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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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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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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9-1-2 01:14: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青春一种

1

“走。跟我去厕所。”

刚下完楼梯，我一下子从陈志浩的身后窜了上去，左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右手迅速从后面钳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往前摁住。我架着他朝教学楼一楼的男卫生间走去，就像押着一个犯人。

“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嘛。”

“有些事没法靠说话解决。”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猛烈地打颤，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劫持给吓慌了。我冷冷地回应了他，极力压住胸口那跳跃不止的激动，嘴角情不自禁地斜出了一个冷笑。

教学楼一楼的教室全都关着灯，门窗紧闭。四下里漆黑而且安静。我架着陈志浩朝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走去。小白和另外两个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眼看卫生间就要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越发的激烈昂扬，似乎在奏着一首歌唱即将开场的美妙暴力的进行曲。

一进入卫生间，我一把将陈志浩推到墙角。然后，我们四个人围了上去，站成一个半圆将他团团围住。他无处可逃，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儿可笑。他尴尬的双手不知该往何处放。我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在颤抖，卫生间比外面更加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同伴的脸。对峙只持续了两秒钟不到，我头一个扑了过去，右手的拳头狠狠地朝他的胸口砸了过去，力道十足。砰的一个声响自他的胸口传出，钝重而沉闷，回荡在卫生间的四壁之间，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真是足具快感。小白和另外两人也迅速加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我们四个人将他团团围住，用拳头使劲地砸，用脚狠命地踹。此刻，陈志浩的身体就像是一面弹性十足的大鼓，我们把他敲得彭彭作响。

就那么胡乱地暴打一通之后，我转而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右腿的膝盖撞击他的腹部，每一下都使尽全力。撞了几下之后我放开他。他仿若泻了气的气球摊软了下去，顺势双手抱头，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我们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大口大口的喘气。打人可真是一项十分耗体的运动。随后，我们配合了他面墙而蹲的姿势，全都改用脚踹，同时应和着脚上的节奏在嘴里低声而迅速地骂着粗话：×你妈。×你妈。×你妈......

揍完陈志浩，我们都感到浑身舒畅，心情全都好了起来。一行人欢呼雀跃地奔向学校的小卖部。吃过夜宵，我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意气风发，一个个都把自己想象成了《古惑仔》里的陈浩然。

2

在寝室里。小白刚洗完澡出来，围着他的蓝色浴巾靠在门边的墙上。他一边咬着一颗色泽红润的苹果，一边绘声绘色地向其他舍友夸耀我们刚刚的英雄事迹。

“哇操。那个孙子实在是太逊了。他一下都不敢还手。”他十分不屑而又得意地说着。

我微笑着看着他，觉得他此刻的样子那么像个痞子，看上去那么可爱。

这时，班主任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陈志浩。

“你们这些复读生。你们也太放肆了吧，啊？平常旷课迟到早退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打人了。你们怎么那么流氓啊，啊？志浩哪里惹着你们了,啊？”

他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啊啊啊大声地呵斥我们。

我转过脸去，不看他。

“老师。你不会明白的。”

小白说话了，用那种痞子般的难以形容的语气。那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班主任一甩手拍掉了小白手上的苹果。那苹果从小白手上脱落，掉到地上，啪嗒啪嗒滚进了我的床底。小白的那支手依旧在原先的位置停留了片刻，随后才放了下来，在大腿处摸索着想要插进口袋。他忘记了自己并没有穿裤子，只是围了条浴巾。

此刻，我不自觉地转头望向窗外的黑夜，不看班主任。我看着窗外的空气。真想离开这里。

3

后来，我们四人都向陈志浩道了歉，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班主任发够了火，十分满意于自己又一次在我们面前展示了威严。而陈志浩那个孙子，既然他不敢找人来寻仇，而是选择了报告老师，纵有不甘也只得接受我们并不诚心的道歉。

我是最后一个跟他握手道歉的。握手的时候我跟本就不看他，用的也是一种完全缺乏真诚的语气。但是他没办法，他只能接受。班主任在一旁看着呢。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胆小鬼，他也就只会在平日里装模作样罢了，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就只会装孙子了。我也是经过了今晚才发现，原来他这么逊。

4

班主任和陈志浩都走了。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所幸没有闹到政教处没有通知家长，不然我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收拾了。要是让家里知道，老爸肯定会狠揍我一顿，老妈也一定会为我伤心落泪。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子连打架都学会了。以前，他们的儿子是一个多么听话，多么让人放心的孩子呀。

一年前，我从一中毕业。我的高考成绩比本科线低了五十多分。可以想见他们对我非常失望。当年进一中的时候，他们还指望着我能给他们考个本一回去呢。这下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颜面。当然，这全都怪我。

整个去年的夏天，我自己也是心情沮丧，变得越来越忧郁。倒不是因为上不了大学。我压跟儿就不想上大学。我知道那帮大学生成天都在做些什么勾当，无非就是逃课，泡妞，整天玩游戏。这样的大学我一点儿也不愿去上。

我想，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法引起我的兴趣。我感到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真的是万分的沮丧。另外，那一群好朋友们，真的就要各奔东西了。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一切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怎么可能不会悲伤。对于所有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们来说，夏天真的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后来，家里让我去复读，让我至少给他们考个本二回去。我同意了，反正不上大学我也不知道该干吗。于是，我被送进了这所因其封闭式军事化管理而驰名的私立中学，插在一群应届高三生中间。

在这里，我认识了现在的同桌小白和其他几个同样是复读生的新朋友。至于那些应届生同学，虽然同在一个教室里，除了少数几个女生，我们跟他们鲜有往来。老实说，我们懒得去搭理他们。当然，他们对我们也是不大待见的。

谁也说不清为什么，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彼此完全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另一种人，无法交流，无法沟通，甚至，我们天生就是不相容的、对立的。然而，在力量对比上，显然是他们人数众多而占了优势。于是，在这个班级里，我们成了一种生硬而尴尬的存在。

5

前面已经说过了，小白是我的同桌。同时，他也是我在这个学校里最好的朋友。说起来，我们俩在一些地方上还真的是非常的相像。比如说，不守规矩，虽然上了高四依然不爱读书，拥有痞子的某些习气但骨子都不是真正的痞子。

说到痞子，我们都知道，在高中，不管什么样的学校，总会有那么一帮子人是在混的。他们通常有以下特点：学习成绩很烂，很早就开始抽烟，奇装异服，行为恶劣，动不动就威胁谁要叫人来揍他一顿。

我所在的年段里，不可避免的也有这么一群人。平日里，他们在校园里招摇过世耀武扬威。不得不承认，他们看上去的确风光。前面提到的陈志浩与我同班，也混在这群人中间。不过，他在里面从其量也只是个小娄娄，就会狐假虎威装模作样，跟本算不上什么狠角色。

这里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对于这群人，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学生们似乎总是要躲着他们，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了麻烦。而在背地里，他们又对这群人十分鄙夷，怎么也瞧不起这些在他们看来堕落的、没有前途的人。我不大明白这其中的玄秘，但这个现象着实十分有趣。

下面，我想讲一下我和小白与这群人之间的一点往事。

记得有一次，我和小白因为球场上的一点口角惹到了这群人。后来他们上门寻仇，直接就找到我们的寝室来了。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领头的家伙还是练体育的，虎背熊腰。他一进门就扒掉身上的篮球服，向我们展示了他勇猛的倒三角形身材以示威吓。看得出来，这家伙在那群人里面算是比较有份量的。开打之前，他说了几句开场白。大概是说这个学校是他们的地盘，容不得我们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补习生在这儿装逼，他们要教训我们一顿。然后就开打了，他们五个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那次打架我们没捞到什么好处。这一点从力量对比上一看便知。不过在气势我们上一点也没让他们给压下去，尽管是以二敌五，我和小白还是死命地跟他们干上了。

舍管大叔随即闻声而来，高声喝止。“倒三角”扔下一句“以后给老子注意点儿。”就领着另外四个人飞扬跋扈地走了。

我和小白各自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理了理衣服，径直靠墙坐在寝室的地板上抽起了烟。我们相视而笑，哈哈大笑。而寝室里的其他人——我们的舍友，整个过程他们一直都缩在自己的床上默默观战，一言不发。他们都是好学生。

“怎么样，打架好看吧？”，小白故意笑着问他们。

其中一人答道：“好看。比电影里的打斗场面真实得多逼真得多啦。”

我与小白再一次相视而笑。我们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寒。他们连一句“你们没事吧”也没有。管他呢，反正我们也不在意。

我和小白都是这样的人。我们不是痞子却很像痞子，所以我们敢跟那些痞子干架。所以我们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我们跟那群人一样又抽烟又旷课。若要真的跟那些痞子比起来，我们显然还不够格，我们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无所顾忌肆意妄为。而跟那些好学生们比起来，我们又显得离经叛道不思进取。我们就这样夹在两者之间，在边缘处游荡。或者我们两者都不是，我们是第三者，是另外一种人。我们是异类。我们不知道自己该干吗。

6

凌晨三点。我睡不着觉，起身摸索着到小白的床头找烟。他突然睁开眼睛。原来他也还没睡。于是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出门，到过道上抽烟。

刚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夜空静静地各自抽烟。后来小白突然开口了。

“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逃课了。再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想，是时候好好念点书了。”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然后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眼前尽是黑夜。

后来他又说了很多，说他其实不想念书，念书一点意思也没有，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不念书。他说他是从农村来的，他的家境并不好，他的老爸是农民，供他上学不容易。他说他对他的家庭负有责任，他必须努力考上大学，以后赚很多钱好让家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况且，如果不上大学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说他不想再继续这样混日子了，既然他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那就让他为了家人活着吧。末了，他又说，哪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当作理想而为之奋斗终生呢。

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他在讲。同时也在心里想着他提到的那些词语，关于现实、责任、未来以及理想。

后来两个人都累了，就回寝室睡觉。

7

“走。跟我去厕所。”

陈志浩从后面把我架了起来，就像昨天晚上我架着他一样。

现在是上午第二节下课后的课间。我正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远处发呆，寻思小白昨晚的那番话。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戏仿，我一下子还真是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此刻，我正被他推着朝走廊尽头走去。

我转过头看见了陈志浩和几米开外正赶过来的他的那帮兄弟们，看上去有十几来号人。“倒三角”也在里面，正朝我投来杀气腾腾的目光。看来，陈志浩昨晚回去之后受到了那帮人的怂恿，又决心报仇了。

“ 放开。我自己会走。”

我一把甩开陈志浩，自己朝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走去，走在那些人的前面。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老实说我的心里有点慌，他们有十几个人，从后面堵住了我的退路。而小白他们一下课就去小卖部吃早餐了。走之前他们还叫我来着，我说我今天不想吃就没跟他们一块儿去了。这下子别指望有人来帮我了，我只能一个人跟他们干了。怎么办呢，他妈的寡不敌众啊。

陈志浩被我甩开之后，愣了一下，觉得很是丢面子却又无可奈何，他不好意思再上前来架住我，于是忿忿地回到那群人里面。很快，他又得意了起来，因为这下我孤立无援，完全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对于这样的局面，他显然十分满意。

我就这样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身后跟着这十几来号人。

8

这回是陈志浩把我逼到了墙角，不同的是他带了十几号人，力量对比悬殊了几倍。看来我是毫无胜算可言了，准备挨打吧。但气势是不可以丢掉的，决不能向他们低头服软。大不了就是被打得惨一点罢了。

“你为什么打我？”

陈志浩的声音响彻四壁，充满愤怒。他这下子倒是硬起来了，仗着后面有十几号人在挺着他又开始装了。

“看你不爽呗。”

很显然我也在装。

“×！你他妈怎么那么狂妄啊？”

不知道是谁骂了我一句。他的意思是说做人不能太狂妄太不自量力，像我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们有义务来好好的教训我一顿，这样也是为了我好。

这就是开场白。几乎每一次打架都要先来个开场白。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傻兮兮的开场白。既然是要打人，那就拖起来打呗，还非得为自己找一个看似有理的借口往正义的那一边靠，弄得跟那个吃咸梅干变超人的白痴一样。

“要动手就快点。少他妈那么多废话。”

我的话音刚落。那帮家伙立马就扑了过来，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在我的身上。看来他们相当郁闷，来了十几号人却没把我震住。他们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了。也许其中有些人原本只是来凑个数摆摆架势的，这下不狠命打我都不行了。

我转过身侧对着他们（这样可以让背部受打，减轻伤害程度），用一只手支在墙上撑住身体，不让他们把我打到地上去（那样我就真的毫无还手的余地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左右来回横扫，这样即能挡掉一些拳头，也可以打到哪个冲在前面的倒霉蛋。与此同时，对着他们的那条腿也不时的左右横扫，采取和手上一样的攻略。还真的有一个家伙被我扫到了，一屁股栽到了卫生间的地板上。真他妈的爽。真的，我感到快感十足。我兴奋不已。就连打在我身上了拳头也同样让我激动。此刻，我只感受得到因打斗而生的兴奋，昨晚小白的那番话似乎已被我抛到了遥远天际，它们再也无法纠缠我了。

只可惜战斗只持续了两分钟不到就匆匆结束了。我看着陈志浩领着他的兄弟们，一脸得意的离开。

由此看来,这群人总算还有点愧疚之心，不好意思十几号人围着一个人打得太久。可以想见，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他们的脸上必定并不光彩。不过，他们也有可能只是出于万一把我打残了得赔偿医药费的考虑才对我手下留情的。总之，他们草草地结束了对我的这场教训。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9

第三节恰巧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整节课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越想越是觉得屈辱。我被十几个人围着打了一顿，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如果事情就这么算了，我完全可以想象陈志浩日后在我面前又会怎样的耀武扬威。每次下课，他从我的座位前走过，总是故意高昂着头，斜斜的瞟我一眼。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拉小白他们一起揍他的。还有那群人，以后要是在路上碰到，我就会想起我被这些人打过，我被他们白白的打了一顿。无法忍受，我实在无法忍受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陈志浩。陈志浩。陈志浩。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脑勺，我忍不住浑身微微地颤抖。陈志浩。陈志浩。我多么想现在就冲过去狠狠的揍他。我看到了自己桌面上的铝制保温瓶，我真想用它把他敲成一团肉泥。

可是现在还在上课，而且是班主任的课。我只能这么压抑着自己。我没有把事情告诉小白，我不想再把他扯进来。刚才那些人走后，我自己在厕所里清理了身上的痕迹。还好脸上没有受伤，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对我来说，这节课是如此漫长，让人难以忍受。我向你保证，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一节课了。

好在时间还是会向前流动的，下课铃终于响了。我不禁为之振奋。可是班主任还没有走出教室。我按奈住浑身的冲动，等待时机。陈志浩起身了。他正朝我这边走来，还是那副让人厌恶的嘴脸。我知道，他是故意要从我面前经过的。很好，班主任收拾好他的教案了，他正转身要朝门口走去。陈志浩，你以为我害怕了是吧，以为我再也不敢动你了是吧。好吧。我就动给你看。等班主任一出门，我立马就拿我的暖水瓶砸你的脑袋。班主任，你就快点走吧，不要留下来碍我的事儿。很好，他就走到门口了，他就要走出教室了。

可恶。一个前排的女生叫住了他，她有问题要问。可是陈志浩已经走到我面前了，正用他那欠揍的眼神斜斜地瞟我，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算了。我豁出去了。我迅速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抡起桌上的保温瓶，朝陈志浩大步跨了过去。我一下朝他的额头砸了过去。他完全猝不及防，他被吓坏了。他转过身想要逃跑。我冲了上去推了他一把，他扒到了一张桌子上。我顺势一手从后面抓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抡着保温瓶，一下一下地砸他的脑袋。每一下我都砸得那么用力，我激动不已，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暴力里。我感到长久以来郁积在胸膛里的一切全都发泄了出来，我感到无比的畅快。这感觉是那么的酣畅淋漓，让我为之着迷。

在我模糊的余光里,班主任正朝我这边赶来，他很快就会上来制止我。还有其他同学——那些应届生，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也正朝我这边赶过来，我不知道他们是要过来拉架的，还是过来帮陈志浩揍我的。我想我必须抓紧时间，狠狠地再砸陈志浩几下。我要用力地砸他。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叫人振奋的狂喜，也充斥着难以言说的巨痛。十八岁，这就是他妈的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