。繁华的大都市里,人流熙来攮往,车辆穿行如梭。
在一个热闹的广厂边缘,人们围成一个圈儿,在好奇地看着一个个头儿不高,衣衫整洁得体的乞丐和他面前摆着的行乞告示,并不时的议论着什么。
“这年头,什么骗钱的招术都有,可算得上五花八门啦!”
“我认为他绝对不是骗子,那些真正的骗子都是一些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家伙。再说他也说自己钱花光啦才无奈行乞,人家还是愿意自食其力,寻找工作的。”
“天下好人多的是,能辨是非的人也不少,定会有人出手相助的。”
人们正议论着。这时有一对年青的夫妇走了过来,看罢告示后,女人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女人便从衣袋中掏出一百元钱,递至丐者手中,“拿去先应个急吧!”然后转身欲走。那乞丐眼中满含泪水,连忙双膝跪地,口中叫到:“恩人慢走,让我给你磕个头吧!”然后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后又抬头央求到:“能否留下姓名地址,以便事后能让我得以报答!”
“救人之危,助人之困,从来都是我们民族的美德,并未图你报答,”男人说罢,携起爱人的手,匆匆的走了。看到这情景,并有有几人凑上前去,掏出十元、二十元或五十元钱,递到乞丐手中。
已有足足一个星期,食不甘味、夜不安寝了。他的心情十分烦躁。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得他的头一沾枕头,便顿然睡去。他从来也没做过梦,即使是做过,也会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他从不记得那些杂乱无章、索碎无意的梦境,他总认为痴人才说梦话。然而奇怪的是昨晚竟然真得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更奇怪的是他的梦在醒来后,仍然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一只正在高空中飞舞的鸿雁,见到他时,猛地扎落在他的身边,伸过来扁圆的红色秀嘴,啄食着他手中的食物。他把这个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正在与他共进早步的爱人。爱人煞有介事地圆梦说:“你今天上班可要留神点!有一个胸怀大志却无法展现的人将要投放到你身边。”
“你不是要找一个可心的演员吗?兴许这人正合适呢!不信你试试看。”
“去去去!没时间跟你耍贫嘴。”他心烦意燥地打住他的话,随即穿上外衣,朝外面走去。他本有轿车和摩托车,但他认为在这繁华喧闹的大都市中上下班,还是自行车便当,还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况且单位离家只有俩三里路。所以,他总是骑着自行车来回上下班。
路过街心广场时,发现有一群人围在广场边上。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才七点十分。上班还赶趟,不防看个究竟,他这样想着。于是便支上车子,走上前去。只见一位身材一米六十左右,面庞白净,型体清瘦,年约四十五六的人混身发抖站在那里,衣着朴素却又不失洁净。只是双膝之处略沾一些好似刚刚沾上的沉土。嘴唇以冻的有些青紫、且满唇是泡。身前摆放一张字体携秀、行笔流畅的行乞告示,上书;“各位好心的大恩人们:
本人原本有份稳定安逸的工作,由于体弱多病、加之近年来供孩子上大学、以欠下七八万的外债。先进单位又倒闭破产,以无偿还外在。本欲来至贵地、求谋生源,不了多日奔走无效,手中钱财业已花光。处于无奈,只好在行乞中寻求生计,希望能在好心的恩人们的帮助下,寻到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能自食其力落脚谋生。如能如愿,鄙人自当感激不尽,终生刻骨铭心,再此您叩首啦!落款是;临时乞丐;杜残生。 看罢告示,他有些觉得不可思义,于是问道;“这是你的真名吗?” 乞者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嘴里默默的念着;“搬刀锯。想必你是五金行业的领导吗?”他涩涩嘘嘘的问道,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清。 他笑了,我是影视公司的领导,而不是五金公司的领导。是让你搬道具,而不是搬刀锯,这回你该听清楚了吧!说罢,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乞者。怎么样?行吗? 他接过名片,只细看了一遍;北方责城这人有限公司总经理,总导演;吴学义,下面是联系地址和手机号码。只是他郑重其事地将名片小心翼翼地踹在上以内的口袋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咣咣咣磕三个响头,含泪颤声说道;“谢谢吴总大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难忘!”言毕,眼泪便唧里咕噜地滚下来。
“且不必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呀!快起来吧。助人为乐是人之长情,更何况我还有这个能力。”他笑着将乞人扶了起来。“嗯,你想要多少工资?”他试探性的问道。
“出门在外,全靠贵人相助,您的大恩大德比山高,比水更深,能给我一份工作,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岂敢奢望高俅,凭赏就是拉!
他的心情顿时开朗,几天来的烦燥一扫而光,听到他那诚恳信任的语言,他觉得比人不仅诚实,且胸怀宽厂、明礼晓意,若不是年事偏高,事实一个不可多得的有用而且可用之人。他决定将他带走,带到自己打身边,帮他完成偿还重债的愿望。他心里这样想着,嘴口便不禁脱口而出;”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就跟我去吧!’’ 乞者连声道谢,连连点头。他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的坎坷经历,一生的艰苦困境,为了供孩子读大学、他把自己辛苦一生积攒下来的房子卖掉了,也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全部变卖了由于长年劳累,加之身体体弱多病、现已难堪重负;为了自己也要咬牙停下去,为了还清纳污万多元的余债;为了自己那痴心的爱人,也为了那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儿子。他豁出去了。但自己的孩子去知道他这次出外打工的遭遇吗?即使是知道了,他又会怎样想呢,将来对我们二位老人又会怎样呢?他不敢在想下去啦。他回过头。啥还腰从地抓行乞若术,猛地将它撕得粉碎,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