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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间多云没有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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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晴见多云没有雨
   
    紫色的旗袍,早已经被人想像烂了的忧郁与浪漫。她却固执的,一直喜欢。在读书的时候就渴望着,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紫色旗袍。可是家里的经济环境并不太好,她这样的渴望,只能是个奢望。而这样的奢望,在她工作以后,又变成了渴望,她在存钱,她要买最好最贵的紫色旗袍。

    公司楼下就是全城最大的商场。每天经过,看到橱窗里面摆着个模特,穿的正是她所想的紫色旗袍。典雅,素净,一袭裙滑落而下的妩媚和神秘,让人痴迷。她想,她就买这件了,暗下决心。只要存上三个月,她必定把此裙买回去。

    城市是人表演的舞台,也是人孤独的所在。每天来往人潮间,像个流浪的小孩,不相关的彼此擦肩,不相关的经过不同的每天,生命就这样经过着,消磨着,结束着,终有一天,看到的将只是一种印象和感觉,而不是任何别的什么。老,是年龄,是心灵,是时间,也是体验。在经历中,老,也是种过程中的经验。

    她每天都能从阳台上看到下面不远的老街上,一间四合院里坐那许久许久不动的身影,凝望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人,那是个每天穿着褪了色的桔红袍子的老人。

    望着阳光洒在大地,隔着玻璃窗外的宁静,一丝不动的场景,四合院就像另外个世界,一个凝固了的空间。这一切,好像离她很近,又好像隔着很远,很远。

    她现在算是一只脚踏进了白领的生活,而另只脚,还在过去的日子里,抽离不了。有时候想想,这辈子,谁能完全脱离得了过去呢?即使真正进了过去梦想般的环境,总还不得不牵挂着些过去摆不脱的东西。父母都是工厂几十年劳苦的工人,而今下岗大潮的小泡沫。一个弟弟,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又进不了厂,现在家修理铺给人作学徒,即使以后出师了,一个修理工又能挣得了多少?

    自从她考上大学那天起,她就是了全家人的希望。父母是指望着她能给这个家庭带来点改变,而她曾想的却是终于有希望可以离开这个家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新世界。当她毕业被分配回了这座城市,心底里她是多少有着些失望和沮丧的。四年的大学苦读难道还不能让她得到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么?她曾这样失望的,甚至痛恨的继续和这个家庭纠缠着彼此的关联。

    她的分配是个即将倒闭的国企,因此她最终没有服从分配,而是自己找到了份外企的工作,这让全家人都高兴。她也安心下来,开始从另个切点延续她在这座城市的过去。她成了全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无形中也有了一家之主的地位,说话行事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权威。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感到束缚着难受,她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买间房自己过。

    刚刚工作前几个月,她要给家里还几笔过去的债务,那是她上大学的四年里,父母为她欠下的欠款。总数不多,但也至少要她半年内无法享受到她收入应该享受的小资生活。这多少是让她有些不满的,只是她也清楚,这些债务她的确该责无旁贷。

    事实上,她是有条件走上她所期望那样的幸福大道的。父母对此也有想法,她自身条件那么好,又有这样的学历,嫁个有钱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在她还读大学的时候,从父母对她在学校的恋爱那么热心的就知道,父母也期望着她一朝钓得金龟婿,可以光耀门楣,鸡犬升天。可是,即使她多么的渴望和向往着富贵生活,她依然固执的不肯把自己的爱情屈就在名利之下,就这样她错过了一次次的“终南捷径”,走到了现在。

    人们都说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该过上好日子的,对此她还是有点心理不平衡,现实里她太孤单,好日子总在她可望却难及的地方,嘲笑着她。她发现,她渐渐已经不能习惯每天这样想得到,做不到的生活状态。她望着窗外远处的四合院里晒太阳的老人。她想,现在突然下场雨就好了。

    公司的同事有对她另眼相看的。只是她刚进这里,太露骨的表现让人感到对方的毛躁,自己心底也不自觉产生厌恶感。她的淡漠态度让她像个冰美人,这点她能想像得到。但是没办法,即使想起来,这些也不过打工的男人又优秀得到哪呢?她何须刻意的假以颜色,想想都不值得。

    闲聊时候女友都对她说,现在找个男朋友将就着先,骑驴找马咯,至少有个男朋友每月能省不少开支呢。况且她这样的条件,找个条件过得去的那不跟玩似的,容易咧。说着说着,就有女友很热心的想为她介绍,她说这些女友拉皮条的兴趣总是特别高涨,每当一说到男人,好像不把人卖出去,多卖几次,就很不甘心似的。说是这样说,实底里她还是有些心动,毕竟,节省开支这是看得见的,况且这个时代,没有谁注定谁,好就在一起,不好了就分,再找一个,一次两次三次,恋爱和失恋都已是很平常了。最后想想,女人总是需要男人滋润的,至少让一个被称谓为男朋友的男人滋润也就理所当然的,而且,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

    想想是可以,只是真要付诸现实,她又不能接受。且不说这么多年的正统教育,单就是自己对爱情还存在的那点点幻想,就不容许她这样放纵。反正生活中让她烦心的事就不少,个人的这点点小欲望还算不了什么,不想,也就过了。

    耐心存了三个月,终于可以拿出八百块,去把那件紫色旗袍买回来。这让她很兴奋,星期天早早带上了信用卡,就往公司楼下那间服饰店赶。紫色旗袍在橱窗里已经摆了很久了,上个礼拜看到店员把它从模特身上剥下来,她就进去问,说货还有,只是就还剩两件,再摆也没什么意思,要买的话就得赶快。

    是的,赶快,她今天终于能出手了,这让她又有点忐忑,她不喜欢买最后别人挑剩的东西,希望她买的时候不是就剩最后一件才好。

    假期的城市,人总喜欢拥挤在一起,商场外的场地上外彩旗飘扬,弄不清楚又有几个品牌在搞促销宣传,从场面上看,这里已经够热闹和繁华了。她穿过人群,脚步略显匆匆。

    这是一间不多见的,专门经营古典风格服饰的小店,今天好像顾客并不多,店员一旁闲坐着,店里放着刘德华的老歌,零星一两个顾客。全然不像假日的场面,一进来,让人感到的是种松弛,平和。她也缓了口气。

    店员认识她,她每天都从这间店窗外经过,早已经是熟面孔了的。

    微微一笑,优雅的姿势,她要的是那件紫色旗袍。店员也知道,笑容很好,摇摇头,略略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卖完了,昨天买掉的。

    这对她是个打击,出了意料的感觉不到轻重,只是心一阵的抽搐,很痛。店员却不在意,不就一件旗袍么,别的地方大约也能买到。而她,伤心的不是买不到了,而是,顷刻由失望而来的沮丧和难受。一下子,她失去了拥有那件紫色旗袍的欲望。

    她想去吃一顿,大吃一顿!

    门外,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往里探。看穿着,褪色的校服,扎的两个小辫有点乱,脸上还有点脏,大约八九岁的模样。两眼望到了正打算去大吃一顿的她,大约是她难看的脸色吓着了小姑娘,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坏。

    舒了口气,走吧,她不想再在这呆下去,以后她也不打算再来这里。
   
    出了小店,就要投奔人潮中,这来来往往的都市人,为何只是她一个难过?她伫立在那,举目仿佛无亲着。

    大约停顿的几秒钟,正要走。身后一声清脆的“大姐姐”把她叫住了。回头一看,是那个在服饰店门口被她脸色吓着的小女孩。

    小姑娘到了跟前,把个皮夹递了上来。她下意识摸了摸包,皮夹果然不在包里。大姐姐,这是你的吧?小脸蛋上的快乐,眼睛那么明亮。

    还是假日的人潮,她漫无目的走在城市的大街。这座城市,时刻在她身边,发生、继续,结束着数不清的平凡人的生活,或许她也是其中一个。

    有点沮丧的回头望了望走过来的一路,都市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她认识,或者认识她的。也没有一个和她有任何关联的。她是个路人,人们都是路人,不相干的行走着,交错着,看到了,一抹而过的印象,虽然自认足够的美丽,但终究是路人,不会有路人会记得。

    她突然想起那个拾到她皮夹的小女孩,感到些奇怪,不过也懒的细想到底奇怪些什么,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

    或许是她的茫然,或许是她心情实在太坏,过马路没看红绿灯,差点被撞,挨人狠瞪了眼,听不清骂的那句是什么,这让她的心情更加恶劣起来。

    不想回家,这会儿又走得意兴阑珊,光望望都市的高楼和高楼下阳光和阴影交错,人声和车声,还有些不知所以的声音。嘈杂被人说成繁华,喧嚣被人当做热闹,全然顾不到人心底的感受。城市,真***算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一路走到了城市中心的人民广场。总算还是个形象窗口,广场上的人悠闲的走,绿色随处可见。草坪,矮树,喷泉,雕塑,还有下棋的,跳舞的,现在还是上午,打太极的还没散去,舞剑的也还在舞,石凳那边三三两两赶早就来谈情说爱的此时大约正是情到最浓时,抬抬头,天空也很开阔。

    经过草坪边,流浪汉伸着四肢懒洋洋躺那晒太阳,大约这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光。秋深了,太阳最是温暖。她环顾了一下,也想寻个空地躺下,只是知道终究她是不敢,也不可能这样的。

    一个年轻女子独自漫步广场,不知道别人看到心底会怎样猜想,她暗地里也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总算是有点异常,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很多。总之表情放松点,就没什么可奇怪的。

    才这样的漫步没多久,就有行乞的小孩到了她跟前,死缠着,要她行行好。她躲又躲不开,跑又不是,给又不是,心底一股子火气腾的冒上来,看着脏兮兮的小男孩,两眼木愣,只管揪着她的裤腿用不专业的语气哀求着,行行好。

    她想踹一脚估计也踹不出麻烦来吧,心里一急,脚一抬往男孩身上蹬过去。脏兮兮的孩子被蹬倒在地,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倒地后立马又起身,奋勇的再次扑上来,就扯住她的裤腿,更凄厉的哀求着,行行好。

    孩子的奋勇着实让她愣了会,意料不到的又被孩子逮住了,扯着了,继续哀求她。难道孩子这是在哀求她再次蹬一脚么?不是,孩子这次是死死抱住了她的双脚,这就让她无法再踹出了。

    她的火气这下起伏不定起来,不知这气愤和可怜是怎么纠合着的,她一下不知怎么办好。

    孩子的哀求持续了一会,她望着孩子望着她的眼神,冷漠的愣愣望着她,嘴里一直都没有停止的声音,仍然继续着变了形的哀嚎,这样的孩子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没想到的是,经过了这么些年,她依然能遇到几乎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孩子,和几乎完全一样的行乞场面。她不知该怎么办好。上次那次遭遇她还是个学生,她很可怜这样的孩子,她怜惜的把孩子扶到一边给他擦鼻涕,还好言好语给孩子说些大道理,最后才从自己极少的零用钱里拿出大部分给了孩子。之后,别人都跟她说,其实她施舍的钱最终都到了强迫孩子出来行乞的大人手里,供这些大人花天酒地去了。她成了最常见的冤大头,人们都这样说。最后她也这样认为了。

    她的沉默终于迫使孩子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放开她,转而去寻找新的行乞对象去了。她一个人,还愣愣站在那,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看着孩子寻到新目标后的扑了过去,看着另一个女孩终于屈服在孩子面前,好心的拿出钱交给了孩子手上,再看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把钱放到了裤子里面的口袋,然后抬眼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目光经过她的时候,孩子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眼里没有一丝表情,把她当透明的了。而她依然伫立那里,心底一片混乱,不知想着什么。孩子经过她的身旁,一个习惯性动作似乎要扑到她腿上,但只个刹那,发现这双腿是抱过了的,孩子很迅速的放弃眼前的目标,继续两眼四望,在茫茫人海中在寻找。

    广场上人们仍然在下棋,跳舞,太极,舞剑,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依然继续着闲闲漫步,悠悠谈笑,广场的太阳照在草坪上躺着的流浪汉身上,依然的最惬意的神情,最慵懒的姿势和最茫然的微笑。孩子,依然在广场上,奔跑。

    她强自镇定了心神,要逃。

    最后一次下意识回头,那孩子正扑在了一对路过的男女面前,死抱着那女的腿,这次是用力的哀嚎。大概是个爆脾气的女子,也和她一样,一脚踹了出去。孩子再次倒在地上,又再次迅速爬起,再次奋勇扑过去,再次的抱住了女子的双腿,更凄厉的望着女子哀嚎。女子无法踹出第二脚,但是身边的男人一手揪住了孩子的头发,就往外扯。孩子这刻的坚毅得到了充分表现,就是死抱着,表情变形了,仍然不肯放开。仿佛和这女子有着几辈子的仇怨,仿佛是宁死要堵的敌人碉堡,仿佛是洪流中救命的稻草,孩子不放开。男人揪不开孩子,火气更是大起来,大手挥舞,死命的就往孩子的小脑袋上煽,一下,两下,三下,孩子的半张脸肿了,鼻子流血了,耳朵流血了,眼睛珠子也迸出了血丝,脑袋垂了下去,但是,双手依然牢牢的抱着女子的双腿,手指扣着手指,死命的抱着。

    男人抬脚猛踢,要把孩子踢开。女子双手也不肯闲着,用力掰着孩子扣紧的手指,还不时用双腿的膝盖猛顶孩子已经垂下去的身体。孩子鼻子流出来的血染在了女子的裤子上,淡蓝色的裤子两道脏脏的血红,血里面还杂有鼻涕。女子气哭了,眼泪不停的掉,同时膝盖也不停的要把孩子顶开,双手更是死命的要把孩子的手指撕开。

    孩子终于离开了女子的双腿,软软的倒在一边。女子在痛哭被污染了的美丽裤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孩子身上吐唾沫。男人更是不解恨,上前又在孩子身上踢了两脚,俯下身子关切的察看女子的裤子上的血污,小心的安慰着一边痛哭一边对男人撒娇的女子,离开了。

    没有人围观,这真是让她想不到的冷漠。来往的人来来往往,假日的城市从来都不会冷清。而孩子的身体,在阳光下,依然躺在地上,没有任何人伫步探望,路过的人好奇的扫一眼,脚步却决不会停下,更不会上前有任何的表示。人人都看得出,这是个小乞丐,这是个脏兮兮的行乞者。谁也不想粘上污秽,况且这广场上并不是就这么一个小乞丐。

    过了一会,大约是那对男女走远了,才有另外和男孩年纪相仿的小乞丐上前察看倒地不起了的男孩,发现倒地的男孩不会动了,就四处望了望,赶忙跑开了。只一会的功夫,她发现整个广场上没有了行乞者的身影,大约都跑了。

    她一步步上前,到了孩子的身边,俯下身子,扶起孩子的身子,孩子的脑袋耷拉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是惨白。

    探手孩子的鼻息,没有任何感觉。把手放在孩子的心脏,久久听不到一点生命的跳动。一刹那,她脑子一片空白。

    好一会,她强压住剧烈的心跳,冷静着,把孩子的身体抱到一张石凳上,眼泪流着,却没有哭声。

    这时候身旁到围观上来了些人,人们在指指点点,她没心思听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心底那股汹涌的难受,此刻无处宣泄,她的眼泪只管流,却憋不出一点的哭声。她难过的想,自己到底怎么了?抬了眼,看到指指点点议论着她的旁观人,她突然的一股火气,大吼一声,现在你们***跑来看什么!滚!

    人群固执的不肯散去,依然十来个围观着。而该来的人还没有来,广场的管理员,城市的城管,公安,都没看到。她无知的在想,无知的在流泪,无知的什么也没做。就望着孩子躺在石凳上,孩子脸上凝成的痛苦,超出了年龄的深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孩猛扑到了石凳男孩身上,尖叫着“小弟!”号啕大哭起来。她望着号啕的女孩,感觉背影似曾相识,她犹豫着,心底更是乱乱的。

    过了一会,她上前扶起已经瘫软在男孩身上的女孩。女孩的身体很轻,似乎不需要她费什么力,就把女孩拎了起来。她这才得仔细端详女孩的脸,这一看,心一阵的刺痛,这个女孩,就是先拾了她皮夹还她的那个女孩!

    女孩已经哭昏过去了,她扶着女孩靠在石凳边。心被扯得不知道了感觉。

    她去广场管理处找管理员,并打了电话报警。她给管理员说了位置指了方向,她没有和管理员回到广场,回到女孩和男孩依靠着的石凳旁。她独自离开,她逃似的,在城市的街道,在都市大街随着人潮他往。

    她能去哪呢?这样的脸色回家,又要听父母的唠叨和探问了,她不想回家。可她能去哪?城市那么大,却没有需要她去的地方,她越走越绝望,心飘飘荡荡不知要在哪儿停下来。

    正午的阳光开始剧烈起来,她一上午不停的走,脚也很累了。可,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依然不辨方向的,走着。她真想这样走,不停的走,走到死。

    喘口气,她停在一个地方的花圃石栏旁,一屁股坐了下去,全然没有以往淑女的模样。反正她现在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的,管不了别人怎么看了。她抬头四周望望才发现,她走回了公司楼下的小广场,又看到了那间曾经摆着件紫色旗袍在橱窗的服饰店,店里依然没有几个人,店员悠闲的坐在高脚凳上,大约是在听某某的歌声,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服饰店,她要问问店员,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在这出现。一个行乞的男孩是她弟弟,才想起看到小女孩的时候,那有些脏的脸,有些乱的小辫和那身还算干净的褪色的校服,还有那惊怯的眼睛。就因为,女孩的样子不像城市里读书的八九岁的小女孩。

    店员说女孩只来了一会就匆匆走了,没再回头,也没注意来干嘛的。略一停顿,店员又说,你还想买那件紫色旗袍么?她听着,愣了下,没说话。实在的,她对那件旗袍没了一丝心情。

    转身正要离去,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她回头看到一个和眉善目的老妇人在对她微笑,是这位老人叫她。老人脸上的皱纹很浓,随着笑容,更加的深刻。我昨天在这买了一件紫色旗袍,老人说。

    买了也不穿的,看你这么喜欢,想送给你。老人说着,眼神变幻,仿佛一会远一会近,淡淡伤感飘忽不定。只是和善的笑容没变,给人感觉一种不可名状的亲切。

    旗袍还封在袋子里,没有打开。老人双手抚摸着袋子,递到她手上。她全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接住了袋子,不知该说什么。她要给老人钱,老人阻住她掏钱的手说,是送的,不是卖的。

    环顾老人住的屋子,陈旧的老屋,外面是大大的院。她猛想起,这就是她常在公司窗边俯视而下看到的那间四合院。老人,就是那个在院里坐着晒太阳的老人了。

    这么大个院子,就一个人住么?她还在想,老人就自己说了,独自住此好多个年头,老伴七年前走的,是祖屋,住习惯了。老人指指院中央的位置,闲着就晒晒太阳,也就这样过了日子。

    老人为何要买这件紫色旗袍呢?买给谁的?她不知该不该问,或者心底的好奇毫无意义,这是老人的私事。

    她犹豫了好一阵还是问了,老人笑笑,旗袍是买给自己的,看着喜欢,想起过去也曾有过一件大约一样的。那还是很多很多年前,别人送的。都这个年纪了,买了也穿不上,留着浪费了。这样漂亮的旗袍应该穿在年轻美丽的女人身上,而不是放在衣柜里,放久了,也陈旧了,陈旧的东西有时候会引起人的伤感。

    是的,任何东西陈旧了,多少都会引起些伤感。没别的亲人了么?怎一个人独居这么大的院子呢?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亲人,在打仗的时候死的死,散的散,都不在了。说着老人望了望院外的天空,下午的阳光有些阴暗,云层太厚的缘故,是多云天气。

    老人的屋子很干净,摆设一眼就感觉得出的古朴、优雅。老式的家具和屋子正好和谐,墙上挂着像框,上面是老人年轻时候和丈夫的合影,或许还是结婚照。老人指着照片里的自己说,看,那是年轻时的模样。

    每个老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当岁月流逝到今天,他们的故事也和他们的记忆一样,成为了他们晚年生活的主要依靠。老人,更多的时候是在回忆,是在咀嚼那些藏在心底的曾经。

    告别了老人,她重新走在城市的街道,这就像走在城市的血脉上,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心跳,她慢慢走着,心底一丝丝的在苍老,这一天,她到底走了多少的路?她不知道。

    袋子里装着老人送的紫色旗袍。老人说,这件旗袍的款式是当年大上海最华贵,最时髦的。
   
    老人也曾有过一件这样的旗袍。一件老人从未穿过的紫色旗袍。老人说,那是一个男人离别时送给她的礼物。男人把旗袍交她手里时,凝思了许久,才说了句,“我是你的爱人,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其次才是你的爱人。”说完,那个男人登上了北上的火车,一去不复返了。男人最后再也没了消息。老人在男人离开后的第二年嫁给了后来的丈夫,又过了一年,卢沟桥事变爆发,紧接着鬼子进攻上海,在往重庆丈夫老家避战的路上,她的紫色旗袍丢失了。
   
    男人的老家在东北,是九一八避战来到上海的。男人北上,是回老家去了,据说男人去参加了抗联,但最后谁也没有得到过确切的消息,甚至老人也不知道,男人走的时候只说了是去抗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临走时,老人告诉她自己一点都不孤单: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是不会感觉到孤单的。
    她没告诉老人,她是在家日资公司上班,她也没告诉老人,她的老家也在东北,那个曾经流徙众多文人的地方,她过去几乎从未想起过的,那个遥远的故乡。她更不敢告诉老人,她不小心看到旗袍商标上的日文,那是件中国卖往日本的旗袍。

    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作者声明:未经本人许可,请勿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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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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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语言很别扭。写的不好。什么都不好。
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就让我们创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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