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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1: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从飞翔到行走──凤凰散记 <br><br>  仿佛是件遥远而陌生的事,现在我来记叙,也许会丢失一些记忆。这并不重要,旅行结束后的回想可能就是另一个人对你讲述的故事而已。就如同我那卷没洗出来的胶卷。二十六张是空白。 <br><br>一 <br><br>  辗转一天一夜的火车并没有使人糊涂,下中吧车倒兴奋了,看见沱江上游三五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在洗澡。站在桥上远远看去,只见几团白白的活物蠕动。手里的照相机肯定照出的像落在镜头上的鸟粪,于是作罢。随着前来邀请的女子去看旅社,女子一路对她殷勤,把伞给她打,说这中午阳光毒辣。仿佛女子能主宰一切,我气愤起来,妈妈的,去哪儿住还是男人说了算。我们没住在这冷清的上游,崭新的吊角楼,连点气氛都没有。只有殷勤。连再见也没说,逃开石灰防瓷油漆和空气清新剂布满的房间。 <br>  其实疲倦,身体已经被车马劳顿摧毁,只剩下思想支撑着肉体。但模糊看清楚凤凰的容貌。江水清绿,一路都能闻到水的味道,没有粉尘。一群吊角楼坐落水中,呈古灰色。摸摸河水,凉。真他妈凉,我大声说。旁边一位大姐插话:夜里沱江的水会涨起来,那才凉快。我望着她呵呵的笑,水在身边呵呵的流淌,发出差不多的声音。对于热情朴实的人,我总无话可说,她也傻笑,去玩水。大姐又说了几句沱江边上夜里的热闹,忽而从一条小巷钻走,就在我丢掉烟头的时候。沱江两边许多四通八达的小巷,这儿的居民每天从这儿钻出来,在沱江边洗衣服,孩子就在身边穿着衣服跳进水里。衣服洗完了,孩子也走了。 <br><br>  我们这样走着,又转到巷子后面、这群吊角楼的入口找起旅馆来。这是节假日,和我们同车到达凤凰的游客多不胜数。她抱怨这些人不该来,来了又走了,其实并没有得到什么。我们也许也一样,我这么想。还想起路上几个香港游客指着大水牛哇哇大叫,要不就看着一片宽阔的农田惊呼。其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叫的声音最大,他的惊叹都是香港味。我只好操纵会的那几句粤语大声说:哇,几靓啊……她在一边扯我衣服,我就收声。又想起在火车上,她指着路边吃草的长着两只角的动物问我这是不是羊,把我逗得大笑。 <br>  旅途到底能看到什么,这些风景秀丽的地方很有嫌疑。来的这天正是苗人赶集,扛着或卖出或交换的自家产物走在通往集市的路上。中吧车慢幔开着,我看见路边的西瓜越来越多。谁卖给谁吃呢?他们种的这么多瓜。人渐渐比车走的快了,他们得赶上好时间,车上的惊叹还是那么多,蠢蠢欲动,想买个西瓜吧?终于有人把窗户打开,热风灌进来,小伙子看着窗外的人们。那么得意,车下的人看也不看这专线车,他们赶自己的路。我往窗外的最后一瞅,看见一个老婆子用拖的方式拉着一个大袋子往前往前往前。于是我们到了凤凰,才能找房子。我甚至幻想假如这个老婆子不往前,是不是我们到不了凤凰。 <br>  这么胡思乱想,还帮几个外地小伙子找住处。自己终于觅得佳地,三人间住两个人,带一个小阳台。电视,浴室和阳台外的小桌子。天气很热,我把凉席搬到不会摆头的风扇下面。她很快睡着,侧着身。我看着她的呼吸慢慢均匀,忍不住轻轻的抱了抱她。 <br>  边城小寐,我喜欢的是这个名字。而我们住的地方叫“梦家客栈”。小寐之处像宾馆般豪华。 <br><br>   <br>  太累,我们居然也在放在包裹后围着凤凰城略逛了一圈。我们俩谁也没想到第一天几乎就把凤凰走完了。我感觉在坐了这么长火车还能在凤凰城走两个小时路的她感到佩服。又或者说我们的身体还在旅店里,灵魂跑出来玩了一次。我们拼命抽烟提神,先去城内的一家小馆子吃了两碗米粉。她老是说这儿的米粉好吃却不如洙州的好。她脸皮几乎和我有一比,吃碗粉也不忘夸夸她出生之地。 <br>  凤凰给我的第一感觉并不太好。如那册精美地图上标识的“跳岩”,不过是条形石在江上,一墩墩的,毫不希奇。更不希奇的是北城门楼里拉二胡的中年男人,放个小帽就成了江湖艺人。中午进城遇见他,夜里又听着他。而不如他对面的一个老头儿,在那儿坐着坐着,身边放个装几件衣服的塑料袋。也是老见到他,不带一丝表情,也不看谁。我总以为他是个做小生意的,也没看见他兜售什么。我对她说我喜欢这个老头,她眯着眼说我也喜欢。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反正我说什么好她就说什么好。我叹气都来不及。老头很瘦,穿蓝色短裤,上身赤裸。夜里在阳台上,我在稿纸上写了许多“他就这么坐着,这么坐着,坐着。” <br><br>  这么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现在全忘了。也许当时都没记得。只记得到了三个城门,如同盗贼在下手之前要摸清路线,探察一番。她睡的那么甜,我看够了她,也睡过去。夜里还有龙之队和皇马比赛,不能错过,事后发现不如继续做一个美梦。 <br>  第一天也许是睡过去的,夜里出去吃了小吃。一座叫虹桥的地方,其实就在我们住的旅馆附近,我们却穿过三四条巷子到达。桥上人声鼎沸,游客们张着嘴,吃好吃不好吃的食物。那种签子上穿的一小团肉,烤着吃,一毛钱一串;很小一块的臭豆腐,放了汤汁榨菜辣椒酱胡椒;我和她机器一般开动起来,抬头捋头发时才说声好吃。沱江的水就在桥下流淌。太闹。她又开始夸湖南的小吃好吃了,这个湘女。 <br>  夜深,我们将凉席从床上撤下放在小阳台上,喝杯茶说会儿话,又睡过去。 <br><br>  我一直都想着那个奇怪的老头,他在城门口坐着干什么。纳凉?看希奇?游泳归来?还是等着死去? <br>  离开凤凰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在北门门楼里对他说:“我能给您拍张照片吗?”他的眉毛很黑,竖起来,对我摇头。我讪笑着走回她身边──离老头四五米外石阶上。他转过身,还坐着。旁边一个老汉笑眯眯的走过来对我指指他的脑袋,又指着城门那儿的老头说他这儿有毛病。 <br>  这他妈写进小说都嫌俗套的事。可总在发生,至少我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在和眼前这个并不讨我喜欢的老汉打过哈哈后,我端起傻瓜机狠狠的照了他一样。感应吧,他回头看我一眼。空旷的城门,他一个人在那儿,万历年间的墙壁冰凉,碰着他的脊背。 <br><br>二  <br><br>  我的记忆总是出错,特别是在夜里写作。我总记得一个游水的少年。他的双臂充满力量,在水中如在天空。又潜入水中拣起一块薄石头在水面上打着水飘,快乐的笑起来,一身黝黑。少年的身边是一艘小船,也许正在漏水,船家不慌不忙补好漏洞才拿起勺向外舀水。江水总让我恍惚,不知是清澈还是碧绿。我可以看见水底的石头,回想起来那水又绿着。看得见不知年月的碎瓷片,荡漾的水草。我坐在三楼的阳台,观望一切。通常这时候她会安静在坐在我身边,抽烟发呆看《读者》或故意把什么碰倒。要不,她过来喝一口茶,对我说:“你的茶好喝些嘛。” <br>  天气太热了,水边还凉爽,若潜入城中,身上的衣服总嫌多。中午的游人很少,只有本地妇女在河边洗衣服,用那种我无法用书面语讲出的洗衣工具在衣服上抽打。左声道,右声道,敲打的声音络绎不绝。此起彼伏。妇女手中的棍我也用过,小时候用它在我母亲头上打了个大包。我看见一个小孩跳进河里,扑通,青蛙,扑通,小女孩也跳进去。游人太多了,这些小孩过早学会了害羞。他们都穿着衣服跳进去,有的上衣都不脱。 <br>  这时,孩童的戏水玩闹和他们的尖叫才是沱江的主角。偶有小舟逆流而上,撑着竹竿无声的滑过水面。中午,凤凰在静止,我们也在。 <br><br>  凤凰的特色菜我只记得一个“血粑”,很软,可以烤来吃。“血粑鸭”没吃,我保证它不过如此,也许以后嘴馋会后悔。这小镇真正好吃的,是家叫“一家饭馆”的地方。我和她在那儿吃过两次,只不过是小炒。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青豆。我吃两大碗饭,她吃一大碗。黑漆漆的门面,三两个吃客,却是凤凰古城最好的饭馆。俩人才吃了五块钱。吃饭,对面一家酒馆老板的女儿穿着少数民族衣服坐在门口,浅浅的笑。最近我喜欢用“铅华淡落”这个词。她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她,再看看自己,看看在酒馆里忙活的父亲。她不好意思的笑,送过来一阵风。远远的,我把她照下来。她惊恐的看我一眼,又笑起来。 <br>  吃完饭离开这条街,我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她喊来自己的好朋友,指着我捂着嘴笑。我对她说这事,她不屑说,切。我知道她吃醋。再没见到那个女孩,把她忘了,把我忘了。这就是人和人。 <br><br>  在凤凰的第二日才是我们真正的旅行,复杂的街道,千篇一律的工艺品商店。我们穿梭在人群中,牵着手,尝尝这儿的吃的,在那儿问问水果的价钱。一路的书摊上摆着沈从文的书,十几本,真版的盗版的。书摊老板说买本吧买本吧,来凤凰不买沈从文的书算白来了。可我不知道买书到底是为了纪念这位文豪还是凭吊还仅仅是附庸风雅。总之我是不会买的。蜡染、根雕,还有浓郁的油漆味儿飘满小街。几个年轻孩子在选着文化衫,看上去很高兴,难得出来游玩一躺。在某条难以辨认的巷里,看见“马蹄声工作室”,居然是写字的人。三两个老头围在里面。我和她凑上前去翻翻这书,实在没什么新鲜看头。作者模仿沈大师的倾向太重,又不得要法。一本《边城闲话》六七十个小故事,无异《故事会》。作者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这书肯定买的不怎么样,我对她轻轻摇摇头,离开了。 <br><br>  离这工作室不远,是家银铺。年轻的小伙子很爽快,白皙的皮肤,不标准的普通话,一样样的介绍银镯子。在别人的游记里早闻此地银子便宜。年轻小伙子说这是老银子,这是新银子。他把手放在银子上磨蹭,银镯子放光。事后去另几家银铺,也如此磨的光亮。我和她实在太喜欢其中几副镯子了,价格还到最低我们都没买,笑着说明天再来看。小伙子也不在意,笑着招手。临走时他说我原来的头发也你这么长,后来出车祸,就剪了。 <br>  后来看的几家银铺都很令人不满,若不是店家不热情就是市侩的要命。这先入为主的情绪蔓延了好几天。去凤凰的第四天,我们还是将镯子买了回来。她一个,我妈一个,另送一朋友当生日礼物。我对她说:你回去就和我妈说这镯子八十块,她保证喜欢。这么轻的家伙八十块,回到家,母亲死活不带,她以女人的犀利眼光认定这么贵买回的镯子肯定是假的。我和她哑然失笑。她说,正好,我们一人一个。那个银铺小伙子非常可爱,又带些腼腆,和他聊了很多,现在都忘了。他说以后你有朋友记得介绍过来啊,我敷衍着。旅游的人,遇见事都答应下来吧,给别人一个希望,管它有没机会。 <br><br>  不记得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闷热的凤凰落了场大雨。当时在网吧上网,我和她远远的隔开。她突然跑过来丢给我一包烟对我耳语:下雨了呢。我走出网吧,门外的雨像小石子一样落下。路上行人都躲在屋檐低下,几个女孩伸出手接雨。空气被淋湿透了,一阵沁凉,就如去沱江游泳。 <br>  我上完网,却不见她的踪迹。走出去看见她蹲在门口抽烟,看上去那么忧伤,我责怪自己不该太留恋网络。去抱抱她,往回走,对她说去游泳吧。这是早计划好的,没想到会在雨后完成。她笑了,后来她的游记里记着她在门口并不是忧伤,而是刚吃完零食。 <br>  她是带着泳装的,我们来之前看了许多有关凤凰的游记啊地图啊网站介绍啊。了如指掌。她换上泳衣,我换上大裤头,都套件T恤,从旅馆旁边的台阶下去。雨后的沱江水流湍急,再不是平常悠闲的模样。水也变深了些。我脱了上衣,把江水浇在身上。我叫起来,被这水惊的。像是从雪山上跑下来的水,我都有点冷了。抽的半支烟丢在一边,跳下去,立即被冲出三四米。我告诉她要小心,别被水冲跑了。但不用太担心,这水才到我腰部。我踩在石头上,向她召唤。她跑下来,尖叫一声。实在不愿教这个秤砣游泳了,我说你在水里呆着吧,水流很急。话说完,她已经离我七八米了,在试图游回来。顺着水流,我一展臂,居然也游出七八米。可逆流就很难,我也许在水里扑腾了一两分钟,站起身才游了一两米。 <br>  即使在水里这么呆着,也是享受,除了有点冷之外。她在水里像根水草般自由,在那儿打着水,想逆游一下,钻进水里闷一会儿,爬起来,还在原地。我看着她乐,一不小心被一块瓷片划伤了脚。脚没什么疼痛的感觉,在水里,被这冰凉的河水冻得毫无知觉。俩人划了一下,就回了家。次日再去游,我又把脚划伤了。她还是在水里扑腾。可这么呆着,比在岸上强。这水,远比身体干净。 <br>  回家冲完澡,在阳台的小茶几上写着小说。她给我拍张照,我觉得像美杜莎,不过这回换成男性。她总是夸耀自己,说她给我照的照片好,抱怨我给她照的不好。我顺着她的衣服,把这张单人照洗了三四张,准备到处散发送人。 <br><br>三 <br><br>  我们还是买了那个叫马蹄声的作者的书。我对她说这是支持写作。她说对也是你说的,错也是你说的。在归程,她有事没事便翻这本书,到了家没谁再碰它。父亲说,这种书没什么看的哦。 <br>  在买书的时候,我对作者说,你这些家长里短的小故事其实没什么可看性,不如有个结构写成中篇。他一副自得模样,不置予否,只让我看看他出的另一部书。那书名叫《警声》或什么别的,翻几页就头疼。我对作者说这拍成电视剧还差不多。他倒很得意说这已经拍成了,似乎长篇小说的出路就是电视剧。我没再说什么,掏二十块钱给他,他在那本书上签了名。他的店里就写着“签名售书”,坐在他店里喝茶的人问,卖了几本。他说一本,打了八折。他这样过一辈子也许足够,文字可不能如此简单。 <br><br>  朝阳宫。我是戏子。售票的女人昏昏沉沉,这个地方并不吃香,我却喜欢。一个戏台,一环楼廊和几张板凳。在朝阳宫我照了许多照片,可惜全部没洗出来,惟独只留一张。戏台上已没有戏子,我和她走上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每分每秒都有跌下去的可能。我嘱咐她不要乱弹烟灰,火星都可以把这干燥枯朽的木地板点燃。我们坐在戏台的边沿,看着这儿。最简陋的戏台也有“出将”“入相”的字样,她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戏台正前方没有一个观众,屋檐上的杂草观望。 <br>  我对她说,你给我照张照片吧。我坐在戏台中央的椅子上,背后脱落的色彩中还能依稀看到福禄寿三个老家伙。正要照,我看见地上有块手帕,拣起来蒙在脸上,对她说照吧。 <br><br>  这一刻,我懂得什么是戏子。在脸上倘下的不是油彩,是汗水。手帕背后的男人并不重要,他的角色不是他本人。 <br>  逛朝阳宫花了我们最长时间。这巴掌大的地方对我们而言比沈从文故居更有意思。一个文人,他住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呢?他的笔他的稿纸他喝的水他的空气他周围说话的声音甚至雨水,都不存在了。那块蒙在脸上照了许多照片的手帕最后不翼而飞,不知道是不是她藏起来。它又是如何遗失在戏台上我也不得而知。我记得我照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拿着后台的一根木料,站在戏台台檐上。我说我是项羽。虞姬也照了好几张,我都很喜欢。她静静的站在环廊上,一个侧影,周围到处都是脱落后的墙壁,一副颓败的迹象。 <br>  离开朝阳宫前,她还是把一根烟头丢在戏台上。假如我没发觉呢?是否有场大火将这丢失戏子的台烧起?还是有谁的魂灵来踩灭它? <br><br>四 <br><br>  在游记里,我不想过分提及此处的美丽。它是沈从文的故乡,它是旅游景点,它是凤凰人致富的手段。一个老婆婆拉着我和她说:“照一张吧,照一张吧,十块钱一张,快照,穿我的衣服,好漂亮的。”先,我和她说,我们有相机,不照了不照了。第二天老婆婆们依然会过来问你,干脆你告诉她,不好意思我照过了。她再也不找你,因为她记得你的样子了。 <br>  我现在不太记得除去吊脚楼的外观和沱河,还有什么给我很深刻的印象。像到过的其他地方,若我喜欢,我会记得很清楚,甚至一条路的模样。凤凰不行,它还做不到我想要的。也许,它只适合那些追求轻松的人去吧。或者,又是我太想从游荡中得到什么了。而不得到,为什么又要出来呢?又是悖论。 <br>  也是旅行指南上的宣传,流浪者酒吧如何如何,甚至一家网吧老板这么问我,你生意好么?我说什么意思,不懂。她说酒吧生意啊。我笑了,告诉她不是。她说,一样啊,要不就是他弟弟。老板说的是酒吧的一个长头发老板。临走前一天夜里,还是和她去了。要两瓶酒,坐在窗口聊着。夜色撩人,撩我,撩她,可酒吧不行。几行人水上泛舟而过,她后来老嘲笑我这事。 <br>  每次碰到舟,我都想唱《船歌》。尽管齐豫唱的够好,可我依旧觉得这是男人的歌。“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一天夜里,我趴在楼上栏杆看着江面,几天夜里我都如此。突然一女子在舟上唱起歌来,很悦耳。她在楼下洗衣服,用江水。夜里的舟慢慢行着,女子慢慢唱,一首换一首。突然闪光灯对着我拍一张,女子在船上和朋友笑两句,哼着对面女孩看过来。这种好玩的际遇被她恨之入骨,舟就在我楼下靠岸。她上楼拧着衣服恨恨地听完我的报告说:“妈的,那男人还踩着我衣服上岸呢。”好几天她对此念念不忘,说她在洗衣我勾搭女性。我多么老实。 <br>  这场旅行也不是一无是处,很多细节都那么值得想念,却仅仅只有那几个。比如你去买镯子,别人拿指头蹭蹭说老银子老银子。信任就像瘟疫,我把镯子拿回家也这么蹭几下,亮了,对我妈说老银子老银子。 <br><br>  凤凰的最后一天,去了一个古镇。名为古镇,标语在墙上,是八十年代的。簇拥着的赶集的人卖着真货假货,他们把此看的如此重要,小镇上三天两头的步行街吧。逛了一圈甚没意思,撤了。发现一块碑,上面写着“挡箭碑”“开弓断弦”,以为是块老石头,蹭蹭草,原来是九十年代初立的。但;临走之前看见一位老人,背着极重的背篓向着集市走去,她的速度,或许到了集市,已经没人了。回去的路上,有人在唱卡拉OK,很流行的曲目。 <br><br>  那个银铺的年轻人这么和我说:“你们都想看老的东西,可我们想住新房子。”来的那一天,在凤凰拍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房屋纠纷的大字报。在得知第一卷胶卷大部分无用之后,我和她再次走入我们偷拍过的一户人家门前。和上次一样,依旧有个人从窗里探出头看一眼,又缩回去。我装作惊慌的样子对她小声说快跑快跑,两个鼠辈跑了。过不了多久,这张照片上的建筑也会消失吧。 <br><br>  望着仅存的一些照片,不免有些遗憾。可又有什么遗憾的呢?我们把照片照出来,是为了纪念。但留在大脑里的,才会永远。照片会发黄,记忆不会。我和老春坚信我们见过凤凰,在日月城的某一天夜里,他们在空中盘旋。他们在飞翔,我们在行走。 <br>  事后我对她说,我们没白来这儿,不是吗?对于她,这场小小的旅游是个开始,对于更多的人,是插曲。而对更更多的人来说,一个音符。我忽略和跳过许多细节,因为我不想努力去记得某些东西。沉淀在我这里的,就这么多。这个华丽的小镇在背后渐渐远去,有一丝留恋。我知道,面水而居,是人的荣幸。 <br><br>  <br><br>                             2003.9.28于 虎皮楼 <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14 2:30: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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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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