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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9:5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少年布拉抽着一支烟走过胡同口的时候，天空里的大太阳还在那里挂着。他此刻要去河边找一个人。现在大约是秋天吧。树上的叶子开始变的枯黄。小城北村到处布满灰尘。它在等待一场大雨的降临。天空中没有云。只有个大太阳。所以北村的等待看起来很是渺茫。布拉的每一步都会让大地腾起一阵烟雾。这使布拉觉得浮躁。其实每个人都和布拉一样。他们抱怨北村的灰尘太多。抱怨大雨老是落不下来以冲刷闷沉沉的空气。于是他们都躲进房子里。洒了水，支了桌子，无聊的打起了扑克。因此布拉去河边的时候没有太多人注意。后来北村牛B人物向阳的死也就足够神秘的传播了好一阵子。

布拉此去的目的是要找一个江湖人物。北村红旗帮的老大。他叫红旗。红旗帮因他得名。布拉在上午收到红旗发出的消息。说有要事相商。北村所有的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三里河附近是红旗帮的地盘。平时谁都不敢去河边。大人们告戒孩子，三里河闹鬼了。可千万别到河边去玩啊。这个现象起因于两年前一件事。杀猪人老黑的女人去河边洗衣服，黄昏的时候被发现死于河边。老黑发誓要找到凶手，并对其千刀万刮。他出门总是把他的杀猪刀磨的钲亮。并且别在腰间。每天黄昏的时候，他准时回来，准时醉的一塌糊涂。他总是叫道，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把他千刀万刮。刚开始的时候，女人们躲在房子里对男人发牢骚，日他先人，再不能去河边洗衣裳了。后来时间一长，老黑不知所向，女人们也把那件事忘了。只是，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再也不去河边了。

布拉走过第二个胡同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瞎子。这个瞎子相貌堂堂，只是弄的脏兮兮的，以至于看不出年龄。布拉从来没见过这个瞎子，就多看了几眼。现在是一点钟。人们都吃过午饭开始午休了。空荡的街上只有这一个瞎子顶着个大太阳坐在一角。他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布拉凑近瞎子的时候。瞎子突然发话了。这个突然的举动把布拉吓了一跳。那瞎子其实是半说半唱。混沌沌的天上，大太阳。孤寂寂的街角，独思量。问君前路是何方？明亮亮的天上，大雨降。热闹闹的街上，多欢畅。君问前路是何方？布拉感到一丝冷气在他脊背上腾起。他赶紧加快脚步。抬头看天。大太阳还在天空里挂着。远处有一群鸟飞过来。那一群鸟带来了一团云彩。正在不紧不慢的往北村的中央飘来。少年布拉加紧脚步赶往河边。我不能误了跟别人的约会。

红旗叫布拉帮他杀一个人。以证明布拉足够胆大可以加如红旗帮。要杀的人，红旗已经给布拉定下了。就是上次在好妹妹饭店，酒醉后在红旗面前显摆的个体户老板向阳。布拉领了命令在当天夜里就动手了。向阳开铺子的房子是他自家盖的。五年前，北村规划的时候，向阳在人们都看好的城中心盖不起房子。那时候他已经和一个叫小华的漂亮姑娘上过了床。就等着有房子结婚了。我想，要是向阳知道五年后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在城边上盖那幢房子的。五年间，理想化的人们才知道当初的错误。北村经济一直不景气。以至于城中心的市民过的还不如城边上的人。五年间，向阳的烟酒铺子却蒸蒸日上。这使红旗们很是生气。终于找到个借口可以出出这口气了。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布拉的头上。

布拉很周密的安排了他的这个杀人计划。以至于在事成之后的庆功酒宴上被红旗们夸奖了一番。人们感慨，还是上学多了好处大啊。布拉初中毕业。红旗们都是上完小学就开始混了。布拉跟向阳家住的不远。他很清楚向阳的作息安排。周一到周五，向阳8点关了铺子的门。外出喝酒。11点酒醉回家。小华足不出户。只在周六或周日跟向阳回娘家一趟。一切看起来那么简单。周三晚。天上很多云，因此没有月亮和星星。空气却还依旧沉闷。人们早早躲在房子里，吃了饭，做了爱，睡下了。九点钟，布拉就躲在向阳家附近的安处。他很安全的等着不安全的向阳回家。以便顺利的杀了他，顺利的加入红旗帮。布拉准备的是一把菜刀。轻重刚好和手。为了能够更好的杀死向阳，布拉出发前特意把那把菜刀磨了半个小时。

这期间没有人看到布拉的举动。他不远处，隔壁老张6岁的儿子正在和老张隔壁老李5岁的女儿玩一个游戏。他们刚开始玩的是过家家。小张扮演丈夫，小李扮演妻子。他们当然不知道丈夫和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张一直坐在地上。他说，我现在下班了。你要给我做饭吃。小李就很听话的履行妻子的义务。她在不远处拔了几颗草，说，这是菜。又在地上抓了两把灰尘，说，这是面。这期间，她还让小张把屁股挪了挪，说，你压住咱们的面了。小张听话的挪了挪他的小屁股。好了，我现在开始给你做饭了。她把吐沫吐在灰尘里。使劲的吐。并且对小张说，来，你也吐。这几天老不下雨，我们的水不够了。终于做完饭，吃完饭。小张就对小李说，来，我们睡觉吧。说着拉起小李的手要小李跟他一起躺在地上。小李不躺。说，我妈要骂我的。别把以上弄脏了。那我们到那边草地上去睡吧。好啊，好啊。小李看起来很高兴。她拉起小张的手就跑往旁边的草地上了。他们躺了有一会了。小李说，你躺在那看着跟死了似的。这句话挑起了小张的兴奋。小张一骨碌爬起来说，我们来作死人的游戏吧。小李大概因为老躺在草地上没什么意思，并且有些小虫老我往她衣服里钻的缘故马上答应了。就说，好啊，好啊。可是我不会作这个游戏啊。小张说，跟我作，不会作也会作了。他让小李再次躺下。小李大概是被这个崭新的游戏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刚才躺在草地上的种种不好。就听话的躺下了。现在，你要开始死了。哦。你现在死了吗？没有啊。你真笨。我们作这个游戏，你不死我们怎么作啊。可是我不会死啊。好，现在让我来把你杀死好了。恩。小张捡起一根树枝，说，这是刀。刀能让人死。哦。那你现在死了吗？没啊。我来拿刀杀你，你就死了。恩。小张拿起那根树枝在小李的手臂上虚妄的划过去。问，你现在死了吗？没啊。拿我再杀你，你就要死了。恩。小张再次拿起树枝在小李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问，你现在可死了吧。没啊，哥哥，我有点疼。哎呀，你真是笨死了。这么久都还不死。你要装着死了的。知道吗？恩。小张第三次拿起树枝虚妄的向小李比画了一下。问，小李，小李，你现在死了吗？恩。我死了……布拉想不到要杀死一个人这么难。不过他没有多想，只是本来打算磨10分钟的刀，他一共磨了30分钟。刚好半个小时。

此刻那菜刀正锋利的拿在布拉手上。他准备用这把刀把向阳杀死。布拉等在暗处。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提起了他的精神。我该把这把刀砍在向阳的什么地方呢？他想了很久，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最后他决定砍在他脖子上。这样，刀不会因为撞到了头上或者身上的骨头而出现缺口。他以后还要用他做饭呢。同时他想，砍在脖子上会砍断向阳的大血管。这样向阳就必死无疑了。他正在为这个想法得意的时候，向阳回来了。向阳是一个人回来的。这在预料之中。布拉微微有些激动。他拿刀的手开始浸出一些汗来。不过这没什么大碍。向阳的身体发出种种响动。这声音听起来很糟糕。布拉只注意那声音正越来越近了。突然那声音又停止了。布拉屏住呼吸。头定上开始发热。更糟糕的是一只小虫爬到恶劣布拉脖子上去了。布拉气急败坏。真想一刀砍在自己脖子上。这时候，布拉听到了希里哗啦的声音。他终于知道向阳只是在在撒尿。布拉平时喝了酒也是急于撒尿的。于是，他心生欢喜。一步跃出。认清方向。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正好砍在了向阳的脖子上。发出了噗的一声响。这声音听起来像一个扎紧的皮球突然放了气的声音。也像憋了很久终于放出的一个屁。因此有点爽快。而向阳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手正抓着自己的那活儿。甚至希里哗啦的声音也还在继续。他就已经死了。布拉感到拿在手里的刀越来越重。他才知道，他的菜刀此刻还卡在向阳的脖子上。于是，他把向阳和菜刀放在地上。使劲的往外拔那把他用来做饭的菜刀。那情景看起来就想小李在拔一棵很难拔出的青草。布拉突然发现，小李做饭忘了用一把菜刀。以后他要告诉小李。布拉拔了一阵还没拔出来，就放弃了一支手拔刀的举动。他把脚踩在向阳身上，第二支手也过来抓住刀柄。但是还是不行。于是，他的第二支手抓住了刀背。一分钟之后，布拉终于拔出菜刀，匆匆离去。

2005.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