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夜晚,时间分出枝杈
过去的舞曲咬着音箱的耳朵,退潮的
沙滩露出贝壳
过完这个夜晚,群星又会隐没
从上游来到下游,我要去
久别的长堤
弃我飞行的肉体
穿越两个时代的船舱
误入同一间屋子,奢侈地没有睡意
南洋杉的幼枝伸出我的手臂
我向往这样一个分割点,满足
嫁接的乐趣,袒开新芒
童年的宝塔糖藏在年轮里
裂开的树皮上开了几朵花
浮萍做着翠鸟梦,两个影子重合
这样的一瞬是多么漫长!七十寿辰
戴上黑色礼帽的三爷,给我变一次
藏牌魔术:看,时光剩下的,唯有我这一个
我奢侈地拥有偏爱。小时候
我用白馒头换来槐花窝窝头。红袖章
扒火车去北京的人都喜欢演电影。而我的胃
像落地玻璃门窗,挤满了数码电器
和按摩椅。我在一条巷子里换气
只有干洗店送来一只莫名的小曲
或者是缀满了大部分老朽的树叶?
剪掉了多余的枝条
剩下的都是干净利落的新人类
还可以组合上一头狼
拉马克和达尔文握手言欢吧:
我们多么“适合自己”
越来越善于隐藏颤抖的基因
修饰恐惧和恶,苦海总是误算
夜色也沾染了雨的润泽
假如昨日是一块石头,今日的雨
是否会水穿石空
未知的惊喜拧着春暖花开的龙头
一匹好马先走。两个隧道的灯
透射它们闪光的骨头。我们第一次见面
却像久别的人
“……算起来该有四十年了”
美容店的老人说她做头发
无非是想顺其自然
好像有风吹过,两只鸟
影子一晃,掠过树冠飞走了
“一旦下了决心
就再也没回头……”,“……小时候
倒是体弱多病,因祸得福
如今无忧无虑,感冒也不得”
镜子里的挂钟使我迷惑
声音在半空浮游,我的耳朵里
终于什么也没留下
除了一些没有鸟巢的树守在窗外,除了
路边人家和残留的星光
我已不作深究
欢乐也是沉默的
雨声倾泻在屋顶
水穿石空——, 甘之如饴
四月的第二周,漆树落尽枯叶
第三周小叶子收敛着喜悦
再过两天,一切又会在阳光中打开
而蝉留下空壳,把故乡挂在枝头
这一去不返的隐者
街区、食物、家和空气
这——接雨的白瓷盆,团圆了
支离破碎的美
这绝非可有可无
假如五年,丰收一次
上质的丝,纺织“芭蕉布”
十六个五年之后
“八个人中你会发现一个冲绳人”
玉河边上的纺织女工
我认出她们,在我认出周围之后
冲绳烤肉馆,确实别有滋味
而我,原来是一个
没有印记的人
也不是割春草的女子
纺织“蜻蜓的翅膀”。如果千丝万缕真的是
“达到极致,犹如空气”
但我无须责怪“生活绝非这个样子”
昨天洋红毛衣的老人
今天又是我的老师
他衰老、贫穷,额头光亮
像是一个退休的老兵,以问代教:
“进入此时此地者,无须回答”
过去的自闭者老当益壮
越来越随心所欲
他的光芒是一只无言的蜻蜓
超出时间的人都会变成星星
我偏爱心头的尘土
覆盖时间的标尺
[em13][em06]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21 21:57:44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