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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红领巾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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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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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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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大垛妈急匆匆地跑来了，手里还领着一个大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确切点说是外地的乡下女人，虽然穿了时装，但还是很土，比不穿还土，她望着黑漆漆的大城山，哭哭啼啼。哭，就更土，土得一塌糊涂，土得跟本算不上个女人，路灯下我们看见一颗颗土蛋从她脸上滚落下来，在地上弹跳不已。大垛妈说她对象在公园盖猴山，让我俩送她上去，口气坚决，不容半点质疑。大垛说少扯淡！这么黑我们不敢去。大垛妈说你俩少他妈罗嗦，赶紧滚犊子。迫于大垛妈的淫威，我们回去拿了家伙，临走时大垛气哼哼地说，再好好看看我吧，闹不好就见不着了。大垛妈就笑，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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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我握着一根铁管，大垛拿着一把砍刀，一尺来长，是正宗的开平货。这把刀很著名，曾有一段时间盛传是节振国用过的，被人从烈士陵园偷出来，为此警察查了好一阵，还到过我们学校。后来这个谣言被刀身上的出厂日期攻破了，据显示它产于一九八七年，别说抗日，连菜刀队都没参加过，但是尽管如此，它仍像革命时期的武器，不断地更换主人，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大垛握着它，不时地砍着伸向路边的野草，那些被斩断的部分，不规则地散落着，像战场上的残肢断臂。其间有一丛飞过路面，划着弧线落在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土妞身上，她惨叫一声，响彻山谷。
大城山以罪案高发而著名，并且以平均每年一起命案和数起劫案的事实保持着这一形象。入学以来，我们耳闻目睹的已经不少，以至于晚自习后去买烟和方便面，都要成群结队，吆五喝六，自己吓唬自己。上个月的傍晚，刚吃过晚饭，人们就一窝蜂的往山上跑，听说是死人了。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戒严，一些警察忙着维持秩序，旁边有几只警灯在闪。被挡在外面的人们只凭空看到闪光灯不停地闪呀闪，脸上都浮现出不同程度的惋惜之情，有几个家伙试图从侧面溜进去没有成功，并因此和警察发生了口角，他们看上去那么焦急，就像和死者有着什么直接关系。天一点点地黑着，再不想点办法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于是他们爬上附近的山坡，直到黑透了才下来。此时人们都还没散，就在原地抽烟、扯淡，交换各种传言，有的有一点根据，有的则是现场构思的。几个家伙几乎是横着膀子走进人群的，他们以知情者的身份鄙视着所有的发言者，人们纷纷识趣地闭上了嘴。鸦雀无声。他们在路边坐下来，不说话，只是摇头。人们开始上烟、点火，他们接过来，抽着，还是不说话。适当的卖弄更增添了几分悬念，大家都坚信一定有大内容了，于是情绪高涨，还有人因此勃起。解剖，这就是接下来的话题，他们依旧奋力摇着头，分别描述着那恐怖的一幕。他们不停地抽烟，每讲一句话就狠命地嘬一口，抽完了马上就会有人又递上一只，而且为了保持讲述的连贯性，烟全都是点好的。
按照他们说的，前面就到了解剖地点。大垛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说，差不多就是那儿，当时那个法医把尸体的肚子打开，就这样，“唰”，（边说他边挥了下手里的砍刀）然后一件一件地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整齐地摆在路上，心、肺、肝、肠子满满一地，就跟市场上一样。他说的有声有色，就好像亲眼目睹。月光底下，一些草果然被压得平平，大概一个人的大小，大垛说，敢不敢过去看看，说不定还剩下点什么在那儿。话音刚落，那土妞就又一声惨叫，我俩同时哆嗦了一下，大垛咬牙切齿地说，叫你妈了个逼！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土妞一直在哭，我们又开始看见那些土蛋蹦蹦跳跳，它们发着银色的光，洒满路面。
到了山顶，我们把土妞领进大城山派出所，所长不在，只有两个联防队员在光着膀子玩扑克。他们看了眼土妞说，这事得等所长回来，他俩作不了主。无奈我们只好留下来。屋子里很热，一只台扇固定朝他俩吹着，为了享受到同等权利，我们过去参与牌局。四个人可以玩宣战了，这方面我拿手，并且还因此受了处分。我们玩一二四块的，一把一清，我这是第一回跟执法人员赌博，感觉很踏实，不担心被抓。至所长回来这段时间，大概玩了十多把，那两个家伙的水平实在一般，被我赢了十多块钱。所长进门的时候我正在收钱，他看到了但没说什么，而是指着大垛说你是高绣英家老二吧。大垛说叔，您认识我妈？所长说废话，去年你打架就是老子保的，你妈没跟你说呀。大垛眼珠子一骨碌赶紧说，说了，说了。说完凑过去上烟。这空档里两个联防队员把外套穿好了，坐到椅子上。所长说，你们两个大黑下的上山干啥？我们异口同声：作好事。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土妞不见了，她明明就坐在那边长椅上的，是不是出去乘凉了呢？我们出去四下看了看，没找着。回去的时候，所长已经把情况落实了，他使劲拍着桌子，对我俩横加指责，他迁怒于我们弄来这个小娘们，还说出了事要我俩吃不了兜着走。吼完我们他又吼那两个联防队员，我们都有点害怕，尤其是那两个联防队员，这可能直接关系着他们的饭碗。吼完了，所长舒了一口长气，好像很爽的样子。然后他开始给警员拨电话，一共打了三个，都很简短，我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得如醉如痴，我听见他管其中的一个叫小高，另两个记不清了，在放下电话的同时他忽然再次大吼，滚，都给老子找去！估计电话那头也听到了。我们四个鱼贯而出，朝同一个方向走去，我俩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受着责怪，鉴于他们的特殊身份我们不方便发作，只好一忍再忍，把平生所学的脏话在胸中翻腾，骂着土妞以及她家的祖宗八代。我们要去的是公园后面的工棚，盖猴山的民工就住在那，不过此去只是碰碰运气，因为猴山一周前已经盖好了。远远的看见漆黑一团我们就知道没戏了，但还是走进去看了看，用他们的话叫排除一下。排除完毕我们往回走，但这次是并排而行，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后来我们就在去往所里的路口上停下来，面对着黑竣竣的大山，孤独的要死。接下来是沉默，没有对白，没有动作，没有呼吸，没有生命和时间。这段时间的长度恐怕将永远是一个谜，它也许是五分，十五分，或许更长一些，是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一辈子，当然也可能是一分、一秒，再或者是倒回史前。
大垛和一名联防队员发生冲突是后来的事情，原因无非是那些没完没了的责怪，他的爆发没有任何预兆，瞬间从原地跳起，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衣服。那家伙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用疑惑的目光向大垛询问，意思是你怎么敢呢？然后他们就开始撕扯起来了，完全是妇女们的招式，看得人很腻歪，就像口香糖粘在头发上面，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看的出，另一名联防队员也很烦躁，把眉头拧成一团，双拳紧握，气沉丹田，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像大便干燥时的挣扎。旁观也是有讲究的，这多半出自战略上的考虑，目的是相互牵制，任何一方的冒失都会让单挑演变成群打，后果也往往惨重得多。所以尽管我们都很腻歪，还是得坚持着，看得很辛苦。基本上和我预料的一样，战斗以大垛的胜利告一段落，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暂时没有再战的欲望。气氛出现了缓和，大垛得意的喘着气，甚至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抽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观的联防队员忽然发力冲了过去，同时另一个也动作了，他终于有机会摘下肩上的防暴手电，啪啪地放着蓝光。
我至今仍对“偶然”一词保持着高度迷恋，多年来它坚持不懈地为人类创造着各种各样奇异的历史，在十年前的月光下面，我和大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家伙突然跌倒，把原本准备击向大垛的上万伏高压打在同伙的身上，一个身躯被弹出足足一米多远，瘫倒在路边，抽搐着。这里离派出所只有一小段距离，甚至能够看到有警察陆续赶来，但大垛仍坚持要取回草丛里的砍刀，于是我们就过去，在经过派出所的时候，我看到屋子里站满了人，我感觉他们很可能也看到了我们了，我们就这么拎着砍刀和铁管，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山路上。很难回忆是出于怎样一种心情了，在走出一段之后，我们又回头朝公园走去。我们来到著名的“观炮口”，在墙壁上若干孔洞中选择了各自适合的位置往里看，幸运得很，正好有一对狗男女刚刚进入角色，狗男赤着上身，把衣服铺在下面的草地上，狗女躺在上面，裙子已提至乳房。经过少许磨合，狗男的速度逐渐加快，幅度也有所拉大，加速度产生的巨大冲击让狗女兴奋不已，叫着，并用腿缠住狗男的腰，我们的身体已在不觉中开始膨胀，狠狠地抵着前面的墙。无可否认，狗男的性能力是一流的，长时间的观看令我产生了视觉疲劳，因此要换另一只眼。由于视角上的差异，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丢在附近的狗女的外套，眼熟的很，分明就是土妞的，大垛也予以肯定。是又一次偶然么？我俩把目光朝狗女的脸上看去，在动作的间隙中辨认着，可土妞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她已经在我们的记忆里模糊了，我们很沮丧。于是不等狗男射精我们就离开了，那晚我俩挺着坚硬的下体，发誓一定要找到土妞，然后干了她。这个想法陡然增添了她的姿色，怀着对土妞的渴望，我们走遍了整个公园，与此同时，警察们的搜寻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我们望着一道道耀眼的强光，最后还是退缩了。
在黑暗中走了很久，警察已离我们远去。当再次经过解剖尸体的地方，大垛提出抽根烟休息一下，为什么要在这里呢？很难说得清楚。我们并没有抽烟，因为已经没有烟了，我们就这么坐着，过了很久，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后来大垛站起来，朝那片草地走去，在被压平的地方躺下，居然刚刚好，然后他解开裤子开始手淫，他巨大的阳具像一棵从地里生长出来的植物，在野草的陪衬下，格外茁壮。经过一阵之后，大垛的左手累了，就换作右手，右手再换回左手，很多个来回，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大垛朝我这边看了看，表情有点腼腆，他拿起砍刀挥了几下，就开始刮多余的阴毛，顺着那里向上，又在小腹刮了几下，一路来到胸口，他一根根地剃光了自己的胸毛，便把刀竖起来插了进去，“唰”的一下，然后一件一件地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整齐地摆在路上，心、肺、肝、肠子满满一地，就跟市场上一样。最后，大垛拍了拍空洞的躯壳，对我说，妈的，这感觉爽透了。当然，这件事情无法验证它的真实，因为大垛仍然活着，活得很好，而且找不出任何拆装过的痕迹。从那天起我们时刻等待着来自于山上的关于土妞的消息，直到毕业。没办法，我们最后只好把她幻想成一只狐仙，聊以自慰。最后我想说的是，人们普遍反映我俩现在的女友很相像，又是一次偶然么？也许吧。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我俩曾经同时爱上过一个土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