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衣的重酒

山山

献给Roxie 的故事
百衣的重酒
一

百衣的家族是个世代酿酒的家族，她们的酒叫做重酒，传说最正宗的重酒喝了能让人醉倒三天三夜。百衣是家族里的女子，她不能被允许参与酿酒，她只能守着店铺沽酒。传说到底是真的吗？百衣是相信的，但是她从未开口。
她是一个哑女。
百衣守着店铺沽酒的日子像村里的水车一样咿咿呀呀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整日对这绵绵不绝的寂静，有时昏昏欲睡，有时睁大眼睛。
百衣啊，百衣。你守在这里，守住了些什么呢？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可是，她连离开的渴望都没有。她最大的渴望就是亲自酿一缸酒，百衣打定了主意，要酿这样的一缸酒。这缸酒要让一个她喜爱的男人喝下去，如果三天后他醒了，他将会是她的丈夫。如果他喝了她的酒，不会醉，那他喝他无缘分。如果他喝了她的酒，长醉不醒，他也不适合她。

在她的家族，女子酿酒是一个禁忌，百衣便在半夜里起来酿她的酒。

                       二
百衣的酒总是在最开始，还没有变成酒的时候就坏了。她无从得知酿酒的秘诀。没有人教她。
她房间里的酒坛越堆越多，她的房间越来越小，她几乎要捧着酒坛子睡觉了。
可是她从来都不焦灼。哑女的心也许都比会说话的人更安静。
酿酒不止的百衣消瘦了很多，瘦小的她被裹在宽大的灰色袍子里，像随时都要被汪洋湮没的孤零零的小岛。
那天晚上，百衣拿了一把刀，割破她的手掌，让她的血一滴一滴滴到酒里。酒奇迹般地变了颜色。

                       三
有一个男人经过百衣的酒铺，带来皇帝的告示，皇帝想要能醉倒的酒，他失眠了很久，始终找不到重新入睡的良方。被失眠折磨的皇帝这才发现人世间最大的欢乐不是征服更多的乐土，而是酣畅地睡上一觉。
可是百衣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替皇帝带来告示的男人。他穿着重重的盔甲，可是百衣看见了他孩子般的笑容。
他先对百衣笑。百衣怔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他这样对她笑着，却分明在说：我认识你，我闻你这里的酒香了。
百衣冲进地窖，捧着自己的酿的酒给男人喝。她安静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奔跑过。可这一次，她是跑进去的。
她期待他能把她的酒喝下去。
可是他说，他要把酒带回京城给他效忠的皇帝。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来。但她还是让男人把酒带走了。


                   四
京城传来了消息，皇帝的失眠被百衣的重酒治好了。
皇帝喝了百衣的重酒昏睡了整整三天。醒来以后精神舒畅，容光焕发，再也不失眠了。
皇帝下令要召见酿酒的奇女子。百衣被皇家的马车接走了。可是这次来的不是上次那个笑得像孩子的男人。
他在哪里呢？是否因为找到了治疗皇帝失眠的重酒而立了功，封了爵，到哪里过快乐的生活去了。
百衣想着他，可连开口念他的名字都不能。
皇帝见着了百衣，问她有什么愿望。可是百衣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
皇帝认为对百衣最好的酬谢就是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成为尊贵的妃子。
于是，哑女百衣成了皇帝的妃子。
她常常想，如果那个男人那天喝了她的酒，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尽管他有孩子般的笑容。

山山
2009－3－6 23：42

马耳

这个，虽然是第一次看，但却像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冯与蓝

语言挺轻的，名字也起得挺好，百衣，重酒。
之所以看了一半的时候就猜到了结尾，是作者把包袱丢得太早了吧，凭经验就知道，一般故事都是这样的，哑女喜欢上了奉命而来的将军，结局嫁的一定不是他……倒不如把这包袱放到末尾，可能会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