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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 09:44: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我们已受启蒙的时代，我们不象罗马人那样，四周没有幼小的奴隶之花可以随意在办公和洗澡时摘下；我们也不能象古代的东方人在更骄奢的岁月里将雇用小优伶横在孜然羊肉与玫瑰露席之间。而这就是我不能言语的苦痛。

——洛丽塔

我知道我身上带着的是一种怎样的颜色，小C已经看到了它边缘的荧光。她大胆的眼神，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穿行，让我感到欢娱的是那种红色，一个中国人从东方带来的颜色，印现在一个8岁的加国小女孩的瞳孔里，是否能够联想到灯笼、蜡烛以及东方妓院里的那些个骚娘们脸上的红晕？

先前，风韵尤存的房东还在和她的女儿坐在后面花园里喝咖啡，她8岁的外孙女小C，在和我玩一种记忆力的游戏。屋檐下的雨水顺势滴在水洼中，我两次翻开同一张纸牌——一张有雀斑的小女孩的脸；千分之几的音阶中，我们互相用指头触碰对方，她的指尖冰凉，我的食指从里到外泛着暗红色的黄。
尼古丁钻进我的脾脏，之前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肮脏的。但一个遥远的世界，是我无法企及的。她的小脸蛋粉红的象是天使稚嫩的翅膀，右边的太阳穴处，有一条葡萄色的静脉，我知道，那里正在欢快地喷涌着。尽管我们格格不入，她是冰淇淋、是木马、是晚饭后加国红色的甜品，而我是烟、是酒、是避孕套，她金色的睫毛眨巴个不停，我是一团肮脏的尾气。听说她稚嫩的血管中喷涌着的红色与我相同——它既将我幻化成异国的猿类，又时刻提醒着我人类之间契合的欲望。当我们一同游戏时，她对我的笑靥是否有暗示？我是说，这个笑容——是她9年间接触过的那些人与事，是她几千亿次的鼻息，是她童贞的世界；她是一个更广袤的世界，是清新宜人的空气，是海滩边红嘴的鹦鹉，是天边低矮无暇的云彩，是她的天真，是她的童音，是她的笑容，是她背后那些将她塑造成她、她之所以成为她的许许多多的瞬间，动物园、游乐场、加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特价公共汽车票、电影门票、熟练架车的母亲、以及后座上的儿童护椅和爆米花。遥远的中国，黄色泛红的中国人，生殖器的长度是否能够使她和积木进行联想？

我们不得不对生活去抱有谨小慎微的满足感，把快乐节制起来，然后再分割取舍。今天割一块猪排，明天是威廉的生殖器，胀大的玻璃瓶罩在苏打水里，冰箱不通电，烤面包机正常运转时就会发出轰鸣。红色的液体从刺白的瓷面匀速漫溢，它们也是眼珠上的一条条血丝。花园里，刚下过一阵雨，有一股泥土的腥味。我踩着漫过低梆运动鞋的绿色生命，也曾反复被两株粉红色的康乃馨吸引。又有谁能了解我对这美妙的一切有多么的热爱呢？吊在一棵橡树下的盆栽已经开不出象样的植被，下面有一只我亲手埋葬的小麻雀。自然课上，龙姓老师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我挥舞着鲜红的红领巾在他转身之后跳一个秧歌。我暗恋的那个女生笑的合不笼嘴，可谁又想到，十四年之后，她扁桃体的曲张还远不及私处来得松垮。
转瞬即逝的雨云，我将女人们的身体排成排，拉住她们的脚踝，接二连三的往屋里拽。我是一个胖子，玻璃拱门压着我肾，我口中念叨着D写过的一句诗：烟呼吸着我的肺。我喘不过气来，烟啊，呼吸着我的肺啊。冰箱没通电，她们曾为了消磨等土司的时光，坐在院子里七嘴八舌的至人于死地。我知道我身上带着一种怎样的颜色，它们象梦魇、象一道方程：我为我的爱人擦拭着瓷器般的身体，殷红色的液体从几代人代沟似的丘壑中涓涓涌出，好奇的未成年人用雪亮的餐巾纸吸附、涂抹、按摩，并尽量用餐巾纸表面的微孔与它的红细胞吻合，我的大理石的白种女人们仿佛将被拉上卡车，被当做猪仔贩卖；我开方程啊，开方程啊，等着小数点后面的尾巴变长；她们冰冷身体和我滚烫的皮肤扭打在一起，我擦啊，擦啊，我看到我漂亮的白种姑娘变成海滩边暴晒之后的黑种人，我看到日食般的暗红色笼罩在雨过之后某个沉闷的下午。

我的世界是平静的，我一直享受这种恰如其分的宁静。我踮脚走过客厅，那里是一地的纸牌，有的被翻转，露出图案，有的等待着被翻转。我轻轻的推开卧室的门，小C在午睡，我望着她白净的脚底板，享受着这恰如其分的宁静。——周末的早晨我尾随白运动装的房东一起晨跑，她听朋克，我听便携式收音机。生活并不缺少美。我从她的蓝粉色运动鞋鞋根一直爱到她用黑绸段包裹的大屁股，再往上约莫有些苍老。每天睡觉前，我总是习惯听一段相声，听她泡咖啡，听她打喷嚏，听她用那根发黄的红罗卜去模拟她死去的丈夫。也听我的相声。
东西带来了吗？恒久远，永流传的东西。带了，就搁包里呢。拿来我瞧瞧。防腐剂。少来，我们只卖身不卖艺。你谁啊，你要干吗。我要包养女学生。你要疯啊！我是她男朋友。
啊，有朋自远方来还不够你得瑟的！防腐剂还我。
我发现了什么是爱情，我发现了为什么爱情是无法解释的东西。爱人哭的绝望，我本想给她机会，让她说更多，她为什么把自己的初夜了给了另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她在他纹着老虎的胳膊下扭动的象一条蟒。高潮时她也捧着他的嘴舔，她将自己红色，唯一的红色，涂抹在“老虎”的生殖器上。
日落前血红色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白窗帘射在我的额头上，我周身充斥着能量，眼前还晃荡着那个带血的阳具。午后的湿气此时已被蒸干。房间里闷热的透不过气来。我摸着自己鼻头上的油，滑腻腻，挺好玩，我想小C也会喜欢。但她已经不在卧室里了。我幸福地笑出声来，我不愿去叫醒她，我希望她能自己醒来，这样好过我去解释、去编谎的尴尬。我望着反锁的防盗门，食指和大拇指不经意间把那层油脂给抹尽了。童年时，我玩藏猫猫也总喜欢躲在深深的冬青丛中，它们并排成一字形栽下，不知要多少畜生的腐肉与污血才能开出那么茂密的枝叶，我隐蔽的很好，脚步声在漆黑的夜里徘徊，我什么也看不见，同样的，你也看不见我。我冲着黑暗叫嚷着，让叔叔把土豆片塞进你这个小淘气的嘴巴里，踢——弹（tea time）。
如果一切完美，我愿有一个女孩，到那时我将不在以叔叔的身份出现在小黄毛们的眼睛里。我曾看过一本医学杂志，上面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孩，她的肺和心脏外突，胸骨下陷，鲜红色的血管与肌肉透明可见，心脏跳动时，整个胸腔好象发情的赤色蛤蟆。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做了她的妈妈。

白云母薄片在落日的余晖闪着熠熠的光泽，一组彩绘的宗教图案已经有些剥落，并及时的在几天前漆上了淡红色。我在浣洗室里做短暂的停留。烟呼吸着我的肺，红色的漆将被洗尽，污秽在四溢，干净的笑容、白色的毡帽，只有我的家伙不沾痕迹，没有人我指手画脚，我安静地从上面抠下肉丝和毛发，初中时曾写过一篇有关奶奶菜篮子的作文，老师夸我懂得从奶奶的菜篮子中（从青菜到猪肉）反映改革开放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变化。我哼着小曲，抬头看见自己在镜子里帅的一塌糊涂，“一不让你忧来，二不让你愁，三不让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房东在买家具时当着我的面对她的女儿说我是个绅士。美国枪杀案不断，却从来不去禁枪，在道德观翻天覆地的今天，我们得有自己的武器，去为道德量身定做一个雷池。恩，我是一个绅士。房东女儿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而且胸大的出奇，我看着它们，压得喘不过气来——“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她的五官称不上漂亮，小小的个子，站在石墩的台阶上才能够到我的下巴。她说英语很好听，合着一对大胸部的起伏很有节奏，面部五官同时呈现拉伸运动，她鼻子中央有一道细小的痕，这是一道很可爱的痕，鼻子被一分为二，我也曾长时间的盯过它。后来我果然舔了它——很窄，不够我舌尖的宽。

我一直想买一个{The Dark Knight}里的面具。我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想它。我的小C等着我走过去将她捧在怀里，或者我至少应该温柔些，象是童梦失魂夜里的那个大脑袋叔叔。惟独在她面前，我无疑是丑陋的，我正燃烧成一团炽热的红色，中国红，我的民族一千八百年前就发明了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火药、甚至攻城战，我的民族八百年前就曾将铁蹄蹋至欧洲。大雨、乌古蒙的贼墙、奥安的凹路、格鲁希的迟到、布吕歇尔的应援，至少拿破轮的兵败还有理由。

我找了半天，本想找出一顶看起来比较滑稽的帽子，使我疼爱的小C不至于哭出声来。我穿过厨房，走过花园与客厅的门廊，窗外天色暗了，花圃的一边亮起了萤火般的太阳能小灯。我在暗淡的光影中看到那株被吊在橡树上的植物，我怀疑小C的好奇心曾驱使她偷偷的挖掘出我亲手埋葬的那只小麻雀，它现在就死在那里——那株盆栽的下面，可怜的小东西，你既不信真主，也不信上帝，更不信观音。你妈妈倒也知道谁是你爸爸。
我在昏色中寻找小C雪白的脚底板和她微微泛红的皮肤。我想着她倒是真的在等我去找她，去解救她：夜晚的蚊子很厉害，它们插进去一般不随便拔出来。

有人倒是真的爱过我。她们想着我会让她们受孕，使她们成为母亲，让她们的孩子会有我的眼睛与她的下巴。我想起她们只是想确定那一种红色（夜色已深，颜色不太分明）——我身上带着的是一种怎样的红色，小C在黑暗中已经看到了它边缘的荧光。她大胆的眼神，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穿行，让我感到欢娱的是那种红色，一个中国人从东方带来的颜色，印现在一个8岁的加国小女孩的瞳孔里，是否能够联想到灯笼、蜡烛以及东方妓院里的那些个骚娘们脸上的红晕？

在铺满红色的花园中，我只用舌头舔小C，她哭泣的时候，我用红色的双手抚摩她金色的头发，一边亲吻她、安抚她，一边央求她透露给我玩记忆力游戏的小诀窍。

08.12

[ 本帖最后由老实了一辈子于 2008-12-4 11:1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