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本白色封面的小说

老实了一辈子

<p>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她捧着一本小说，一边安静地阅读那本装帧精美的书，一边习惯性地用食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有时车窗外那些疾驰而过的美丽景色把她吸引住，一群飞鸟，一片蓝色的湖，汽车碾压过铁桥上的锈钉，她的声音也在湖水的荡漾声中起伏不平。时断时续的节奏被掌握在小说家R的脚上，他把油门踩死，听见她的声音被反复撕裂，“哎呀，湖的……的……表面……面，浮……萍。”音色甜美地使小说家R把车开的飞快。<br />他们在景区宾馆前下车。小说家R拉着自女人的手走上旋转的玻璃台阶，她只能任他牵着自己，小说家R计划走进房间后要和女人一起泡在漂着玫瑰花瓣的浴池。</p><p>&nbsp;</p><p>这本白色封面的小说装帧很精美，但吸引你的不仅仅只是这些，在火车上，你就一直在读它，它帮助你克服了没有卧铺了苦恼。现在，你在火车站旁的厕所边上等你的朋友，她拿着一卷卫生纸刚跑进去不久，你安静地坐下来读你那本白色的小说，就坐在花圃旁的台阶上，那些从远方来到这座伟大城市的“淘金者”们曾把他们肩上灰头灰脑的粗布行李包匆匆搁在这儿，这儿有一层细细的灰，它们可能来自另一个城市，一个偏远的地方，就象此时的你一样，现在你们相聚了，你不必吹开它，你大可以坐上去，安心去读那本小说，它在讲述一张关于会员卡的故事。</p><p><br />我可怜的母亲一个月前死在那张棉絮发黄的床上，当我把手从她扁平的乳房前面的内衣口袋中抽出来时，发现自己拿到的竟然只是一张做工精美的某景区的会员卡，我想，我错怪她了，她真的在她放浪的年轻生涯中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所以在她死后，当我从她所有的家当中只找出这一张神秘的卡片时，我也就顺便原谅了她到死都没有为我找到亲生父亲的那笔糊涂帐。当我把这张卡给别人看时，他们却说，那是张废物。如果这张卡只是一张所谓的“废物”，那这样一来，我可怜的母亲也会在这张遗留的废物中僵硬的有些幽默——她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张废物。人们也这样议论母亲，她是个废物，虽然她年轻时很漂亮，但这掩盖不了她曾经干下的那些丑恶勾当，我坐在旁边，他们也照样说，我也无所谓，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母亲可能在家里扫地，他们这样说，她在洗衣服，她在为这个小家伙做晚饭，她坐在镜子前，想那天晚使她受孕的那个家伙的模样。那时，我通常会好奇地坐在一块圆形的石头上，看着那群聚在一起无所事事的家伙在漫不经心的闲聊中寻找一个有趣的话题：她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我不敢想象。这是年岁的关系，但如果你仔细看，你能从皱纹和黄褐斑下看出点什么。老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说到她们，似乎永远都是这一句话，年轻时很漂亮。</p><p><br />是的，很美，小说家R对此引以为毫，他认为自己能发现美，无论是现实中的，还是隐藏在旋律、颜料或是文字中的，寻找美感是一种天赋，小说家R曾在他的一篇小说里隐射的谈到关于这一问题的哲理性，他在跌宕起伏的剧情中与自己探讨着对于美感事物存在的因素：如果人们不把它表现出来，那它将什么都不是，换句话说，你想到一种美，你遇见一种美，可如果没有人和你一起分享一起对它发出感叹，这种东西只孤独的埋藏于你一个人的心里的话，那它将什么都不是。就象一场梦，梦醒来，你感觉自己变轻了，理想在枯燥的现实中再一次变的清晰有价值，你仿佛再一次步入了青春期，但它同时又很轻、易碎，就象当你完全清醒时，你会觉得生活还是现实点的好。所以，这还要提到一种关于勇气的问题。谁有勇气把它们一直提出来？在一朵云彩中，在一首诗里，在一段昏昏沉沉的音乐中，在情人滚烫的皮肤上？小说家R想对她说，一起泡个澡吧。她正捧着那本白色的小说坐在角落里。盥洗室蒸汽缭绕，透明的玻璃隔间被笼罩成一片云雾的仙境，小说家R尴尬地望着她在沉默中拿着那本白色封面的小说安静地阅读，小说家傻傻的坐在床延边上，时间流泻的象是盥洗室的自来水。</p><p><br />你仍然在读那本白色封面的小说，你听见有人在喊你，有个年轻人站在你跟前，原来他在自言自语，但他大可不必站在你跟前，可是他站了，他站在你面前自言自语，他并没有望着你，而是望着厕所门口翕翕然然地人群。他说，人们从你的身边走过就象进出这一间拥挤的厕所。你抬起头望他，他转过身来看着你，意味深长地说，你真美。你脸红起来，你觉得他很大胆，这一恭维让你没了头绪，你放下手中的书，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切实际。你想，你可能还在读那本小说，小说中的剧情确实不着边际。这很有可能，一路上，你一直在翻读这篇小说，以图消磨枯燥的旅程，当你发现自己已经着迷于这样一本不着边际的小说时，你又害怕起将要置身的现实世界。你将要告别自己浪漫的处女般的情怀，这时，它又回来了，当然，在那本小说里，你为它献出自己细腻的少女般的憧憬，你在字里行间走进小说的世界，那个男主角就站在你跟前，你仍在读那本小说，只是你不知道罢了。</p><p><br />我根据那张卡片背面的提示下了火车，来到了这样一座陌生的城市，这还要归咎于我的年轻气盛，我攥着那张卡片，就象攥住母亲的气息，我不承认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会是那些人口中的废物，母亲把我生下来，这看似是一种偶然，但我知道，这和我父亲有关，那晚他们媾和得象是两个原始生物在寻找自然的真谛一般，那个男人有着我重重的鼻息，那个女人给我她高潮时不顾一切的偏执和狂热。我路过火车站旁的一间公共厕所，这里人来人往，厕所门口放在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在这边上歇脚的旅人，我得为自己的行程找一个目的，我想知道我该往哪去，去找这一张卡片有价值的地方，它毕竟来自于我的母亲。我看见在花圃边的台阶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她在读一本白色封面小说，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想象一下，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场面，人们匆匆下火车，提着裤子往这里赶，脚步声，行李箱的轮子与凹凸地面的摩擦声，厕所的冲水声，卖地图和报纸的小贩的叫卖声，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去安心读一本小说呢？那个专心读书的女人，她似乎完全沉侵在那本小说里，她用左手捧住书，右手食指开始有节奏的旋转自己的卷发，那一头卷发向内拳曲。我走近，站在她跟前，她与其他人不同，她没有行李，只有这一本小说，我冲她打招呼，我说，我有一张卡。我把卡片亮出来给她看，她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我。我没了下文，她的小脸蛋让我语塞，我想问她，你在读什么？真的那么有趣吗？或者，我想对她说，这里太乱了，你选择在厕所旁读这本书？但我脱口而出，你真美。她继续望着我，她的睫毛在中午的阳光下呈现一种紫红色。她似乎听见一句习以为常的话，她觉得不够刺激，可能我并没有说出能与她产生共鸣的惊人话语。你真美，这句看似大胆且直接，但这是句空话，我该问些实质的，比如这张卡片的使用方法。该怎么往下说呢？她暧昧的眼神象是在鼓励我。</p><p><br />小说家R想和那个女人一同泡在浴缸里。他忍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足勇气提出来，却被那个女人以“不太适应”委婉的拒绝了。小说家R恨透的那本小说，它又一次被捧在女人手中，她回答完之后再一次低头去阅读它。这不是个办法，她可能会这样读一辈子，最后死在那本小说上，小说家R夸张的想象着，这并不是一本小说的目的，它只是一种负面的效果，她自己并没有发现，阅读者却对小说来讲，已经替它达到了另一种意义的层面上，人们麻醉在它的情节里，为它忽视现实，为它不切实际，但这对作者来讲并不是一件关乎于写作技巧的事情，小说家R永远也不会寄希望于自己能写出这样一篇小说，他做不到，任何一个作者都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在写作的时候只需要变成他们自己，如果可以，他们还会站在一边，望着那个在桌前埋头苦写的家伙感慨一番，而剩余的事情，这将取决于读者。小说家R认为那个女人在回避自己，她假想着自己倾心于一本小说，以至于忘记了现实世界中该干的一些事情，是的，她收了他的钱，但却没有履行她该做的事。</p><p><br />你静待下文，想象自己置身于小说情节的世界中，你听那个年轻人红着脸对你说，你真美。你没有回应，你继续听他说，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他还说，你们相遇可能是一种缘分。他还说，他为着这张卡片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还问你是为什么。他说，你可能本来就住在这，你在火车站送走你的朋友，你顺路来到这间厕所旁，趁着中午庸懒的日光读小说。他还说，你可能和他一样，从远方来，你来这里找你的男朋友，你什么都没有带，因为你信任他，你的美貌是你最好的行李，而这本小说，将是你们相互找到对方的工具。他还说，你可能坐在这里读小说，就是为了要吸引他的注意，你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你想要带着他一起，在这座道路象蛛网一样铺开的城市展开一次浪漫的旅行。他还说，你可能是一个生活富足的小姐，你的癖好是在人多的地方拿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小说装腔作势。他还说……你站起来想答话，这时你的女伴从厕所走出来，她甩着湿漉漉的双手。你很想从年轻人所说的那几条可能中找出一条自己喜欢的，并随着小说剧情的展开而往下深入，但你发现自己在现实中，你没有选择，你的同伴走过来用湿漉漉的手挽住你，对你说别总是疯疯癫癫的，你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你的同伴挽住你就朝前走，你慌忙拿住那本小说，你回头望了望，但你没有看见，那个年轻人不在花圃台阶边上，那里只有匆忙的旅人和大小不一的行李袋。你从同伴的腰间伸出那本抓着小说的手，朝他挥手，尽管你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出现过。</p><p><br />我站在花圃边的瓷质台阶上，当那个女人离开前，我想向她询问关于这张卡片的消息。我说她很漂亮，但我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我希望她会满意我所说的那些话，以缓解两个陌生人在火车站旁的厕所前可能遇到的一些隔阂，结果却事与愿违背，她冷冰冰的，她的睫毛一直在吸引我，我还说起过她手上那本白色封面的小说，我假装好奇的问她书的名字，“我也许也读过它”。虽然她继续用沉默在这场乏味的对话中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但我希望她会知道，我正在等着她来帮助我，如果她真的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一直生活在这个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城市里的话。最后我又一次亮出了那张卡片，她没有象其他人那样马上否定它，说它是废物。我说，你看，我有一张卡，我该去哪里使用它？有个胖矮的女人从厕所走出来用胳膊挽住她细细的脖子。她们说着话，开始往人流中走。我举着卡片站在她们身后，反复念叨着她们用背影甩下的一个地名。</p><p>&nbsp;</p><p>这是小说家R所能想到的眼下最浪漫的事情。他和女人坐在露天的阳台上，远处他们可以清晰的望见低矮的柳树将枝叶垂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那是一片广袤的湖泊，不远处，一座古老的塔楼被湖面上的浓雾遮挡着只剩下菱角。女人终于放下手边的书，站在亮银色雕花扶拦边深呼吸，远眺。小说家原本想讽刺她，你不看你的小说了吗？但他却没有，他突然有了灵感，他计划着将眼前的这一幕写进自己的一篇小说里——美丽的风景和女人，大自然的杰作。他还有一种冲动，有一种想写诗的冲动，可惜他老了，已经写不出那些铿锵激昂的诗歌，可惜他不是诗人，他是个靠理性写作的小说家，是的，他写小说赚了钱，但他同时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被美拒绝了，他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天然的景色，而仿佛被赋予了严格的框架，他想的很深并且很快就陷入严谨的死角。小说家走过去揽住女人的腰，那里温热，超出了小说家的想象，他自然地循序着微风扶过女人发梢的节拍，顺势去吻她。他想扮演一个懂得欣赏美的（不管是景致还是女人）、能使眼下一切看起来浪漫的推动者的角色，但他被推开了，那个女人红着脸说，别这样，让我读完那本小说。他再一次被拒绝了，他象站在美的门前，而门却是关上的。</p><p><br />你还没有读完那篇小说，虽然你不想这样提醒自己，因为你觉得你在读的时候并不是抱着把它读完的目的，可眼下时间很紧，你没有读完它，你还得活在现实里，你不可能一辈子靠着一本小说。你只希望它会有个完美的结局，这样也许会使你不留下什么遗憾。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的同伴一直在劝你，有个男人出价很高，你总得做出选择。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中年男人上了车，你的女伴冲着喷黑烟的车尾对你喊，玩的开心点，我的傻姑娘。她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你坐在车上这样想。那个男人和你打招呼，他把车开的飞快。你们过一条平静的湖泊，你望见湖面上漂浮着浮萍，你想到自己，你没有太多的选择，你飘来荡去，但你至少可以选择把那本白色封面的小说读完。</p><p><br />我走过一条平静的湖，湖面上有座铁桥锈的厉害……</p><p><br />小说家R写下当天旅程开始的那一段，他想记录下自己的心情，但他写不下去，因为那个女人，一切进行的有些磕磕绊绊，她对自己的态度象她高根鞋的鞋根，她既年轻又漂亮，小说家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他要找的就是这个女孩。之前，他的又一篇小说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编辑形容他的小说过于逻辑化，缺少美，缺少振奋人心的感性的因素。他当然予以反驳，他把那篇其中隐射过美感的地方指出来证明自己知道什么叫做美，并且善于分析，可是结果却并没有得到认同。<br />郁闷的小说家R现在又继续忍受着自己的即将喷薄的欲望被女人攥紧在小说一页页菲薄的纸张上，她不能就这样一直回避他直到假期的临近。他花了钱，因为她很漂亮，但这并不是她一直矜持的借口，如果他们彼此融洽的话，这将是一次美妙的回忆。反之，他可以草率的对待她，这样并不犯法，他们有过约定，当他厌倦的时候，他可以象对待一个废弃的生活用品那样，将她重新扔回她那个矮胖的朋友身边。但他又承认女人的美使自己肃然起敬，她喜欢阅读，那本小说带给她的感觉，正是一个作家最想在他的读者身上所看到。他想过让那个女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象这样安静地去一本小说，他自己写的小说。</p><p><br />你想安静地呆在房间里把那本白色封面的小说读完。我快看完了，你说着，拿起书在他眼前翻动页码。那个男人提议，你可以带上这本小说。你没有再推辞的理由，你和他一起走进了景区里一间富丽堂皇的餐厅，侍者门穿着燕尾服，抬起左臂，那上面挂着一条白的雪亮的餐巾。小说进行的很顺利，你接着往下读，男主角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在寻找他的女主角，通过那样一张神秘的卡片，当然，他找到了，他推开厚厚的旋转玻璃门惊讶不已，没有人因为他一身穷酸的打扮而把他拒之门外，因为他手中扬着那张使人肃然起敬的卡片。侍者走上前去招呼他，询问他想品尝的菜式以及今后几天的景区游玩计划。他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竟然问道，是否有人认识她的母亲。你就这样望着他摇摇晃晃地从门口走进来，做在你旁边的空位上，冲你打招呼。他说你们原本认识。你不置可否。他说，他刚来，而且不饿，他想请你陪他出去走走。</p><p><br />事情的发展出忽我的意料，当我拿着那张神圣的卡片走进令人眼花缭乱的景区，工作人员的反应使我有些不适应。他们说，来吧，你是会员，你有那张卡片。我被推搡着来到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地方，我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女孩，我走到她跟前，询问她我们是否认识时，女孩扬起手中那一本白皮小说冲我反问道，你说呢？她抬起自己的小脸蛋，我望见她的睫毛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近似于紫红色的光影。我差点脱口而出，去称赞她的美貌，她的脸颊在光影的作用下象一副画，象一首旋律，我迫不及待地想称赞她，但却没有这样。该用什么样的言辞去修饰这样一个大自然的杰作，该用什么样的语调，押什么样的韵脚，我该称赞的是她本身还是巧妙的上帝之手？她不谙事事，象一只初来乍到的精灵，无形的自然之力在她的身上精工雕刻，我要为之感叹的应该是她，还是造物主广博的心灵，还是我那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我语塞，就站在她跟前。女孩站起来，拉住我的手，我恍惚地听见她对我说，陪我出去走走。</p><p><br />小说家R被困于自己拟订的剧情。他坐在松软的皮质沙发上，眼前有一碗冒着轻烟、慢慢冷掉的肉汤。他只想重温一下故地重游时的年轻感觉。他把一切安排的仅仅有条，使一切看上去象回到三十年前，当时的他意气风发，穷的只剩下自己的理想，一个年轻的女人，突如其来地闯进他的生活，回忆使一切带有一层暖暖的椭圆形光晕，暧昧的镜头中央，是年轻的他和陌生的女人泡在光洁的瓷质浴缸里，他们畏畏缩缩，手忙脚乱，那晚他沉重的鼻息和女人高潮时的偏执和狂热使他难以忘怀。现在，他拟订好剧情，预计着一切将会象几十年前的夜晚那样重演，他知道自己时间紧迫，他老了，他发现自己对美丽的事物不再敏感，他开始想念那晚的自己和宛如梦境一般穿过他青春期的那个女人。他编排着一切，使之看上去合理，象一篇小说令往事重现，他找到这样一个女人，她美丽的使他在天命之年重新发现了自己对美的定义。即便这样，事情的发展，仍旧朝着他不可掌控的方向奔去，好象他苦苦地写一篇小说，最终却将自己逼进了故事的死角。年岁的累积使他沉着而且没了脾气，更何况，他认为自己没有对美丽的事物发出抱怨的权利，他不想指责她，他没有揭穿她可笑的借口，他老了，他有什么权利去束缚这样一个可爱的精灵呢，她只是想“陪着她的朋友出去走走。”</p><p><br />景区外傍晚的微风拂过柳稍，你一边翻着书，一边对书里的男主角提议，把窗户关上，你坐着不想动，你想尽快的把手上的书看完。没有人跑过来关窗户，你并不觉得诧异，你苦笑的摇摇头，发现自己是一个人，男主角在小说里，你们彼此熟识，却并不在一起。你将在今晚之前把这篇小说读完。小说里，男主角已经找到了女主角，他把她从杂乱无章的餐厅里带走，他们在景区里的一个房间中把所有的电灯都打开，你的心情也变的明亮起来。</p><p><br />我们一直在跑，走出那间洋溢着奶油香味的餐厅之后，我们就延着景区里的各条小径寻路跑着，我们踩过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我们假想着身后有千百个敌人在追。这张卡片帮我了一个大忙，我找到一间不错的客房，我拉着你躲进去，你喘着气，倒在床上，抱怨我跑的太快。当时，这本小说的书页在奔跑中“哗啦啦”的吵个不停，现在它又一次被安静地捧在你的手中。我望着那本小说，再一次郑重的问你，我们认识吗？也许我只是你的一个借口，一个逃避的借口。你举着手中的白色小说，在床上大笑的打起滚来。我向你娓娓道来这不可捉摸的一切，以此来表明事情的严肃性，这当然要提到那张卡片，以及我可怜的母亲，很遗憾，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妓女。可你却提醒我，盥洗室的浴缸已经装满了水，我们可以一起泡在浴缸里，你跑了一身汗，而且你已经把这篇漫长的小说读完了。(完)</p>

韦乃文

<p>很不错。交叉叙述往往容易乱，更何况是加上元小说的元素。做到这样很不简单。不过整个偏向议论性的叙述也降低了难度,它所占的比例似乎遮住了故事。如果能像《唐吉柯德》那样，以故事为主，是不是会更好一点？</p>

吴海燕

<p>故布疑阵确实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小说有一个很薄弱的核心。</p><p>还有<font color="#5233cc">“我可怜的母亲一个月前死在那张棉絮发黄的床上，……”</font><font color="#000000">这样的句子也很不好。</font></p><p>综合交叉得太厉害的时空角色人称，和上述这样的句子，更让人在读的时候很不舒服，犹如去听每天都会准时开讲的结尾巷人皆知的悬念故事，讲故事的人还流露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得表情。</p>

酒童

<p>上面两位提到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写作时的耐心耐心再耐心。</p>

韦乃文

我觉得可能不是“故布疑阵”，而是作者想借这个故事来议论。造成故事本身的无趣是因为那些议论性叙述所占的比例太多了。感觉这篇还是蛮有功底的。

老实了一辈子

<p><strong><font face="Verdana" color="#da2549">韦乃文和<font color="#ff0000">吴海燕你们说的很对.这篇小说失败之处在于讲述过多,议论性的东西,最好还是由小说情节自己带出来最好.这是这篇小说的硬伤,带着那些多余的话,这篇小说象一滩垃圾.令我恶心.我一直在努力,不把自己困于情节中,但这篇小说的硬伤象是我在反复遮阳中把自己的丑陋暴露的一览无余.</font></font></strong></p><p><strong><font face="Verdana" color="#ff0000">你们提出的那几点意见,使我对你们有一股敬佩之感.</font></strong></p><p><strong><font face="Verdana" color="#ff0000">敬上.</font></strong></p>

破冬角

<p>是，在小说中进行议论的话，我会觉得作者在小说里显得过于自大了。当然我能从小说里的叙述瞧出作者的善意，但那并不能改善什么。</p>

dale828

还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