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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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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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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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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西安的大街上，我总有些不安，因为总觉得别人都在看我，后来我就不敢独自上街了，总是找数目大于等于一的哥们上街，那样我就不觉得人们都在看我，是看我们两个或者我们好几个。奇怪的是，女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个秘密，说我是胆小鬼，其实我不是胆小鬼，我在农村的家里，经常在午夜穿过一个墓地。她们又都说我吹牛，我很怕别人说我吹牛，女生这么一说，我就更怕，因为觉得女生都不喜欢我，所以我也就自惭形秽，直到现在还没有一半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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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教室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不是个胆小鬼，在脑海中，经常会出现英雄救美的画面，我也曾经暗暗发誓，如果真的有重大情况发生，我一定挺身而出，证明我不是一个胆小鬼，这样，我就可以抬起头来追那一大群看似很漂亮的女孩，但是下课的铃声总是让我失望。
二
我叫柴小竹，大家可能都不认识我，或许有的人听过，因为父亲总是梦想着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柴小竹的爸爸。可我不愿意再提到我的父亲，因为我刚才提到一个词——墓地，我不知道我为啥会对这个词这么敏感，反正每次提过这个词以后，在短时间内肯定还得再说一次。
这块墓地是柴五竹的，我和柴五竹是一个村的人。那个村子很偏僻，大家想跟我去的话，可以提前打个招呼。说起我和柴五竹的关系，这还比较复杂，柴五竹的父亲是我父亲的伯父，那他应该就是我的伯父了。柴五竹是一个赌徒，绝不是那些港台电影里的“赌神”，他经常会输钱，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是自杀的，好像是自杀的，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和他有关的一件事。因为他死后仿佛就没有人再提起过他，他死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也记住了一些，如果有人认识他，觉得我写的不对的话，也可以提前和我联系，那样的话我就能赶紧给父亲打个电话，因为他总是希望和他有关系的人能被更多的人知道，比如说我，就和他有关系，我是他的儿子。现在，我写这个文章，想取个名字，叫小说，目的就是大家看后有机会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你们都知道柴小竹和柴五竹，我父亲肯定会很高兴，因为突然一下子两个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被很多人知道。
三
一个叫柴五竹，一个叫柴小竹，按中国人的习惯，听起来挺像兄弟两个的，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兄弟，他比我长一辈，前面好像说过了。这在我们那个小山村是忌讳的，但是我们俩不忌讳，所以人家就说我傻，不知情的人也许会说我父亲傻（其实没有不知情的人，反正这几十年来我是没有见过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因为一般来说都是老子给儿子起名字，但是，我的名字绝对是自己起的，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早就忘记了，其实我也确实有些傻，说话语无伦次，在这点上我在柴五竹面前是极度自卑的，因为没有人敢说柴五竹傻，他父亲，也就是我父亲的伯父，可是村里唯一一个进城生活的市民。 柴五竹不是家中的第五个男孩，而是长子，那为啥起名柴五竹？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后来柴五竹死的时候被埋在另一座坟里，就隐隐约约听别人说柴五竹不是柴家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妈抱养的（这个习惯你们城里人可能不知道，我们那里如果老婆不会生孩子，就先抱养一个，然后就会生了，很灵的），他妈希望可以有五个儿子，就给这个抱养的孩子起名柴五竹。
柴五竹啥时候开始赌钱我不清楚，反正自从我记事起，他就开始赌了，大概他学赌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吧。我很喜欢见到五叔，因为五叔很体面，比我父亲强多了，他总是穿西装、皮鞋，骑着那种很结实的自行车。我也很崇拜他，但是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好像不怎么样，就连他的父亲也说他的大儿子是五个儿子里面最没出息的，其实我见过柴五竹的父亲仅仅两面，人家可是城里人、见过世面的大人物，我只能远远的像个呆瓜站在旁边不敢走到前面去看个清清楚楚，却不小心听到了这一句话，这可是城里人说的话，当时我高兴坏了，发现一个大秘密：原来城里人说话我也可以听得懂，这个秘密我谁都没有告诉，我要独自占有这个秘密，后来把这个秘密保守了一辈子。
四
柴五竹有一个妻子，来自南方，其实也不是南方，就是相对我们那个村子靠南了一些，我们就叫它南方，那里的人说话的样子我们是看不起的，所以称他们为“南蛮子”。柴五竹的妻子就是地地道道的南蛮子，母亲告诉我南蛮子不好打交道，后来我终于证实了这个观点，并且因此还兴奋了好一阵子。
柴五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大儿子两岁。那个女孩我不太敢接近，其实就仅仅因为她是女的，我害怕别人笑我老和女孩子呆在一起，那个儿子很聪明，比我聪明不知道几百倍，当然也比他的父母聪明，人们就说这大概是天生的吧，要不然柴五竹智商一般，柴五竹的妻子智商一般，生个女儿智商也一般，怎么会有一个智商很高的儿子？我也就当他是天生的，经常和他在一起玩。
柴五竹的儿子叫柴化龙，我觉得起得很好，比我自己的名字好多了，我猜想这大概是他城里的爷爷起的吧，可我总是羞于开口问这件事，因为那样难免会想起我的爷爷，一个木匠，伺候人的，没办法和城里人相提并论，人家坐在家里还能拿工资呢。
柴化龙是天生的，上帝一定给了他不少特殊的禀赋，他好像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古今中外，无所不通。这是一件怪事情，村子里的大部分孩子只会玩过家家之类的游戏，或者打架闹事，而柴化龙却知道那么多事情，他有时候也玩过家家，而且还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人听得懂，也就没人当回事。
后来，我们那群孩子就再也没见到他，听说被他爷爷接到城里去读书了，我们也不嫉妒、不羡慕，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人家是天生的，当然不能和我们一样，有的从娘的腋下钻出来，有的从树叉间蹦出来，有的从石头里跑出来。再后来我们也失去了他的音讯，大概他早就是城里人了吧，我们自惭形秽，人家也看不上理我们，嫌我们脏，吃完饭用手抹一下就行了，擦屁股还用土块。
五
我现在听别人说也是城里人了，可我还是习惯用土块擦屁股，最无奈的是西安没有土块，我就得装得像城里人一样用纸擦屁股，顺便说一下，我最近也在用纸擦嘴巴，这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估计过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现在我的父亲很高兴，因为知道我的人已经不仅仅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扩大了一定的范围，比如说邻村，甚至有的县城里的人也知道我。
最近我碰到了一个以前的哥们，他也来西安来了，混得还不错，还给我引见了他的女朋友，西安城里的人，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他的高兴里也许有几丝炫耀，我的高兴里则有了几分决心，他说：现在还没个女朋友，多丢人呀！问题是，我认识的女生都叫我胆小鬼，这还真让我害怕了，连个情书也不敢写，写了不敢递出去。
这次寒假，我准备找一台DV机自拍我独自一人穿过柴五竹墓地的情况，我想证明我自己不是胆小鬼，其实我也蛮怕墓地的，但是五叔的墓地我不怕，我想即使有鬼，五叔也不会害我的。
六
其实，说到底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那些女生说我拍的时候肯定不是我独自一个人，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个绝招：就是在各大网络上征女朋友。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说不定还真能找个城里的姑娘；二是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满足父亲的愿望。
七
附记： 第一条：读者中有认识柴五竹的，如果觉得我的记忆有错的给我打个招呼。 第二条：看了我这个小说的，希望大家能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就说你们都认识我，还看了我的小说。 第三条：如果网上的朋友见到我征女朋友的话，也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就说你们在网上也见着我了。 第四条：如果有认识柴化龙的，千万别说见过我的名字，拜托了！ 第五条：我父亲的电话：8888-88888888；我的电话：029-8777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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