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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个人疯狂(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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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为一个人疯狂(短篇)

为一个人疯狂
男人多了一点是为了出类拔萃
女人少了一点是因为她们要把幸福藏得更深
——摘自摇滚乐《把幸福藏得更深》
A

我躲在橱窗背后,我想说的都说了。我不知道他会为我做点什么。我真的没想过。小微,我们俩都快两年了,他应该清楚我心里会想些什么。你也别急,这事没你想像的那么复杂。况且,那个名叫潘雪兰的女人不是结婚了吗,三十好几的女人再怎么坏也不过是一堆被人揉捏过的肉而已。听我说,学校的课程要紧,别眈搁了,误了学业可要后悔的。小微,可我、我真得好害怕!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的乳房肿得厉害,乳头也很痛,尖挺尖挺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小微,我真得好害怕!你大姨妈还没来呀!斐斐,你可千万别吓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老是尿急,可一头扎进洗手间,蹲了好一会儿,也拉不出什么。小微,我想我快完蛋了。你还记的不?原先我怀上孩子时也是这样的,我看你也怀上孩子了。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小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微把头扭向窗外。我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街上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行走的人群。我很后悔把事情告诉她,在某种意义上,她也只是个孩子,虽然她大我4岁,但我确实憋不住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放在心里可受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微终于说,要不下午我陪你到医院看看?
到了下午,我还是没有去医院。小微在五一大厦给我挂了电话,她说她看见了王国文又和那个姓潘的女人在一起,俩人一起提着一个蛋糕,脸上充溢着笑容。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国文的生日。如若在过去,我们会准备一些酒菜,带上火和蜡烛,到郊外度过一个甜蜜蜜的夜晚。可是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却不是我。也许,她也和我一样幸福,也许不。已经快5点了,天边的太阳还没有落下去。我又抬头看了看天,没什么云朵,也看不见归巢的鸟。每每这时侯,三角井一带总是很热闹。过往的行人多,摆摊设点的也多,大伙儿各干各的,彼此都很忙,谁也顾不了谁。我一个人站在路边,静静地站着,头脑里一片空白。我开始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可又没什么食欲。我很想给谁挂个电话,把整本通讯录翻得沙沙作响,最后还是把它藏进了口袋里。天变得越来越黑了。偶尔,一两声清脆的自行车的铃声撞进耳膜,让人心跳。我没走几步就到了铜盘河,前面就是家了。
 

B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步行15分钟就到了。房子是国文帮我租下来的。那时,姓潘的女人还没有出现。他整天都守在我的身边,不停地对我说他爱我。我就让他躺在我的怀里。我开始不停地吻他,从他的额头到眼睛,从他的胸脯到他健壮的手臂。他总是静静地躺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坦白地说,我爱上他这是我原本没有想到的。他是一个歌手,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优秀的词曲作者。我们的认识是在两年前的大学生文化艺术节上,那时他是校方特邀前来表演的歌手,我是节目主持。记得那次他唱了好多歌,感觉有五首之多,都是BEYOND的成名曲,像《光辉岁月》、《谁伴我闯荡》、《喜欢你》等。他在台上疯狂地摆动着,他的长发迎风飞舞。我躲在暗中,看着台下激情汹涌的人群,我知到他是个优秀的煽动者,更是一个令人为之疯狂的歌手。突然间,他停了下来,舞台上下一片静止。我不知到发生了什么,我走了上去,这才看见他的手在流血,原来,吉他的弦割破了他的手。我很心疼他,但看着他,我又不知说些什么。我在向台下的观众解释的同时,叫管理人员把他带到校医疗室敷敷伤口。文化节过去一个月后,我们中文系的同学又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音乐会,他照例到场,这回他唱的都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他第一次在台上笑得那么动情那么灿烂。我远远地看着他,躲在幕布背后,偷偷地看着他。我不知到他是否看见了我,我有点紧张,我的左手和右手的手指头都绞在了一起。他的长发依旧迎风飘舞,他很激动,开始有人告诉我说他流泪了,但我离他实在是太远了,我没看见他的泪水,但我看见了他来回晃动的身影看见了他心灵深处那颗为音乐而跳动的灵魂。
那天晚上,我们在东南大学操场的草地上进行了第一次交谈。我坐在他的对面,俩人离得很近。
感谢你的邀请,有了这样的机会,我想我在音乐的道路上会走得更快的。
你的吉他弹得很好,有点像黄家驹,有点让人着迷。我也喜欢音乐,可我仅仅是喜欢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像你那样让音乐变得神圣起来。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那些搞音乐的人都是充满智慧的倾诉者,他们忧郁、紧张,他们都像天使的宫殿里跑出来的幸福的匠人。请允许我用了“匠人”这个词,至少我是非常敬重你的。
我想说的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歌手,我在音乐里表达的都是我个人对生命对生活对大自然一切的热爱。我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到处流浪,我没有固定的住所也没有固定的工作。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了音乐,我不知到我会得到什么,但我想只要我在付出,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所应该得到的一切的。
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我一直都在找,我的朋友们都在帮我,可我一直都很失败。
我听学校的一些同学说,你和你的朋友们搞了一个乐队,而且还挺卖座的。
我们当出的想法是通过乐队来宣扬我们的主张,可结果是我们赚到了不少钱,而我们离音乐也越来越远了。我现在已经厌倦了那种极尽虚伪的方式,对于音乐,我想说的都在空气里了。我想早日离开他们。
王国文在说话的时侯几乎不看我,他很害羞,有一种女人才有的矜持。或者,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理我。他狠劲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目光幽远地看着远方。
你很喜欢摇滚乐?说到摇滚,我就想起列侬。当列侬真的死了,有人痛不欲生而有人却欣喜若狂。我不知道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怎么想的,一方面,人们在心目中把他视为精神上的教父;一方面,又有人视之如寇仇,狠不得将他打下十八层地狱。这究竟怎么啦?人们不禁要问,摇滚是什么,真正的摇滚会对人们的心灵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不能很清楚地告诉你什么是摇滚,但我可以告诉你,在任何一个时代里,热爱音乐的人都是伟大的。就说列侬吧,在他的家乡利物浦,每一个年轻的人都很怀念他,众所周知,尽管列侬一直为和平而战,但他却死于暴力。
王国文顿了顿说,弗雷德、普莱斯利、麦卡特尼、哈里森、贾格尔、迪伦等一批人都和摇滚捆在了一起,他们披荆斩刺,呼风唤雨,在世界摇滚史上留下了一个个动人的身影。我听过他们当中一些人的作品,撇开形式和和声不谈,就那些模棱两可的音符,它就反映了进退两难的境遇:狭义上讲是黑人在白人社会中的处境,广义上讲是人类在整个自然界中的处境。“猫王”普莱斯利死后,每年的8月15日夜,在美国的孟斐斯市都会举行盛大隆重的祭祀活动,成千上万的“猫王”迷们手持鲜花和蜡烛赶往他的墓地,像虔诚的朝圣者那样凭吊这位摇滚巨星。而且,时至今日,每天仍有人怀藏着满腔热情写信寄往普莱斯利早年住过的那座名叫雷斯兰德的庄园,他们无不期待着“猫王”能重新回到人世。
你也怀念他吗?
也许是的。
那个晚上,他再也没有告诉我别的什么。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忧郁。我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我们离得很近,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开始有下自修的同学成双成对地走过我们的身边,不时,还有人扔下那种令我感到羞怯的眼光,他们一闪就擦了过去,到了远处,还时不时地偷偷往这边瞧。
我在他离开前要他再唱首歌听听,可他没唱,他只是笑了笑说,等以后吧,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C

夏天是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我们之间的。我开始很少看见刘敏。我经常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没有人注意到我。和我同宿舍的女生们正忙着和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频频约会。有时,很晚了,操场上都没人了,我才从校园的后门绕过学校食堂边的小路回到女生宿舍。照旧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莫名地感到失落,我在想这些人都发疯了。
我站在宿舍的走廊上,楼下就是男生宿舍了,常有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在这个时侯对着天空很是忧怨地唱着那些较为流行的情歌。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复杂,但作为女生的我们都知到我们当中的某某人正被唱歌的男生偷偷地爱着。也有胆大的,乘着夜色悄悄地靠近我们,但他不会遭到拒绝,因为在我们女生看来,他是勇敢者,他的身上绽放着胜利者的光环。就像那个深爱着刘敏的物理系的男生,一个来自某偏僻的小山村的小伙子,他每次来我们宿舍都会带来一些零食,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们女生在晚自修下课后喜欢干点什么。当然,他带来的零食总能满足我们的胃口。我们商量着应该为他们俩提供最佳的幽会场所,尽量不去打扰他们。每次,我们都认认真真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是谁都没能想到,一个胆大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如若是一个胆大的男生和一个胆大的女生在一起往往是会有事情发生的。这是后来我们的系主任对我们说的。那是个太阳很大的日子,他说话的时侯还拿眼瞟了瞟刘敏。刘敏站在老槐树的阴影里,那天正是她每个月来例假的日子,听到主任的这句话时,她的心儿抖了一下,感觉两腿间有一股热流奔泄而下。
再后来,就很少看见那个物理系的男生。又过了两个月,接近放暑假的时侯,刘敏就消失了。有人说她提前回家了,又有人说她压根儿就没回去,她在外面打短工赚钱。
我开始为刘敏担心,我怕,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日记里偷偷地写下了几行大字:
而音乐还将蔓延、淡化、遗失
如同奔跑在晨光中的女人
她仅仅是混沌中的花朵
没有黑色幽默,没有复苏的理由
但是,那是她必须去的地方
她一生一次的绽放消隐在往事的泡沫之中

刘敏怀孕的消息是从物理系传出来的。有个个子很高的戴眼镜的男生说他捡到了一张刘敏写给贾良民的纸条,上面说刘敏的乳头硬硬的,肿得厉害,而且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月经了。该男生后来还把纸条贴在食堂正门的墙壁上,没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全校绝大多数的同学都知到了这件事。我和同宿舍的晓虹还特意跑到食堂的墙壁边对笔迹,最后一致认定确实是刘敏所写。没过两天,校方已初步决定开除刘敏和贾良民,但始终找不到人。
物理系的贾良民是在放假的前一天出现在校园里的。临近黄昏时,他一个人跑来我们女生宿舍,他急急忙忙地告诉我们,刘敏怀孕一事是真,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说,他每次都用安全套的而且是很好的那种。贾良民还说,刘敏这女人不是东西,竟然昧着他和那个长发歌手来一“腿”。
长发歌手,是那个我为之朝思暮念、寝食不安的王国文?
我听了大感惊呀,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

 
D

我打电话去找王国文时,都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好几次都是这样子,后来我才知到她叫微,一个比我大4岁的女人。她说她也曾喜欢过国文,后来因为知到国文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时她才离开了国文。但我一直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刘敏。在我的映象里,刘敏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她很恬静,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这辈子会永远记得她的。而至于小微,我想恨她却恨不起来,因为她和国文在一起还没有两个月时间就散了,而我是在国文非常寂寞的时侯走进他的生活的。他曾多次强调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刘敏”的女孩,他最爱的人是我。
我把国文说的话告诉小微时,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小微并没有因为国文和我好上而怀恨在心,我们最终还是成了好朋友。
小微告诉我,她原先也在国文所在的那家影视公司,是个接线员。她说早在这之前她就听人说起王国文,他的吉他弹得特棒,歌也唱得好,还说早有省外的音乐制作人要提携他,带他到北京发展。小微就在那时侯喜欢上他的,但不是爱。
后来,在我大三下学期的时侯,王国文在离学校很近的铜盘一带为我租了一间房子,他许诺要在我毕业前赚一笔钱,然后娶我为妻,这话小微是也听到的,那时,我们三人已成为好朋友了。为此,我还激动了好长一段日子。那段日子,我感觉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都泛着幸福的光泽。
国文已很少去舞厅和迪吧里唱歌赚钱,他开始很认真很认真地作曲填词。我也开始把逛街的时间都留下来陪他创作。学校的课程并不紧张,我也很少去上课,那时侯,我知到自己已疯狂地爱上了王国文。我开始疯狂地吻他,从他的额头到眼睛,从他的胸脯到健壮的手臂。他总是静静地躺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深情地看着我。
蓝天影视公司的人时不时还来找他,排演节目抑或是索要词曲。在大家的眼里,国文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青年词曲作家了,他的作品开始很严肃地在社会上广泛传播,其中还有不少作品被省城的流行歌手唱红到了京城。省里头的部分杂志和电台的剧目摄制组纷纷前来采访他,他显得很谦虚,除了笑还是笑。他的照片开始频频出现在《东南娱乐报》、《海峡文化周刊》、《今日词曲》、《歌唱家》等报刊杂志上。这期间最令我们激动不已的是有一个广东的音乐制作人几次三翻地从广东打来电话,说是要为他出一盒音乐带子,还要把他的词曲作品介绍到台湾、香港等地,说是增加知名度提高影响力。
王国文并没有去广东,他把乐队的两位歌手推荐给了这个热心的广东老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大三期末考试就到了。我开始全身心投入期末复习功课中,为了更好地学习,我又搬到了学校住。同宿舍的女生除了晓虹还住里面,其他人都搬到校外住了。都快大四了,学校管得并不怎么严,只要学习功课好就可以了。
晓虹说在我没在学校的一段日子里,学校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实验楼发生抢劫案,接着是学校礼堂有个刚分配进校的体育老师强奸了闽南某大老板的女儿,还有便是化学系主任的重婚事件。最最糟糕的是大家都在传说刘敏的死,晓虹瞪着双眼告诉我,有一天晚上她都睡着了,结果梦见刘敏披头散发地走进宿舍,要她带着去找斐斐。
我听了很害怕。我问晓虹刘敏是不是真死了,还问她发生了那件事后,刘敏是否还回来过?晓虹都说不知道,她只听说刘敏怀上的孩子不是贾良民的,而是一个叫什么“王国文”的人的,晓虹还听说校学生会的人都知道这个人。
我心理琢磨着,也许她讲的是另外一个人,并不是我所深爱着的王国文。我记得国文曾经很清楚地告诉过我,他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名叫“刘敏”的女孩子,也许他这辈子想碰还碰不上呢!我很相信他说的话,在我面前,他从来就不曾撒过谎。他总是那么服服贴贴的,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当然,我并没有把这些告诉晓虹,学校里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和王国文之间的事。但后来我才知道学校里也没人真正知道刘敏和王国文之间的事。


E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就给国文挂了手机,可一直关着,后又挂了传呼,也一直没回。我真的想告诉他,我要让他知道我已好些天没来月经了,可是一直没人理我。我的心情糟透了。满屋子的纸片。我找来原先写给他的生日贺卡,我把它们都撕了。我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眼睛瞪着天花板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还是没有回传呼,我几近绝望。我胡乱地在电话上摁着那个号码。重拨。重拨。重拨。重拨。最后,我把电话都给砸了。我蹲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折腾了老半天,感觉整个屋子都在转,转个天昏地暗。我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泪水终于涌上眼眶。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是晓虹,天哪!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把晓虹让进屋里。我在为她泡茶的间隙整理了一下额角的鬓发和皱得不成样的衣裙。
斐斐,这儿好难找哇。你没事吧?
只是一点点小麻烦罢了,不会有事的。
看样子是失恋了——哎,我说,想开点就没事了。男人嘛,偶而犯点错误总是难免的,生为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宽容心和慈爱的胸怀。
我知道的。昨天是他的生日,可他竟然和别的女人一起过去了。
哦,前些天系主任来宿舍找过你,我谎称你身体不舒服,他就走了。不过,他走时留下了一句话,他让我转告你,叫你有空到学校一趟,说是毕业分配的事找你聊聊。
我们不是下学期才毕业吗,怎么现在就找我聊分配的事?
我听其他同学说,校领导很关心你们这些学习尖子的分配去向,这段时间经常有外单位的人事主管到学校来要人,当然,要的都是各系的高才生。你听说了没有,音乐系的“女高音”邓美美下个月就要到日本了,据说捧着她的男人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商人,可人家有的是花也花不完的钱哪——现在,校里的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还有——
还有什么?
同学们也都在传着,说、说是你和王国文的事——斐斐,这可不是我自个儿编撰的,人家都看见你和姓王的在罗曼底酒吧亲亲热热地嘬着酒儿——老实交待了吧,人家可是个大名人呀,够风光的哦。小姐妹们都晾在一边了,原来怀里揽着个宝儿。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你都成了人家金屋里的主儿了。
没这回事,晓虹,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罢了,你可别学着瞎起哄,那可不好。
算了,同窗近四年了,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像王国文那种人还真不值得你去喜欢;况且,你可是聪明人,哪能像刘敏那样呢!
我不知道刘敏后来到底怎样了,也许那始终是个谜,再也不会有人将它打开。可每回一提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会莫名地跳得厉害。不知怎地,在我看来,我一直隐隐约约地觉的,这辈子我们之间总得发生点什么事情,也许是好事,也许一辈子让我难堪。
我还想问点什么的时侯,那部被我差点摔坏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是小微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说,晚上8点,在天峰广场将有国文他们的演出。末了,她说她会在温泉那一站等我,叫我别溜了。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侯,她却挂了。
我转头来对晓虹说,谢谢你,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送走了晓虹,我又一次陷入忧闷之中。我在想要不要把昨天就准备好的礼物带给王国文。也许已没什么必要了,可我一直是这么依恋着他,我真的离不开他,虽说他现在跟另一个让我倍觉厌恶的女人在一起。
铜盘河两岸的灯都亮了。更远的地方是高楼大厦。再更远的地方就是星空了。那些星星也很寂寞,它们守着异常空洞的天空,一辈子都是那么得忧伤、寂寞。
铜盘河的水显得波澜不惊。依窗眺望,河岸上的人群正沿街闲逛,偶有一、两个纯情少女点缀其中。她们都很青春,像初来乍到时的我,满脸是人生的喜悦。
送给国文的生日贺卡还抓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昨天他的生日是怎么度过的,可我心里还想着他,我想自己快要疯了。
等我挤上公交车时我才抬眼看了看表。天哪,都8点30分了!我的心里开始砰砰砰地打鼓,不知道小微是否还在等我。我不停地看表。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旁边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直拿眼偷偷地瞟我,但丝毫不怀恶意。快到温泉站时,他才认真地问我:
请问小姐是去看变脸乐队演出的吗?
我没有搭腔,用右手撩了一下耳际的头发,顺便看了他一眼。
他又说,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专程前来看演出的。看演出就看演出呗,有甚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吧,别紧张,演唱会推迟了,时间还早着呢。
我以为年轻的小伙子在唬我,故不去理他,把眼睛转向了窗外。没想到旁边也有两个赶去观看演唱会的小姑娘,她们也说看样子演唱会要推迟了。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我变得更为烦躁起来。我东瞧瞧西看看,显得有点坐立不安。年轻的小伙子又向前靠近了一步。说给你听听也无妨——知道不,据可靠消息,就在半小时前,两个和变脸乐队的主唱王国文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因伤住进了医院。
小伙子见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故意顿了顿口舌。
喂,到底是哪两个女人呀?旁边有人比我更为着急已抢先问了一句。
说起来话长着呢——其中年龄较大的一个想来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贵妇潘雪兰,据我的几个在娱乐界的朋友透露,此人才是今晚这场演唱会的最最重要的赞助商,也可以说有了她才有了今晚即将开演的演唱会;另一个女的具体情况不详,只听说她曾在东南大学中文系念过书,长得挺俏。
没等此人把话说完,前排有个戴深度眼镜的高个子就接过话茬说,是不是那个刚从新加波回来的女人呀,现在不已是华富集团的总裁吗,听人说这女人很是本事,刚从新加波回来就收购了蓝天影视公司。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都说这潘女人大有来头,有人甚至说她绝对是某大老板的小蜜,要么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卖淫女。
我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直呐闷,想来那个姓潘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国文和她在一起一定另有原因。接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又发话了。
他说,我曾经见过那个挺俏的小女人,她的身材可真够棒的,我和我的朋友都在蓝天影视公司里见过她,她和王国文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听了这番话后很是恼火,觉的这小伙子未免太可恶了。
喂!我说年轻人呀,你到底对王国文了解多少,甭见着风儿就下雨,这说话可要有点分寸哦,说错了话可要歪嘴的噎!

 
F

直到演唱会开演前10分钟我才得知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俏女人就是刘敏,而潘雪兰则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到现在我才彻底地忘了是怎么得来消息的,但有一点,这在后来被证实是真的。刘敏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她的父亲,而她的母亲因病早早就去世了,刘敏是她的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同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他们之间很少有话说。刘敏从小就养成独立好强的个性。她很少有求于别人,遇事都是自个儿解决。先是读完小学、中学,后来刘敏又凭着非常优异的成绩考进了福建东南大学中文系。在所有平凡的日子里,她一直都很恬静,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会有什么惊人的变化,只想好好地学习再好好地工作,好好地赚钱安抚自己的年老的父亲。直到大二那年夏天,她的父亲又娶了一个郊县的女人为妻,后来又听说这位后妈还有一个在新加坡打工的女儿,她也想见见,可就是没有机会。到了那年冬天,她的后妈从银行里取出一大笔钱为她购置了电脑、自行车,又为家里添置了暖风机、超屏大彩电等家用电器,她才猛然觉的有一个有钱的姐姐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姐姐潘雪兰从新加坡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三佰万元收购了蓝天影视公司,并且收拢了一批娱乐界的精英,唱歌的跳舞的,只要在福建娱乐界出了名的角儿,都不约而同地聚其旗下,谋求共同发展。那段日子,潘雪兰经常在各种新闻媒体上露脸,在榕城,她可算得上是个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可在学校里深居简出的刘敏却对此毫无了解,她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在新加坡赚了好几百万,可不知道她还有偌大的本事,让这些腕儿围着她团团转。
到了第二年开春时节,刘敏有一次到姐姐的公司里玩竟然撞见了那个在大学生文化艺术节上令人为之心动不已的长发歌手王国文,这是刘敏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开始不断地从她姐那儿打听关于王国文的一切,包括他的吃、喝、拉、撒,她一心一意地憧憬着,她要做一个甜美而卓绝的爱情之梦,然后一步一步地把它变为现实。
这以后,只要刘敏一有空闲,她都会到姐姐的蓝天影视城走走,其实,她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见到她所为之寝食不安的白马王子王国文,和他说说话,即使是简简单单的几句问侯语,她都会牢记心上。公司里的人大都知道刘敏是潘小姐的妹妹,大家都宠着她,王国文也毫不例外。每次,一见到刘敏,王国文都屁颠屁颠的,有说有笑。那时,王国文从来不对我说关于公司里头的任何一件事,直到有一天小微把在街上看见他和潘女人在一起的事告诉我,而我又粗声大气地责问他时,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潘女人是他的老板,有好多事都得依着她,要不就没戏唱了——说白了,这女人还真是得罪不得,否则,以后的发展也就没指望了。我记得国文说这话时,脸上是一副无比哀伤、可怜的表情。
他揽着涉世未深的我,在我宽阔的前额留下了一个异常甜蜜的吻。
他说,亲爱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多么多么得爱你,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这一生遇见了你应是我的造化,我是不会再爱上别人的了——请你相信我,我发誓,我的肉体和灵魂都将是属于你的!
有过一段日子,我就是这样生活在这个长发歌手的甜言蜜语里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有什么改变,因为我确信,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女人,任何一个心地善良的男子是没有任何理由做一些伤害我的事情的。可我想错了,这个和我朝夕相处的男人,他有着他自己的一种活法。
刘敏开始变了个样。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勤奋好学,经常迟到,还和贾良民以外的男孩子一起鬼混,有时还在夜深人静的时侯悄悄溜出校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些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只不过是要让一切熟悉她的人都晓得王国文是属于她的,谁也没办法从她怀里把他抢走。当然,这是后话,我是在看了她离开学校后写给我的信之后才知道的。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刘敏最终没能跟贾良民在一起的原因,说实在话,贾良民这小伙子还真有点冤呢。那时,也许刘敏已经察觉王国文暗地里喜欢的人是我,故越来越不怎么理会贾良民了,她甚至开始讨厌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可贾良民却并不这么想,他一如既往地爱着刘敏。
为了摆脱贾良民的猛烈的激情攻势,刘敏曾很认真地找过贾良民聊了几次,她期望着彼此能忘掉这已经发生的一切,希望贾良民能很快地忘记她。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贾良民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然在大伙眼里他是那么得老实、憨厚,一点都没什么心计。这使得刘敏愈加深恶痛绝,此时,在刘敏的眼里,贾良民再也不是什么物理系的高才生,他顶多是一只被人轻易就能将它扔进臭水沟里的爱情玩具。
那是一个月朗风轻的夜晚,在学校的足球场的草地里,当刘敏再次要求俩人从此各走各的的时侯,血气方刚的贾良民恼羞成怒,一把抓过刘敏的手臂,狠狠地将她摞倒在地,紧接着一下子就把刘敏给强奸了。刘敏流着泪跑回了宿舍,一个人又跑到了宿舍楼的顶层,她暗暗地发誓,无论如何,她要制贾良民于死地。
一个月后,便有了食堂墙上的那张纸条。但事实是刘敏并没有怀孕,她只不过是想吓吓姓贾的,好让校方把他给开除了,以报私愿。可结果却令自己都感到难堪,因为校领导把自己也开除了。

 
G

 
演唱会是在9:30才开始的。王国文和他的乐队一出场便迎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台下群情高昂,欢声迭起,激情澎湃,掌声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王国文一身黑衣黑裤,他在麦克风前疯狂地跳跃起舞,而台下的观众则适时随着节拍舞来舞去,一脸的投入,有甚者还疯狂地喊出声来:
王国文,我们爱你!王国文,我们爱你!
如果这是在平时,我也会感动地流下热泪,但今天不同,在今天,我看到了这个我十分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男人。我觉得我们倾刻间变得那么遥远,像两颗互相排斥的星星,一颗愈发明亮、刺目,而另一颗则陷入凡尘。更令我吃惊的是在此前的所有演唱会里,他都预先通知我,而每次,我都一如既往地躲在后台静静地等他,等着他告诉我每一次成功的喜悦。而在此前的两、三个月时间里,他都说忙,除了作词谱曲,他还外出演出,跑了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后来一次还陪潘雪兰去了一趟新加坡——当然,这最后一次他是很清楚地告诉过我的。
接下来,国文唱了一首我非常熟悉的一首摇滚乐歌曲,那首歌是在半年前国文为我而创作的,歌名是《把幸福藏得更深》,里面有这么两句歌词是这么写的:
男人多了一点是为了出类拔萃
女人少了一点是因为她们要把幸福藏得更深
我记得国文写这首歌时,我正在读大三。那时,我们俩人爱得很深。国文有时也忙里偷闲陪我逛街、看电影什么的,有时甚至还到学校来找我,都是晚自修的时侯。我那时倒没怎么注意刘敏那妒嫉的眼神,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国文注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可以为他疯狂,甚至为他死。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又是多么得愚蠢——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并不是只属于唯一的女人,除了我之外,好多女人都可以为他疯狂,甚至是为他死!
国文在台上唱得很卖劲也很动情。透过舞台左侧的巨大屏幕,我看见了那个在舞台上飞舞着的歌手,他第一次流下了深情的泪水,我的心里有点感动,但我却没有丝毫的泪水涌出眼眶,因为我知道我的泪水已经过早地枯干了。
自从我知道他和潘雪兰之间的事后,我就要求他一心一意地爱我,可他老是说我还太小,还是个学生,是个孩子,跟本就不知道什是爱情什么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真爱。而他却不同,他也是个大学生,可他从小就饱受人世间的疾苦,他知道自己怎样才会进步,怎样才能出人头地。
因此,他费尽心机地认识了潘雪兰。
因此,他连刘敏也给骗了。
演唱会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后,小微才从后台跑来找我。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下可好啦,潘雪兰已被公安抓了起来!原因是她杀了她的亲妹妹!
小微说,那个死去的女孩还是个学生,现在已被医护人员送往太平间,听说她死时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王国文的照片。


H
  一星期后,我主动上门找到了系主任,我想我确实很有必要找一份工作让自己先安顿下来。当我在勤师楼的楼梯下看见我们的系主任时,他并没有立马就叫住我。隔着远远的,他喊我道,斐斐,我这儿有你的一封信,是刘敏扔下给你的。前些天,它还躺在传答室的抽屉里,后来有人看见了信封上你的名字,于是又交给了我。
走近些,我又一次看见系主任脸上淡然的笑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斐斐,刘敏学坏了,你可千万不能跟着她呀——在我的眼里,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学生。我会心地点点头,笑了笑。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关于刘敏的事,我都一口咬定,在学校我们是很要好的好同学好朋友,但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东西毕竟太复杂了——我对她的了解不是很深,关于她的一些东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
我在回来的路上打开了那封信,这才知道刘敏表面上和我好,其实她在内心里是一直和我较劲的,不论是学习上还是在爱情生活中;还有,她和贾良民谈恋爱也纯粹是为了遮人耳目,因为,贾良民他们物理系自己组织的虎豹乐队和王国文的变脸乐队会有一定的往来,刘敏她真的想通过贾良民的乐队来接近王国文。信的最后一部分是一篇未发表的情书,是刘敏写给王国文的: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痴心人儿,我也不管在那条通往黑夜的路上是否已经挂上了另外的灯盏,其实,我所在乎的不是落叶深处片片翻卷的往日情怀不是你夜夜的呢喃和呓语。一个只学会了在“爱”字边缘走走停停的人,在收到你的那只美丽的花斑鱼的同时,他就下定决心,要把今生唯一的一颗炽热而虔诚的心交给你,让你牵着它走遍人生的风风雨雨!
而如今,鱼已游走了,在那条通往8月的路上——
月已黄昏。
剩下的日子该用怎样的言词加以装饰?亲爱的人,我可以忍受岁月的红尘用那比夜更为沉寂的黑暗濡染我的牵挂和惦念,但我不能忍受你的离去。多少日子以来,我那喑哑的歌喉再也唱不出动情的挽歌,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心痛的缅怀。
呵,是我真的不小心,是我在你蓦然回首的瞬间轻启薄唇,让那些同样启盼欢悦和幸福的人群痴笑我们。还记得吗,那把在三月的春雨里旋转的花伞那条舞过夏日里的长裙那首绵绕冬夜的《爱与哀愁》?而现在,秋天在我的前额显露着它的丰满和富足,像你踏歌而去的缥缈的衣襟,像你噙泪高举的魁伟的背影。
于是,小城喧嚣的街市又多了一个孑立独行的人影,她是那么得孤独,她是那么的无助。
更高的光芒碰响潋滟的眸子。你知道么?雨落了,一滴清泪就是一层相思。虽然我是一个不希望有太多秘密的女人,但我告诉你,我是真心真意爱着你的!
在秋天的水中,你需要解下此生的愁绪,而我善于在临水的岸边布置下一刻的憧憬。从一片片硕果的阴影里,你一定看到了我那残缺的岁月,你一定也读懂了我在狂风暴雨中的呼吸和呐喊……可你只是远远地伫立,你永远也无法感悟那颗蓬搏律动的心,在更深的夜里,在钟声和夜籁消失的风口……
 

I

 
我是在一个周末的黄昏搬回学校住的。途经操场时,那些在场上踢足球的中文系的男生,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已经很少听到刘敏的事了。我在想,也许他们真的都不知道刘敏的死,也不知道她和王国文之间的事。学校几乎恢复了平静,而晓虹由于成绩优异被一家外资企业的老板看重,并且还出资送她到北京念研究生,想来真是幸运。
宿舍里空荡荡的,晓虹把该带走的都带走了,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很快地收拾一番,等我整理清楚时,天都已黑了。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到操场上散步。路过小礼堂时,我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电视播音员的声音:
我市公安部门今早破获一起强奸案,犯罪嫌疑人王国文是我省青年词曲作家、著名摇滚歌手,自从1998年以来,该罪犯曾多次强奸妇女,目前,公安机关已将其抓获……
透过窗玻璃,我看见屏幕上的那个歌手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一样的脸孔,一样的长发,只是比以前更苍老了许多。就在拥挤的人群中,在屏幕的一角,我突然间看见了小微——天哪!是小微,这个大我四岁的女人,她简直是发疯了,竟然死命地推开人群,往警察队伍里冲,可惜屏幕始终没有出现她的特写镜头,但她清秀的脸蛋和高挑的身段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很平静。明天是星期天,我要去医院拿我的病例。医生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有点紧张,根本就是月经不调而不是怀孕。那医生也真有意思,他在为我开药方时嘴里老唠叨着,可我一句也没听懂,我想,或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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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19 |只看该作者
作者的名字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可是文笔是女人的。
看过了。
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就让我们创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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