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风情

西维

这是个什么东西？
形状、大小、重量，统统没有。颜色？五花八门，黑人的可以是蓝色，白人的可以是黑色，你的是茶色，她的是白雾色，混在一起就是在一口沸腾的锅里冒泡跳舞，蒸起一锅吓死人的瘴气。

她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吃面。点完面之后她拨弄完价位牌就回头让服务员换了面，把小排面换成了别的，那个她没吃过。换完面她就想着换位置，来的时候面馆很拥挤，有两处空位，一个两人座一张小圆桌。两人座对着墙壁上的电视机，她想看电视就坐在了正对着电视的两人座。她倒也不是对电视感兴趣，只是一抬头就有内容，就很好，不然她会去悄悄注意那些食客，其实看电视的时候她也会悄悄注意那些食客。电视就是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内容，这很不错，但，还是要换位置，她打算在面条上来之后就换。两人座的桌子几乎是个方墩子，脚没地方放。她去坐了小圆桌，电视到了她的侧面，还被一个柱子挡住。柱子后面的那个位子，两个男人点了一桌子的菜。小圆桌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马路，她正对着它，马路上的内容走来走去，有许多，有的奔跑着急速喘着废气。她低头吃面，雪菜鸡丝香菇面。不好吃。鸡丝像被绞碎的棉线，和面条混成在一起像堆热线团。她问服务员要醋，说这桌没有醋。小圆桌没醋。她刚才坐的双人座也没醋。这里所有的桌子就只有这两张没有醋。服务员把柱子后面那两个男人桌上的醋拿来给她。她倒在面里，继续吃。装在小碟子里的配菜，切成小圆环的泡椒还是一样的好。辣椒辣椒！门口第一张桌的一个男人喊着。服务员应着来了来了。她给客人点完菜又去了厨房，然后端来面，放下后去另一张桌收拾杯盘，擦桌子。辣椒声又喊了起来。辣椒辣椒！来了！辣椒！她抬头看向那个辣椒声。四十左右的男人，黑衣，她觉得好笑，辣椒倒真是不错。她“笑”，他也笑，他冲着她和她身后的服务员，继续喊着辣椒和快点。她只是心里觉得好笑，但心里觉得好笑，脸部的肌肉就一定会表现出来。他知道她在笑他们。他看着她用那样一副表情吃面，一边和对面的男人说话。直到她的小圆桌来了人，两女一男，她们挡住了视线。男人去点菜。女人坐下。她们嫌冷，又往一边串了个位置。嫌冷的那个穿了一件露了大部分肩膀袖子是鱼网的紧身黑衣，她的腹部是一圈飘起来的荷叶边。她们都说想坐红沙发。但靠窗的那一排红沙发上全是人。她们说红沙发多好啊，这不好，小圆桌。男人回来后她们朝着他抱怨。哼，要不是你在，我就去和他们换位置了，他们一定换，或者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坐。荷叶边回头朝着门口第一张桌说。你去坐好了，我没关系的。女人咯咯地笑。是真的嘛，坐过去又没关系。去吧去吧！
荷叶边去门口的冷菜台转了一圈，她去找辣椒。回来说没有辣椒。
没有辣椒？有的。点菜的男人说。
她吃完了面，在前台付款。她认为下次不该吃鸡丝面。她出门前，看了看门口的冷菜台，没有辣椒么？好像是没有。
美女走了。你不说声拜拜？门口第一张桌叫辣椒的男人和对坐的男人说。
她看了他一眼。推门。
门上贴着“拉”字。她习惯于推。其实推和拉根本没有区别，对于这种类型的餐馆门来说。

沈慢

看饿了~

西维

沈慢 发表于 2013-9-24 16:37
看饿了~

免得你看饿，我开头还起了点瘴气

沈慢

她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吃面。
是这句让我开始饿。肯定是这句之前肚子就空了，但是这句唤醒了饿感。

在小面馆里吃过饭的女人会很理解你说的风情。

西维

沈慢 发表于 2013-9-24 16:45
她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吃面。
是这句让我开始饿。肯定是这句之前肚子就空了，但是这句唤醒了饿感。

哈哈哈~
果然是物以类聚。
其实，冒完泡打完瘴气二字，另起一行打上“去死”就结束了。
但回车之后，“去死”被一大段的啰嗦文字代替。

西维

想想是不是我的文字饿了，它要冒出来。到这里蚕食一通

沈慢

西维 发表于 2013-9-24 17:00
想想是不是我的文字饿了，它要冒出来。到这里蚕食一通

下面这一段很密实，像个粢饭团。

黄涛

辣椒辣椒！没有辣椒这些条状物吃起来怎么会爽！

西维

沈慢 发表于 2013-9-24 17:06
下面这一段很密实，像个粢饭团。

是的。文字一旦出来得快，又很顺畅，就会有这种效果。所以我就按着它的生长方向来，在密的那部分，没有分段，气息上也不做停顿，让它自己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