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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谋杀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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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31 23:38: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除夕夜前三天的一个午后，苏舰蹲在笼子前与一只黄皮毛的兔子对眼，当时北风正打着旋涡吹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已经在院墙的下面蹲了很长的时间，这让苏舰的母亲开始变得神情恍惚。苏舰的母亲在吃了一个很是不甜的橘子后感觉到百无聊赖，她盘腿坐在一张上了岁数的老铁床上，透过凝霜的窗玻璃，她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他的大儿子。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蹲在笼子前看兔子的是她的二儿子苏艇，这只兔子是她的二儿子照料大的，她的大儿子这样着迷地看兔子还是头一次。她无聊地看着她的大儿子，起先，她还有心思去纳闷她的大儿子是不是被北方的冬天给冻僵了，后来她就神情恍惚得看不见了她的大儿子。她想起了她那早已归西的死鬼丈夫。 四年前的一个夏日午后，苏艇正是铁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那天他站在院子里的小枣树下面，他胸前的红领巾迎风摆动，于是他给他的爸爸苏老二敬了一个少先队的队礼，然后他说，爸爸，我想要一只王八。 当时苏艇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洗头，她歪过头用手抹了把脸，她呵斥苏艇说，你想要王八？你怎么不要地雷？ 苏艇说，我也想要地雷。 苏老二正坐在院墙的下面喝酒，他在墙根下的阴影里放了一张小木桌，他喝得面红耳赤，然而他的心情非常愉快，这样他就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晃着黝黑的膀子说，好，我儿子想要王八我就给他弄一只王八，儿子，爸这就给你去镇子外的大河里去捉一只王八好不好？ 苏艇高兴地说，好。 于是苏老二就摇晃着站起身体朝院子外面走去。这时苏艇的母亲拉了一把苏老二的胳膊，她满头都是白色的泡沫，她的左手里捏着一把木头梳子，她说，你干什么去？苏老二的胳膊被她妻子的手抓得湿漉漉的，他甩了一下胳膊说，我去抓王八。苏艇的母亲说，你喝得东摇西晃的，抓什么王八！苏老二不高兴地说，你才喝得东摇西晃呢！别碰我的胳膊，我要去给我的二儿子抓王八呢！苏艇母亲的眼睛里流进了头发上的水，她睁不开了眼睛，但她还是挥着手像个瞎子似的说，去什么去！不准去！苏老二扭头望了一眼他的妻子，他说，我抓王八你也管，真是的。 苏舰蹲在笼子的前面陷入了关于谋杀的种种幻想，他想要谋杀一只兔子，那么他该如何下手呢？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原来他一直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以前一直把心思用在了享受美味的憧憬之中，也就是说，他只是全心全意地关注了结果，但他却忽视了更为重要的过程。 苏舰开始搜索他存在脑子里的各种死亡的方式，都是关于人的，在这个时刻他想到的都是对死刑犯的处置。他首先想到的是砍头，如果他准备用一把大砍刀去砍兔子的头，那么他就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大砍头。他该去哪里弄一把足够锋利的大砍刀呢？如果他拥有一把足够锋利的大砍头，那么他有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砍掉兔子的头呢？那么兔子又是否会像犯人一样乖乖地等着他挥刀而下呢？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兔子的头就不会干脆利落地滚下来，这样兔子的脖子处就会喷出很多的血，那血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若是那血溅脏了自己的衣服该怎么办呢？ 当时苏艇正站在镇子外的大河边，那条河的河面上冻了一层还算厚实的冰，那层冰的冰面比较光滑，它吸引了不少镇子里的孩子前来玩耍。那些孩子都抱着他们自制的冰刀和冰车，吸着鼻涕在冰面上快速地滑来滑去，有的时候他们互相撞击，像一些瞎了眼睛的苍蝇。苏艇跪在他的冰车上，双手用力地操纵着冰拐，他边划着他的冰车，边向其他的孩子喊成语，他喊道：我风驰电掣！这时王小福就会高声喊道：风你妈！苏艇像骑着一匹马一样在人群的周围飞来飞去，他总要抽出机会挥舞起他手中的冰拐，然后他便嗷嗷地叫喊着说：我风驰电掣啦！然后他又听见王小福在冲着他仿佛是唱歌一般地喊：电你妈呀电你妈！ 苏艇喊：王小福！电你妈。 王小福喊：苏艇！电你妈。 于是苏艇便谋划起要偷袭王小福，在经过王小福的身边时，苏艇恶狠狠地将王小福给撞倒了，他回头冲王小福得意地喊了一句脏话。王小福爬起来时发现他的鼻子发酸，他想他的鼻子里怎么像起了火似的呢，他站在冰面上用他冰凉的手指挖鼻孔，然后他勾着头端详着他竖起的食指，他在他食指的指尖上看见了一截红色。王小福喊了句：苏艇！我＊你妈！接着他便发疯似的朝向苏艇追去。他们说，王小福在冰面上奔跑的姿势很像一只兔子。最后王小福伸手揪住了苏艇的后衣领，然后他猛地将苏艇给拉翻在了地上。 苏艇与王小福在冰面上搂着翻滚的时候，苏艇的哥哥苏舰已经想出了他谋杀一只兔子的方法。 苏舰觉得，这只兔子需要的是绞刑，所以他将在接下来的五分钟时间里，谋划给一只兔子动用绞刑的种种方案。苏舰对自己说，杀一只兔子很容易嘛！然后他站直了身体，他感觉到他的眼睛一阵眩晕，他的两条腿里就像是在跑着电一样地发麻。他摇摇晃晃地朝屋子里走去，在经过卧室门口的时候他歪脖子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看见他的母亲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又在发直。她又胡思乱想了，她是不是老了？苏舰咕哝着钻进厨房。我只需要两样东西，他对自己说，一个萝卜，一根绳子。苏艇一直在负责喂养这只黄皮毛的兔子，在冬天的时候，他喂它吃萝卜，在夏天的时候，他骑着车子去给它割新鲜的青草。苏舰就是根据这点回忆，来决定使用萝卜的。 苏舰在走出厨房的时候又扭头朝卧室里望了一眼，他看见他的母亲依然坐在那里眼睛发直。他推门而出，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小萝卜和一根电线，因为他没有找到绳子或者铁丝，所以他只好使用电线。后来在他走到笼子的前面时，他开始暗自庆幸，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使用铁丝的话，那么当他勒住兔子的时候是会勒疼自己的手的，其实电线才是最合适的选择。苏舰将那个萝卜放在了距离笼门<chmetcnv wst="on" unitname="米" sourcevalue="1"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一米</chmetcnv>远的地方，他将电线的一端弯成一个活套，是那种能够随时收紧的活套。他将那个圆形的套圈放在萝卜的前面，然后他打开笼门静静等待。 这时苏老二正沿着河边行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虚，若不然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后来他抬头看了眼太阳，他方才说，是天气太热了，天气热死人啊！苏老二走着走着就又听见了自己肺里面的声响，那声响是呼哧呼哧的，他总是以为他的肺出了毛病，若不然好端端的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苏老二独自沿着河边行走，然后他突然就站住了脚步，他问自己说，我他妈大热天的跑这来干什么呀？他忘了他是要给他的二儿子抓王八的，他开始站在河边冥思苦想，他知道他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一个目的的，但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必须要让自己想起来，所以他皱起眉头开始一动不动地站在太阳下面进行思考。 苏老二！ 苏老二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于是他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在不远处的大杨树下面坐着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坐在大杨树的阴影里，正在喝着酒，他们此刻正冲着苏老二挥手，他们喊着说，苏老二！你干什么呐？苏老二想说他忘记了他要干什么，但他觉得他要这样说了，就会显得自己非常白痴，于是他决定什么也不说，他只是慢慢地朝那三个人走去，他是认识那三个人的。苏老二站在大杨树的阴影里，听见他们劝自己喝酒，他便说，不啦！刚在家里喝完的。 来嘛！大热天的，你又没事情做，不喝干什么呢？来嘛！ 苏老二说，不啦！再喝就高了。 那三个人哈哈地笑起来，他们说，我们会不知道你苏老二的酒量，来吧！大热天的不喝干什么呢？你说说，你要干什么？ 我没什么干的。苏老二说，我只是出来走走。 对嘛！你没什么干的，与我们喝点儿酒又能怎么样呢！那三个人一起热情地劝着苏老二坐下来喝酒。 这样，苏老二就真的坐了下去，他开始与那三个男人喝起了酒。 苏艇刚才与王小福打了一架，此时他的脸颊上青了一块，他抱着他的冰车独自朝家的方向行走，在经过杨家的院门口时他摔了一跤。杨家的院门口冻了一层冰，好像那水是从院子里面流出来的，苏艇猜想大概是昨天杨家的自来水管漏了。苏艇摔倒的时候是侧着身体倒下的，当时他的左胳膊肘最先着地，这使他在爬起身体的时候感觉到左胳膊又疼又麻。他妈的！苏艇咕哝说，运气真背，王小福，＊他妈的。苏艇抱起他的冰车打算继续前行，不过他的左胳膊实在是让他倍觉难受，而他却偏要在这种时候想起王小福的样子，这样他就会变得非常气恼。苏艇猛的将冰车摔在地上，他只是用他的右手拎起他的冰拐，然后他大步离开。 苏艇在巷子里独自行走，冬天的巷子里特别安静，这时他走到了王小福的家门口，他站在王小福家的院墙外面。他越想越气，他打算等在王小福的家门口，等到王小福回家的时候用冰拐扎瞎他的狗眼。苏艇靠着王小福家的红色砖墙站在那里，他无聊地端详着手中的冰拐。冰拐其实就是一个木棍，木棍的前端固定着一根钢条，那根钢条的尖端被磨得很锋利，这样才能使冰车在冰面上飞速地奔跑。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他的冰拐，然后他举起冰拐，用它尖锐的一端在王小福家的砖墙上刻字，他很快就刻出了这样的七个清晰的大字：王小福是大王八。 苏艇看见墙上的字迹非常清晰，他觉得很是满意，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冰拐，冰拐的尖端已经被磨得不再锋利。他想了想便将手中的冰拐高高举起，然后朝巷子的尽头用力抛去，他看见那个冰拐在干冷的空中慢慢滑翔，他觉得那支冰拐已经变成了一个火箭。苏艇捡起另一支依然锋利的冰拐，他用他的右手抡着他的冰拐慢慢前行，他觉得他的心情已经略有好转，但他觉得他的心情还需要进一步的好转，于是他命令他自己哼起了一支歌。 苏舰起先觉得，这个过程就该是一次垂钓，他需要等待足够多的时间来使鱼儿咬钩，他可没有想到绞杀的过程会马上开始。他刚将笼门打开，就看见那只黄皮毛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这只兔子用它的鼻子嗅来嗅去，那神情似乎是在说明它对气味的信任要更胜过对景象的信任，不过苏舰倒是觉得，它的鼻子并不像是在辨别气味，更像是因为空气的干冷而发生的颤抖。这只兔子犹豫而灵巧地从窄小的笼子里移出身体，就在它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之后，苏舰开始暗暗地吃惊起来。他觉得它的身体太长，他可没有预料到这只兔子如今会变得这样巨大。不过他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这样才更值得绞杀它嘛！今晚就会品尝到它的美味了，苏舰甚至都已经觉得自己无法等待了。 快来吃吧！兔子。苏舰的手紧紧地握着电线，他看见那只兔子已经发现了这个萝卜，他看见那只兔子已经把头伸进了电线的套圈，他觉得最好的时机已经到来了，于是他猛地收紧了线圈。 苏舰拖着那只兔子在院子里奔跑，他觉得这只兔子仿佛就是一袋水泥，这只兔子就像一袋水泥一样沉重，这只兔子怎么会这样的沉呢。苏舰扭头看那只兔子，他看见那只兔子的两条后腿在不断地蹬踹。你不要蹬啦！你乱踢乱蹬的又有什么用呢？我会勒死你的。苏舰说，我要把你吊在前面的那棵枣树上，让你的身体悬空，这样你才会死得快一些，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啦！我还要扒你的皮呢！唉，真是麻烦呀！苏舰将电线的一端绕过枣树的一条粗枝，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把这只兔子吊起来，他不断地说，你可真是肥呀！你比得上一条大狼狗啦！苏舰将电线牢固地系在枣树上，他退后几步打量起这只兔子，他看见这只兔子的两条后腿会突然地一起蹬踹，他觉得那兔子的身体里似乎装了一根弹簧的。 苏舰站在枣树的前面，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苏舰深深地呼吸着，他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只兔子的死亡，他觉得关于一只兔子的死亡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苏老二在梦里梦见他已经死去，他被谋杀后扔进了肮脏的废弃的养鱼池里，并且他的身上爬满了王八。苏老二在梦中明白他已经被杀死了，可是他依然存在着感知，他看见那成百上千的王八在自己的身上笨拙地爬来爬去，并且用它们的尖嘴咬着他的肉吃。苏老二并不觉得疼痛，他只是感觉到全身发痒，他痒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他在巨大的痒的痛苦里惊醒过来，这时他发现他的身上爬着很多的蚂蚁。苏老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大杨树的下面，他的身边睡着三个打鼾的男人。他对自己说，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睡着了？他们怎么也睡在这？他说着便伸手去推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那个人只是吧嗒嘴，并没有醒来，他翻了个身把脸转向了一边。 我梦见了王八，梦见王八是吉是凶？苏老二站起身体扶着大杨树说，我为什么在这睡着了？啊！我想起来了。他用手拍着脑门说，我是要给苏艇抓个王八的，我是来捉王八的，我怎么在这睡着了？他妈的。 苏老二朝北面的大河走去，他几乎看不清他的脚底，他觉得脚下的草丛里有无数的蛇在爬来爬去，他走得踉踉跄跄的，最后他还是歪倒在旁边的草丛里了。苏老二躺进草丛里就懒得再爬起来了，他觉得他头晕得特别厉害，他没想到他会醉成这个样子。这样回去像什么！苏老二说，这不是让孩子们笑话嘛！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前面的大河走去，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河边，他蹲在河边时猛地就嗅见了水的又凉又腥的气味。苏老二被这种气味呛得难以抑制地呕吐起来，他将酸臭的秽物都吐进了河水里。 我以前捉一只王八是很容易的嘛！苏老二抬起右手抹了抹嘴，然后他发现他看不见了东西，接着他像一只鸭子一样一头扎进了河水里，当时他的屁股高高地撅在岸上。苏老二只是觉得河水很凉，但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苏舰把兔子从枣树上解了下来，他把它拖到了窗户的下面，这时他看见苏艇拎着一根冰拐从外面走进院子。苏艇边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边朝苏舰走去，他大声地说，哥！你蹲在那儿弄什么呢？苏舰的手里正拿着一把菜刀，他是准备给剥兔子皮的，他听见苏艇这样问自己，便转过了脸望着他说，我正要剥皮呢！你快来帮忙。苏艇走过去迷惑不解地说，你要剥皮？谁的皮？苏舰说，兔子的皮。苏艇说，兔子的皮？ 就是我们家的兔子。苏舰解释说，这只兔子太肥了，杀它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呢！你看看，肥不肥？ 苏艇看见苏舰正捏着兔子的一条后腿向自己展示着，他已经没有理智去琢磨眼前的兔子到底有多肥了，他简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最心爱的精心喂大的兔子现在已经被杀死了。苏艇简直是要发疯了，他跺着脚，尖着嗓子质问他的哥哥：是谁让你杀死它的？ 是我自己决定的。苏舰说，你不要心疼嘛！它早晚要杀死的，它是一只兔子，我知道你喜欢它，你喜欢它也是早晚要杀死它的啊！你看，它已经这么肥了，为什么不杀死他呢！ 苏艇觉得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觉得他自己成了一辆失去了控制的破汽车，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用手指着他哥哥的脸喊：苏舰！我＊你妈！ 这时苏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菜刀威胁他的弟弟说，你骂谁？反了你了呢！你还敢骂我。 我他妈杀了你！苏艇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冰拐，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冰拐的末端，然后他叫喊着，疯狂地朝苏舰的胸口刺了过去。苏艇的冰拐并没有刺在苏舰的胸口上，因为苏舰及时地躲开了，不过那个锋利的尖端还是刺伤了苏舰的左胳膊。苏舰这时也大叫起来，他觉得他的弟弟疯了，他的弟弟是想杀死他，刚才若不是自己躲避得快，他的心脏就被苏艇给刺穿了。苏舰胡乱地挥舞着他手里的菜刀，他几乎是在闭着眼睛挥舞他的菜刀，他这个时候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的。 苏舰的母亲这时被吵声给惊醒了，她的思绪从四年前的夏天飘了回来，她不免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有些哀伤。她听见她的两个儿子正在窗外乱喊乱叫，她便叹息着朝窗户爬去。她把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了窗玻璃上，这样她就能够把一切都看得更加的清楚了。她的两个大眼睛在窗玻璃的后面瞪得溜圆，这时她看清了苏舰手中的菜刀，她看见那把菜刀凶猛地砍进了苏艇的脖子。 这是干什么呢？苏舰的母亲缩回头，喃喃地咕哝，她伸手推开了窗户，把头探了出去，这时她看见苏舰正拎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扭头看她。苏舰你们干什么呢？她附身朝地上看去，她看见她的二儿子苏艇与一只兔子并肩躺在一起。 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躺在地上？苏舰的母亲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渐渐的糊涂了，她已经分不清这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中。 我把他们都杀了。苏舰对他的母亲说，现在他们都死了。 哦！苏舰的母亲点了点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