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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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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忽然你省悟了:
                                  对,就是那边你挺身起立,
                                  在你面前仿佛从往昔的某个远方
                                  升起了忧虑、意象和祈祷。
                                   ——里尔克《回忆》

                                       一
                 
  张望在王庄饭店喝酒时,忽然打了一个沉闷的喷嚏,他便发觉有灾祸将要降临。
  张望在等女孩可可的时候,天上划过一道闪电,他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天要变了,便把一瓶啤酒喝了个精光。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张望有些憔悴的面容,他发觉这啤酒口感很好,并且有一丝余味。
  再来一瓶。张望对饭店小姐说。
  小姐走了过来,迈步很轻盈,像春季的细雨,软绵绵的,滋润到了张望的耳中。张望一抬头,看到小姐带着很不容易察觉的微笑,便说,请来一瓶啤酒。
  先生,是否可以点菜了?小姐问道。
  你喝过这酒吗?张望很节约地笑着问小姐。
  小姐摇了摇头。
  外面忽然响起了雷声,接着雨点像豆子一样落到地上,溅起了尘土。张望听到了雷雨声,便推测小姐知道这场雨开始下的准确时间,小姐没有说话而用一个动作回答了张望,如果小姐说,对不起,没喝过,那回答肯定会被雨声覆盖的。
  可可不会来了,这么大的雷雨已成为可可失约的一个理由,她不会冒雨来王庄饭店与张望一起吃饭。
  小姐离开后不久便给张望上了一瓶啤酒。张望趁小姐斟酒弯腰时凑到小姐耳边,很响亮地问道,小姐,向你打听一件事,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叫可可的女孩,未婚。
  小姐吓了一跳,本能似地退后了一步,啤酒被倒在了外面。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听不到。张望抱歉地对小姐说道,随后欠身坐下,用餐巾纸将外面的啤酒擦掉。
  小姐很有礼貌地对张望说,没关系。之后的一个笑容让张望舒缓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雨下得越来越大,不时夹杂着雷电。王庄饭店的顾客不多,张望坐在靠窗的一张餐桌上,看着小姐,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凉。
  这啤酒味道不错,要不我再给你来一瓶?小姐接受了张望的道歉,出于职业习惯,她没说什么其它内容的话。
  王庄饭店的气氛很单调,像雨声一样一直下得很迫切。小姐的表情如一,挂着微笑,不易察觉,带有习惯性的特点。
  张望看了看表,他想可可一定不会来了,便起身对小姐说,啤酒不要了,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认不认识可可?
  小姐想了想,说,我前几天看到过她,也在这里吃饭,不过旁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后来他们走了,直到今天,他们一直没有再来过。
  谢谢!张望听到又是一阵雷声传来,把他向小姐致谢的声音覆盖了。他猛地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之后,他听到自己打出了一个沉闷的喷嚏,像盖过了外面的雷声。
                 
                              二
                 
  作为叙事的需要,我特意删减了可可的下落,这可以使张望在打完那个沉闷的喷嚏后,对可可做永远没有结局的寻找,这是张望在整个事件中最大的失策。他在王庄饭店已埋下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种子,尽管小姐脸上不易察觉的微笑永远留在张望的回忆当中。作为对那个雨天发生情节的一种刻画,我觉得啤酒不能成为左右张望心情的唯一理由,它缺少意犹未尽的表达意义,啤酒只是啤酒,万变不离其宗,只有喝光与不喝光两种可能,但小姐的微笑不管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对张望孤寂心情的一种善意反应,对张望来说都可能蕴含着一个故事的雏形,只要有耐心,善于思考,张望可能会从中获得一种意想不到的东西。
  而这会成为故事的一个转折点。
  作为对张望的关注,我很想知道那个雨天之后,张望有没有再次光顾王庄饭店,碰到面带微笑的小姐。
  后来,我亲自走进了王庄饭店,找到了那名干得相当出色的服务员小姐。
                 
                              三              
  小姐姓苏,叫苏仪,在王庄饭店已做了近一年的服务员。
  苏仪的皮肤很白,微微透出一丝微红,这种色彩很诱惑人,特别当她身着那件王庄饭店统一定做的工作服时,就像是一只精美的瓷瓶,里面盛满含苞欲放的鲜花。
  我甚至与张望打过赌,我说,苏仪这种女人皮肤白嫩,白璧无瑕。张望没点头,我就挑逗性地对张望说,苏仪身上肯定找不到一颗黑痣,通体白嫩,不信你可以去问她。
  当然,我和张望的打赌总出现某种悬而未决的结局,这次也一样。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事是进入王庄饭店去找苏仪。
  当我第一次走进饭店时,我就吸取张望的教训,不喝啤酒,免得发出沉闷的喷嚏。王庄饭店外表很一般,坐北朝南,装修很古朴。这种场所往往不能以貌取人,在这里喝酒吃饭才是它的主要职能,而非观赏。
  像张望一样,我坐在他原先坐过的那张靠窗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给我的印象很一般,其它的座位都满了,而唯独这个看得见外面风景的位置空着,像特意为我安排的。
  可以承认一点,当时我并不认识苏仪。王庄饭店的服务小姐都露出微笑,简直一模一样,这给我带来了一定的麻烦,而且很可能走过来的小姐并不是当初与张望聊天的,如果这一假设成立的话,我来王庄饭店将会徒劳无功。
  但走过来的恰恰是苏仪,那个告诉张望可可跟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走了的服务员小姐。
                 
                                  四              
  苏仪第一次与我上床时就问过我这个问题,她说,当初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张望打听可可下落的那个人?
  直觉吧!我说。有人说作家就是靠直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承认这一点。
  当时苏仪躺在我的左侧,紧紧贴着我,我的鼻尖触到她的头发上,有一股清香,徐徐荡开来,让我觉得我像一个猎人,轻易就俘虏了一只小羊羔。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我对苏仪说,你根本不认识可可,你对张望撒了谎,而且可可从来就没有来过王庄饭店。
  苏仪露出惊讶的表情,羡慕明显多于新奇。
  为什么?她问。
  我没办法解释直觉,它就降临了,就像你无法解释今晚会和我上床。
  苏仪的皮肤真的很白,像经过雕琢的雪人,通体都闪现一种诱人的色彩,“秀色可餐”完全适合苏仪。我肯定与张望打赌我已经赢了,但张望显然不能证实了,他现在正在对可可做漫无目的地寻找,最后一无所获。
  我把苏仪搂进怀里,苏仪很小心地挣扎了一下,我松了手,便说,你和我一样,想把张望推进一种毫无结局的寻找当中,让他充满希望最后却一无所获。所以你假装看到过可可,说她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
  苏仪侧过身,很隐蔽地说了一句,也许吧。像是即将进入梦乡。
  一颗黑痣忽然跃入我的眼帘,它长在苏仪瘦小的臀部,右侧偏下,像一只小虫正盯着我。
  第二天起来后,我问苏仪,第一次与我上床有什么样的感觉?
  被糟遢。昨天我感觉自己被糟遢了。苏仪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根本没有准备。
  苏仪说完,便走了,她的臀部仍然瘦小,那颗黑痣一定还对我虎视眈眈。
  我又一次直觉地认为张望会来找我。
                 
                                  五             
  还是先讲一讲可可吧!然后再提及一下张望。
  可可在对张望的描述过程中经常出现中断,她无法连贯地回忆与一个陌生男孩的相识过程,而且张望的表现平平,与可可碰到过的许多男人一样,没有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也许是1995年吧,那是盛夏。张望乘坐在去王庄的中巴车上,靠窗。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年纪不到二十三岁。这是张望的主观估计。张望看到女孩的脸上渗出了一粒粒汗珠,并且不时有新的汗珠向外冒,女孩不停地擦拭,看起来女孩对车上的闷热很不适应,她的喘息声也加重了许多。
  这车是到王庄吗?张望很响亮地问女孩。几乎同时,车上乘客都朝张望看过来。这一点可以证明张望没有与女孩交往的有效经验。这种打听路途的问题没必要让乘客都听到。张望的心情显然很紧张。
  女孩没看张望一眼便点头了。
  张望看了一下窗外,天上的太阳很大,暑气逼人,旁边的树枝纹丝不动,这样的气氛使张望感到更紧张,他感觉自己比女孩还要热,汗流浃背。
  张望拿出放在包里的一张报纸,用靠窗的右手不停地闪动,这样的动作是别有用心的,张望想为女孩带去一丝清凉。
  女孩像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了。凉风习习,女孩很快有了凉爽的感觉,但她没表示什么,可可对一个陌生男人的殷勤很不在意。
  在车上的整个过程可以就此走向结束,张望显然在与可可的初次见面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车上乘客有些蠢蠢欲动时,张望知道快到站了,与可可将会很快分手。
  可可没有想到,张望在即将到站的短暂时刻想出了一个计谋。张望停下扇动报纸的动作可以证明他已经开始了策划了,可可一直认为只是因为张望的右手已经扇累了。
  中巴车驶进了王庄车站,女孩开始取下车上的行李,她站起身的一刹那,左臂的衬衫向下滑了一下,张望清楚地看到了可可身上的那颗黑痣,小巧玲珑,被汗水浸润着。
  张望紧跟着可可下了车。
  刚出车站,可可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她一转身,张望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说,请问一下,去王庄饭店怎么走?
  你第一次来王庄?可可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来这里出差的,有一个朋友在王庄饭店等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张望装出需要帮忙的表情,专注地看着可可。
  从车站向左转,走100米,就可乘5路公交车,乘2站路就到了。
  在一刹那,张望忽然发觉自己悄悄喜欢上了女孩,对可可的回答张望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是直觉告诉张望他必须爱上可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王庄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多,张望觉得自己不受任何打扰地开始喜欢一个长着一颗小巧玲珑、浸润着汗水的黑痣的女孩。
  如果步行,5分钟可以到了。
  可可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六              
  张望把自己王庄之行的真正目的完全抛在了脑后,而且在张望以后的回忆当中,可可手臂上的那颗黑痣作为一个意象曾反复出现,这种“一叶障目”式的错误在张望看来完全变成了享受,而在整个故事当中,这是张望致命的一点。从客观上分析,当时王庄炎热的天气和他的紧张心情是张望误入歧途的主要因素,他把一种类似于体痣的东西当成了可可最主要的特征,可可的手臂上没长一颗黑痣,甚至在可可全身也很难找到,当然如果你与可可上床,就可能会发现只有在她的臀部隐约可见。
  另外,可可作为补充的回答也仅仅是她对外地人问路时的一种善意交待,根本没有张望所设想的可可也有与他同行的想法。
  更为糟糕的是,故事发生的时间并不是1995年盛夏。
  而且,张望也从未在车上碰到过一个女孩,他是王庄人,一直生活在王庄,更是经常光顾王庄饭店。
                 
                                  七              
  其实到这里,故事基本可以结束了,没有任何的悬念,张望一心想找到可可也许只会成为我们闲聊时的一个话题。但在故事结束之前,至少还应交待几个事实:
    1.被糟遢的感觉:苏仪很精确地概括了我们生命中遇到的第一次的感觉,我去王庄饭店打听张望时也有过类似感觉,这和直觉不一样,像苏仪所说,被糟遢是因为没有任何准备,而直觉是你必须这样做。
  2.步行五分钟:这是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因每人的行走速度而定,以张望当时紧张的心情来计算,他的步行速度显然较快,可以认为当时张望走完五分钟已经过了王庄饭店,而在一个啤酒批发部前停了下来,张望重新打听去饭店的路线,同时找不到王庄饭店的张望就是在那时产生了对啤酒的喜欢。
  3.黑痣: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人体产生黑痣的生理原因,我只是有过很一般的想法,黑痣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大小不一,颜色深浅也不同。就像我们在生活中会犯的错误一样,避免不了。
  4.王庄饭店:最近因市政建设需要被拆除了,新建的王庄饭店距离原先的店址约五百米,这个距离并不能成为那些老顾客“喜新厌旧”的充分理由。饭店内工作人员被重新换过了,原先那批面带一色微笑的服务小姐全部失业了。如果要打听她们的下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八             
  当然,还必须补充很重要的两次对话,以便使故事能完满地结束。
  以下是我和苏仪的对话:苏仪:先生,来一瓶啤酒吧?
  我:请不要叫我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天生爱喝啤酒?
  苏仪:直觉吧!来饭店的顾客,我都能看出他们想要吃什么。
  我:真了不起,那你一定是中文系毕业的,学中文的人就是靠直觉。
  苏仪:不一定吧!
  我:噢,我想起来了,在大学时,你就坐在我的前面。那是1995年,在上一堂公共课时,我见过你。课堂上你举手向老师示意,回答文学的本质这个问题,当时我就觉得你非同一般。
  苏仪:我记不得了。但我是中文系毕业算是猜对了。
  我:当时你坐在我的前面,你说文学就是虚构,虚构就是靠作家的直觉。我很赞同你的这个观点,当时我与旁边的同学张望打赌,我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作家。你认识张望吗?
  苏仪:张望?不认识,我在学校时不大认识外系的男生。包括你,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我:那不可能,我就坐在你后面,上课时你总向后张望过吧!哪怕一不小心的一次?
  苏仪:我真的记不得了!来一瓶啤酒吧!啤酒口感不错。
  我:我还和张望打过一次赌,关于你的。
  苏仪:关于我什么?
  我(略一思索):我的同学张望说你这种中文系的才女,一定相信爱情能一见钟情,而且以后也一定能碰到,但我却不同意他的观点。
  苏仪:你俩真会开玩笑,很多女孩都相信自己的爱情能一见钟情,这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我:那我肯定输给了张望,我说学中文的女孩特别相信感情必须经过培养,他们多思的特点证明对感情考虑过多。没想到我输给了张望。
  苏仪:不过,你也赢了一次,我是中文系毕业的,但我还是希望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就像你同学张望所认为的那样。
  我:我又想起来了,你好像叫……
  苏仪:我叫苏仪。
  我:对,那时学校男生都知道你的名字。不简单啊!女中豪杰!
  苏仪(微笑,发自内心):……
  我:别不好意思,你应该感到自豪,声名显赫总比默默无闻好。
  苏仪:谢谢你。来瓶啤酒吧!
                 
                                 九              
  以下是张望和可可在王庄车站的对话:张望: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是个外地人。我天性怕羞,所以不大向别人问路,但我看到你觉得很亲切,你是个例外。
  可可:你这是奉承,王庄的人都很热情,好客。
  张望:你去过王庄饭店吗?那里的人是不是也很热情?
  可可:去过几次,但我不大喜欢去那个地方。
  张望:为什么?
  可可:饭店里的服务员都是外地人,他们只是笑,但很造作。
  张望:那我也是外地人,我的笑也造作吗?
  可可:你真会开玩笑,我没有丝毫贬低你的意思。你去王庄饭店是步行还是乘公交车?
  张望:我想步行。我害怕乘车时遇上小偷,但又怕走路时会迷路。
  可可:那就走着去吧!万一迷路可以问行人嘛!
  张望:我希望你能带我去,你这么热情好客,肯定可以把我带到王庄饭店。
  可可:你真会说好话,那我就带你去饭店吧!
                 
                                 十      
  我与苏仪甚至设想过,就是在那次对话后,张望为了感谢可可的好客,到达王庄饭店后又请可可吃了一顿饭,王庄饭店后来就反复出现在他们交往的故事当中,直到可可跟另一个男人走了。但可惜的是苏仪那时还没有成为饭店服务员,她正在专心致志读书,离毕业也有一段时间。
  张望上完公共课后便假装参加社会实践离开了学校,我曾乘坐中巴车去王庄寻找张望,但结果一无所获。
  从我自己的角度分析,我认为苏仪没有骗人,可可真的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那个男人勾引可可的手段肯定与张望的不同,至少比张望要老练,成熟男人有三种可能:
    1.中巴车司机。
  2.啤酒批发部老板。
  3.王庄饭店某个男顾客。
  到底谁是那个真正带走可可的男人,这需要张望自己去作判断,我不想赘言。张望应该从可可身上的那颗黑痣作切入点,在王庄饭店周围不停地寻找。
                 
                                 十一
  从故事的整个发展过程来看,你可以很不自信地认为,我可能就是对女人黑痣有特殊感觉的张望,当然,从更严密的逻辑分析,我更像把可可带走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除此之外,还可以有另外的可能:可可就是苏仪,苏仪就是可可。至于那颗黑痣的生长部位的偏差,缘于我当时所处环境的不同。
  如果真要这样推测,直觉就没有任何用处,故事就会被完全糟遢。
  结尾似乎有些长了,那就到此为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1-8 16:37:2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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