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零五一一

21点

<BR><BR>写小说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就是无聊，当然或许没有人同意这种说法，对小说痴心的人尤其不回同意，就好比无聊的人同样不同意写小说的人和他们一样无聊。<BR>我现在准备写小说了，很多人在谈到自己的小说时，喜欢说这么一句话：希望更多人喜欢我的文字，我觉得这里有个错误，小说和文字是不等同的，很简单小说或许很少有人会写又很少有人写好，但是文字不同，一个轻度弱智和一个正常人在文字上可能是辨别不出来的，所以文字没有小说可靠。同时我们刚才说过有人写小说纯粹是无聊，但是如果你说写文字也是无聊，那么首先教育界会不同意这个说法，他们为了传播祖国汉字文化或者其它文字费劲周折，好歹也是应该得到尊重的。再次，我也不同意这个说法，我无聊的时候写小说，不无聊的时候或许也写小说，那是为了寻找无聊的感觉。但是我写字就不同，我写字一笔一划从不含糊，写字也不分什么无聊不无聊，我是认真对待的。<BR>打个比方，我写数字会用写小说的态度去对待——这倒不是说我有意把写字无聊化处理，相反，这会很有趣，我会对它们浮想联翩。比如说你来随便抽几个数字，好的，你抽到的是：0，5，1，1这四个数字。我们一一来看。<BR>0．你会说，这个数字给你的感觉是什么都没有，就像狗屁，一只狗争大了屁眼，圆圆的，就像这个零字，放了一个响屁或者闷屁，你能想象那也是圆圆的。什么都是从零开始的，你也是，零只是个开始，你出生的时候是个零，上幼稚园的时候也是个零，你接触每一件你从未接粗过的事物的时候都是个零。你也会说，这个数字是个圆圈，这个答案很聪明，看到了它的无始无终，比如一个故事，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或者结尾又回到开始那里去了，也就是说是个轮回过程，一个姑娘爱上一个小伙，他们恋爱，他们疯狂恋爱，他们越爱越深，最后他们分手，庸俗得一塌糊涂。让人一听就腻歪，一辈子都不要去尝试。现在，为了顺应小说的发展，就让你委屈一点，让你来扮演一下这个故事里的姑娘或者小伙，你们现在恋爱了，那天你们通电话：<BR>你得说九十九遍你爱我。一天爱我九十九次。<BR>我多说一遍可以么？<BR>虚情假意。<BR>九十九遍就是真的么？<BR>我宁愿相信是真的。<BR>那你最好一直信着。<BR>可是信仰都是有定数的，你们于不久后的分手电话里这样通话：<BR>你终究是不爱我的。<BR>我爱，你让我一天爱你九十九次，我甚至不止爱那么多。<BR>你多爱了一次，但是九十九是一个极限，多爱一次就归零了。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就像什么也没爱过。我们还没有开始也不会有开始了。<BR>好了你的演出任务完毕，现在我们继续来看这个数字：0。我问你它像什么，你看了半天说，鸡蛋鸭蛋鹅蛋。这样的回答都很好，但都是扯淡。于是你再想，你告诉我，它像天上飞的气球，小时候吹的泡泡，对了，它就是泡泡。什么泡泡？其实就是肥皂泡，这样，零就是一个梦想，无数个零是无数个梦想，我问你你有几个零，你想了一下，说，很多很多，所以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我们的成长是带着很多很多个零的，很多很多个零像飘在空气里的很多很多个气球，你慌张地看着，这就是你的童年。后来气球一个个地没有了，就像希望一个一个地没有了，少一个希望，你就扎实一点，最后你会像扎根一样扎进地面，落地生根。但是你不死心，你挣扎，你想飞起来，就像那一个一个的气球。于是一段有趣的故事开始了。<BR>你像被绳子缠住了似的，你叫喊，没有人答应，你看看四周，是一片荒芜人烟的荒原，你看着远处，这时候你还没有开始饿，恶毒还没有开始，环境保护着你。你有强大的力量叫喊，你呼救，你蛮有信心远处会出现一个人来帮你解开身上的绳子，让你自由，让你飞起来。因为这时候你还有翅膀。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你感到希望在一分一秒消失。远处不仅没有人来，而且更加恶毒更加让你不敢相信的是，远处正在以你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沙化，不久你将处于沙漠中。你眨了眨你的眼睛你不敢相信。但是事实直逼着你来了，这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速度也是如此的恶毒，这时候你感觉到危机，你开始相信有可能你将面临绝望，你认为不可能的将变为可能。你开始放弃远处有人来搭救你的妄想，开始在自身寻找生存的希望。同时你感受到了饿，感受到口渴。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可靠。你面临两条路选择，玉碎和瓦全。这时候你看到了你身后的恶毒的两只翅膀。这两只美丽的翅膀曾给你莫大的信心，但是这时候，你看到绳子缠住的不是你本身，而仅仅是你身后的这两只翅膀。你找到了生存的路，你必须挣脱它们你才能获得重生。当然，如果你不傻的话，你还是挣脱了它们，于是你再也飞不起来了，你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便跑进了原来的地方寻找食物和水去了。于是你又回来，骄傲的翅膀不见了。<BR>在你的开始就是你的结束，如果你不愿意这么想，你也可以这么想：在你的结束是你的开始。<BR>你抽到的第二个数字是：5。这个数字很有意思，它是有弯度并且有一定弯度的数字，开头和结尾是不连贯的，五，读起来如果持续平调，声音就像是在哭，如果是声调朗读，又像是什么东西飞上天了。<BR>那天你把这个数字看了很多遍，于是麻烦来了，你看到了它的前凸后也凸的特征，于是你再次想起了你年轻时候的女朋友，那时候你很直白地告诉她你爱上她是因为她性感，她长得让你一看见就思绪翩翩。她那夜向你展开了你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姿态，那夜美不胜收，那夜眼花缭乱，她绽放了，你说她像玫瑰，像你没有见过的雪莲。你们就像蛇缠住彼此，在那个荒村的夜，在你祖祖辈辈的土地上尽情绽放。<BR>你看着她的脸，不时咬她的嘴唇。<BR>外面有狗叫声远远传来，夜色很浓。你的父亲坐在外屋听半导体。已经没有节目了。<BR>你让她站起来，你要好好看看她，你不相信这个夜，乡村的夜是不可靠的。她拒绝了你的请求，你于是把她抱了起来，她一阵推来攮去的笑，半推半就，你就看到了她的“S”形身材，在不亮的灯光下发着暗淡的颜色，那夜你记住了你看到的“S”形，你不认识英文字母，于是你记住了“5”。<BR>后来你们结婚，一个对爱情很信仰的女人和一个对美信仰的男人结婚，女人想要一辈子，男人想要美永恒。<BR>没有一辈子也没有永恒，你们离婚，你们招手说再见，就像你们认识时一样。你看着你的“5”远去，你的美消失，你没有后悔，后来的奔奔波波全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再后来你只剩下回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开始回忆了。你就越发想她的好，她是神话，是传说，传说的女神。你相信这个。<BR>你觉得你的生活就像“5”，弯曲得无始无终。起伏不定。但是你的一辈子就捆在里面了。等你走出来的时候，你就看见了黄昏。<BR>第三个数字是“1”。这个数字你太熟悉了，一秆子到底，横写竖写你都认得，就像你一辈子忘不了的人很忘不了的事。<BR>你坐在门口的黄昏下，回忆那些让你耿耿于怀的人和事，有些事你就是忘不了，但是到了现在，你没有回旋的期望了，你知道你的日子只是一秆子到底的事，所有的企图对于你来说都是危险的，你天性不爱好探险，尤其是探险价值模糊的事。你只想怎么把那些剩下来的日子化整为零，一段一段来过你会感到漫长，漫长而没有波浪的日子是你唯一的期盼。于是你对你的老伴说了些你的打算，这个老伴是你一开始没有料到的结局。<BR>你说：如果我们有时间，我们要出去走走，去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BR>你说：如果我们有时间，我带你去照张结婚照，我们还没有照过结婚照呢。<BR>你说：如果我们有时间，我们就不会只看着别人做事了。我们要自己去干。<BR>她说：日子要慢慢地过，慢慢地，就不会有遗憾。<BR>你开始靠回忆支持你的精神生活，你常站在夕阳下看日落站在蓝天下看远方。你想起你还有好多好多的梦想，怎么这么多年那么忙，就忘却了呢。你想很是不应该，但是太多的不应该在你脑子里一起出现的时候，你的脑子就混乱了，你不得不放弃哀伤。还有剩余的日子，你舍不得不过。你只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过剩下来的日子，你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实惠的了。<BR>你最后一次见到你老伴的时候是她站在门口，你对她说了好久的话，但是因为她耳朵不好使，你很失望她没有一点反应，等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你看到了她瘦长的身体，干巴巴的像一根棍子，于是你知道有些事是一秆子到底不可挽回的，比如人生，比如你们最后的日子。<BR>很奇怪，我们抽到的最后一个数字居然还是“1”，你对此很不满意，自从你老伴去世以后你看到“1”就很反感，这个死亡色彩太浓的字体使你感到不自在，避之不及，因此你再次抽到它的时候，你仿佛一下子就看见了死亡，看见了你回避了这么多年的事实，你厌恶死亡是因为你害怕它，而现在，你仿佛抬头低头都能见到它的影子，这使你生活得战战兢兢，你总是想上天是不公平的，别人到了老的时候不是耳背就是眼花，可是你什么毛病也没有，这对你来讲潜在的危机实在太可怕了，这是有意折磨你，让你亲历死亡前线。让你看到不敢看的听到不敢听的，你见到和听到的关于死亡的信息你总是联想到你自己来，你总担心这些事发生在你的身上，终于有一天它们终于来了，你想，你潜意识里的预言实现了。<BR>你患上癌症，得到确症报告的时候，你知道你该谢幕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你唯一的儿子兴冲冲地忙着结婚，年轻人是那么美好，你不忍心告诉他，你想万一你的儿子孝顺，知道了这些后会反应激烈，或许他不再结婚，或许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去治病，最后你们一无所有，你的儿子结不了婚了。你将更加遗憾。对于你儿子能否像你想象得那么孝顺，他是不是真愿意把结婚的钱给你去治病，你倒情愿想象是那样的，人到老了就需要想象，没有什么事是不愉快的，除非你不想象。所以你不去告诉你儿子这些事，这样他可以高兴地结婚，你看到你的儿媳妇在你面前叫你一声爹，这个世上已经有两个人叫你爹了，你很开心。就算到最后，你也看不到你的儿子有对你不孝顺的地方，让他表现出不孝顺的条件你都替他排除了。你精心安排这些，直到你再也无药可医。你完美并且漂亮并且无愧地完成了你生命的最后一程。最后是怎么样的呢，最后你看见你的儿子和你的儿媳站在你的床头一声声地叫你爹，你的眼睛终于老花了，这是上天在宽恕你，你看不清楚面前的事，你只看见两个“1”状的人在你面前立着，就像你抽到的最后两个数字，这时候你觉得迷离的眼神是恶毒的。<BR>你最后想到，对了，0511是一个区号，正是你家乡的区号，这一点巧得很，最后你也想到了你的家乡了，你想你终于到最后也没有离开这里，你为这点骄傲。生老病死都没有忘记根，祖祖辈辈的生老病死啊。那是多少年以前，或许谁也不记得了，你从这里出现在这个世上，现在你还是从这里离开，上天的定数，你确定是上天的定数。真可笑，随便抽了几个数字，就贯穿了你的一生，这个世界真险恶，险象环生让你感觉太可怕，你过了这么多年，真是作了大孽。你决计下辈子再不来这个世界，但是还有那么多你放不下的人和事，比如你的儿子儿媳，比如你以后的孙子，所以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记下了这几个数字，这是这个地方的区号，你想或许以后你可以给他们写信，但是能不能收得到你就猜不到了。<BR>

亢蒙

<>其实这种感觉的异样不是很好把握，畅通的感觉就是堵塞，练习是这样的：</P>
<>有人打架的时候，我还在地上找刚刚掉了的打火机。我身后有一个女的尖叫，然后前面的几个男人就呼呼的喘粗气，大声的说着："你他妈的还敢来！"我把打火机放在口袋里，回头看着身后还在尖叫的女人。等着公交车的几个人自动的围成了个圈子，女人哇哇啦啦的说着什么，男人们低头抽烟。尖叫的女人只是用胳膊抵挡了几下，然后就被骂人的男人们打的血滋滋的向外冒，都盖住了脸。我用手指蹭蹭鼻子，准备上刚刚赶来的公交车。<BR>我从人群之间钻出来，公交车的售票员嘀嘀咕咕的和司机说着什么。我上车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在车的后面拉屎了。乘客都把手包住嘴唇，一个穿着皮衣的人骂了句什么。孩子的母亲慌忙的手足无措。我看着孩子拉出来的屎，屎是赤红色的，粘在了他母亲的牛仔裤子上。孩子的母亲有点干呕的征兆，她把腰弯起来，身旁的车窗子开着。售票员骂骂咧咧的瞪着孩子的母亲。<BR>我想把身子挺直了，就收了收臀部。我的脑海里是刚刚吃完的炸酱面，胃部就有一阵的收缩，放了个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