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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火车开往B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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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8 10:51: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苏蓝 于 2010-10-8 10:54 编辑

      我在去找张璐的火车上认识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张璐因为工作离开了A城,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她在不远的B城。我们只是隔两天打个电话说些私房话,或是睡觉前发条信息互道晚安。我只有拿起她的照片才能想起她的脸。这次,我没有事先告诉张璐,想给她一个惊喜。


两个男人坐在我的对面。靠窗户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毛发浓密,戴着耳机听歌。他转向窗外发呆,以至于我一直看不见正面。旁边的则总是看着手中报纸,头也不抬,瘦尖的脸上眉头紧锁。我身边坐着一位姑娘,她不停地对着一面小镜子画着妆。我镜子里看见了她的模样,如同鹦鹉的羽毛般多彩,头发金黄,脸颊粉红,眉毛则是淡绿色的。我有些累,靠在窗边,心里琢磨着见了她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亲切。


整个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的安静,只能听见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乘客们都在昏睡,等待离开。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个女人。她终于化妆完,盖上镜子,把东西全装进了包里,然后掏出一根烟来,点上。女人把烟放到嘴边前微微停了一下,笑着对着我们三个男人说:“各位,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你随意。”我是个无所谓的人。络腮胡子也不做声。只有看报纸的男人很严肃抬起头,对她说:“火车里不能抽烟。”
他的话引起了女人的怒气,她指着过道那边说:“你看,那个男人也在抽,你怎么不去说他。”我们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正抽着中南海,微微眯眼靠在座位上,极其舒服的样子。男人听了她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在我们的惊讶注视下走到了男孩面前,对他说:“朋友,这里不让抽烟。”男孩哼了一声没理他。
男人回到座位上,表情有些扭曲。女人叼着烟嘲笑他:“怎么样,碰了一鼻子灰吧。”他继续坚持:“总之,这里抽烟就是不好,何况你还是个女人。”
络腮胡男人忽然插嘴说:“这话就不对了,女人抽烟和男人平等。我就同意我老婆抽烟。不过我是抽不惯没味道的女士烟。”说完他看着女人,她回报给他一个媚眼。
报纸男无奈地看着我,想让我表达意见。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暗暗发笑,嘴里憋了半天吐出了三个字:“我随意。”报纸男彻底失去了支持,沉默不语。女人使劲地抽着,仿佛在嘲笑。
“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女朋友抽烟。”我忽然加了一句。
他们三个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因为她说她在难过的时候才会想抽烟。烟这东西虽说对人有害,可当你抽了想戒还真戒不掉,总有些情形让你控制不住。”我说着就联系到了张璐身上,不由掏出自己的烟,点火抽了起来。
络腮胡子男人似乎是个开朗的人,一听我的话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嗯,你说的有道理。”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在女人面前晃了晃,那是一包芙蓉王。但他没抽,放在了桌子上:“我的老婆以前就不这样想,她总是让我戒烟,说抽烟是无聊人的爱好。我试着为她戒烟,但真的戒不掉。直到有一天,我洗澡时裸着出来找香皂,忽然发现她正靠在卧室窗户旁边,嘴里叼着一支烟。后来我俩经常笑话对方那时的样子。她说我那时浑身赤裸,像个野人。我说她看见我后急忙把烟扔出窗外,脸上表情恐慌。之后的日子我和老婆过的相当和谐。我们每天晚上站在阳台窗边,一起抽烟说笑。但我们很有节制。每天抽烟不会超过三根。”
“听见了吗。”女人对报纸男说。报纸男辩解说:“就算女人能抽烟,可那是在家里,这可是火车上。”我摇了摇头,看来他真不明白和女人是没有理可讲的。女人朝他笑着,然后慢慢用她细长的手指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烟,递给报纸男。男人犹豫了几秒钟,伸手接过烟,放在嘴边。他对女人说:“借个火。”“女人眉开眼笑,说:“这才对。你,也点上。”她指着桌上的烟对络腮胡子说。
于是,四个人都抽起烟来。我们头顶上烟雾缭绕。
女人最快把烟抽完,络腮胡子的芙蓉王也很迅速地变成灰烬。三五有些呛,但我已经习惯。只有报纸男嘴里叼着他的阿诗玛慢慢地品着。火车经过一段隧道,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我只能看见他们若隐若现的身影。我听见络腮胡子问女人:“你家住在B城?”
她摇了摇头,这时车出了隧道,忽然的亮光让我不适应。“我去B城纯粹是为了玩。一个人在城市里呆腻了总想出门走走。”女人伸出手指着窗外:“你们看,景色都变了。”
B城有什么好玩的,我每个星期都要去一趟。到处都是灰色的建筑和废墟,只有市中心才觉得有点感觉。”报纸男说道。
女人斜了他一眼:“要的就是那点感觉。不好玩那你每个星期去干什么。”
“工作啊。”报纸男谈到这个问题时忽然来了兴趣:“我们公司专门搞商品批发,B城的批发市场那可是全省都闻名的。我的任务就是周末跑到B市进货,然后自己开着货车回A市。墨镜,鞋子袜子,洗衣粉,矿泉水,什么都有。想要的话下次联系我,绝对便宜。”
“好了,做起广告来了。”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转头对络腮胡子说:“你呢。”
络腮胡子抽起了第二根芙蓉王:“我是去看孩子的。我的儿子在B市上初中。”“那你老婆也在B市吧。”女人问道。络腮胡子一脸笑地说:“去年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她。”女人自知无趣,不再说话。
他说完后,我一直在等待,等谁开口问我为什么要坐火车去B市。那样我就有话可说,我要把我和张璐的一些事讲给他们听。但在这个问题上,三个人把我忽略了,没人问起。
“车上真热。”报纸男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失去了可聊的共同话题,四个人恢复了沉默,各干各的事情。火车继续在时间里前进,窗外隐约可见城市的印迹,水泥楼、桥梁、灰色的天空。
不久我从包里取出扑克牌,对他们三个人说:“我们打牌吧,掼蛋。”没人反对,都乐意用这种方式度过最后无聊的旅途。于是我们真的玩了起来。
快到B城的时候,火车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左右摇晃起来,仿佛随时可能出轨。车厢里人们乱作一团,似乎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列车员站出来要求大家保持冷静,只是小问题,马上解决。这一切都打扰了我们四个人玩牌。几分钟后,震动消失了,列车恢复了正常运行。
我忽然想给张璐打个电话,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我拿起手机,打通了她的号码。几声铃响后,她接了。我大声对她说:“是我,我正在火车上,快到B城了。去看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传来她的声音:“哦。”
我在电话这端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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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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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8 14:23:38 |只看该作者
取景似乎有点既刻意又随意:刻意是作者在作品里的意图明确,通过火车上邻席的四人从吸烟引起的话题顺带聊开去,景框扫过四人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面貌,这样的小说构图非常古典,如非自信在某方面怀有独到而深刻的感悟,真很难触动读者;随意则是指对火车里环境和动作的描写,对话题方向的控制,对谈话内容的预谋,尤其是没被说出来的那些生活实质的布置,显示出作者没有投注足够多的耐心和认真,作品在大脑里的孕育期,也即构思阶段,养分不足,导致诞生后的作品意象内涵浅显。

此外,语言和事件逻辑也有颇多让我感觉不够考究之处。

语言方面,例如最后一句“我在电话这端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认为是病句——既然有满肚子的话,又怎会不知该说什么呢?这种微妙的欲言又止,不应是句法上的噱头,而应具备内在的逻辑,例如——“有满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有表达内容,没表达方法);或者“很想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有表达冲动,没表达内容)

事件方面,小说前面说到大胡子和他老婆“之后的日子我和老婆过得相当和谐”,可后面又突然爆出他们后来离了婚。我对这些方面比较敏感,尽管作者对此可以有多种解释,譬如他们后来是和平分手的,或者大胡子在前面撒了谎,等等。换言之,情节的真实性并未受到质疑(尽管情节的真实性不是所有作品的要件)。可是,这样的安排似乎了无深意,我没看出这一看似情节漏洞的前后矛盾隐藏了作者的什么匠心。雕塑家在作品上留一道缺口,应该是有其用意和美学主张的,不会和我们失手摔坏的花瓶性质相同。

我的理解不一定通达透彻,以上仅是个人之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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