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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河湾里的往事(献给大学毕业漂泊异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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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写的挺踏实的,不张扬,不卖弄,不声不响地叙述,很耐心,这是它可读的原因。做为起点,应该已算不错的了。老顾的建议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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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么呢? http://zhaosong.blogcn.com/index.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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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09 |只看该作者

[原创]河湾里的往事(献给大学毕业漂泊异乡的朋友)

< align=center><STRONG>河湾里的往事<BR>一</STRONG></P>
< align=left>那一天你说别走,<BR>那一天我作短暂停留又不停留;<BR>那一天你打开窗,<BR>那一天我听到凝视的声音却不回眸。</P>
< align=left>早已知世上无所谓的驿站或过客,<BR>早已知一切留在了身后。<BR>静静的回忆  淡淡的温馨<BR>就这样走吧<BR>就这样走吧,<BR>我们各自朝前走……</P>
<P align=left><BR>    那天傍晚红健进来的时候,我正闷闷地在吉他上拨弄着这首自作的小曲子。屋里弥漫着烟气,我没开窗。窗帘拉开着,正对外面的落日。<BR>    "吸这么多烟?"他进来就表示着他的惊讶。看得出,他是刚打完篮球回来。他是我小时的同学,那会我家还没搬到县城,我们都在我从小长大的集镇上读小学,玩得很好。我妈那时经常夸他懂事,知道学习,还常叫他劝我学。而一晃,我们现在都已快大学毕业了。中学,我们到县城上,但已不在一个班级。初中我们同校,高中则在两所不同的高中了。只是,我们还一直那么要好。<BR>    "是啊,就只剩下这个和这个了。"我恍下吉他应道,便起身打开窗子,并旋开了风扇开关。<BR>    "我叔还在店里?"他问。<BR>    "没有。早回来了,不知在哪打牌呢。你在这弄水洗洗澡吧?今天别回去了,反正就你一个人在家。"<BR>    "我打算临回学校前到我姐那看看。"他回答说,"不然,刚才三子叫我,我就到他那去了。干脆你也跟我到我姐那玩玩,你又不打球什么,天天只闷在屋里。"<BR>    "行,"我说,"那我马上跟我妈讲一下。"<BR>    "好的。这样我们到我姐那再洗澡。你没去过她家,就在大河边。我带有换洗衣服,你也拿些就行了。"<BR>    等我收拾好东西,我们一块出来,我妈等在客厅里。<BR>    "你们明天再去就是了,"她说,"天这么晚了。看你们好得,要是以后工作了也在一块多好。"<BR>    "是了,能天天陪着你就更好了。"我说,"---噢,我得把口琴也带着。这可不能忘。"说着我又进了我的小屋。<BR>    "他呀,都成大人了,还爱玩这些东西。天天就唱歌、听歌,吵得人一刻不得安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长大。"<BR>    出来时,她在对红健说着我。我们一会也便在她的嘱咐中下了楼。<BR>    我像红健一样骑我上高三时买的单车,我妈现在也偶尔还骑。人有时真是奇怪。刚才我还被父母的谈话弄得烦烦的,现在却似乎完全在了另一种心境中。这么多年来,我妈像是第一次对家里的事那么坚持---她当然想把我留在她身边了。但我也知道她是拗不过父亲的。当时,他冲着我妈说:"在外面工作有什么不好的?来家干什么?到时我买个专拉人的小车把你拉去!"然后他就出去了。<BR>    是啊,在这个小县城,除了这个有着自己亲人的家又还有什么再让我牵挂着的呢?而在那个我谈不上不适应却总有些许陌生的城市,于一年毕业后无论给我的是什么,我总是要在那里面真正找到自己的生存了。<BR>    下了省道,我们拐上一条不知是通向哪里的柏油公路。两辆单车上的身影和我的思绪也就都隐在降临的暮色中了。夜的魅力或也正在此:当县城的那一大片灯火已越来越远,超出了它的范围,当星空已罩在头顶,我们走在这星空下的旷野,这人、这夜、这星空,是只属于自然的了;也不论你是否远离过,又远离多久。<BR>    有一会我们没说话。静、芬芳、甜蜜,融解着我们所有的语言、思考。<BR>    月亮还没出来。路两边黑乎乎、高森森的树影延宕前伸着,寂静的旷野在树影挟护下平铺到视线也沉在的黑的夜幕的远处了。没有风,我们却在速度中在我们的头发、衣服、单车上制造着它的声音、形状。<BR>    "那位,……她,现在怎么样啊?"我问。<BR>    我们剩下能交谈的也许只这爱情了。至少对它,我们都曾真正拥有过;至少它也不像我们的未来,只在我们的尽可能准备中,只从我们前方在心灵上沉积着心情。<BR>    "你知道的,早没联系了。---是累啊,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BR>    "我相信人一生只要有一次真正的爱情就够了,"我说。<BR>    "其实,像你这样也好;只是到时你不急我婶可急了。"<BR>    "他们?"我说,"讲什么,我不感兴趣就听着,怎么做不还是我自己的事?烟、音乐和一些记忆,就这样过了……"<BR>    他沉默了一会。再说话时我感受到了他语气里明显的变化:<BR>    "你真应该跟他们多沟通些。……像我父母,你知道的,他们这么大年纪还为我在外面。我真不知以后又能为他们做什么……"<BR>    "我是该为他们多想想了,"我说。<BR>    我们的谈话到这打住了。前面出现一家小商店,在一个村庄的公路边,从里面射出的灯泡光在这已变得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刺眼。我们这时停下问路。<BR>    "老伯,请问到赵王庄是不是从前面下路?"停下车子后,红健问一个坐在店前条凳上抽着卷旱烟的老人。还一个年龄相仿的老人蹲在公路边,他们在我们来之前闲聊着。红健给他们分别递了颗烟。<BR>    "不用,不用……"这个吸旱烟的老人站了起来。"我抽这个,够劲!呃,谢谢,谢谢。你们到赵王庄?呃,这黑灯瞎火的是不好摸!你们从前面下路,到学校路口再前拐,对,再拐一个小弯,一直走就到赵王庄了。---你们去有事?听口音,你们不像这里人。"<BR>    "我们在外边上学。"红健说,"现在到亲戚家。好长时间没来,这条路有些不熟悉。"<BR>    "好啊!好啊!大学?嗯,有出息!"<BR>    我们在他的赞叹声里又继续上路了。<BR>    到学校是段沙石路面,铺得坑坑洼洼,除了下雨天方便些,平时反不如土路。我们在学校前停了一会。拐过村庄,我们就看到这里的灯火了,映红一片天空。我们还以为这是儿时看过的露天电影之类的,都有些激动。走近看,才知道是因为一所希望小学修葺后请来的"戏"班子---唱流行歌曲的那种。戏台架子简单搭着,几种乐器在上面。这时,不知是刹场了,还是没开始,只一个脸露倦容的中年妇女无所事事地坐在台上,脸上的妆彩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去白唧唧的;台下几个小孩吵吵嚷嚷着,在来回跑动玩耍。我们觉得没趣,就随又拐上了土路。<BR>    这之后,我们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说着些轻松的事。当我们又看到前方几盏若明若暗的灯火时,我的心猛得跳了一下,似乎自己回到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所在。而这时,我们也是到了红健二姐家在的赵王庄庄后了。<BR><STRONG>二<BR></STRONG>    "你们怎么现在来了?"<BR>    红健二姐在给我们开了院门后这样问道,意思是我们应该来早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是郭小强吧?"她又说,"该有好多年没见了,那时你到我们家玩,还是小孩子呢。看,转眼都成大人了。"<BR>    "不是郭小强了。"我说,"我们班里的那个大郭强早不知跑哪去了。现在还叫郭强。"<BR>    "梦翔呢?我哥出去了?"红健问。红健喊他姐夫叫哥。<BR>    "梦翔睡了,他爸到前面去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点。马上再叫他爸买点凉菜。"<BR>    "随便弄点吧。"红健说,"我们马上去洗澡。来时打了会篮球。"<BR>    "那你们到村头塘里洗吧,"她说,"别去大河了。都这么晚了,也不早来点。"<BR>    "好,"红健应着。<BR>    我们拿好洗澡用的东西出了外面。月亮已整个的跃出地平线了。田野沐浴在月光里,裸露的大地和各种植物都给覆上了一层祥静的白。我们出来后,便绕到来时的路,从庄东边挨着庄稼地的小径朝村前的河塘走去。正前面有一条高高长长堤坝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红健说的大河的坝子了。上面树影很高,黑黑的,像这个小村庄的守护神。红健二姐家的灯光不太亮,甚至有些暗暗的,但她那里也像这外面的田野,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人处。他二姐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偏房,一层院子,在庄后面。一会,我们到了塘边。<BR>    "我们真应该来早点。"我说,"这样,我们就能到那边大河里洗澡了。"<BR>    "那是淝河。"红健说,"我们过去洗吧?来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BR>    "还是在这吧。明天洗再去。现在该快九点了,就我们俩在这也不错!"<BR>    河水凉凉的,挺舒服。我们在岸上脱了衣服,红健就一下子扑到了水中。我则踩着他们村人来洗澡时留下的光滑滑的地面,慢慢趟进了水中。<BR>    "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红健说,"这比你在家洗澡舒服多了。夏天要洗澡还是到河里。"<BR>    "我也想呢!"我说,"可周围哪还有这样干净的河?我们在学校更不用提了。游泳池也懒得去。从某方面讲,好多人不像我们这样上学也挺让人羡慕的。"<BR>    "也只是某方面了。"红健说,"到岸上打肥皂吧。我们洗快点,饭该做好了。"<BR>    等我们回来后,他姐夫已经回到了家中,正忙活着搬桌子。见我们回来,他起身给我们拿烟。<BR>    "不用了,我们才洗过澡。"我说。<BR>    "客气什么。你是红健同学吧?现在哪上学?嗯,不错,比红健强。"<BR>    "反正都是熬四年呗。"<BR>    "---你咋不做点好事!自己吸烟不学好,还让别人跟着。"红健二姐这时端菜进来了,她一进来就数说着红健姐夫。<BR>    "啥?这有什么!"他说,"他们出来工作了,应酬能少这个?就你脑子不开窍!"<BR>    "对,都像你!"红健二姐说。"一辈子就窝在家里守二亩地。我看还是让你跟庄里他们样,再出去受点罪!"说完,她又去了厨房。<BR>    "嗨,她!"红健姐夫摇着头。"不出门有什么?在家每天到县城推人力三轮又没什么丢人的,就是累点,一天好了也能挣它二十、三十。---只是,到外面还是你们有知识好!红健你好好上。梦翔可不能像我。你们都好好干,明个梦翔上大学在外面也有个去头。"<BR>    "好了,别讲你的经了。"红健二姐又进来了,"你去把在水桶里冰的啤酒拿进来。夏天喝啤酒消消暑也没啥,只是没什么菜。代销店就剩这两样了。"菜已端完了,连她炒的五道。<BR>    "没什么,来这又不会外气。"我说。<BR>    "那你也喝点?"红健姐夫笑着对红健二姐说,"看又小孩又猪的,把你累得!"<BR>    "去,去,去!可会讲个话。我看你才是猪生的!"<BR>    习惯了屋里的光线,我感觉到这个小家庭的温馨来。难道这不是爱情?这不是幸福?<BR>    "你姐现在也该毕业了吧?"红健二姐问我,"那时我们小学还一班过呢。"<BR>    "结过婚了。"我说,"小孩都两岁多了。她上完高中就不上了,现在有空在店里帮帮忙。"<BR>    "那比梦翔小点。你爸还开车吧?你妈人真好。那时你家在镇上,我去买东西什么,她都客气得不得了。"<BR>    "我爸不开车了,我妈也多在家。"我说,"他们现在开了一个小超市,比以前轻松了些,只是就操心着我了。"<BR>    "你现在有什么好操心的?"她说,"上大学虽不包分配了,只要你们有本事,到哪吃不上饭?就是回来也不怕,你家能找到人,不像红健。"<BR>    "哪还回来!"红健二哥接道,"再好的单位,回来不就那一点死工资?哪像在外面!"<BR>    "是呀,"我说,"回不来了。就一个人在外面凑合着过吧。"<BR>    "也对。"红健二姐说,"咱们家里是没什么好呆的。你们要在外面,就好好干,混出个样来。像我天天在家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整天干的啥。"<BR>    吃过饭后,红健二姐给我们安排床铺。"你们就在这当门睡吧,"她说,"有风扇,也不热。"<BR>    "还是在院子里吧。"红健说,"可有蚊香?点蚊香就行了。院里干净,也没什么蚊子。"<BR>    小孩的哭声这时从里屋传出来了。我在帮着收拾饭桌。<BR>    "好,郭小强,你让他爸收拾吧。"红健二姐说,"你们俩把床抬到院里。我把梦翔一会哄睡,就给你们拿毯子。"<BR>    等饭桌收拾完,小孩哭声也渐渐停止了,红健二姐给我们拿来了盖的东西。周围又沉在夜色中了。红健到床上便进入了梦乡,也许是多些的酒精作用,我却睡不着。我双手枕在头下,望着仍明亮却已悬挂在半空的弯弯月亮,想着人那谈不上不得已却也非常快的变化。<BR>    从路上与红健的谈话中,知道他姐夫是家中的老小;虽两人组建了一个小家庭,许多事要独自处理,日子倒也过得挺有滋有味的。在我好早以前见到他二姐时,她还是留着长发,现在她也像我姐姐般已是齐耳的短发了。而这散发的,也已是一个做母亲的光辉和美丽。<BR>    我想起自己的那份高中旧日恋情来了。刚来到时,看着他们庄里那还有些在前面的几盏零星灯火,我真感觉又进入了那晚与自己心上人在一起时的情景中。那可是我第一次吻她啊!那寂静的虫鸣,那闪烁的灯火,那怦然的心跳,也终已不再有第二次了……<BR><STRONG>三</STRONG><BR>    第天早晨我起得不算太晚,至少比我这个假期平时早些。太阳已升得很高。这或许还要归功于红健二姐家的小孩梦翔呢。<BR>    "小舅,小舅,跟我玩。"在我还沉沉睡着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身上的毯子也被扯动着。他喊的是红健,扯动的却是我这头的毯子。<BR>    "哟,这是谁?"我说。<BR>    "你是谁?"小孩眼里显出陌生的神情来,却没觉着怕我。"小舅呢?"<BR>    "你小舅是谁啊?"我说,我逗他玩。<BR>    "小舅红健,"他声音脆脆地回答。<BR>    "你看那头是谁。"我说,"一个比我还懒的懒虫。"<BR>    "小舅,小舅……"这下他是跑到那头又喊又扯去了。<BR>    "好了,起来了,小梦翔。你妈呢?"红健问他。<BR>    "妈妈在那。"他侧转过身子抬起小手指着院外。<BR>    这时红健二姐进到了院里,手里拎着一只桶。她在喂猪,猪圈在院外面。<BR>    "妈妈,妈妈,这是谁呀?"梦翔又迎着她跑去。他跑起来还左右摇摆,有些不稳。<BR>    "这是舅舅,"红健二姐说。<BR>    "不是有舅舅了吗?"他的小脑袋瓜有些疑惑了。<BR>    "这也是舅舅。"<BR>    "那叫舅舅跟我玩,叫舅舅跟我玩。"<BR>    "好……"她拖长声音答应着。<BR>    "他长得真可爱、真漂亮,"我说。<BR>    "看把他惯的!就是疼得不得了。"红健说。<BR>    "哟,就你从小不疼!"红健二姐说,"我看你有了小孩是什么样。快起来吧,饭都该不热了。"<BR>    红健姐夫去推三轮了,院子里停三轮的地方现在空空的。<BR>    "你们换的衣服我洗了。"红健二姐说,"这样,到下午就干了。早晨只一点剩菜,你们就这样吃吧。郭小强别见怪。梦翔爸临上城时叫他们留了菜,刚才我去看,他们进货还没回来。"<BR>    "没什么,没什么,"我忙说。其实,我是在为她帮我洗衣服感到脸热热的。那些衣服现在正搭在院角的绳上,随着清晨的微风在轻轻地晃动着。<BR>    我与梦翔很快就熟起来了。<BR>    小孩也许就这样:你与他玩,他就跟你玩。人最初的天性或本就是接近于爱、温暖和美好的东西,而不是恨、冰冷和十足的自私。但这似乎又要一个大人去走近小孩时,还要保持一份纯真,一份生命本身的轻松。我自认为已不具备这些了,却又惊奇地发现它们还一直地潜伏在我生命的角落里,只是已少展现的环境,可从没丢失。从这方面讲,红健确实比我活得要沉重多了,也难怪梦翔在以下的时间中只在缠着我,不再理他了。<BR>    吃过午饭,我们在里屋看了会电视。我不喜欢看电视,可它也不失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式。里屋只前墙一扇窗户,光线较暗,组合家具、床、椅子,都影影绰绰的。这些应是红健二姐结婚时的嫁妆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像这结婚时的新房一样,显得有些黯淡、陈旧了。<BR>    "舅舅,舅舅,到外面玩,不看电视。"才在屋里一会,梦翔就呆不住了。<BR>    "来,我给你吹口琴。"我说,"梦翔乖,停一会再出去,外面热。"我说着从裤兜里拿出口琴,给他吹了首童歌《让我们荡起双桨》。那种欢快,那种轻松,我觉得我从没像这刻演绎得到位。<BR>    "我吹,我吹。"还没一段吹完,他又嚷了起来。<BR>    "好---,给你吹。"我说,"就这样。看,响了吧。等你长大点我给你买把口琴可好?"<BR>    "好……"他现出很听话的样子。<BR>    "有些东西是需要早一点培养,"我对红健说,"像音乐,我现在也只能是这般玩玩了。"<BR>    "咋讲呢,"他说,"有时也确实吧。我哥想等他再大点让他到县城里上幼儿园,他们在那里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我认为这样最受罪的还是小孩,他毕竟还是那么小。"<BR>    "其实像我们不也就这样过来了吗?"我说,"现在的小孩两三岁就上幼儿园,再大点玩的可能就只剩游戏啦。咳,哪像我们那时!"<BR>    "舅舅,我们去玩,不在屋里。"不到四点,梦翔又嚷起来。他已不再喜欢口琴了。<BR>    "好,来吧!我抱着你。"我说。我们出了屋子。<BR>    外面太阳还挺毒热的,可确也比在屋里呆着强。<BR>    "你们到后面玩,树荫凉快。别让他到水边。"我们出院子前,红健二姐在厨房里叮嘱着我。<BR>    庄后边是一个小些的池塘,几个人在那里。梦翔于是又说,"舅舅、舅舅,到那边玩。"我被他弄得觉着怪好笑的,想想红健一米八多的个子,他口口声声喊我舅舅,我倒似真成了他的大舅了。<BR>    "好,"我说,"我们到那边玩。"<BR>    "奶奶!"我们还没到塘边,他又喊起来。原来那在塘边岸上割草的老人是他奶奶。<BR>    "你来了。"等我们走近,她直起腰来跟我打招呼。"红健没出来?外边凉快!他妈中午给我送菜,我不要,说你们来了,他爸要的菜多。你们在这多玩两天。"<BR>    "他在看电视。"我说,"我们本打算下午走的,梦翔妈说明天到红健大姐家。我们从那回去。"看着眼前这个老人,我真觉得在我的生活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老人都是这些脸上刻满岁月的印痕,有着太多艰辛,同时又多着善良的人来了。<BR>    "奶奶,我吃菱角。"水边有人在扯菱角秧子,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干脆就脱光衣服下到了水里摸。<BR>    "好,我给你捞。"说着,她就脱掉鞋,挽起裤腿,拿着镰刀趟进了水里。<BR>    我拉着梦翔坐在了路边树荫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份田园景象。不一会,岸边已扔上来一些菱角,有大有小,黑黝黝的,点缀在岸边短草丛中像开放的黑色小花,很是好看。<BR>    "好了,好了,"我说,"他又吃不多。"<BR>    "再捞点,你们也尝尝。天晚了,菱角也没剩下什么了,都是些小的。"<BR>    "那好,"我说,"我去拿篮子。梦翔你看一下。"<BR>    我回来时,骑着单车,没拿篮子。菱角呢,自可装在车前篮子里;我也可带着梦翔到河边大坝上兜兜风。<BR>    "梦翔,来,我给你剥菱角。"我说。"马上骑车带你去玩好不好?"他在把一个菱角没剥皮就朝嘴里放。<BR>    "好……"<BR>    "你们吃嫩的,嫩的生吃好吃。"梦翔奶奶抬起头来说道,脸上仍是那善良的笑容。<BR>    我和梦翔到了大坝上。<BR>    "舅舅,我怕。"到坝子后,在我情不自禁加快的速度中梦翔声音怯怯地说。他坐在车前的横杠上。<BR>    "你抓紧点。"我说,"我两手护着你,别怕。"我虽然这样说,但到随着水道转弯大坝出现的拐角处,我还是停下车子,把他抱了下来。我们这样站了好一会。<BR>    我拉着梦翔的小手,对着河道;车子、村庄,在我们另一侧。太阳已变成大大圆圆的红盘移在西空中了。田野从这一片没树的堤坝看去格外得开阔。河岸、田野、水面都沉浸在热乎乎的金黄色斜阳里面,转弯处的堤坝和上面的几株小树的暗淡倒影已延伸过了圆弧般宽宽的水带中央。水面上空荡荡的,没有船。<BR>    "舅舅,我冷。"梦翔说。<BR>    "好,我们回去了。"我说。我也不愿再在这里呆了。不知怎么,我看着,看着,心底竟有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升起来。路上激动兴奋的心情,也慢慢转为低沉阴郁的了。我莫名地觉得,我是在对着这一切作着一场祭奠。一场对自己过往生活的祭奠,一场对自己早已失去却仍活在心中的爱情的祭奠……<BR>    "好,我们回去了。你手抓紧点。"我把梦翔抱在车子上坐好后又一遍地重复说。<BR>    回来后,红健二姐已开始做饭。红健姐夫还没回来。我跟红健二姐说:"我来烧锅吧。"除了小时候和偶尔地到我大姨家,我确实已好久没烧过地锅了。<BR>    "不用了,你看电视吧。厨房里太热。"<BR>    "没事。也别炒什么菜了,就多熬点稀饭吧。我最喜欢喝地锅里的稀饭了。我到我大姨那光喝稀饭就饱了。"<BR>    "这哪能!---好,好,你烧吧。"<BR>    她里面大锅里弄的是猪食。有一会,我就是同时烧着两只锅。看着柴禾在锅灶里噼啪地响,通红的火头,感觉挺让人兴奋的。红健一会也进来了。他问,梦翔自己在那呆没事吧?"没事,"红健二姐说,"他自己一个人看电视比谁都乖。"我们在这弥漫了一层蒸汽的厨房里说了会话。<BR>    "红健,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谈恋爱就好好谈。"红健二姐说,"别天天挑来拣去的。只要不耽误你学习就行,但要合得来,最好是找个家比较近的。"<BR>    "哪是他挑。"我说,"是人家挑来拣去地光找他。"<BR>    "那你呢?"她笑着问。<BR>    "我?孤家寡人!不像他,是院学生会主席,得做好多事。我是没事就在寝室里,哪也不去。人家想找我谈都不行。"<BR>    "看你文文静静的,倒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调皮了。红健,家里你也别想啥。等父母干不动了,我就把他们接过来。你快毕业了,也花不到什么钱了。明天你们起早点,我们趁早晨凉快,去你大姐那。"<BR>    ---"操他妈,这帮拿人钱不干人事的龟孙!不让进主街挣鸟钱!"<BR>    红健哥上县城回来了。还没进厨房,声音已先传进来。三轮车被他在院子里弄得咣荡直响。<BR>    "又什么事,什么事了?就驴脾气!"红健二姐说。<BR>    "就你脾气好!要是我以前的性子,我日他娘管他是谁!"红健姐夫站在厨房里,昏黄的灯光下脸色看去很难看。<BR>    "逞能!不让进不进就是了,又不是你自己。你肯定又跟人家吵来?"<BR>    "我要不是还有事,倒真想跟他们好好吵吵。这是啥理?谁怕谁!"<BR>    "好了,好了,你去洗澡吧。马上就吃饭了。"<BR>    "不洗了!"<BR>    到吃饭时,红健姐夫还在火气中。我忽然觉得他那神态倒像是一个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小孩跑到母亲面前诉委屈告状的样子。他喝了好几瓶啤酒,红健二姐也没说什么。吃饭时,他不停讲着话,中间他对红健说:<BR>    "红健,你好好上!昨天我就跟你二姐商量好了,你从这还拿两千块钱,今天去主要就是为了取钱。日他娘,到外面憋,在家也憋,可让人活了!我这一辈子就是累死,也要让梦翔有出息……"<BR>    一顿饭我们吃了近两个小时。<BR>    "好了,别唠叨了。明天还得起早。"最后,在红健二姐的催促下,我们结束了这顿饭。<BR>    到睡觉时,我们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拾弄玩,红健二姐出来过一趟,她对红健说:"到你大姐那,钱的事就别提了,两个小孩也够她缠的。"<BR>    红健二姐进去有一会了,周围静静的。但我们还是睡不着。<BR>    "睡吧,"我说,"别想什么了。反正你也尽力了,许多方面你已做得挺不错的。"<BR>    "吹只歌吧,"他说。整个晚上,他一直没说什么话。他似乎已变成那种在生活中沉默的人了。<BR>    "嗯。"我应了一句,拿出口琴轻轻地吹着我在家拨唱的那首曲子的前奏,并低声地唱着下面这些歌词:---<BR>那一天你说别走,<BR>那一天我作短暂停留又不停留;<BR>那一天你打开窗,<BR>那一天我听到凝视的声音却不回眸。</P>
<P>早不是用琴歌吟生活的年龄,<BR>早不在多愁善感的青春。<BR>多些的积极  多些的承受<BR>就这样走吧<BR>就这样走吧,<BR>我们就这样朝前走……<BR>    之后,我们没再说话。月亮悬在半空,星星也明亮且接近大地,像许多个暑假我在大姨家看到的一样。<BR><STRONG>四<BR></STRONG>    大自然的永恒魅力也许就在它不只能溶解我们的忧伤,更能给我们美好、希望。当我们一行四人三辆单车在大坝上朝红健大姐家走时,迎着初生的朝阳,我似乎也成了沉寂一夜新生的生命了。这是晚夏近秋的时令。湛蓝的天、清新的空气,裹着村庄升起的炊烟和小鸟的啼鸣,在告知着我走在的是一个不同于那在人类文明的中心---城市的土地上。有时我不禁问自己:我是否是一个从来就不适合在大城市里生存的人?还是,我从来都像自己固守的那一份早已逝去的爱情一样,没去作过心理上适应的努力?<BR>    每个假期,我都喜欢到我大姨那去呆几天。那里,有的也不过像在这,只是更接近自然,更接近于一份静静的生活本身,及有一些同样静静生活着的人罢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发现自己每次到我大姨家,却越来越像是从那里逃出来。我总是呆不了几天。我像是害怕那会在时间中慢慢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切的更真实一面,我也像害怕要真直面这一切时,我无从逃避地要面对自己。在这个暑假我没去我大姨家,却又在临近开学时来了这里。我这时似也明白了,有些东西我终要接近,我也终不能再作逃避……<BR>    "我们在这买些梨子吧?"红健二姐说。<BR>    我们到了一处在大坝到水面的斜坡上铺展开一片梨园的地方。梨园中间有两间连着的小红砖房,掩映在一片葱绿中,一对老年夫妇就住在这里看守经营着梨园。<BR>    "你们梨子卖不卖?"红健二姐推着车子站在大坝上大声问。红健和我也下了车子,我把梦翔从我车后架上抱了下来,那里绑着他坐的小椅子。<BR>    "咋不卖?种了就是要卖的。"老农放下他手里的铁锹也在半坡上大声说。他的老伴在端着一个小铝盆喂雏鸡。<BR>    "多少钱一斤?可得给我们够秤。"红健二姐边走下去边说。<BR>    "呦,这讲哪儿话?来这买梨子能有多远?这有篮子,你们尽管从树上摘好的,不好不给你。回头我给你们秤。"<BR>    我拿了一个小筐帮着摘。梦翔红健二姐抱着,她摘了放在红健的篮子里。太阳光成束状地射进密密的梨树丛低矮的空间内,枝叶每晃动一下都有露珠掉落在身上。我站在这梨树丛中,望着长得不大却每棵树上都挂得挤挤的梨子,每摘一个都像是在收获着自己辛勤汗水播种的喜悦了。<BR>    等我们再上路,三个车篮子里连衣服装得满满的,我和红健准备从他大姐那直接回去。梦翔坐在我后面则拿着一个洗好的梨子啃着。又走了近半个小时,我们到了红健大姐家。她家也是在坝子上。<BR>    首先迎接我们的是红健大姐家的那条拴着的大黑狗的"汪、汪"声,随即便跑出来两个小孩。小的不到十岁,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这应该是红健大姐家的两个小孩了。<BR>    "大赖、二赖,你们去拎个筐把梨子拾下来。朝下不好推车子。"红健二姐说。<BR>    大的又回去拿筐了,小的则过来抓了两个梨子在手里,边吃边围着我的车子逗梦翔玩。<BR>    "你可能别惹他!"红健二姐在这二赖靠近她的车子时,瞅着机会朝他头敲了一下。<BR>    "咦……"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BR>    "正想着你怎么还不来呢,过几天你开学,我也要走了。"红健大姐站在下面房前空地上大声说着。"这是……噢,郭小强。你们快下来。看这也没啥空。"<BR>    她身格比红健二姐瘦俏点,但看去很干练。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左右,平静而稳重。这是红健大姐夫。"你来了?"在我走过他身边时,他简单地跟我打了声招呼。<BR>    "去!大赖、二赖,你们带梦翔到坝子上屋里看电视去。别在这唧唧喳喳的!"红健大姐说。<BR>    "咦……"二赖又扮了个鬼脸。<BR>    几个小孩走后,屋里清静了许多。他们谈着话,我则是问一句答一句的坐在靠门口的小凳子上听着。这坝堤上也是两间房,只是比那梨园的房子略大些,在门的一边是靠墙简单搭建的厨房。<BR>    不一会,传来了梦翔的哭声。<BR>    "大赖,二赖!你们干啥?"红健大姐还没从板凳上起来,就大声说道。我和她到了大坝上。红健二姐起来站在房前,向上看着,却没一起过去。<BR>    "不是我,是二赖!"大赖看见我们走来,赶紧分辨说,"二赖夺梦翔手里的梨。"<BR>    "我就摸摸他,哪夺他的梨了?"二赖说。<BR>    "我叫你摸!""啪",一巴掌落在了二赖的光背上。他身子一低跑开了。<BR>    "我叫你好好不懂事!来个人就不是你了。天天就知道玩,也不写字,看你两个舅都是大学生了。等我出门回来还考不好,非撕烂你们的嘴!"<BR>    "我跟他们在这玩吧,"我说,"你们讲讲话。"<BR>    红健大姐下去后,我问二赖:"你也真够赖的!你妈怎么给你们取这名字?"<BR>    "你才赖呢!"他鼻梁上的几个小雀斑也跟着笑了,"都是大赖!他从小攥人啥就不松。---那,你叫啥?"<BR>    "我吗,他叫大赖,你叫二赖,我叫小强。走,到你这边屋子里看电视吧。这一片没树怪热的。"<BR>    他们这边三间房屋在坝子上面的另一边。西头一间门锁上了,东头两间通着,里间是粮食垛子。当门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台老黑白电视机。他们兄弟俩长得挺像的,但老大文静些。<BR>    "小舅,你跟红健舅是不是在一所大学?"大赖问我。<BR>    "不是。你上初中了吗?"<BR>    "没有。我五年级,二赖二年级。"<BR>    "对,我跟红健就像你跟你们班同学。大赖你看着二赖,你们在这看电视,别叫他又打梦翔了,我到外面走走。"<BR>    "你到哪?我也去!"二赖说。 <BR>    "谁跟你一块,那么赖!"我说,"你去拿犁吃吧。可别跟着我。"   <BR>    在他们房子东边有个排灌站,是很久以前修建的。树木密密的,挨着堤坝,像是遮掩着一个已经遗忘了的时代。排灌站的铁管道锈迹斑斑,一个大水泥池子砌在一条南北向不宽的河流与大坝的连接处,水泥管道从大坝下通向大河。水泥池子旁边是一座平顶方块大青砖房子。在水泥管拱顶上还隐约可见一个红五角星,字迹是已模糊不清了,五角星也变得像要溶成泥土般的颜色。这里,似乎还能还原那个狂热地作着"人定胜天"游戏的岁月里的一点真实的影子。我坐在水泥池边上吹了一首曲子。<BR>    "你吹的什么?"二赖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我的身后。<BR>    "口琴,"我说。<BR>    "给我吹吹。"<BR>    "吹别人的口琴不卫生。"<BR>    "给我吹吹吗。"<BR>    "不---行---"我说着,站起来把口琴收好放在了裤侧兜里。<BR>    "小舅,你吹得真好听!我们音乐老师也吹口琴,"大赖说。他也带着梦翔过来了。<BR>    "回去吧。"我说,"马上你小姨找不到梦翔该急了。"<BR>    上了坝子,红健大姐夫迎面走了过来。<BR>    "大赖,你去捞两条鱼;二赖掰几棒玉米。"他说。<BR>    "不,我捞鱼!"二赖答应着,就快步跑下了堤坝。红健大姐夫跟着他也回到了下面堤岸上的房子。我们三个则在后面慢慢地走着。我顺着红健大姐夫的身影看了眼河水,仍是那样的空阔。<BR>    "大赖,口琴送给你吧。"我说,"回头叫你老师教你。套子别弄坏了,不然不卫生。"<BR>    "谢谢小舅,知道了。"他从我手中接过口琴。我能看出他那得到口琴的欣喜,我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BR>    我带着梦翔到大河边看了会二赖逮鱼。原来那是他家养在网子里的。他下到水里从一个长长圆筒型的网子里捞上来两条二斤多重的鱼,并没费什么功夫,倒是梦翔那小小的心为此激动不已。这虽是一段废弃的河道,但那些在河中浅水里的方格养鱼网子似成了在船只之外河面上点缀着的另一种风景了。<BR>    吃饭时,我又吃到了鲜嫩的玉米。我本还以为它已下季了呢。像这玉米,像豆类制品,马铃薯、红薯什么,我都情有独衷,虽然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都属谷类。在饭桌上我很少吃菜,我都被他们劝让得不好意思了。我喝了两碗玉米稀饭,并把本属于大赖的一棒玉米也吃了,他似是为感谢我还特愿意。就这样,我忘情地吃着我喜欢的食物,贪婪地吞食、感知着这一份在自己的生命中不多见---甚至是从来没有,在他们也已是不多有的家庭温馨气氛。<BR>    那是怎样一份热闹、温馨的气氛啊!<BR>    吃饭时二赖说:"这个小舅最偏心了,他把口琴给大赖都不给我!我还下河捞鱼呢。"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BR><STRONG>五</STRONG><BR>    吃过饭后,我带梦翔他们到大坝上玩了会。我很高兴自己现在的角色:有一种自由,也有一种轻松。二赖手里拿了一把自己童年时也玩过的他自制的弹弓。我嘻笑他说:"二赖,看你的弹弓丑得!马上你找些铁丝,我给它做一个漂亮的媳妇。"<BR>    "咦,看你坏得!"他伸着舌头答道。<BR>    我们又到了那个排灌站。我一个人在那里时,感觉怪有些阴森森的,现在它却是那样地迎合着我的心情。枝头上有小鸟跳动着,也仍然的有蝉鸣。二赖用弹弓射小鸟一个也没射到。最后,它们索性全飞离了这片树林。我们找了半天才又找到一个蝉来。<BR>    "二赖,来,我给你射。看我的!"我说。<BR>    我在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放在弹弓包里,瞄准射了出去,想不到真射中了。它"知了,知了"地叫着,划一个圆弧斜落在了地面上。原来我打到了它一边的翅膀。<BR>    "给我,给我!"梦翔兴奋地喊着。<BR>    "别捏死了!我给你折翅膀,又不要你的!"二赖说。<BR>    "小舅,你打得真准!"大赖笑着说,"你也帮我做个弹弓吧,我的前天丢了。"<BR>    于是,我们又折回到大坝上的房子做弹弓。<BR>    路上二赖说,"我们的黑子还在这里逮到过一只刺猬呢!"他家那只狗叫黑子,倒名副其实。<BR>    "它怎么逮的?"我问。<BR>    "那谁知道!是我爸看到拿回来的。"<BR>    大赖拿钥匙开了西屋里的门。那里停放着一辆农用四轮车头,另外是农具。他从工具箱里拿出锤子和钳子,然后又找出一段铁丝。<BR>    我说:"这能做两个,也给梦翔做一个吧。"<BR>    "弹弓包有,就是差皮筋子了。"大赖说。<BR>    "你们这可有卖的?"我问,"我给你钱你去买。"<BR>    "有!在庄里!"二赖说。<BR>    "好,那就你去买吧。我给你十块钱,剩下的你买些吃的。可别在路上自己吃完了,去吧!"我摸了下二赖的头。他飞似的跑去了。<BR>    二赖回来时手里拎了一大包本地生产的小吃食品。这谈不上多干净卫生,却都比较便宜;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也常偷吃家里这些卖的东西吃的童年旧事来了。<BR>    "我们停一会叫上红健去洗澡吧。"我说,"马上我们得走了,我还没到大河里洗过澡呢。"<BR>    "好!"二赖说,"我马上把梦翔领给我小姨,再偷偷地把小舅叫出来。---可你得把这个弹弓给我!"他想得倒也周到。<BR>    "你是够赖的!"我说,"那把你这个给梦翔吧?"<BR>    "这没问题!"他说。<BR>    我们并没有立刻去洗澡。等红健和我真正站到河边,太阳已在炽热的白中又透出红了。我们出来时,梦翔在红健二姐的怀中睡得正甜。<BR>    洗澡的地方离红健大姐家有一段距离,河水在这里有一个弯折,多些荫蔽,他们庄里人常来这里洗澡。大赖、二赖跟我们一起。他们到了岸边,脱去大裤头,就赤裸裸的一下子跳到了水中。<BR>    "红健,你的身材不去做运动员真亏死了。"我们边脱着衣服边说着话,"一个女孩会嫉妒死我,却会喜欢死你!"<BR>    "马上你也换拿的短裤吧。"他说,"这样,我们回去一会就把内裤吹干了,也舒服。"<BR>    "好的,"我应着,也一下子跳到了水中。"二赖,看我来淹你了!"<BR>    二赖看我下来,一个猛子扎到了好远。他在水里活像一只水鸭子,我倒真抓不住他。<BR>    "红健,看我们就差一条内裤就完全回归自然了!"我说。我倒也真想像大赖他们那样泡在水里呢。<BR>    "你忧郁王子平时伪装倒挺像的,"他说,"现在露馅了吧?"<BR>    "什么?这才是本性!"我说,"你可记得有一次小时候我到你家玩,把你庄的一个小孩给打得哇哇哭。"<BR>    我们都变得轻松起来。我又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伟大来:无论是生命本身承载的,还是我多着的自找的心情,在这里,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BR>    "来,看我们谁先游到对岸!"我说。看着这有一百多米宽的水面,激起了我的一阵冲动。<BR>    "我可不去。"大赖说,"中间水草太多了。上年这里还淹死一个人呢!"<BR>    "我去,我去!"二赖说。<BR>    "红健,怎样?"我说,"来吧!生命本就是一场冒险。何况这一点小水草!"<BR>    "来!"他也起了兴致。他又扭头对二赖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BR>    他说的话也真起作用。在我们游时,二赖确实没跟来。我们尽力地挥着手臂,蹬着腿,水面像畏惧似的给我们让着道儿。太阳照在脸上热烫烫的,在身体翻起的浪花中,眼前也都尽是耀眼的红了。<BR>    过了河中间,我们速度慢了下来。但我们还是蛙泳姿势坚持游到了对岸。等双脚踏地,站在了浅水中,我们倒忘了这还有着比赛的意味呢。也许,对手本就是我们自己。<BR>    "你们真厉害!"大赖在对岸喊道。<BR>    "哪里,哪里!"我喘着气也大声回答。<BR>    我们回游就多是仰泳推水车了,这样比较省力。在又快到河中间时,面对空旷的蓝天,空阔的水面和闪耀在眼前的太阳光,我却忽然觉得:自己仰着的身子在与水草的偶尔触碰中,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这深幽幽的河水里,一下子伸出扼住自己的脖颈……我全身一阵发冷来。<BR>    这种感觉可怕极了,它甚至直到我站在了岸上还没有消失。回去前,红健我们无声地站在岸边吸了颗烟。<BR>    自然,似也像我们将真正要踏入的生活,在这一刻已先在感觉里让我们感知到它的全部了。<BR><STRONG>六<BR></STRONG>    我们又骑上车子回去时,梦翔还没有醒来。红健二姐因此也就在这多留一天,准备明天再回家了。<BR>    "大赖,把气筒拿来。"红健大姐夫在我们收拾东西时说,"刚才我看了下车子,红健的车胎漏气,补带还得到庄里。现在打打,骑快点,气就跑得慢。---要不行,你们再在路上借下气筒。"<BR>    我和红健将先到他家,再到县城。之后再几天,就又是在各自的学校,各自学校所在的城市了。生活似乎本来就是这样:它并不让你停下来去作什么感慨。对这几天,也是一样。<BR>    试想,就像这伴随着我们这两三天的东西横贯的大河,也不知已默默流去了多少峥嵘岁月,那浇灌出的古时丰饶平原,那作为历史上一次著名战役的战场,剩下的也不过是这有着一代又一代在默无声息生活着的人们罢了。对它,又能去作何感慨呢?……<BR>    在车子的速度中,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天空,那大坝,在当时落阳余晖的渐渐褪尽中,其实就已是很模糊的了。<BR></P>
“人生无痕 静水流深”,是喜欢的一句话。一个人可以通过许多种方式成就自己,而我只愿在自己的选择中少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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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09 |只看该作者
<>写得挺透明的,情感透明、景色透明、意思透明,深深浅浅,一目了然,先不说好坏,读着的感觉首先是很“正”——这比好坏更重要。</P>
<>建议歌词可以不要,一些夹带着抒情的议论,可再斟酌斟酌。</P>
<>梦翔的形象很生动。</P>
未到六十已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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