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

南疆赵敏

雷电交加的夜晚，穷书生踉跄着躲进了荒郊的破庙。

      看着庙里积满灰尘破烂的山神像，书生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跪在神前不断叩首，祈求上苍保佑他此去一路顺风，求得佳偶。书生这次远行是要到扬州府求亲的，在他两岁的时候穷困潦倒的父亲莫名其妙地就给他订下了这门亲事。假如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书生压根就没有娶老婆的想法，也想不起来他已经故去的老父曾经给他订过亲。

      书生今年十八岁，苦读通宵是常有的事情。有一天猎户夫妇搬来了他家隔壁，猎户家中每天晚上传来阵阵淫荡的呻吟喘息声彻底破坏了书生平静而悠闲的生活。书生不再专心读书，此后他开始厌恶太阳，喜欢起散发着淫欲气息的夜晚来。书生一开始只是坐在家中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来自隔壁的欢愉，后来他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翻过了低矮的围墙舔破猎户家的窗纸偷偷观看里面的情形——

      可是，猎户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书生一边听着声音一边展开想象，渐渐地他发觉自己的血管开始在体内膨胀，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也渐渐地沸腾起来。他的下身让人难以启齿地硬了起来，书生激动不已，不知如何是好。书生捂住已经变硬的下身跑回了自己家中，他躲进被窝紧紧捂住耳朵，想要忘记来自隔壁的呻吟，可那声音却依然穿过重重阻挠撕破了他的耳膜。这声音，让他欲罢不能。终于有一天，书生尝试把手放在下身不断的撸动那根已经变硬的东西，然后在猎户的老婆发出最后一声淫荡的尖叫时，猎户、猎户老婆跟书生三个人一起达到高潮。

      从此以后，书生出门的时候开始偷偷打量在他面前出现的女人。从女人的脸蛋，到高耸的胸脯，再到浑圆的屁股，书生看女人的部位不断游移。夜晚来临的时候，书生开始在猎户夫妇的吟叫声中复习白天他见过得那些女人，然后左手换右手，直至筋疲力尽满手粘腻……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孤独的高潮让书生强烈的意识到自己最需要的其实不是那些写满仁义道德的书籍，也不是金榜题名的荣耀，他需要的是一个女人。对女人的渴望占据了他的全部，他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女人。与扬州吴家订亲这回事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被他想起来的。书生变得很高兴，他想他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了。他不在乎那个女人长得怎么样，他安慰自己说，无论美丑，女人的功能都一样。

      第二天欣喜若狂的他就打点好一切踏上去扬州的路程了，没想到刚走了三天就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书生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害怕归害怕，书生看过蒲松龄的书，他想，这个破庙天生就是为游魂野鬼、妖魔鬼怪与像他这样的穷书生发生故事而准备的。只要那些鬼怪们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能跟她们有一夕欢愉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书生突然就笑了。三天来让他最不安的是，他已经习惯了在夜里倾听来自猎户家的声音，没有那个声音，他寝食难安。一想到他的邻居，他就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下体，没有任何动静。书生躺在神像前不断想那些他曾观察过的女人的样子，可是，少了猎户老婆的呻吟声，一切都是徒劳的，书生一点都硬不起来了。书生很丧气地瘫在了神像前的稻草堆里，昏昏睡去。

      第二天天气放好，书生打起精神继续赶路。半个月后，书生终于来到了扬州城外的吴家庄，见到了与他订亲的吴牡丹。吴牡丹明眸皓齿，皮肤水灵得能掐出水来，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吴牡丹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陷就是不会说话，是个天生的哑巴。书生连女人的外貌都不留意，又怎么会在乎吴牡丹是不是个哑巴呢？他很诚恳地向吴老汉说明了来意，老汉高兴极了，牡丹的婚事是他多年来的一项大心病，今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老汉马上叫人择定良辰吉日，很快就在吴家庄给他们办了婚事。

      新婚之夜，醉醺醺的书生褪下了新娘的衣服，手指开始在牡丹身上游走。摸着牡丹水嫩的肌肤，书生恨不得能把牡丹整个吞进肚子去。尤其是牡丹高耸的双乳，在上面反复摩搓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女人的温柔。可是，摸着摸着书生就急了，他是多么渴望听到女人淫荡的呻吟与喘息啊，可是无论他如何挑逗牡丹，都听不到期望已久的声响。良久，他才记起牡丹是个天生的哑巴。这下可坏了，书生又硬不起来了。

      书生如坐针毡在吴家庄待了几天，就带着牡丹匆匆踏上回家的路途了。可是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乡时才发现自己家与相邻猎户的猎户家都变成了一片废墟。他仔细询问了村子里的其他人，人们告诉他几天前夜里一阵旱雷击中猎户家，猎户夫妇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时，猎户家与书生家的茅屋都已是一片火海。后来猎户认为这是天谴，居住在这个村庄太不吉利，终于在三天前带着他的老婆搬出了这个村庄，不知去向。

      听到这个消息后，书生失望极了。后来，在村里其他人的帮助下，书生在他家的原址盖了一间新的茅屋。书生从此发奋读书，三年后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后书生官至翰林大学士，立誓不纳妾，夫人牡丹无所出，至死无儿送终。

[ 本帖最后由 马耳 于 2008-11-11 03:3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