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今生今世

苍凉

看《今世今生》，从昨天看到今天。愈看愈发觉着清冷，似如这般天气。胡曾说
张能写好小说，就是因她不信譬如红楼梦西厢记般才子佳人里一切爱情的皆大欢
喜，反而拼命要扯碎那袭华袍来，露其狰狞的一面。这恰给自己下了一道谶。
胡的文才风流，从谴句措词中尽显一斑，却分明可见轻佻。“我与爱玲却是桐花
万里路，连朝语不息。”一与张相识，胡便将自己和她认定为金童玉女。情虽不
伪，却也不专。期间为张徉狂“想要啸歌，想要说话，连那电灯儿都要笑我的。”
都让我觉得这不是一个30多岁的老男人应该有的真情。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不相
信如此这般性情的人，能在“仕途”中夺得汪伪满政府的青睐，并安以重任。

而张的性格惯了凌厉傲桀。世人喜欢的，她一概排斥。“她不会迎合人，人却更
别试图迎合她”可见，张是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喜欢大红大绿的小女人。
所以才会对一个伪满政府下的汉奸产生感情，而没有面对“春秋大义”时生出的
羞愧。她要的不是世界，只是满足自己的感情。

于是，她对杂货能够由衷的发出“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样的话语来。甚至是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
来。”

然而“基督说：“属于凯撒的就归凯撒，属于上帝的只归上帝。”即使这种从尘
埃里开出别样的爱情之花来，会暂时教人失了分属，没了禁忌，但终究还是要在
规则下划下句号的。

在胡兰成离开美丽园后，这位出身前朝显贵的张姓女子，毅然和他结为夫妇。
“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只是，胡亦想到，自己的政治立场，会使张日后麻烦，便也只是以另一朋友做证，
私底下做了一个证明罢了。可见，胡所写的岁月并不静好，现世亦更不安稳。他们
的爱情，显然构建在了想象美好的泡影之下。而实则：“生在这个世上，哪一样感
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胡称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看她的文章，只觉得她什么都晓得，其实她
却世事经历得很少，但是这个时代的一切自会来与她交涉，好象“花来衫里，影落
池中”。看过《张爱玲传》，里面说什么：“她是天生的没有政治意识的人，相信
超越政治的爱情。糊里糊涂地陷入了情网。”这分明只是将媸作妍，硬是标榜了他
们之间的爱情罢了。

其实，写一世苍凉的张和做一世汉奸的胡两人各个清楚：“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来日大难，口燥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