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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震颤,震颤发自强有力的划拳声划,拳声不容争辩,果决而迅速。在天还没黑下来的时候,驱散屋子里炎热与激情的是唯一的蝙蝠牌老旧电风扇。操他妈的电风扇,我刚一落座便汗流浃背,压根没有一丝风吹的存在。身边,李自成目不斜视,着迷于全体的激情,随意扔过来问我,我说在家耽搁了,拿起桌上的冰啤酒,一饮而尽,一股凉爽从喉头直抵胃部,让我全身一个激灵。此时,大尾巴脱去身上唯一的深灰色T恤,露出没有胸肌,乳头塌陷的胸部,并不**的寻找着下一个竞争对手。如果你不留意,一定不清楚他刚刚放翻了谁。好胜心和酒精的作用结合在一起,致使他再次拿出老的套路。“来!”大尾巴拿起了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将枪口对准了洲得,他此时已是面目通红,仿佛一泡尿别了一百年的德行。现在谁也说不上谁是谁了,大尾巴一饮而尽,反置杯子,却依旧有两滴不讨好的滴了出来。他用那种老练的眼神看着洲得,眼白多于黑色光泽,洲得摇摇头,没有大幅度拒绝和讨饶的动作,大尾巴又拿起一杯不知道是谁的酒,再次喝光,满上。洲得说:“我实在…”“他妈的,是不是兄弟。”大尾巴拿着杯子,模仿那种豪爽人常有的气概,只是胃部翻腾与否只有自己知道。场面硬撑着渐渐进入一个恍惚的阶段,李妍,刘凤,程子霞开始念叨着这是一个应该回家的时段,他们的借口真好笑,回家晚了会挨妈妈骂!大尾巴如是说:“忘掉你老娘吧!咱们这是毕业酒。”众人开始自由的大笑,三个月来,天天毕业酒,大尾巴逃离此地的冲动和他喝醉的德行一样使人怀疑。
我们再次风风火火的端起了杯子,这一次是一饮而尽,难以消除的尿臊味。我和李妍双目相对,身体的某个部位在触电般的激灵中一颤,使我觉得今晚这事能成。但场面依旧混乱,唯一我不认识的姑娘突然坐到了李自成的身边。“李自成!”我叫他的名字“李自成…..”却被横陈于桌上的无数声音所撕碎。我拍响桌子,声音足以引起每一个人的注意。众人继续各行其事,我继续叫李自成的名字,李自成活动脖子望着我。“来!咱俩干一个。”我举起了杯子是惯有的笑容,喝下酒。那一年,本省的特产啤酒在价格大战中惨遭收购,那些外省啤酒的尿骚味残留舌根,令人无法回味。
“喝醉酒女人的暗示都不叫暗示,脱衣服才是暗示。”大尾巴正搬动家里那桶菜油说。此时,我正欣赏着他们家中扭曲繁复的根雕,像一只仙鹤,又像其他什么动物,我拿不定,对他说:“你们家的根雕,真想个大鸡巴。”“放你妈的屁!快过来给老子帮忙。”我回过头,发现大尾巴瘦小的身子和这桶菜油几乎不成正比。绕过根雕走过去,电视里,奥运冠军正在感谢国家感谢领导。我上前,将一只手握住油桶的把手,轻而易举的提离地面,说道:“这就是纵欲过度和阳气正旺的区别。”“你就是一猥琐处男。”大尾巴一边说,打开门,屋子外的阳光扑了进来,呈巨大的扇形散开。大尾巴露出脑袋,环顾屋外,发现一切如同一部正运行的机器一样毫无故障,才摆摆手。我提着油桶走入阳光的炽烈之中,远处,乡村小路上有一辆自行车驶过,让我有些心虚,即刻调整了姿态,大步将油桶移向自行车,深吸一口气,放上车后座。我拍拍身上的尘土,说:“这么重,至少能卖一百多。”“一百多够个锤子。”大尾巴在屋阴下,不免沉思。“那怎么办?”我一脸无动于衷的问道。“不够就欠着吧!”大尾巴走出阴影,摇晃着油桶,看是否固定,然后骑上车,在颠簸的乡间小路上,我只能一路小跑,烈日的严酷很快让我汗流浃背。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控制不了胃部的翻动,强忍住最后的冲击,呕在了酒馆外的梧桐树下。那种痛苦的呕吐声作为一种预警,让我有了暂时的冷静,我放下那杯刚刚要和谁干掉的酒,坐到了空出的位子上,从门缝里。我看到那个呕吐的人一手把着树,一手的食指使劲的往喉咙里塞,又一阵呕吐声。我转换注意力,看着左手边不知道和刘凤说着什么的李妍,碰碰她的胳膊肘,她转过来,一张并不十分漂亮,但有些成熟女人韵味的脸。“怎么啦?”她已经有些醉眼朦胧,我说:“天黑了,你还不回家!”她笑着,露出一口让你不得不心动的白牙说:“还早!”“那你就不怕你妈担心了?”“我给我妈打电话了。”说完转过去依旧和刘凤说着什么。这让我感到女人的瞬息万变,感谢发明啤酒的人。我在这时依旧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却发现不是我一个人将难掩的笑容挂到了嘴边。那个陌生姑娘将一些菜夹到了李自成面前的碟子中,此时的大男子气概却比平时尤为强烈,他几乎未曾有过任何温柔回应,继续和这种场合中你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人大声划拳----“妈的,暴殄天物!”我心想,但深知今晚的主次究竟是什么,我再次触动了李妍的胳膊,她斜过脸来,问:“干嘛!”“你刚才对我笑什么?”“你脸上有花嘛!”“那你再笑一个!”“你让我笑我就笑?”-----我语塞,似乎面对女人我永远这么笨拙。“那我喝杯酒你再笑一个。”脱口而出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帽。“你喝一瓶吧!”一旁刘凤怀着捣乱心态的说道。这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我怀疑我的胃部是否能在承受一瓶酒的压力。正在犹豫,一旁大尾巴插上话:“你喝一杯,他就喝一瓶。”“他妈的,凭什么是我呀!”我说。“哥们这是救你于水火。”大尾巴刚说完,刘凤喝下了杯中的啤酒,引来了在所难免的争执,谁也不愿意喝下那瓶啤酒,李妍却再次对我露出了笑容,桌下,一只手在我的大腿外侧轻轻的抚摸,我感到难以抑制的春心荡漾,那玩意也硬了起来,身体则僵硬的只能以大喝一声:“来!喝酒!”从而摆脱这种要命的诱惑。
谁也不在意这场简陋小酒馆的酒宴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那个体态臃肿的老板娘走进来,她一贯的口头禅是大家少喝点,而后为我们送来了更多的酒。离开时,左右摇摆的扭捏姿态让我想到一些什么,疑惑,但转瞬即逝。我怎么能把她带入我的自我疑惑中,我开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像那些最后在酒桌上也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没有趴下没有呕吐,而是一脸自我满足的注视所有人的恍惚。此时,洲得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妍轻柔的抚摸则提醒我画面的变幻只是表象,肾上腺素,激情,一些浓稠的液体。虽然我不愿想,更不会说,但我知道,这就是酒精麻醉下的惯性逻辑。此时,脸色通红而透明的大尾巴抹了一把鼻涕,大拇指和食指在裤腿上一擦,完全若无其事的说道:“来!咱们玩个游戏!”事实上,我们太熟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脑子里即刻翻译道:“来!我给你们设一个陷阱。”就是这样,大尾巴的游戏总是他赢你输,在酒醉时,人们总是忽略掉那些显而易见的小聪明,首先是李妍,她收回那只在我腿上摩挲的手,毫无戒心的像只兔子,活跃着身体拍动手掌,一脸醉而快乐的声援大尾巴的游戏。我感到不妙,倒不是谁将掠夺我口中食的类似因素,而是出于直觉得绷紧了左手,拉扯着李妍的衣角,小声的说道:“李妍!李妍!”她斜过一张你万分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带着微微的怒容说道:“我不是李妍!”说完转而继续倾听大尾巴手舞足蹈的游戏讲解。一刹那我感到疑惑,有些旋转的天花板仿佛开了一道口子,我越来越近的触摸到从中而泄的白光,一些物品缓缓落下---一双袜子,一盒格瓦拉头像的火柴,司空见惯的手机挂件,一件白色的T恤---这就是爱情在你生活中留下的种种痕迹---屋子里,众人因大尾巴的黄色笑话而哈哈大笑,唯一冷静而缄默的是正对而坐的那个陌生女子---不!随着白光的渐近,她的容貌开始蜕变,我感到释然,大声叫她的名字,起初谁也没有听清楚,然后是整个场面变得安静,他们皆看着我,当我不依不挠的让“李妍!”重又冲出喉头的时候,我看到李自成的一只手正凭空在我注视的方向挥舞,带着醉态,那里除了虚无飘渺,什么也没有!
为了爬上眼前的陡坡,我们加大了力量,炽烈的阳光被左手边的小山丘所阻挡,取而代之的一股股迎面的风抚摸我们让汗干涸再流淌。后座上那桶油轻微的摇晃着,为了以防万一,大尾巴跳下自行车,扶住桶使力的推着,零部件老旧的发出一些难受的金属摩擦声,间响间断。我在车的后座弓着身子,缓缓的推车,内心希望早点走出这段路的艰难---“李妍是谁?”大尾巴以为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时机,问我。“没有李妍!”我不加思考的回答道。“那你爸爸是谁?”大尾巴无不失望的反击。“肯定是你爷爷!”如果有可能我正试图将他勾出原本的话题,他转过头看着我,我表现出明显的愤怒,他退让,说道:“瞧你那祟德行!”我加大了力量,车子以刚刚一倍的速度向前,大尾巴大声说:“你他妈慢点,慢点!”一辆卡车从我身旁驶过,带来另一阵风,感到凉爽。我慢下来,说:“别他妈再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李妍是谁!”
在这样的太阳下行走实在艰难,最终我们放弃了把这桶菜油卖到远处的打算,直接运到学校外的餐馆给那个老板娘抵了昨夜的酒钱。老板娘显得高兴,为我们的信用送了我们一瓶冰啤酒,我们就近坐在树荫下,不让唾液沾到瓶嘴的小口喝着。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大门紧闭的校园,里面安静异常,然后,下课的铃声响起,一些家伙在正面矗立的教学窗户上探出了脑袋,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出现在烈日暴晒的操场,也由此我们忽略了那坨渐近的黑点,某分某秒,李自成就站到了我们面前,像一场魔术,看着仅剩半瓶的冰啤酒只咽口水。大尾巴问“想喝?”李自成像哈巴狗一样的点点头,大尾巴却用牙齿敲响瓶嘴,将整瓶的液体倒入喉咙,传来豪饮的舒爽声音。“王八蛋!”李自成动作粗鲁的抢下了酒瓶,零星的酒洒在地上,凝结了灰尘,他一脸得意的将仅存的酒喝掉,摆出那副无不夸张的享受姿态,接着手臂一个完美的弧形扔出酒瓶,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光,掉入一旁茂密的灌木中。
接下来,我们去学校不远的桌球室打了桌球,去河里洗了澡。日头正浓的时候,光脚踩着一片鹅卵石,走进岸边的树荫,躺在沙地的草坪上,将下半身露出在阳光中,以便于晾干湿透的内裤。此时谁也没有说话,不远处哗哗流水声带来了一个正午打渔的渔夫,他的影子覆盖在我们的身体上面,掠过,侧目望去,皮肤黝黑的几乎反射阳光,望着他远去,大尾巴叹气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知道个锤子,人日子过得舒服着呢!”李自成误以为他叹息远去的渔夫,事实上,他是在指自己。三个月前,我们被学校扫地出门,却迫于压力按时上放学,唯一留下的李自成,也是因为我和大尾巴扛下了某些校园事件的后果。此时,我说:“你真操蛋!老子的春梦又让你搅和了!”“和李妍吧!”李自成一脸坏笑的说。“和你妈!”我愤愤,并决定从此以后谁再提及,我便满嘴恶毒的回答。李自成摇摇头,疲于和我嘴上的较量,弯起躺倒的身子,拨弄两根内裤上的细小草叶,说道:“今晚,咱再喝个毕业酒吧!”我和大尾巴哈哈大笑,引来了凉爽的河风,吹动树叶短暂的摩擦声,一片叶子缓缓旋下。安静。李自成开口道:“喝了这顿酒咱们跑吧!”“去哪!”“西安,北京,广州哪都行。”“钱呢?”李自成扭动着身体,从一旁裤子兜里掏出红色的小册子,一张存折,他打开来,里面的数目让我们目瞪口呆。一时间我说不清楚,但我承认在所难免的兴奋掩盖了一切,大尾巴用手臂勒住李自成的脖子,摇晃着说:“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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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是缓慢的,就像没有内容。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三个人走出银行。在话吧的红色话筒里,我们听到了远方城市某人的承诺,然后定下行程。很明显的心跳加速出现下午四点左右,话吧墙上,一只古朴老旧的挂钟秒秒向前,把旧的时间抛在脑后发出苍老的声音。时针和秒针即将重合。我们付了钱,走出来。
太阳打在整条大街上,空无一人的杵着一个卖水果的摊子,迎面而来的热浪让我们三个人有些无所适从,唯一的喧嚣来自槐树上的知了,我们无处可去,却即刻被街角墙面上的简单海报所吸引。一个马戏团或者一个歌舞团,字迹过于潦草我们谁也辨认不了。但这让我想到一些“拿着吉他去流浪”的句子,我说:“咱们应该去看看!”李自成开始揣摩时间,地点,大尾巴则怂恿道,在那片镇子边缘的荒地上,不会遇到任何熟人。
这是一天连续三场的表演,在镇子锯齿般的边缘,搭起的巨大灰色帐篷里传来口哨声,泛滥的港台音乐声,一个发型古怪的青年男子守在入口,脖子上缠着一条巨大的蟒蛇,于是我们确定这是一场马戏表演,以为可以看到非洲大象,从而兴奋的付了钱,进去。
并不明亮的空间里,依稀可辨本镇零星的闲人面容。惨淡的走穴歌舞团,似乎没有一只动物,一个粗犷的嗓音在设备陈旧的舞台上唱着罗大佑的某首歌曲,我们感到索然无味又不愿即刻动身返回到炙热的阳光之中。接下来“有请我们歌舞团美丽的李妍小姐!”是那种普通话夹杂着广东腔的声音,我的心脏因听到这个名字开始跳动得厉害,大尾巴和李自成则送来不可思议的目光,我不知道说什么,等待着李妍的出现。昏暗的空间中,一道白光打到了舞台的中央,快节奏的鼓声如雨点般响起,即刻进入**,乐音铿锵有力,我几乎以有生最为急切的目光注视舞台的出口,然后,一只抹了口红的骡子,迈动着前蹄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李妍小姐是我们的镇团之宝,是马戏表演的明星,是我最亲密的爱人。”我们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小丑装扮的人拿着话筒走了出来,一路的扭捏作态让人想到小沈阳。他靠近骡子,用一种近乎恶心的温柔在骡子的屁股上亲了一口,引来哄堂大笑。一旁李自成和大尾巴也笑出声来,我知道他们笑什么,却再也无言以对,假装无所谓的看着还算精彩的表演,期间,离开帐篷,在一棵树撑起的阴影下抽烟,他们出来时,我怏怏散漫的走上前,说道:“太阳快落山了!”
那夜,最后一次畅饮并不尽兴,我们甚至没能喝完一扎啤酒。而到来的所谓兄弟们也只有聊聊数人,自以为动情的说一些感伤的话,这可能是今夜无法尽情的关键。夜色开始深下来,我们走出酒馆。天上皎洁的月亮和昨天没有区别,此时无论刚刚的队伍有多么庞大,也无一例外的只剩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在一条去学校宿舍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总会有个别翻墙夜机的家伙的床铺能供我们过夜。
路上,大地的热气只飘到脚踝便戛然而止,凉爽的空气容易让人清醒,李自成的面目在月空的背景下显得严肃起来,他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习惯的摸摸后脑,而后为我点上了一根烟,深吸,问道:“这些年兄弟,有些事儿…..”我埋下头,尝试理解那些难免的好奇,说:“李妍就是一头骡子!”“那他妈是一个巧合!”事实上谁也不想让我尴尬。“不是巧合!就是这样的结果。”我的语气有些不容争辩,他们深知我的执拗,不再多问。继续走着,完全不曾发觉烟头烫手。我弹出一道短暂的光弧,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李妍是什么!他/她出现了;疑惑了;然后失望了。事情就是这样,没有意外!”“可……”李自成还想说什么,我望着他,他埋下头。我们继续向前,各自皆点上一只烟。学校的巨大轮廓在月色下呈现出来,李自成叹了一口气,我紧随其后,三个人像三个各成一体的人,翻过学校的围墙,走过那些树枝伸张的恐怖阴影,踩在操场开始旺盛的杂草上,谁也没有作多余的停留,朝着白色宿舍楼的方向,绕过教学楼巨大的障碍。他们在前,我却在屹立于楼后放正中的汉白玉雕像前停了下来。他们叫我的名字,我说撒尿,很快的,两个人连背影也消失不见。夜色寂静,我独自仰望这座大理石基座上的汉白玉雕像,一个面目清秀的短发少女,在银色的月光之下,一只手托着五角星,身体则仿佛向天空中奔去。一时间,促使我停留的冲动使我再也迈不起步子,我痴痴仰望,也不知多久,一道亮光从天空的裂缝中打下来,夹杂着不知名的白色点滴,似雪,落在雕塑的发丝,眼睑以及每一寸肌肤上,刹那,仿佛水滋润干涸大地般,她开始生机红润,眨动着眼帘,静静的伸展四肢,仿佛一抹轻纱,走下雕塑的底座,高大的身躯几乎阻挡了全部的亮光,我在阴影中,试探性的轻声叫道:“李妍!”她点点,一只手在我头顶温柔的抚摸,我像八月大的狗缄默着与她双目相对,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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