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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失
黄昏时,气氛因为低垂的天幕而显得压抑,天空是土灰色的,常常给人一种幻觉,要是哪一天我突然倒过来,一下子摔在上面,一定回和它很亲近------像溜滑板似的一个来回就滑过它的全身.可惜,我倒转不过来.它仍然高高盖在我们头上,以及我们那个村的上边.在天空与村头的交界处,是一条垂直于村子的小河,河上泛着死家禽的尸体,偶尔会有人去打捞,据说是为了添添油水,尝尝鲜,打打牙祭.河边,就是在河与村之间照例种着一行树,春夏秋冬,绿了黄了周期循环,不过这时为了讨好天空,做出一副谄媚的颜色,我能听见其中一棵的语言,它说:我们之所以变成土灰色,是因为那是土地的本色.我看着它随着微风摇晃,真想去扶稳它,可是一下子所有的树都摇晃起来,我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摇去罢.进入村子,你会看到村子完全安歇了,因为天气的缘故吧,门紧闭了,灯熄了------或者竟然从来没燃过,声息了,影匿了,就连高喊的情欲也被低垂的天幕压回了声道.还有好些人刚刚燃起炉火,可好象预感到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赶忙把炉火扑灭了------人们通常这样来防止暴雨.我走在村子这时是屋子前面的空场上,一家一户走过,心里默数着,数过第九个房子,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恐------我似乎听到有人的笑声,隐约中还间杂着低低的啜泣声.我屏住呼吸,原本想走到村尾去看看那边天的边线都藏着些什么的,这个时候不得不因为害怕而踟躇着停住了脚步.
我按住呼吸,只是不至于窒息,还给鼻孔留了一丝小小的通道.同时揉了揉眼睛,没用,因为光线太昏暗,可是我还不死心,继续摸我的口袋,来来回回摸了几次,再仔细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口袋都被缝起来了-----这可真让人苦恼:那里面装着我的眼镜,还有随身携带的一些书,以及刀,绳索,火柴一类的小东西.我猜想,可能是大人们把它们缝起来的,他们早就看不惯我走路的样子,说不像个有教养的孩子.写到这,我又记起来了,今天早上奶奶甚至连奶奶都说过类似的话,我那时似乎有些失望,没再继续听他们的絮叨,于是一个人跑开了.至于怎么又回到这里,今天都干了些什么,都模糊得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了.因为惶恐,因为眼镜丢了,我眼睛看到的也模糊.
不过还好耳朵没被缝起来,我用两只手各拉住一只耳廓,希望能经过我的大脑,把声音转变成我能理解的信息.我听到风声,同时立刻明白在村前的小河边上的树在轻轻摇动.顺便说一下,村前的那条小河是与村头的那条连在一起的,并且一直延续到了村尾,与村尾垂直的也有一条小河,两条河之间就一条小窄路隔开了,如果不是那条小窄路,两条河就连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河流会在这个地方断开,或者友人不愿意淌水,而填了几块土在那里也说不定,不过真正走那条路的人很少,像我就从来就没走过,也许是嫌它太窄,甚至不能容纳两个人.而我呢,是因为从来没看人从那里走过,也就把那条路遗忘了.这样,村子就只剩下后面了.每次,我站在屋顶看风景的时候,就只能面向村子后方,那里真是一望无际啊,还有好多变幻:大小,颜色,形状,看的我眼睛都累,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还笑嘻嘻地从后门出去,然后再笑嘻嘻从后门近来,真是搞不懂.上面说到,树在轻轻摇动,实际上还不止书,我把耳朵拉的更开一些,甚至听到灌木丛也在晃动,河流靠近村子的岸上张了很多不知名的野莽,像天空撒下的一座荒园.它们这个时候相互招摇,可能是被荒弃的太久了,想喊出声,可声音被压回了喉道.每次我站在屋顶不看风景的时候,我就转个身,朝向前方,我想弄清楚究竟可以看到什么,可每次总是失败.就是因为那条河,其实喝水是很清的,不然大人们为什么每天都穿过野莽到河里去取水,而且大都望前面跑,很少光顾村两边的河水.他们每次喝完从那里取回的水,还会乐呵呵地露出一排牙齿,这水还真有味道呢.我的味觉有些特异,总是把那味道过滤掉了,这真让人感到遗憾,可也实在没办法.取水不是很容易的,我是这么想的,我的目光每次触及到那水面,就恐惧的瑟瑟缩缩,总有一天我会去弄清楚这个原理.听有的老者说,黑色能降服所有颜色,,他们说这话时往往露出智者的神秘.不过,我还是相信他们的,就像那水面覆了一层黑压压的落叶,我怀疑就是这些落叶压住了喝水,让它们总是不断地抬高.这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弄懂了一个困扰我好长时间的一个难题.我的目光总是在那里止步,也就不知道和对岸都藏着些什么了.我有时候也想,是不是河到那为止了,本来不存在对岸,所以那里成了目光的终点.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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