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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F鸟的童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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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21:17: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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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21:21:1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floydbird 于 2010-1-23 21:30 编辑

尘埃之城


    有一座世界边缘的城市, 那里是风的源头.

    那是一座荒淫无度的城市, 在上帝的教化之外. 很少有人会去到世界尽头, 亦很少有人从那里走出来. 只有风从那个漩涡里产生, 吹拂每一具谎言之躯.

    上帝派了一个僧侣去那里, 去看看他的化外之民. 而僧侣被这里虚浮花俏的民风震惊了, 他感到愤怒.

    僧侣不曾尝试, 就放弃了所有教化之举. 因为在他眼里, 这是一群禀性难移的人. 他拂袖而去, 留下了一个惩罚的诅咒:

    谁要是再说一句谎话, 哪怕是一句不实之辞, 谁就要慢慢化作尘埃.

    从此以后, 这个城市的居民, 只要一说谎, 他们的皮肤就会变成尘埃, 慢慢飘落. 然后风一吹, 每个人的身上就扬起了淡蓝色的雾霭. 好像海浪拍击礁石之后, 四处洒落的淡蓝色的盐.

    每个人都消瘦了, 不同程度的. 更有甚者,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或许是被风, 带到远方去了.

    所有人都害怕了. 这个从没有乌云, 没有降雨, 没有朝露, 只有风的, 干燥的城市.

    人们不再说哪怕任何一句谎言, 不再有虚伪的奉承, 连好心的抚慰, 也没有了.

    一个妻子在出门前花了大功夫, 精心的打扮了一番. 然后她问丈夫, 我美吗? 丈夫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天哪, 你简直糟糕极了------看看你发胖的身躯吧, 再看看你的裙子和丝巾的搭配是多么没有品味吧, 还有你唇彩的颜色, 真是恶心极了! 妻子就伤心的哭了.

    一位母亲, 花了一整个下午, 为她的儿子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她满心期待的为儿子斟上一大杯开胃酒, 想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 可她终究是太老了, 老到忘了在汤里已经放了好几次盐, 花椰菜煮的太烂, 牛排煎的太老……她的儿子说: 这简直就是猪食. 母亲的心都伤透了.

    一些日子以后, 这座曾经荒淫无度只知享乐的城市, 自杀的人数大增, 笼罩在抑郁的阴云里, 人和人也不再有沟通.

    他们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因为这样活着, 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们都变得善良, 不再说谎, 不再吝啬用美好的词汇去赞美和安慰别人, 哪怕这些美好的词汇里有一些不实之处. 因为即便有一部分身体会变成尘埃, 他们将会收获到与人相处的快乐.

    一个孩子的父亲出远门时被一场突降的暴雨湮没了, 洪流卷走了他. 孩子却一无所知, 每天都会问,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身边的人们就安慰他: 你爸爸现在已经在归途了, 昨天他还托人捎来口信, 说是已经到了邻近这里的国家------火山之城了, 也许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没准他还会有礼物带给你呢. 孩子就开心的跑开了, 跑进大人们身后扬起的一阵蓝色的雾霭里.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孩爱上了一个同样普通的女孩. 他鼓起勇气, 在黄昏日落时分, 在女孩的窗棂下朗读他为她写的一首情诗:
    ……
    你那么美, 我的姑娘
    那些白色的浪峰也比不上你的微笑
    你是玫瑰吐出的女性火焰
    是永远燃烧不灭的芬芳
    你是水和星宿的旅程
    一颦一笑都是荡漾开去的温柔涟漪
         我用生命爱你
    甚至热爱你可能卑微的前世
    一只天鹅, 或者, 一朵百合
    你是流言也无法掩盖的美的真相
    是海神内心隐藏最深的忧伤
    而我, 却什么也不是
    只是那千万道被你吸引而至的,
    微光之一
    ……

    当女孩冲下楼梯, 准备去拥抱未来的幸福时, 男孩则已经因为说了太多的不实之辞, 化作了一缕云烟.

    若干年后, 上帝派那个僧侣再去世界尽头看一看. 他满是疑惑的看见了一座只有寥寥几个小孩的, 尘埃之城.

    他觉得这样就好多了, 那些谎言之躯都遭到了报应, 消失了. 留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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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21:29:54 |只看该作者
只在好心情时谈论天气

        当电视里天气预报员以忧虑且焦灼的口吻报道: 明天, 将会是连续第365个大晴天的时候, 我笑了笑, 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就是我和小艾认识一年的日子了.

        “哎呀! 明天又是大热天!”

        小艾在房间的另一头用抱怨的口吻说. 我合上书抬起头, 却看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我要喝啤酒!” 她看着我说. 这次, 带着点撒娇的口气.

        小艾和我, 在一年前的西班牙语课上认识. 因为她喜欢聂鲁达, 所以要去智利, 而我最中意博尔赫斯, 要去阿根廷.

        最终我们都如了愿, 因为这本身就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两个国家之间, 不过是隔了一根线罢了.

        我们一起在那根线上建了一座小房子. 房子不偏不倚的, 线的左边一半, 右边一半. 在小房子的正中, 我们摆上了一张很长很长的桌子, 相对而坐. 她看她的聂鲁达, 我读我的博尔赫斯, 偶尔抬起头来, 对望一眼, 笑笑.

        自然, 她在智利那一头, 我在阿根廷这一边.

        我摸出裤袋里所有的阿根廷钱币, 似乎不够买一箱啤酒的. 小艾就递给了我几张智利钞——那就去智利买啤酒好了.

        好心情的时候,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的. 向左走, 或者, 向右走.

        在去买啤酒的路上, 我听见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看同一个电视节目, <每日天气深度分析>. 电视里主持人正以极其深沉并带点悲悯的声音播报:

        “根据气象专家的分析, 在未来几天丝毫没有将会降雨的迹象. 这场史上从未有过的严重的干旱正在毁灭我们的星球. 据可靠消息, 世界各国每天因干旱而死亡的人数都有增加. 而南极洲的冰川正在大量融化, 在不久的将来, 海平面会升高1米, 湮没一些地处低洼的国家和地区. 如果长此以往……”

        事实上我的心里一直守着一个秘密. 我, 是一个天气掌控者. 这个星球的天气因为我的心情而变化: 如果我开心, 那就是晴天; 如果我忧伤, 那么天空将会阴云密布; 在悲哀的时候, 会降下雨或者雪.

        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因为我的好心情而死了, 我感到难过.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和小艾在一起, 我每天都那么开心, 我想忧伤也忧伤不起来啊.

        在大义面前, 我选择了小我的幸福. 我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在我因为怜悯这个星球上死去的生命而难过的时候, 天上飘过了一些云彩. 这些云彩足以让那些气象学家们和恰巧抬头仰望天空的生物们欣喜若狂了.

        可惜, 那些云彩, 一会就散了.


        往后又是一年.

        在这一年里, 天空渐渐出现了一些阴霾, 甚至悄悄的下了一两场雨.

        长桌子的智利那头, 依然坐着小艾. 而我, 却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我了.

        在春天行将结束的时候, 小艾提议一起去旅行一趟吧. 她说: 那突如其来的两场雨, 让她感到有些胸闷和心痛. 去大瀑布吧, 在那里也许我会好些.

        所以我们就跳上了车, 奔驰在雨后腥湿的泥土气息里.

        刚下过雨, 云雾却不曾散开, 在低空中翻涌着, 做出海浪的姿势. 天边很亮, 有几道阳光从乌云的间隙里奋力挤了进来, 投射在雨后公路尚未干透的水迹上, 蒸腾出一些幻化的倒影.

        那么美. 是曾经生活的海市蜃楼吗?

        车破的要死, 马达的轰轰声和着强劲的风, 死命的从关不严实的车窗和车门缝隙里钻进来, 搅乱小艾的头发.

        我一直感到烦躁, 狠狠的把油门踩到了底.

        一年多的干旱, 让这个世界显得奄奄一息. 到处都是些衰败的风景. 那些隐隐约约的美好的色彩, 在远处忽闪着, 引着我们像一匹失了心智的野马般向它们狂奔而去.

        等到靠近了, 又稀松平常. 被一瞬间掠过.

        然后在我们身后, 像扬起又丢弃的枫叶般, 飘落, 飘落.

        只有那条公路中间的白线, 没完没了的延伸至远方, 直插天空的心脏.

        那条该死的白线, 那么长, 那么长. 而我的爱情, 就快要结束了.

        小艾问我, 你是不是不开心.

        然后沉默.

        良久, 我说, 这是我们最后的旅行了.

        一时间, 那些寥寥的光线都收了回去, 乌云们都狂躁起来, 越压越低, 快速从天空的一边, 走向令一边. 狂风以几倍于车速的猛烈, 从行进的反方向扑来, 使得我们立刻就好像置身于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会下一场暴风雨吧.

        小艾收起望向远方的目光, 转头看着我. 没有悲伤的表情, 就好像平常, 在智利的那头看着我时一样.

        她说, 你知道吗, 其实我也是一个天气掌控者.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情, 因为当时我几乎像个傻子似的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小艾.

        可是雨依然落下, 越下越大. 好像积聚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的雨水, 湮没了我们.


        后来, 救援队在几天以后从泥石流中挖出了我的尸体. 把我葬在离家不远的阿根廷这一边. 我得以安息, 灵魂飘离身体, 升上了天空.

        可是天空没有国界线. 天空那么大. 我不知道天空的另一边在哪里.

        我就那么飘荡着, 再也没有碰见过小艾. 只是有时候低头看脚下的人间, 那里的气候恢复了规律.


        有时候是好天气, 有时候刮风下雨; 有时候爱情在滋生, 有时候爱情在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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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21:39:0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floydbird 于 2010-1-23 21:42 编辑



    女人的祖上在这山上开了一口泉, 传到女人的爹手上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那口泉初始只做家门口那几块菜地灌溉之用, 种些甘蓝、水萝卜. 又养了几十只羊, 放得漫山遍野都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白, 拾下羊粪来, 作了菜肥. 春华秋实, 往西再走三十里, 拿了菜去邻镇集市上换些柴米油盐. 逢年过节的, 再拿个大葫芦沽几斤烧酒, 顺带着扯几米花布, 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自从山下官道上修了车马站, 祖上便每日早起生一堆火, 其上支一口大缸, 烧一缸水, 放下些粗茶盐巴, 灌到葫芦里, 背在身上带下山去, 于车马站前供来往路人自由取用. 碰上三伏天, 更是弄了些治发痧肚痛的草皮树根, 置于车马站当眼处, 备不时之需.

    再后来, 车马站周围渐渐人丁兴旺, 几乎一夜之间立起了些客栈、酒庄, 往来多是些生意人和派送公文的兵丁. 再往后, 又有居民安置了下来, 就这么在山脚下生生开出了个镇子. 祖上便从山上砍下些碗口粗的篁竹, 打通了筋节, 头尾相连, 从山上源源引下了山泉, 供镇子上的人饮水生活之用. 镇民们感激祖上送水上门的高风亮节, 便在山上为祖上的先人修了一座祠, 连镇子也顺水推舟的起名叫<清泉镇>.

    女人的妈去的早, 留下他爹一人把女儿拉扯大. 女人生在这青山葱绿之间, 仿佛便似得了灵气, 出落的标致动人. 尤其是那一对乌黑的珠子, 清的就好似她家祖上开的那眼泉. 她就那么语笑嫣然的望着你, 待到你被那两潭泉水的氤氲之气熏到醉了, 她却又似只山上常出没的黄麂般, 蹦跳着欢快的跑开了. 待到女人十五岁上, 山下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 女人他爹却摆出姜太公钓鱼的架势, 脸上堆着笑, 叭嗒着烟草, 向说客递个眼色, : 这事啊, 由不得我. 这娃子啊, 倔着咧. 还得她自己作主. 而女人正在外面院子里拾掇着当晚的菜色, 小声的哼着歌, 偶尔用手把头发撸到耳后, 夕阳的光芒通通顺着她的手势, 凝聚在她那对还带着绒毛的玲珑的耳朵上.

    往后有一年中秋, 镇上请了个戏班子, 就在镇中央搭了个简陋的台子, 摆开架势大唱了三天. 镇上多少年没见过这阵势了, 晚饭后日头一斜, 就都拖家带口的聚在了戏台子边上. 有家境殷实的人家, 搬了方桌出来, 摆上小点心, 再泡上一壶茶; 有好赌的, 就直接在戏台子边上开了场子, 边赌边看戏, 倒也不妨碍. 咚咚锵, 锵咚咚, 台上筋斗翻的利落, 台下叫好声不歇, 那叫一个热闹.

    话说第三天晚上, 要演的是<白蛇传>, 等镇上的人全聚齐了, “许仙却没了. 镇上人就打着灯笼火把, 一通好找. 直到把镇子翻了个底朝天, 还是没有许仙的踪影. “这后生细皮嫩肉的, 该不是被山上的黄眼狼叼去了吧?” 有人吼了这么一嗓子, 镇上的人就鱼贯入了山.

    镇民们漫山遍野的找了个遍, 有人在山上的祠堂边, 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火光一照过去, 就在积的厚厚的竹叶堆上发现了两条雪白的白身子. 走近了一看, 那两个慌慌张张正系着衣带的影子, 不是女人和那个戏子, 却又是谁?

    镇民们都怒了. 不由分说的, 乱棍就落了下去. 女人到还好, 戏子一边大声求饶, 一边护着女人.

    慢慢的求饶声渐渐弱了去, 那戏子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镇民们见打死了人, 也算是解了气, 扛着锄头钉耙和棍子, 扬长而去. 回到镇子上, 见那戏台子还杵着, 又顺带放了一把火, 把它烧成了灰.

    女人她爹觉得颜面上挂不住, 心里憋了口闷气, 当晚就害了病, 三天后两腿一蹬, 也去了.

    再往后几个月, 女人大了肚子, 生下了那死去的戏子的娃. 在青山葱绿里随手拈了两个字, 就给娃起了个名叫青山”.

    青山生下来的时候, 哭声特别大, 哇哇的跟雷鸣似的. 他没心没肺的啼了一会, 天上还真就劈了雷, 呼啦啦就降下了一场雨. 那场雨没日没夜的下了三天, 把什么都冲下了山.

    等雨停了的时候, 那眼泉却枯了.

    从此镇上断了水, 要往西走上三十里去到邻镇才能取到水. 久而久之, 镇上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气不过, 带上棍子上山就要活活打死断了泉水的青山, 好像当初他们打死青山他爹. 终究因为娘俩歇斯底里的啼哭没有下的了手, 把那座祠堂扒拉倒了下山了事.

    女人再经过这么一闹, 就彻彻底底的疯了. 每天奶完了孩子就爬到山坡上对着日头唱歌, 没完没了的, 羊群全散了, 散在了漫山遍野之间, 使得那山看上去就好像一块随风飘起的碎花布.

    可是青山还是长大了, 好像一块没心没肺的肉, 镇上都管那块肉叫野种”. 野种长得唇红齿白的, 面目清秀. 连镇上嘴最毒的婆娘也不得不承认青山生的漂亮, 就好像他娘年轻时候一样. 另一个婆娘就说, 没准是像那野种的爹, 他爹不也白脸黑发, 眼眉秀拔出群的么.

    青山长到六岁还不会说话, 整日笑着, 闹着, 原来生来便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听上山打猎的镇民们说, 傻子别的啥都不会, 就爱刨坑玩, 刨着刨着有一天就突然开口唱了歌,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从青山会开口唱歌的那一天起, 女人就没了踪影. 有人说是她失足掉到山下去了, 整个人都碎了; 有人说是菩萨听见了这疯女人的歌, 发了善心, 把她收了去, 成了仙了.

    反正从此山上飘下的只有青山一个人的歌声, 他唱:
    ……
    好不明白的冤家啊
    想当初,三月西湖花似锦
    断桥遇雨我初逢君
    风雨同舟我见君德
    蒙君隔日到寒门
    我见君品好人忠厚
    情投意合结成婚
    我总以为百年好合同到老
    妻敬夫爱乐平生
    我为你开药铺苦心经营
    保和堂,施诊煎药广布善行
    太平岁月你偏做梗
    你竟将谗言来轻信
    端阳惊变你命危急
    我哪顾得九死一生为取灵芝到昆仑
    休提那千山万水跋涉苦
    为妻险些就丧了命
    一番恩情你全不念
    为妻之言你不听
    你似上金山把香烧
    把法海离间之言你当了真
    你一去金山不踪影
    我左盼右等急死人
    我三上金山把夫寻
    我没奈何与法海动了刀兵
    幸得青儿多照看
    主婢才得脱险境
    你不见我身带伤快临盆
    腹内疼痛步艰辛
    腹中是你亲骨肉
    你哪有半点夫妻情
    我以为今生不再见薄幸啊
    想不到,冤家又相逢在断桥亭
    你手抚胸膛想一想
    前前后后忖一忖
    哪个善,哪个恶,谁是仇,谁是亲
    哪个待你是假意
    谁人待你是真心
    把亲人当作仇人看
    有眼无珠看不清
    如此无情无义汉
    怎怪小青怒气生
    你还参什么禅,求什么神
    拜什么佛,修什么行
    你愧天愧地愧良心
    你愧对那即将临盆问世的小娇生,小娇生
    ……

    他一边唱, 一边刨, 终有一日, 又刨出了一口泉. 泉水汩汩的喷出来, 却越来越大, 哗哗的流下了山, 成了溪, 成了河, 成了汪洋.

    汪洋湮没了镇子, 湮没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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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22:23:0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floydbird 于 2010-1-23 22:31 编辑

O的旅行
------à Cogito

    那个行游的僧侣曾经说过, O的前世是一朵花, 现世也是. 至于究竟是哪一种花, 许是夕颜, 许是辛夷; 或生在角落, 或流落在山间, 他也说不清, 总之默默然开着, 飘荡在风里就是了.

    O自从生下来, 便不识人间甘苦, 一切喜怒哀乐皆憾不动他. 那个僧侣又说了, 他说O并非没有感知, 只是现世那朵花依然开着, 开在遥远的婆罗岛. O感到快乐的时候, 那花便颤一颤身子, 散出一阵花香; O感到悲伤时, 花便落下片花瓣, 任风葬在土里. 那些O所经历的人世间悲欢事, 被统统压在了那朵花的花茎上. 而万里之外的他, 却懵懂不知. 只是在别人笑的时候, 他也笑 , 别人落泪的时候, 他也哭. 却不知其中滋味.

    只有亲手摘下了那朵现世花, 那些感知才会回到O身上.

    O少年时就决定要去旅行, 去婆罗岛, 亲手摘下那朵花. 他想从萦绕在他周围的, 别人扬起的纷纷扰扰的滚滚红尘中跳出去, 他想要有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

    母亲为即将远行的O采了一罐野蜂蜜. 喝一口, 甜到心里. O曾经问过母亲, 快乐是什么滋味. 母亲说, 就好像蜜一样.

    父亲为O打造了一柄长剑. 拔剑出鞘的时候, 剑刃上寒光一闪, 寒到骨子里, 连整个天空的星辰都黯淡了. O问过父亲, 恐惧是什么样子, 父亲说, 恐惧就好像剑锋划过之处, 那些避之不及纷纷跌落的空气分子, 发出的嗡嗡哀鸣.

    O把野蜂蜜放进行囊, 把长剑斜挎在背上, 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 就踏上了旅程. 他坚信, 那便是婆罗岛的方向.

    O日夜兼程, 披星戴月, 穿过荆棘和森林, 淌过或缓或急的河流, 向前方大步迈去. 他总觉得背上暖暖的, 想必那便是父母凝望的目光带来的暖流. 然而千百次他回头去看, 却早已不见出发时的地方了.


痛的森林

         一片奇异的森林挡住了O的去路. 他必须穿过去.

         森林里的每一株树木都光秃秃的, 没有叶子. 一株挨着一株, 连地面之下都盘根错节的紧紧相依, 让人难以通过.

         树木的枝桠都很坚硬, 尖峭锋利, 向四面八方伸出. 森林里黑黝黝的, 它们似乎都惧怕太阳, 那些高大的树木们长到一定高度, 便俯下身来, 为其身下细小的树木们遮住阳光.

    O试着从一处空间稍大的, 两株树木之间穿过. 那两棵树的树枝便立即移动着, 封住了他的去路. 尖尖的枝桠划破了O的衣襟, 扎进了肉里. 他感到一阵奇痛难容, 连忙一步跳开, 下意识的长剑出鞘, 一剑斩断了最靠近他的树枝.

    那条树枝落在了地上. 伤口淌出了血, 红色的. 多滑稽 ? 不是么. 像一口咬破了母亲煎的蛋, 蛋黄流了出来. 煎蛋会疼吗 ?

    可那棵树却死了, 仿佛瞬间老去般的, 失血过多肌体萎缩后颓然倒下了.

    这时该感到忧伤吗 ?

    也许是吧. 林中刮起了一阵风, 悉悉索索的. 整个森林都在为之颤抖, 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像失去亲人般的哀号.

    森林那边有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响动, 目睹了那株树木的轰然倒下. 是个与O年龄相仿的白发少年. 白的像雪似的头发啊. 亮亮的, 多么漂亮.

    母亲不是也有这么一头白发吗. 那么慈祥.

    少年嚎哭着狂奔穿过森林, 全然不顾那些尖利的树枝划破他的衣服, 扎入他的身体, 血肉淋漓. 连白色的发梢上都沾上了血......

    少年痛哭着跪倒在那株死去的老树面前, 流泪不止, 泣不成声. 留下手足无措的O ------ 他还没想起悲伤的样子.

    过了好久, 少年的情绪沉静了下来, 停止了哭泣. 他问O, 是不是想穿过这片森林.

    O点点头, 想说些抱歉的话,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这白发的少年, 觉得自己应该恭恭敬敬的.

    没有关系的’, 少年说. 他似乎看出O的困窘. ‘这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

    说完他站起身来, 示意O跟在他的身后, 一起穿过森林.

    少年大步走在森林里, 又如来时那般, 完全不理会血肉淋漓的痛楚, 甚至迎着锋利的树枝, 奋力擦身而过.

    而树枝们在饱饮鲜血后, 便纷纷满足的垂下, 让开了一条道路, 使O得以通过.


    森林的另一边是一片小村子. 稀稀疏疏的几座小房子. 村子的后面, 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 也许通向另一个世界吧. 那么宽广, 让人愉快的摸不着头脑. 秋天的时候, 原野上就遍布着粉色和黄色的小野花, 可爱极了, 着实令人不忍落脚践踏. 可梅花鹿和兔子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蹦跳着追逐, 时隐时现.

    夕阳西下的时候, 这里安静极了, 只有往来的风声匆匆掠过. 好像世界上就这么一个小村子似的.

    白发的少年留O小住几天. 因为要穿过这片原野, 不知要多少时日呢. 多少该做些准备吧.

    少年有一个妹妹, 妹妹笑起来像朵花. 但决不会像O似的, 是朵夕颜, 或者辛夷. 虽然都是花, 也有不同的灵魂和命运的. 看妹妹笑起来的眉眼, 或许是朵鸢尾吧.

    少年告诉妹妹说, 爷爷死了.

    妹妹还小, 不知愁滋味. 只是一个劲的追问, 怎么死的呢 ? 可少年不肯说, 怎么也不肯说.

    少年让O安心休息几天, 他会再穿过森林, 去帮O准备些干粮.

    干嘛非要穿过森林, 而不去另一边的原野呢 ? O看着少年卷起的袖子下累累的疤痕和他不相称的白发.

    晚上你就明白了.’ 少年笑笑说.


    夜间的原野, 风好大.

    晚上村里将会有一场葬礼, 全村的人都会参加. 葬礼显得简单, 大家只是生起了一堆篝火, 然后就把死者埋在了森林里. 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又给坟头浇了些水. 没有人哭泣, 没有人哀伤. 早早的, 人群就散了.

    第二天, 那块新坟上, 就长出了一株小树苗.

    树苗长得好快. 又一天, 长出了尖利的枝桠. 它的亲人们, 就轮流挽起袖子, 划破胳膊, 让树枝吮吸自己的血液.

    原来在这个村子里, 人们都不会死去. 只是换一种方式, 让生命得到延续. 那片森林里每一棵树的茎管里, 都流动着亲人的血液.

    而真正让生命终结的, O那不经意的一剑.

    O尽管不自知, 可他知道此刻他应该感到悔恨. 于是在某个月朗星稀的深夜, 在白发少年和妹妹沉沉酣睡的时候, 他收拾好行装, 来到那片森林前.

    O放下包裹, 和那把身后背着的长剑. 脱去上衣, 忍着剧痛, 如白发少年般在森林里大步穿行着.

    他希望这片森林能够接受他这种方式的悔意.

    然后他走出森林, 拾起包裹和长剑. 带着满身的伤痕, 向原野深处走去.


落日咖啡馆

         落日咖啡馆建在大漠里, 海浪般的沙丘之上.

    远处有一列车马队经过, 却对咖啡馆视而不见, 目光只是望向远方, 那鼓起的沙丘之后的, 更为高大的沙丘. 像攀爬一座座高耸入云的的山, 山连着山. 而他们身后, 究竟有多少座这样的山, 已经被这样义无反顾的越过 ?

    车夫直着嗓子吆喝, 催赶马匹前进,  ‘ ! !’之声回荡在天际, 浑厚如落日沉降之时, 被天空留下的红云. 一排笔直的脚印和车辙印被洒在这大漠上.

    车马队经过之后, 一阵沙浪扬起, 那些脚印和车辙印瞬即便被掩盖了. 也不知刚才, 是不是海市蜃楼留下的幻象.


    一杯咖啡. 谢谢’. O跨进落日咖啡馆时, 他对着正在柜台上闲坐的老板说.

    O并不怎么爱喝咖啡, 然而在此时, 长途跋涉的精疲力竭之后, 他突然想念那苦涩的滋味.

    咖啡 ? 那需要等一会.’ 老板沉吟着说.

    是啊. 在这片广袤干涸的大漠里, 狼喝的是血, 人喝的是酒. 多少年了, 往来的客里, 有谁曾点过一杯咖啡 ?

    可门口的招牌上, 不是赫然写着 &laquo; 落日咖啡馆 &raquo;.

    您可以先点一杯苦艾酒, 咖啡我这就现磨.’ 老板说.

    老板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身材魁梧, 有一双狼一样的红色眼睛, 坚硬的如钢针般的胡须遍布双颊, 透着一股狠劲. 这样的人, 披上战袍, 手持长剑, 立马横刀, 任谁都会不寒而栗吧.

    O并不感到害怕(自然, 他也不知害怕为何物), 在他清亮的瞳仁里倒映的画面, 只是老板一勺一勺小心翼翼把咖啡豆送入研磨器的情景.

    咖啡好香. 香气缭绕在咖啡馆. 那几桌寥寥的客, 都不约而同放下了酒杯, 不约而同想到了家.

    老板我也来杯咖啡.’

    我也是 !’

    而此时咖啡馆外, 落日已经隐匿在地平线下, 气温骤降, 风吹的沙漠呜呜的哀鸣.

    只有狼毫无惧色, 依然在远处长一声短一声的嚎叫.

    O在咖啡馆的客房过了一夜. 客房里有雪白的被单, 白的好像没有过去一样.


    一位骑士在第二天即将落日之时来到咖啡馆, 在门前呼喊老板的名字.

    骑士身着银盔银甲, 和他手持的长枪枪尖一样, 亮到耀眼. 夕阳却把他整个染红了, 他身后蒸腾扬起的, 不再是沙, 是血的回忆.

    他是来复仇的.

    二十年前, 咖啡馆的老板也是一位骑士. 也好像今天这位骑士这么一身打扮. 他南征北战,
战无不胜, 杀人无数. 他还以为屠戮便是他一生的轨迹, 永远也无法跳出来.


    二十年前的今天, 骑士完全杀红了眼. 击退了敌军之后, 又焚毁了一座异教徒的村庄. 熊熊火焰熄灭后, 他从灰烬中穿过, 经过一具蜷缩的女孩的尸体. 女孩手里还握着一本童话书, 书里的插页上画着一座海上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名字就叫落日咖啡馆’.

    骑士感到痛心疾首, 他幡然悔悟了. 可是那本书早已烧的焦黄, 他不知道那插画上画的海洋, 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是蓝色的, 还是本来就是黄色.

    他脱下盔甲, 做了孤独的旅人. 四处寻访, 希望能找到一片黄色的海洋, 却遍寻不见. 直到若干年后, 他站在这片沙漠的中央, 恍然大悟, 百感交集.

    而那位远来的骑士, 是那座被焚毁的村庄的幸存者. 尽管当年他还是个孩子, 但依然记住了这张脸, 这张遍布钢针般胡须的, 棱角分明的脸.

    二十年来, 这张脸无时不刻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么清晰. 以至于有一天他照镜子的时候感到大吃一惊------不知不觉中, 仇人的样子已经悄悄爬上了他自己的脸庞.

    复仇的骑士抬起枪尖, 直指曾经的骑士, 催动战马, 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曾经的骑士却并不躲闪, 直到血光飞溅, 洒在  &laquo; 落日咖啡馆 &raquo;的招牌上.

    复了仇的骑士并不罢手, 仇人面对银枪直取咽喉时的安详让他感到更为愤懑, 仿佛无处宣泄仇恨似的, 他开始焚烧 &laquo; 落日咖啡馆 &raquo;, 并且屠杀咖啡馆的客人.

    &laquo; 落日咖啡馆 &raquo;焚烧时扬起的冲天火光和天空中落日时分的红云连成了一片, 让人分不清究竟哪颗才是将要落下的太阳. 是在沙漠中央, 还是远在天边.

    所有的人都在四散奔逃, 只有O 面无惧色. 他拔出长剑.

    长剑迎着太阳, 汇聚了生命壮烈燃烧时那无可抗拒的光芒, 狠狠刺进了复仇骑士的身体.

    鲜血四溅, 炽热的仇恨瞬间便被浇灭了. 只有那快速冷却时腾起的白烟, 和着悠悠往事以及乱麻般错综复杂的是与非, 袅袅上升, 消散在那片美到令人心碎的, 彤红的天空里.

    O收起长剑, 转身向更深的大漠里走去. 留下身后那越来越黯淡的太阳, 还有灰烬上渐渐式微的烟.

    而后风一吹, 扬起的沙浪将一切都掩埋了. 像海市蜃楼般, 沉入夜里.


无花岛

    一条怒涛缠绕着婆罗岛, 翻滚着白浪, 百转千回. 任谁也靠近不得.

    因为那岛上生着千千万万支脆弱的花, 花上承载着万万千千种感情. 感情在风吹雨打中飘零.

    岛上弥漫着花香, 花瓣像三月的雨般洒落. 一个人都没有, 却尽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O站在婆罗岛的对岸, 背挎着长剑, 饮下最后一口野蜂蜜. 他要到对岸去, 摘下那朵自己的现世花.

    而身后是他一路走来, 却没有感知的路. 一条处处风光迤逦, 却嚼之无味的路.

    眼下婆罗岛就在面前了, 他觉得他几乎就要看见快乐的样子, 触摸到悲伤的形状了.

    快乐是什么样子的 ? 快乐是归程浅浅的河道里鹅卵石的样子.

    悲伤是什么形状的 ? 悲伤是母亲闪亮闪亮白发上发夹的形状.

    他砍下些树枝藤条, 扎成一只筏子. 他投身怒涛. 怒涛会比二十年以来的感知汇集起来更汹涌吗 ?

    O生来便是没有畏惧的. 即便有, 他也会用那把长剑把它砍成千片万片. 好像暴怒的白浪撞在筏子上碎成不计其数的浪花.

    于是他登上婆罗岛时, 他微笑了一下. 他知道此刻应该值得高兴, 而属于他的那朵夕颜、或者辛夷花, 一定正迎着风, 用尽全身之力摇摆着, 释放一生所积聚的香气.

    可是, 可是 ! 婆罗岛上数以万计的花, 哪朵才是属于自己的现世花呢 ?

    他尝试着伸手摘下几朵夕颜, 又用剑砍下几株枝桠上的辛夷. 每次都小心翼翼的, 深呼吸, 屏气, 等待着出生至今二十年来的所有感情, 汹涌回潮, 袭上心头.

    不是 ! 不是 ! 又不是 !

    只有茫然 , 茫然,  还是茫然.

    他束手无策的坐下来. 呼吸着弥漫在这个岛上的各种各样的香气, 沐浴在花瓣雨里.

    他甚至连沮丧都没有 !


    良久. O站起身子, 抽出那把长剑, 用尽力气, 疯狂的砍下那一朵朵品种不同, 香味各异的花. 他想只要他这么砍下去, 摘尽岛上所有的花, 总有一朵是属于自己的现世花.

    一时间, 花海翻腾了. 到处都是花瓣扬起的浪涛, 到处都是香味掀起的气流. 那些现世花, 一排排静静的倒下, 又被远至的风吹起, 在空中飘一阵子, 复又落下, 永远.

    O就那么不知疲倦的砍着, 风卷残云般斩落了大半个岛上的花.

    直到半空中划过一道迅疾的闪电, 劈下一个惊雷. 吓了O一跳.

    天空中突然风起云涌, 乌云与黑暗纷至沓来, 随之, 倾盆大雨也降了下来.

    雨水顺着O的发梢流下, 顺着他脸上深深的疤痕流下------那是他在 &laquo;痛的森林&raquo;留下的纪念. 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啊, 雨水怕要把整个婆罗岛湮没. 他感到害怕.

    害怕 ! 我感到害怕了 !’ ......

    他几乎不敢相信, 转瞬又感到狂喜.

    这就是快乐 ! 这就是快乐 !’ O手舞足蹈, 口中喃喃重复着.

    他回过身去, 看着身后那倒下的花的海洋, 被雨水冲刷蹂躏着------想必那朵属于自己的现世花, 已经被自己不经意间亲手砍下. 如今静静的躺在花的海洋中, 依然不知道是哪一朵.

    他还来不及感到惋惜, 又连忙坠入回忆里------踏上征途时父母那佝偻的身躯和闪亮的白发, 旅程里无数的点点滴滴......

    O在狂风暴雨里, 时而仰首大笑, 时而寸断肝肠. 而风吹雨打更是令他站立不稳, 一时情不能禁, 被感情的怒涛湮没了.

    他感到筋疲力尽了. 就躺在雨水里, 躺在倒下的, 花的海洋里.

    突然他想起来, 那个僧侣说过, 在婆罗岛上, 开的尽是现世花. 只有亲手摘下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感知才会回来. 而自己如此这般便已摘下了岛上几乎所有的花, 那这个世上万万千千的, O一样没有感知的人, 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没有感知的世界里 ?

    他刚刚重拾这种幸福, 却毁去了一千、一万个和他一样的人重拾幸福的可能.

    O一时懵了, 随即是一阵暴怒. 他痛恨自己, 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他感到至深的悔恨.


    悔恨无用. 他决定逃. 逃离这个岛.

    想到回家. 母亲雪白的头发又在他的心里闪亮起来.

    他下了山, 来到那条怒涛边上. 想再扎一只筏子, 渡过去.

    然而狂风暴雨之下, 怒涛更是疯狂, 河水暴涨, 卷起宏大的漩涡, 所经之处, 一切都被吞噬了. 一块礁石试图挡住巨浪, 却如螳臂当车般, 被劈的粉碎. 从山上冲刷而下的花瓣, 汇聚入河流, 铺在河面上, 久久不肯沉落下去, 被浪花掀起, 又扑向岸边, 抽打在O带着疤痕的脸上. 生生的疼.

    那千朵万朵花的灵魂啊.

    O望着茫茫怒涛的另一边. 另一边是归家的路.

    返身必是粉身碎骨. 他不再无所畏惧, 他失去勇气. 他感到绝望.


    诀别了, 茫然不知所以的过去的生涯.

    诀别了, 母亲闪亮的白发.

    O蜷腿坐在花香袭人里, 好像一颗跌落的空气分子, 发出嗡嗡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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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0 12:17:27 |只看该作者
《只在好心情时谈论天气》

很喜欢这一篇。相对其他作品,它很优雅的突出了简洁,高效和意味深长。

相对来说,你的不描写达到的效果要远远高出描写的效果,对比O的旅行和清晨降下最后一颗星,我发现只在好心情时谈论天气真的很不错,主要的气氛和表达留在了字与字,段与段的空白里面,也可能是因为我非常喜欢这种风格吧。感觉良好,结局开阔,既表达了自己所想表达的,也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真的很好。
我在这里写的这些东西应该产生由镜片构成的长廊所能产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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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0 13:18:32 |只看该作者
字太小了。
文笔还是可以的,但都用在有点莫名其妙的抒情里了,情节薄弱……作为土星人的我一直以为童话还是要看情节的说。
我看出来了,兄弟们个个身怀绝技啊……
http://fengyulan.blog.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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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0 20:28:23 |只看该作者
《只在好心情时谈论天气》

很喜欢这一篇。相对其他作品,它很优雅的突出了简洁,高效和意味深长。

相对来说,你的不描写达到的效果要远远高出描写的效果,对比O的旅行和清晨降下最后一颗星,我发现只在好心情时 ...
乌鸦十三 发表于 2010-1-30 12:17


谢谢你读了这么多.

至于你说的描写的效果, 也许和楼下冯与蓝阁下所谓"莫名其妙的抒情"是一个意思?

可能我写东西的出发点, 更多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至于流畅不流畅, 描写的效果好不好, 写时是不管那么多的. 恰恰在写<清晨降下最后一颗星>和<O的旅行>的时候, 我是比较用力的. 少了几分写<只在好心情时谈论天气>那种置身其外的淡然.

此外我写东西时必须要听歌. 不同的歌所传达的意境, 也会影响到写时的状态.

再次感谢你读了这么多关于个人的碎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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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0 20:29:45 |只看该作者
字太小了。
文笔还是可以的,但都用在有点莫名其妙的抒情里了,情节薄弱……作为土星人的我一直以为童话还是要看情节的说。
冯与蓝 发表于 2010-1-30 13:18


字太小吗? 我还一直觉得这种字体放大了很不美观的说... 下次我会改大一点. 我这边开网页好慢, 这次就不改了.

至于你说的, "童话还是要看情节", 我倒不敢完全苟同. 那么就请阁下姑且把我写的东西看成是水星童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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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31 12:43:56 |只看该作者
纠正昨天我说的话,有些好的童话可以不以情节取胜,比如舒比格和圣埃克苏佩里,如果能把哲学和新鲜的意象紧密结合,倒也会很有看头,BUT……
我看出来了,兄弟们个个身怀绝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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