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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座”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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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7-8-4 13:22: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1#教学楼341,倒数第四排最左边的座位,那是我最喜欢的座位。胜过中教诸如307之类教室的边座。这里不仅安宁,还靠着窗,中教却是一个密封的樊笼。窗外无限美景,无限生灵。在书与自然的交汇处,我得到无限灵感,感谢这个座位。这里是我的“是座”。

   甲壳虫在窗玻璃上缓缓往上爬,在我眼睛的余光里,它像浮在空中的一颗尘埃,缓缓往上飘。甲壳虫的一生在爬与飞中这样溜走了,但它共享了我的时间我的空间,它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我坐在这里看它爬过时,它是否也看到了我,看到我共享了它的时间,它的空间,它是否也意识到,我的生命就在写与看中溜走了,或者与它一样是在爬与飞中溜走呢?是否它也曾留一份脑际空间,来感慨我这个它生命中的过客?甲壳虫啊,我愧对于你,在你的从容里,我的假装的从容算得了什么。你是那么浪漫,那么孤独,这一切都让我自叹勿如。我的生命何时能如你般自如呢?

   甲壳虫停留在那里,不再爬行,是否它也如我刚才停笔思索那样,在思索它的世界呢?

   假装透明的玻璃窗,让我躲在屋子里面静静地看着外面无声的世界。离屋子最近的那棵树,已将枝桠伸到了窗口,叶子已黄了,还没有掉。这些夕阳下的黄叶,在想什么呢?或许她们根本没意识到她们的夕阳,已将那一挥残红投向她们。对于她们而言,她们的生命永远是生机勃勃,阳光与雨露与风雪对她们而言,都只是无常生命的有常,都不必讶异,无须惊喜吗?甚至生长与飘落,都对她们没有丝毫的改变?生命仍然在她们的思维里存在,而种种际遇,只是她们生命呈现不同的色彩吗?所谓悲喜,所谓哀乐,是不是,都只是一弦琴声,让她们感受生命不同的色彩。

   一只喜鹊从窗外的世界飞过来,停在窗内的枝桠上,枝桠不胜重压,颤颤巍巍。随着枝桠整个儿的上下浮动,附在它身上的黄叶也只有上下起落。不知是喜鹊的拍翅之风,还是起落的劲,三片黄叶脱离了枝头,向另一个世界飘去,她们飘出窗的框框,飘出我的视线,她们都划着美丽的弧线,像琴声一样轻轻飞扬,渐渐不见了。

   落叶已远,她们的同伴却仍在颤抖的枝头停留着,对她们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命,停留或飘走?哪一个才是她们真正的自由?如果她们的一切都依自己选择,她们会怎样取舍呢?或者我眼前的景象,走的走,留的留,本来就是她们的取舍,本来就是她们的自由?

   而自私的我,把她们的脱离比拟成生死,那飘落时优美的弧线,时不时以一死换来的代价?而不肯飘落的黄叶,是不是附庸的苟且偷生?这生死之间,是不是与人类的生死一样,权衡着价值,有着生的轻、死的重,或者生的怜、死的烈,或者生的丑、死的美?

   而我写下这样的话语,在叶子们看来,是不是委屈地要流泪了?或者面对曲解只是淡然一笑。或许,在她们眼中,根本没有生死,依附与飘飞?只是各自的归宿,谁都不必干涉谁。都有各自的天堂,各自的价值,或者根本不存在价值的权衡。人世间苦苦思索的利弊,在她们眼里,都只是无谓的纷争,她们在无争的世界里创造了一个人类无法企及、无法思索的天堂。她们不需要高尚与卑劣,不需美与丑,她们本身就是一切。

   天渐渐寒冷,渐渐阴暗,我要添衣,我要点灯。甲壳虫和黄叶们,你们要去干什么?

                                二

   又是这个教室,1#341。在“是座”坐下,看看窗外美妙的世界。

   上星期还挂满树的叶子。如今已几乎飘零殆尽,只有一些干瘪卷曲黄绿色的枯叶仍在个别的枝头栖息。她们不被风吹走,因为她们太过于轻灵,或者英年早逝的灵魂不肯离去生长的故土,依依牵扯着她的母亲,相顾垂泪。那些沉重的、鲜活的、生命的叶子已被风无情地卷走了,掉落在水泥地上,被无情地践踏,被无情地清扫。那些已飘落的叶子里,也有搁浅在那些常青树的枝叶上的,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没有掉下去,不愿掉下去。她们躺在带刺的温暖的叶床上,睡着不再醒来的长觉,从早到晚,她们再也不醒来。

   沉重也好,轻灵也好,生命都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走了,吹到地上被践踏被扫走,被搁浅,被飘荡,或者还被隐藏。窗沿上满眼都是枯黄,横向天空的枝桠们不屈不挠地挺立着,那是白杨在远处展示它被剥落的肢体。想起以前课文里关于白杨树的描述,竟然是那么夸张,却仍被无限褒奖着。这世间的底层的心灵与我的心灵一样丑陋,世界堕落到了我堕落的程度。我为自己的丑陋深感不安时,那些所谓善良的人们是不是也为他们的丑陋感到脸红呢?

   松树或者柏树矮矮地藏在白杨和另一些不知名的树的身影里,他们万古长青着,似乎永恒未变。在低矮的树丛中,他们的阳光最少,可又活得最长久。这种生命态度,也许那么多人都在赞赏。可我宁可做那些一岁一枯荣的树,生命的色彩在每一次枯荣间闪耀,这种宁静地面对生死的心境胜过了一般的道佛。他们毫不埋怨这风的寒冷,雪的无情,只顾在生与死中呈现美,无论是生、是死,正生着、正死着,这样的心境哪是一成不变的松柏所能领略的?

   意识到生的目的就是死,而在生死之间该对自己呈现什么呢?用锐利的眼光戳穿这个世界?这种让别人和自己都失去自由的行动会愧对生命的本质,在生的目的到来时,心会痛的,像在寒夜哭泣的婴孩,没有明确地意识到哭的缘由,却又不得不哭。终归,人们或我要回转到生命的本原里。纵是有无数歧途,当跨过第一丛荆棘时,我就应意识到应该回到本原去,用最随和的眼神抚摸每一寸世界的肌肤,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却又最大程度地减轻了对外界的影响,也最大程度地在纷繁的世界中取得了自己的自由。

   风轻轻吹过去,用树枝的摇动告诉我这样的信息。我的心仍没有动,是啊,无论这世界如何改变,我的心怎么能动呢?

   中心教学楼在远处的土地上耸立着,在无数白杨与其他隐藏了生命的枝桠后面,隐约着他的形状。在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主宰,让这样的隐约在我的心外不断地再现着。阳光照在教学楼上,让它温热同时也让它阴冷。这多么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它跳动时,它也静止着,在它输出生命时,也接纳着生命,在它温顺时,它也狂野着,在它美好时,同样不遗余力地表现着丑陋……

   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区分的,本来就是那样。只是有点眼光需要美时,才将不可区分的内在用五花八门的外观表现出来。诸如白杨树,中心教学楼,心脏与泥土。

   那么,这个主宰是不是就躲在每个人在心里,每个生命的气息里,每一块石头的边上?
  
   智慧的昆德拉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自己是自己的掘墓人。我一开始就把坟墓掘了出来,只是我没有看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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