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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梦遗中的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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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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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号。我站在海边的礁崖上看海。当时海风轻柔，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心情愉快，看着蓝色的獠牙般的大海，从我这里向远方渐渐收束成为一个雾蒙蒙的白点。这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海就该是这样，没有一只鸟在飞，没有一只鱼在跳，甚至没有一丝的浪花拍击礁石，也没有海潮声。完全是一片死寂。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坐在我下方海滩上的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我坐在他的侧上方，可以看到他的半边脸，另外半边则藏在阴影里，却也依稀可见。看起来，他可不像我这么开心，低着头双眉紧锁，一脸的忧闷。他的身边还横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玩意儿，我横过身去，仔细端详那个怪东西，那是一个极大的铁制的人形罐子，在似乎是头部的地方，接着一根很长的管子。我觉得它是一种很古老的潜水用具。很久以前，我在一部外国的老电影中，看过这种东西。我还记得那部电影是讲一个采珠人的故事。虽然是这样，我依然不能确定那真是一个潜水用具，因为那根管子实在是太粗了。不过，我觉得，大家都是男人，又都坐在这里看海，有必要设法打个招呼，坐到一起谈谈，说不定他有什么不开心的或是无法解决的事情，我还可以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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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虑到如果直接和他热情的打招呼，会不会让他觉得我这个人很肤浅，所以，我先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他先转头看我，我再和他答话，就显得自然而然了。不过，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低着头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尴尬的笑了笑，觉得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变的像个喜剧演员，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没办法，我只好很大方的喊道：“喂！老哥，你好啊！我可以下去和你聊聊吗！”真的，我确信自己喊的很大声，并且这里又静的可怕。如果这个人不是聋子，他没可能听不见。可看样子，他真的没听见，恍若未觉，连耳朵都不动一下。我怀疑他不是真人，而是哪个爱恶作剧的伪艺术家放在这里糊弄我的人体雕像。我真的有些生气了，真是个孤僻的怪人，既然不理我，我又怎么能用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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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暗自生气的时候。竟然有一个裸体的女人向那个“人体雕像”走过去。我站在崖顶上看呆了，真是个尤物。一头栗色头发，微微卷曲着，搭在圆润的象牙色的肩头。凹凸有致的身体袅袅亭亭的向那个“人体雕像”走去。此时，我竟然有了一种杀掉那个男人的冲动。尽管这样，我却原谅了那个男人的冷漠。无论是谁，当他在等一个这样的艳遇时，都不会理睬周围的一切。
我在考虑着是否该离开，毕竟站在崖顶上看他们做那种美妙的事情，是一种很猥亵的行为。可是，像这种机会，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次。如果就此离去，我也许不会背上猥亵之名，但一定会后悔不迭的。于是我决定留下来，看看他们会做些什么。
裸体女人走到“人体雕像”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头，轻柔的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雕像”，竟然站了起来。他阴沉的脸愤怒的扭曲着，好象一块正在融化的铁板。而那裸体的女子却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看来，事情并不会像我期待的那样发展下去。那女人在男人的眼前揸开右手，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我看不清楚。那男人见了，疯了一样伸手去抓。女人的手灵巧的缩回，咯咯笑着，一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海里，然后依然咯咯笑着，转身离去。
这个始料不及的变化让我很失望。接下来，那个男人似乎很开心的将自己塞进那个铁制的人形罐子里。它果然是个潜水用具。一个古老的潜水器。我好奇的看着那个“人体雕像”变成一个笨拙的机器人，张牙舞爪的跳到平静的海里，脑袋上还拖着一个长长的管子。真是滑稽可笑，我喃喃自语道。真是滑稽可笑。　
海面被砸出一股不大的水柱，一会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我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这里又恢复了平静，依然是我一个人在这里看海。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无数的螃蟹。
这些螃蟹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海滩，看起来好壮观。它们爬行的时候，还发出巨大的喀哒喀哒声。使这个平静的海滩变的热闹起来。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来这里。也许是陪我看海。但不久之后，我发现事情依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些螃蟹都聚集在那根又长又粗的管子旁，并且排着队，很有秩序的一个个往里面爬去。
它们爬进那根管子，最后爬进那个巨大的潜水器中去。我在想，它们的目的地该不会是那个可笑的潜水器吧。如果这么多螃蟹都爬进去了，那个“人体雕像”就该倒霉了，他一定会被那些螃蟹给干掉的。谁也没见过螃蟹杀人，被螃蟹杀掉的人，真是滑稽可笑。
我发现，在这个海边，发生的都是些滑稽可笑的事情。我打算回去，离开这里。于是，我对着大海喊道：“老兄！好好享受你的螃蟹吧！我可要回去了。”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海边。
十七号。我在报纸上看到有关海边凶杀的新闻。上面刊登了两个死者的照片。这两个人我都认得，就是昨天我在海边看到的那个裸体女人和“人体雕像”。裸体女人死在我站过的礁崖上，根据尸检报告，是死于窒息，也就是说被掐死的。但脖子上没有伤痕，肺中也没有海水。她纯粹是窒息死亡。“裸体雕像”死的就很离奇了，除了我，任何人都会这么觉得。他赤裸的身上布满了又细又深的伤痕，恐怕有几千道之多，因为是黑白照片，看起来不是那么触目惊心。尸检上说的不是很清楚，他们完全弄不清楚这些伤痕是怎么弄出来的。只有我知道，杀他的凶手就是那些螃蟹。
报道的最后提出有偿征集破案线索的消息，如果有人能够提供对破案有利的线索，那么，警方将给予他很高的报酬。
我很高兴警方会这么做。当时只有我一个目击者，这笔赏金非我莫属了。
我开心的来到警局，推开刑侦处的门。里面正有个探员在研究这个案子。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他先开口问我，可是没有抬头，依然低着头，研究手上的案卷。
“我是来提供海边凶杀案的破案线索的，我是这个案件唯一的目击者。”
“哦！是吗。请坐下慢慢说。”这个时候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当然我也看到了他的脸，竟然是昨天那个“人体雕像”。怎么可能！我又震惊又害怕，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看这两张照片。你确定见过死者？”他递给我两张照片。
我神情恍惚的接过照片，先看了看裸体女人。确实是我昨天在海边见到的那个。我又看了另一张照片，上面那个死像难看的人，赫然是我的脸面。我吓的脸色发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我的脸。
“对不起，这张照片……”我战战兢兢的问到。
“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不错，在现场拍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明明是我的脸！”我失神的吼道。
“请您镇定下来。依我看，你和死者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瞧！他是长脸。而你，你是圆脸啊！”他漫不经心的给我解释着。
他的解释让我疑惑起来。这明明就是我记忆中的面貌。我从未在意过自己是长脸还是圆脸，何况这里又没有镜子。我再看看那张照片，确实是我的脸。我确信那就是我。
“这不是你！先生，你和他根本就不像吗！”他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先生，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对我来说，这件事情确实太诡异离奇了。我决定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这一切都忘掉。
“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事情了。耽误您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
“对不起！您还不能走。”他叫住我：“根据此案唯一的目击者的口供，以及所提供的他在现场拍摄到凶手的照片。确定你是本案的凶手。对此，法庭已经做出了对你的死刑判决。现在，由我来执行判决。”他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对着我的胸口，连续放了三枪。
我觉得有东西打中我，于是应声倒地，在临死之前，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女人扔出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