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村纪事（二首）

老铁

老  铁

●花 园 村

花园村，无花园
村前一条小河
违章建筑列队朝阳，倚靠着
百十亩抛荒地
后腰一条小路
花茎般细，朝西延伸
一个圆形晒场，在枝头摇曳
像朵干花

花园村不种花
菜地圆硕，叶瓣干焉
大小不一浮于洼沟
一汉子掏出器具施肥，即刻了事
沟边，两竹竿晾满衣裤
裤裆残阳淋漓
三二蛤蟆略显聊赖
探头望颈

花园村民风淳朴
走门串户，是道风景
西场阿婆纳着鞋底
扯拉邻长里短
东头阿公托着海碗踱步
逛东走西
胡须上缀着些许米粒
新根与阿奎照面
做了一个动作，双方
心领神会

花园村，生活很方便
打工仔，一百元租一个屋
话吧、老虎灶、小饭馆
台球房、小超市、网吧……
粘贴在村子后背
一条路供所有人行走
偶有摩托掠过
桂花在后座不哼小曲
        2005.2.13.

●从城里来的五个人

五个人，从城里来
清一色竖着衣领，风
把泥土气息，灌在他们脖颈里
他们互相安慰：
农村，是这样的

他们从花园村唯一一条路上
由东朝西走
抽烟、聊天、看风景
在一座小石桥上
回忆那个年代

从城里来的这五个人
继续朝东走
挖空了路边所有话题
笑侃相关朋友
与几个农民擦身而过

五个人，走到路的尽头
站在那里，朝南看看
再朝北看看
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说：农村是这样的
      200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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