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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转帖]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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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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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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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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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小D说：木三，你可以出狱了。这些年你改造得不错，现在终于自由啦。
木三说：警察同志，我感觉自己还没改造好，我能不能留在这里继续改造。
小D说：不行。你的刑期已满，这说明你已经改造好了，必须出狱。
木三说：我真的没改造好，我想继续留在这里被改造。
小D说：不行。
木三磨叽了半天，小D坚持认为木三已经被改造好了，必须出狱。
木三挺不高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扛起帆布包就走。小D突然大喝一声“回来”。木三非常非常高兴的一路小跑着回来。小D拿起一把刮胡刀递给木三，刮刮再出去，别出去了还跟个劳改犯似的。木三把刮胡刀没好气的摔在桌子上：老子本来就是个劳改犯。
外面的阳光真好啊！晒得人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柏油路被晒得发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木三觉得这味道特别的新奇。木三很想吻一下路面，但又怕人家骂他神经病。好在木三可以随随便便的走在上面，想走那里就走那里，这已经不错。那些购物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彼此点着头，然后擦肩而过，显得特别的友好。木三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挺新鲜的。“阳光晒出来的都是懒骨头。”木三嘟囔说，“但不出来，真不知道外面这些人是怎么享受这阳光的。”木三这样一想，一不留神，就偏出了斑马线，被一辆崭新的宝马划破了外套。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像一张笑歪了的嘴。木三大脑陡然断电，一下子就懵了。幸亏司机刹车技术比较好，才没把木三撞死。司机打开车窗，指着木三的鼻子说，瞎了不是？木三举起手来，准备挠一下后脑勺。木三一犯错误或者紧张时就会挠自己的后脑勺。那个司机一看木三举起手，赶紧开着车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木三有点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木三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有毛病，连道个歉的机会都不给，还生怕他会杀人似的。
到了晚上，木三没家可归，就找了个便宜的无名小旅馆住了下来，房间号120。第一天，木三睡了24个小时。第二天木三觉得睡觉没意思，就跑上街瞎逛。逛了好大一会没一个人和木三打招呼，他也一个人不认识，更没意思。木三就跑到少林寺玩了一天。少林寺里的人要么忙于求神拜佛，要么忙于接客、敲木鱼念经、打水、扫地、练武功，也没人理会木三。木三给佛主恭敬地磕了头，求佛主保佑平安多赐福，然后东逛一下，西逛一下，天就黑了。晚上回来更更没意思了，只好嫖了一个婊子。木三的处男身就这样在地下室里献给了一个婊子。婊子不知道内情，嫌木三工夫差，说同志的你的钱太好赚了也，但就是太没人道。婊子想把钱还给木三，让木三再为她服务一次。木三差点气成神经病：滚你妈的，老子先天性阳痿······
木三事后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实在冤枉，但又买不到后悔药，只好连叹三息：哎，哎，哎！然后认命了。
觉睡够了，少林寺也玩了，连婊子也嫖了。木三无家可归，无亲可访，无事可做，无聊透顶。木三被逼没招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参加了一场招聘会。招聘的先生说大哥你搞笑呐。招聘的小姐等木三掉过头以后说好玩，真好玩。木三昏头昏脑的走错了摊位，不知道人家只招聘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大学生。于是木三决定，再也不找工作了。
木三实在想不出怎么把时间过下去。木三对外面的世界无法适应。木三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亲人早死光了。木三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了十天电视剧，想挑什么台就挑什么台，过了一把瘾。但电视剧只能使无聊的人更空虚。木三极度空虚中把遥控器随手一扔，正巧就砸坏了120的一块窗玻璃。木三找到旅馆工作人员，要赔偿他们玻璃。旅馆老板说不用赔了。于是一帮打手突然冒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木三叉出了旅馆。
好在木三所在的城市这两年经济飞速发展，通了火车。木三依然有地方住。
木三觉得自己应该学点社会上现在需要的知识，这样才可以适应社会，给社会做点贡献，至少可以多条路谋谋生吧。木三过去学的那些东西早过时了，这点木三心里清楚。木三于是去一个速成培训点报名。负责招收的人检查木三的户口簿，发现上面注明是：“刑满释放”。
“English有基础吗？”
“鹰给捏死，没捏死过鹰啊我······”
“English，English，不是‘鹰给捏死’。下一个下一个。”
 “我真的没捏死过鹰，我真的没捏死过鹰······”
“······”
这期间木三按照电线杆上一则广告里的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你身体壮不壮？我的身体很壮。你的能力强不强？我的能力很强，尤其是盖房子拉墙头能力特别强。假如一个很老又丑的顾客找上你怎么办？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好，只要你努力干，就一定会成为一只“肥鸭”的。“肥鸭”是干什么的啊。操，你搞笑呐。“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此次事件直接后果是，木三到现在还不知道“肥鸭”是干什么玩意的。
木三决定回到他应该回到的地方去。木三在那里是个有用武之地的人。木三刚到那里时很懒，心情不愉快，什么都要皮鞭抽着才肯干。但后来人们都说他是个好家伙，心灵手巧，干什么都很认真。木三曾经也是个为人称道的模范劳动者。
木三用一根铁棍撬开了一家门牌是A-1号的防盗门。女主人吓得滚进了被窝深处。男主人吓得滚进了床底深处。木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毛钱。木三拧开台灯，把被子掀开，浑身一丝不挂的女主人吓得直打哆嗦。那具裸体也把木三吓得全身暴起鸡皮疙瘩，赶紧把被子再给她盖好。木三问钱在哪里？女主人反倒一点也不怕木三了，理直气壮的说钱都是他老公挣的，都被他老公藏起来了。木三说快叫你老公出来。女主人叫了半天也不见个鬼影子出来。木三生气地说，快滚出来，你老婆光着身，你肯定在家里，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只好用铁棍插你了，要是插死了可不要怪我。男主人果然怕被铁棍插死，立刻从床底爬了出来，把钱掏给了木三。木三说，好，不错，你们一定记得我长得什么样子吧。男女主人一起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木三才不管他们真话假话，扛起铁棍班师回朝。
木三等了三天，还没有警察来抓他。他从A-1号拿来的钱早就花完了。
木三没办法，只好扛着铁棍再次光顾A-1号。门被撬过，修理工又偷工减料，木三根本不用撬，用脚一蹬，门就开了。男主人很惊诧地看着木三，心里打算着明天怎么去法院告防盗门生产厂家，让他们双倍赔偿他的损失，不，也许是三倍，或者是五倍——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丢了多少东西。女主人认识木三，一个劲地给他挤眉弄眼使眼色。木三才懒得动脑子去想她为什么对他使眼色——木三觉得，她肯定不是爱上他了——那么，一个女人对男人暧昧的暗示，就没什么好事。木三比较奇怪的只是这家怎么这么快就换男主人了。好在这个男主人比较识相，主动捧了很多钱给木三。钱多得把木三惊呆了。男主人以为不够，连说还有还有。木三说够了够了，再多就死刑了。原来那天木三遇见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主人，只不过是女主人给他老公找的一顶绿帽子。绿帽子见情人，当然不会多带钱。
木三这下发了。木三决定好好享受一下再说，就搬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五星级舒服，舒服啊，木三觉得这辈子终于算是值了。
木三人模狗样的在五星级宾馆里住了七天，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半点动静都没有啊！
木三沉不住气了。木三气得简直想杀个人。
木三忽然记得他有个狱友是因为嫖妓被判了八年徒刑的。于是木三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找一次鸡。现在只有鸡能拯救木三，帮助木三。木三认定了这个道理。
木三先陪他找的那只鸡聊了半天的天。那只鸡不耐烦了，说你干不干，不干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木三就把身上的钱分一半给那只鸡，劝她别做鸡了，这生意做多了伤身体。那只鸡一下子发了财。那只鸡高高兴兴把钱收好，刚要给木三一个热吻，木三连说别别别，警察就来了，把木三和鸡带回了派出所。木三是那只鸡的天煞星，她恨死了木三。好在木三不在乎这些。木三在乎事情怎么处理。处理的结果是：罚款。木三知道要罚款，但不知道不判刑。警察拍了拍木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又不是严打时期，罚点款就行了，那有判刑那么严重，留点后路重要啊······
 木三的钱被罚光了。木三又成了穷光蛋。
木三没招了，只好再次光顾A-1号。木三决定这次要蛮不讲理的强奸女主人。把女主人都强奸了，看他们的忍耐系数有多大，看他们到时报案不报，看他们警察管还是不管。木三理直气壮的进了A-1号。但A-1号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原来A-1号男主人在女主人的一再要求下，已于当夜搬家了。
木三感到有点失落，像一只漂在海中央的船，怎么摇也靠不了岸。A-1号搬家时把一张全家福扔在了地上。木三把它拾起来，轻轻一吹，灰尘就迷住了木三的眼，眼泪自然而然地顺着脸落到地板上，劈啪劈啪的响。
木三失望地走出了A-1号。马路上人来人往，各自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穿梭着向前飞奔。木三又累又饿，浑身乏力，感到莫名的寂寞。木三想大吼几声，但木三就是不吼一声。他要把自己逼住了，像个男人一样。但大街的尽头黑漆漆的，跟阴朝地府差不多一样黑。看不见一点光明。木三彻底失望了，只好唱起了迟志强的《铁窗泪》：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条条锁链锁住了我
朋友啊听我唱支歌
这首歌木三早就唱熟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一下子唱出了之前从来没有的感觉，唱得挺爽的，接着唱：
我在狱中想一人
不知你是否相信我呀
脱胎换骨变新人
一个老巡警看见了木三，好心的上去问木三是不是喝多了，家住哪里？木三说没家不知道住那里，已经二十五个小时没吃饭了也没喝酒。巡警塞给木三一包方便面，叫他快点去火车站，别去晚了就不好办了。木三非常感动地说谢谢谢谢，要给那巡警磕个响头。巡警说使不得使不得，抽身就跑了。
木三一边泡方便面，一边回忆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木三22岁。木三有个美丽的未婚妻子，等着要和木三结婚。姑娘漂亮贤惠，木三勤劳能干，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一边工作一边等待好日子来临。突然有一天，木三莫须有的就被投进了监狱。五年以后木三被判了无期。木三的未婚妻子成了别人的老婆，给别人生了个乖儿子。木三的爸爸在木三被宣判无期时突发“心肌梗塞”，并且再也没有畅通过。
往事很快回忆完毕。木三很快吃完了方便面。木三愉快的撒了一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
木三好丑啊，胡子拉茬的，脸上满是灰尘，干巴得像块老树皮，手伸出来，乌黑乌黑的，跟鸡爪没什么两样。木三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这时一条野狗跑过来咬木三。它个该死的把木三当成要饭的或者野人了。木三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下子就把那条野狗砸晕了。但木三不好意思杀了它，只好给它推拿一番，然后把它抱到坟地里放生。木三累得一身臭汗。木三觉得自己普渡了一条狗的众生，应当可以成佛了。木三愉快的抹了抹鼻子，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省过神来。
第二天，木三精神抖擞地走在人民大街上。他帮瞎子过马路，帮别人将笨重的物品放到摩托车的后架上，帮满手手提袋的女人捡起掉到地上的袋子，再塞进她的怀里，护送没爸没娘送的小孩子上学。木三做了很多和雷锋一样伟大的事情。但没有人号召全国上下一起学习木三。木三才不要被号召学习呢。木三自得其乐。木三有点飘飘然。一个剃着光头的女孩过来了。木三想起了伟大文豪<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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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先生写的《阿Q正传》里，阿Q曾摸过一个小尼姑的光光的头。木三没想到阿Q摸了尼姑头后的下场，也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那个女孩光光的头，并且温馨地对她笑了笑。这下完蛋了，彻底完蛋了。木三立刻成为围攻对象。人们都骂木三色胆包天，败坏社会风气，罪不容诛，最好诛灭九族。木三只好抱头鼠窜，一路狂奔，逃进了原始大森林。
总体来说，木三还算是心情愉快的过完了这个白天。晚上木三从森林里探出头来，查看一下风声。查看了半天，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木三的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跑出了那片阴森森的森林。木三没钱住旅馆——木三讨厌住旅馆。木三想起了A-1号，觉得那里空着也是空着，那还不如不让它空着呢。于是决定去那里先住一个晚上，再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计划。
大街上空荡荡的，连个要饭的都没有。风不吹，树叶不动。路灯困得直打盹，疲倦得像个要饭的。木三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安全得像个皇帝。
木三轻轻一推，门竟然不开。木三生气地一踹，门就开了。木三的眼睛是2.0的，能清楚地看见一对男女正趴在床上做爱。木三大脑瞬间一发热，感到豁然开朗，心情快乐极了。木三上去一把就把那对专注于做爱而忽略了他进来的男女分开，将那男的再一把推到一边，然后往女的身上直挺挺的趴了下去，跟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那男的楞了一下，旋即使起扫躺腿，一脚就把木三踢下了床。木三跌了个仰八叉。木三惊讶地爬起来拉开电灯，看到底谁这么牛X，竟然会用中华武术把他打下床。
木三懵了，踢他的正是小D。小D也懵了，他没想到自己熬到三十五岁才娶到的老婆，新婚第一晚就有人要来强奸；来强奸的竟然还是自己以前手下的犯人。小D一边掏出手铐把木三铐上，一边骂道：日你娘的，狗日的果然没改造好，才半个月（小D记性不好，不要怪他）啊，才半个月你就要强奸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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